第9章
第 9 章
14
庫房确實一年才清一遍的樣子,在門口大致觀望,就能看到裏面放着什麽類型的東西。
是別人送的,自家收藏的,還是只有記憶價值的玩意兒。
會把孩子以前的作業本留下來,一疊疊落成高塔,還真是爸媽的風格。只是爸爸離開家主位後,他倆就兩耳不聞窗外事,就連親兒子被封印,也當無事發生。
是了,這才是在這個國家最強的處世之道。
沒有事情發生,也是在等待轉變。等着等着,這件事說不定就解決了。
況且是封印,又不是死。
他們肯定想着沒什麽好害怕的,但我卻很不安,比我自己以為的還要動搖。
明明先前提醒過悟,還是只能眼睜睜看着事情發生。
只想嘆氣,誰讓他搞壞了能破壞禦門疆的咒具,也不知派去海外的學生找到了沒有。
乙骨憂太,那些人還在讨論,是不是要叫他回來,估計至少幾天才能此出結果。
我在不在場都難以影響最終決定,最多說上幾句,給他們添堵。
所以不想呆下去,現在又跑到這裏來,也是和鴕鳥一樣将腦袋埋在地下,等待着事情過去吧……
不禁翻開小時的作文簿,想看看自己當年寫了什麽。
我們不在外面上課,拿到的畢業證書都是世世代代交好的學校頒發的。常識學習就是請老師到家裏來,偶爾還會和別家的一起上課,作業聽說是比外面少,也是要寫的。
以前我還有隔三岔五寫篇日記的習慣,不知什麽時候就沒了。
翻開由軟布包着的本子,看到上面寫着2000年9月25日。
「秋游季開始了,我是第二次去海外,悟是第一次。
一周前,他就激動得不行,在家裏跑來跑去,恨不得要把地板踩穿。煩的是,他也不去找爸爸和媽媽,非要貼着我,我實在受不了啦,他都幾歲了啊,都長得和我差不多高了,還要貼着我。
“喂,你看看你個頭!好重啊!”
不知道這樣說了多少次,他就是不聽。非要把我當成樹挂着,老師都看不下去,親切提醒他,他還一副要你管的樣子。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他就特別有分寸,估計知道我肯定會在這個時候錘他,和我保持一段距離,說話也很客氣,姐姐姐姐叫個不停。
我還要和他一起去旅游,不過也有其他人在,又有老師。
總之吧,希望能玩得開心。」
我翻到下一頁,是10月2日。
「天啊,我真的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寫起,這一周發生了太多事!!!!!!!」
字體潦草,多個感嘆號,我看着并不熟悉的自己的字跡,似乎隐約想起來了那年的事,但記憶也不是很清晰了。
所以,我接着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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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九歲的時候去的是巴黎,悟的年紀還大小,不能跟去。其他家也沒有歲數差不多的,出發時才發現只有我一個人。我覺得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次旅行。
這次完全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我真是做好了自己什麽都玩不到的準備,但從坐上大巴開始,悟就根本沒時間纏着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因為有禪院家的小鬼纏着他!
還沒到機場,他們就在車上打了一架。老師實在拉不開,最後看向我,可是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反正,打贏的是我家的悟嘛。
禪院家的哥哥似乎都不怎麽這個弟弟,也不管的。
沒想到禪院家的小鬼記了仇,但他竟然選擇了最卑鄙的報複方式!就是也開始跟着我!
他看到悟和我走在一起,就故意走到我的另一邊,要和我說話。在機場的時候,他們又要打一架,老師好說歹說把它倆分開,我稍微提了讓我和他們在一起的嚴重性,老師就讓我們三個換了位置,坐得遠遠兒的。
在飛機場我還挺開心的,卻沒想到這是我這七天內,唯一清淨的時候。
還不到十五歲的我,為什麽要承受這種事啊!
老師說羅馬的小偷很多,所以讓我們看好自己的貴重物品,三分之二的錢留在旅館,讓人幫忙看着,我們身上只帶了一點夠花的。
我是覺得沒什麽好買的,最多給家裏人和帶一點回去。直到悟進了巧克力店。
我是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但他跑到櫃臺,就對老板說,他全都要了。
我沒來得及拽住他,禪院家的小鬼聽悟要買巧克力,就說“你多大啊,還喜歡吃甜食”,悟順手就把老板給他的冰淇淋球塞到了直哉嘴裏,讓他說不出話來。
就這邊的巧克力店也賣冰淇淋,不知道老板有沒有很後悔,反正我是很後悔那天走進店裏。
賠了多少錢我也不知道,老師墊付的。後來應該我們家和禪院家評分了,也謝謝旅游局,沒有因為我和他們同行封殺我,我還擔心了好久,剛才問了一下放心。
就那天下午,老師在處理這件事,晚上就讓我們在酒店附近的餐館裏吃了飯。
羅馬的路好難走。
條條大路通羅馬,實際上這裏到處都是石板和臺階,我看很多老年人拿着手杖都走得顫顫巍巍的,像是要跌倒,更不用說坐輪椅的人。
京都的路也不大好走,但沒這裏過分。拖行李箱都好累。
那天晚上大家都睡了嘛。就只有我一個女生,本來是說悟要不要和我一起的,不過他還是喜歡和男子們一起,總之我一個人一間房。
半夜的時候,後來我看了一下,估計是兩點,有人敲我的門。
我開始以為是幻聽,外面的人叫我名字:“小月,開門。”
門外是禪院家的男孩,比我大上三歲的一個,叫直木。
睡覺被打擾,我挺冒火的,想揍人。他說出事了,我說啥事兒,他說悟跑出去了。
我的瞌睡當時就醒了。
他說悟和直哉打賭,半夜溜了出去,說是要去車站附近。
我問他去那裏幹嘛,他說看打架。
是沒想到老師能被他們迷暈,叫不起來。我差點兒想報警,還是自己跑去算了。
原來這幫男的早上聽說每天晚上都有人在車站附近打群架,直哉就和悟打賭,說悟參加還贏了,就叫他一聲爸。
太幼稚了。
然後現在失蹤的,不止有悟,還有直哉。
直哉的哥哥們惹不起他們的弟弟,所以來敲我的門,想讓我去撐場子。」
看到這裏,後面的事我也回憶了起來。
倒不如說,那般驚心動魄,我竟會忘,實在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