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專屬
專屬
江寂野躺回枕頭，笑了笑：“還以為要花很大氣力，才能說服你不再給我錢，沒想到這麽容易。”
陸蔓手撐在江寂野胸膛，眼睛挑他：“怎麽，在你心目中，我是個很冥頑不靈的人？”
“不是冥頑不靈，是很固執。”江寂野眸光深深籠向陸蔓，“你不願欠別人什麽，總是算的很清楚。”
“我不願欠別人，主要是不想欠人情，人情最難還。”
她媽媽時常用“我是你媽媽，我生了你，養了你，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之類的話，來讓她覺得負疚虧欠，然後以此向她索取回報，無休無止，像怎麽還都還不完。
所以，她跟他人來往相處時，總是很疏淡，算得也很清楚，不去欠別人，欠了也立刻還掉，不過多牽連。她不想授人以柄，近而會受制于人，要無限度地去還。
陸蔓伏回江寂野頸邊，慵慵地說，“但是，你不一樣。你現在又不是別人。”
江寂野唇角浮了起來：“我不是別人，那我是你什麽人？”
“你是自己人，是我相信的人。”
江寂野心中一軟：“我很開心，我還是你相信的人。”他抱住陸蔓，聲音低而緩，誘導地問她，“只是，這個自己人，指的是什麽人啊。”
陸蔓沒明白：“嗯？自己人就是自己人，還能指什麽人。”
江寂野低眼睑，眸光落向陸蔓，柔聲說：“我想聽你說的具體一點。比如，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
“已經是了啊。不是的話，我幹嘛抱着你。”
“可我想親口聽你說。”
“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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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野默了片時，忽捧起了陸蔓的臉，向她靠近，氣息灼人地繞着她，目光也灼灼：“說我是你男朋友。”
“這還用說嘛，我的行動不就證明你是了。”陸蔓徐緩掀動着眼睫，悠悠說。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聽你說出來。不然，我覺得不踏實。”
“不踏實？”
“感覺像在做夢。我希望你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江寂野目光掃略着陸蔓的臉，聲音變得有些微顫。
陸蔓聽到了他話音中的顫，她略一怔，旋即兩手輕合，也捧住了江寂野的臉，靠近他，告訴他：“你不是在做夢。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啊。你不是，還能誰是呢。”
陸蔓的話，讓江寂野的心尖都開始顫動了。
“再說一遍，我是你的什麽？”
“男、朋、友。”陸蔓一字一頓，再次告訴他。
友字的話音還未落下，陸蔓的唇已被封堵。
是一個急切的動情的吻。
江寂野越吻越深長，越吻越難舍，也越吻越難耐。
他撤開唇，貼在陸蔓鬓邊，呼着熱燙的氣息，猶豫還要不要繼續。
昨夜做的那些，一定程度，是在酒精催動下發生的。現在他完全清醒，陸蔓也是清醒的。
太清醒，他就又恢複了謹嚴端正的本性。
他正猶豫着，聽見陸蔓的話音，連同不穩的呼吸，灑進了耳膜：“江寂野，我餓了，一天都沒吃東西，有沒有吃的。”
江寂野心緒被拉回，一愣，忽地就笑了：“沒有也得有，不能把你餓壞。”
他抱好陸蔓，揚起了身，輕柔把她放到旁邊，自己站起，穿上鞋子，轉過來，垂眸看着她，寵溺地問，“你想吃什麽？”
“我家好像沒什麽可吃的了。有什麽，我吃什麽吧。”陸蔓歪在沙發靠，說道。
“你還知道沒吃的了啊。”江寂野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今天傍晚，我進廚房，想做些吃的，結果打開冰箱，發現裏面什麽都沒有，連速食都沒有了。”
蹙起了眉，“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到底怎麽過的。”
陸蔓擡睫，看江寂野：“速食被我吃光了。”
“只吃速食？”江寂野眸光變得有些沉。
“在外寫生的時候，會去餐館吃。在家裏，餓了，就有什麽吃什麽。我不挑食。”除了所厭惡的面包，其他食物，她一律不挑，都吃。
“也不能太不挑食，速食沒什麽營養。你呀，在吃飯這件事上，一點不經心。要麽湊合吃，要麽就餓着。”
江寂野俯身，用手背綿綿撫過陸蔓臉頰，你太瘦了。再瘦下去，我會……”
“會怎麽？”陸蔓問他。
江寂野還是不太擅長說肉麻話，頓了頓，才接着說出：“會……心疼你。”
“心疼我？”這句話，不是陸蔓第一次聽到。
但卻和第一次聽到時一樣，莫名令她動容。
“是啊，心疼你。”這次說的比方才順得多，“你要好好吃飯，不要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長此以往，身體會垮掉。”
聲音沉緩而溫柔，像水，包裹住陸蔓。
陸蔓目光也變柔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我盡量。”
“也要好好休息。你一畫起畫來，不僅飯不吃，覺也都不睡。這樣不行。”江寂野又說。
陸蔓仍應：“我也盡量。”
江寂野笑了，又撫了撫陸蔓的臉：“那就好。好了，我去給你做飯。做黃魚面，可不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這麽晚了，去哪裏買黃魚？”
“已經買好。”他見冰箱空掉，就去了菜市場采購，碰巧看到有野生大黃花魚，買了兩條，想着做給陸蔓吃，可她一直沒醒來。他不想打擾她的好夢，由她睡着。
“買好了？”陸蔓意外。
“是的。我現在去做，不能把你餓壞。”江寂野收回手，邁開步伐，朝廚房走去。
陸蔓看向江寂野背影：“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沒什麽可幫忙的，你坐着休息就好。”他走到廚房門口，轉回頭，唇邊帶着淺笑，對陸蔓道，“還要再加一條。我還是你的專屬廚師。”
話畢，江寂野邁進了廚房。
“專屬廚師……”
陸蔓她側過腦袋，把腦袋俯到了沙發扶手上，露出了抹隐現的有些甜的笑。
這樣歪着，笑着，看了忙碌的江寂野一陣，她才起身，去拿了套衣服，走進了浴室。
昨天到現在，都沒洗澡，得洗一下了，不然不舒服，尤其頭發，亂亂的。
洗完，穿上衣服，拿上毛巾，邊擦拭頭發，邊走出浴間。
江寂野已做好黃魚面，在等她了。
見她歪頭正擦拭着淌水的濕發，手就伸了過去：“來，我幫你擦。”
陸蔓将目光投向江寂野，看了他兩眼，随後把毛巾交給了他。
江寂野拿着毛巾，走近她，腳尖抵着她的腳尖，展開毛巾，蓋在她頭頂，動作極輕極柔，幫她擦拭。
陸蔓站着不動，很配合地讓他擦。
擦至半幹，江寂野攬陸蔓回浴間，拿出吹風機，調成溫風，一縷一縷，順着陸蔓的發絲，從頭吹到尾。
吹幹，才停手。
陸蔓一直在看着鏡中的江寂野，等他關掉風筒，她說道：“我都沒給自己吹得這麽細致過。謝謝你。”
轉過來，抱住江寂野，“為表示感謝，給你一個擁抱。”
江寂野愣了下，說道：“我幫你，你不給錢了，改給擁抱。”
“你不是不讓我再給你錢。”陸蔓松開江寂野，“難道，你連擁抱這種答謝方式，也不想要。”
“誰說我不想的。”江寂野又把陸蔓給拉回來，把她的手，又放回他側腰，傾身，貼近她，低低地說，“如果能再給一個吻，就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