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愛意
愛意
江寂野擁着陸蔓,眷戀不舍。
可是再眷戀,也是要離開的,他在陸蔓額頭,印上一個吻,抱起陸蔓,步進她卧室,把她擱在床上,拉過被子,為她蓋好,讓她無論如何,都休息一會兒再去畫畫。
她已經畫了一夜,鐵打的身體都會累,更何況她這樣纖細。
“至少休息一小時。”他屈單膝蹲在床畔,平視床上的陸蔓,無比溫柔地對她道,“我去給你做頓早餐,再走。你休息夠,起來吃過早餐,再接着畫畫,好嗎?”
江寂野目光也變得溫柔,像能把人融化。
陸蔓迷蒙看着他,點了點頭。
江寂野露出安心的一抹淺笑,湊近她,又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起身,出房間,輕輕帶上房門,進了廚房。
兩條黃花魚,昨晚用去一條,還剩一條,把這條做成了湯。還又從冰箱拿出昨天買的其他食材,炒了兩道菜。與此同時,也焖好了米飯。
做畢這些,他才離開,駕駛自己車子,趕回北華市。
一到公司,先給員工開會。
員工們早在等他了。
原定的會議時間是十點鐘,江寂野遲到了一個多小時。
他從沒遲到過,這是第一次。
會議室中,李威廉邊把一疊資料遞給江寂野,邊問:“江工,昨天發生了什麽,讓你沒能趕回來。你說要回來,基本都會回來的,除非有事情把你給阻住了。難道,是在那邊的工作沒達到呂老板滿意,又返工了?”
李威廉關心。這次,他也陪同江寂野去了榆林市,呆了兩天,因為有另外的工作要做,江寂野分不開身,只能他去代為處理,他就離開了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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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有事情把我阻住了,不過不是工作。”江寂野好整以暇,坐在皮椅上,一只手拿着李威廉遞交的資料,另一只手閑雅翻動,眼眸低垂,看着資料,說道,“工作很順利。”
“順利就好。我還在擔心不順呢。”可李威廉還是疑惑,“那是什麽事把你阻住了?”
江寂野唇邊浮起笑,把資料又翻了一頁,笑容收斂,用平時沉而又冷的語氣說:“女朋友把我給阻住了。”
“女朋友?!江工,有女朋友了?”李威廉驚訝到無以複加。
其他員工自然也都聽到,紛紛将視線朝江寂野聚攏過來,叽叽喳喳的聲音也響起。
會議室一下子沸騰。
“老板,你交女朋友了?”
“什麽!江工有女朋友了!”
“誰啊,誰啊,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對呀,誰?好好奇,到底什麽樣的女人,能把老板給拿下。”
李威廉哦了一聲說:“是不是之前你說喜歡的那個女生,你追到她了?”
“是的。”江寂野平淡無波說出這兩個字,實則內心滿是欣悅。
“啊,太棒了。”李威廉替老板高興,這下鐵樹是真的開花了。
李威廉的話,讓其他同事更為好奇,趕忙問他:“你知道是誰?誰呀,跟我們說說。”
“我不知道是誰。”李威廉攤手,“只聽江工提過一嘴,沒有見過。”
衆人只好又問江寂野:“到底是誰呀,太好奇了。”
還互相問:“有沒有知道的,見過的,快透露透露。”
“不是你們認識的人。”江寂野從資料中悠緩擡起頭,“都別八卦了,開始開會。”
江寂野話一出,大家只得噤聲,坐好,投入到會議中去。
會開完,江寂野回了自己辦公室,忙碌。一段時間沒回公司,有不少工作等着他做。
其他人則吃飯去了。
當然,吃飯過程,也免不了議論一番,能把他們老板這個不近女色的高冷男人拿下,那個女人,到底會是怎樣的。
身處榆林家中的陸蔓,自然不知道有那麽多人在議論她。
她休息了個把小時,就起來,吃了些江寂野給她準備的早飯,繼續去畫畫。
畫到晚間,完成了畫,出畫室,進廚房喝了些水,吃了些東西,走出,癱進沙發。
沙發又被江寂野收拾得幹淨整潔。
她看向齊整疊放的薄被和枕頭,不由呆住了,就那麽直直地看。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起身,進卧室,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目光落在屏幕。
是一個陌生號碼,但陸蔓隐約察覺到了是誰,點接通。
果然,她預想中的聲音傳了過來:“接我電話了?中午給你打的,你都沒接。”
“中午我在畫畫。”
“手機沒帶在身邊?”
“沒有,在卧室裏。我忘記。”
“我就知道,所以才叮囑你要帶在身邊。”江寂野發出聲了然的笑,問陸蔓,“還在畫畫?”
“畫完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江寂野又問。
“就坐着休息。”陸蔓回答,答完,她也問江寂野,“你在做什麽?”
“我還在工作。同時也在……”江寂野稍壓低了聲音,吐出兩個字,“想你。”
陸蔓斜身,坐上床沿:“這麽快就想我了?”
“是啊。你呢,你有沒有想我?”
“你猜?”
江寂野沉吟須臾,道:“我猜你想畫,多過想我。你心裏眼裏只有畫。”
“畫畫的時候,我全神貫注,只會想畫。”陸蔓悠悠道,“不過畫完,就在剛才,也想你來着。”
“是嗎?”江寂野略驚喜的聲音傳來。
“嗯,想了一點。”
“哦,就一點啊。你不能想我,再多一點?”
“明天可能會多一點。”
江寂野笑了:“好吧,明天多一點,每天都多一點。”
挂斷了電話,他都還在笑。
若被人看到,肯定會覺得他出了什麽問題,無緣無故,自己就一個人在那裏傻笑。
他搖搖頭,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出問題了,還是無藥可救的那種。
不過也不用救,他挺樂在其中。
手機放到一旁,勾着唇,繼續工作。
夜半,休息個把小時,又起來接着工作。把所有該做的事都做完,翌日早晨,和李威廉一同趕往機場。
坐上飛機,從國家北端,直飛到了最南端。
一座臨海的繁華城市。
江寂野住的酒店,還能遙遙地望見海。
一看到海,他就又想陸蔓了——沒看到時,也會想,看到,就更想了。
陸蔓也在海邊,不是家門口的海邊,另一處海邊,在寫生。
出門前,想起江寂野說的“把手機帶在身邊”,還特意帶了手機。即便畫畫,也沒留在車上,而是放進口袋,随身攜帶。
而江寂野果然打了過來。
陸蔓一接起,江寂野便笑語:“這次怎麽接得這麽快。”
“你說呢?”
“記得把手機帶身邊了?”
“你要是嫌快,下次我也可以不帶。”陸蔓故意說。
“別了,你還是帶着吧。我沒有嫌快,我只是很開心。”
就這麽一點小事也能很開心。
打電話,其實也沒實質說什麽,你一言我一語,宛如鬥嘴,也很開心。
江寂野臉上,始終盈着抹笑,都沒落下。
通話結束,陸蔓把手機放回口袋,拿起畫筆。
海風在吹,發絲輕揚,她的唇角也不由輕揚起了弧度。
接下來的每天,陸蔓都外出寫生,也每天都會接到江寂野的電話。
這天,江寂野卻沒打來。
天都黑透,也沒見他的電話。
估計工作太忙了吧,陸蔓看了眼手機,如是想。
暫且擱下這個念頭,她又開始想另一件事。
今天寫罷生,開車返回,穿過家鄉的一條條街道,她忽然想到,那間計劃要開的畫廊,地點也不是非要選北華市,在自己家鄉開,也完全可以。
何不在家鄉轉一轉,看有沒有合心意的房子呢。
最好能臨海。
海邊的畫廊。
一座獨棟房子,兩層或三層,最好三層。頂層獨屬于她,作為她的工作室,能讓她有一個比現在更為寬廣的創作和儲物空間,可以畫畫,也可保存她的畫。
另外兩層,則用來展畫。在展畫空間,開辟出一片休息區,供賞完畫的人,坐下賞一賞海。
她步進畫室,拿起素描本和鉛筆,把她的設想,勾畫下來。
想着,畫着,不知不覺,天已愈來愈沉黑。
她畫完,又修改添補了一番,在旁寫下幾則要點,以防忘記,才擱下了筆和本子,步出畫室,走向屋門,把門關閉,鎖上。
有些乏倦,她準備洗澡休息了。
拖着步子,踱進浴室中,洗好澡,套上件連衣裙,拿着毛巾走出,慵懶在沙發落座,緩緩擦拭頭發。
擦成半幹,她就懶得再擦,放下毛巾,仰在沙發背。
閉上眼,她想,明天就開車各處去找,按照所設想的,找一幢理想房子。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總歸先去找,找了再說。
想畢此事,她不由地又開始想江寂野。
他好像還沒打電話過來。
撈過手機看,的确沒有。
她意識道,自己有些在等待、期盼江寂野的電話。
奇怪,她這個一向将電話視為打擾的人,竟然在等電話……
從沒有過。
盯着手機屏幕,發了會子呆,她又想,與其這樣幹等,不如直接給江寂野撥過去。
瞥一眼時間,十點鐘了,不知道江寂野睡覺了沒有。
正這樣想着,旁側屋門,忽發出了響動。
有人在推門,并緊接擰動了門把手。
響聲突然,她被吓了個激靈,本能警惕起來,盯向屋門。
然而下一秒,驚吓變成了驚喜。
門被打開,出現在門口的是……
“江寂野?”陸蔓眼睛亮起,卻也疑惑,“你怎麽回來了。”
“怎麽,不想我回來啊。”江寂野似笑非笑,用陸蔓慣常的話和語氣,說道。
他穿着革履的西裝,雖英挺俊拔,但也能從他染了些紅絲的眼睛,看出風塵仆仆的疲憊。
“沒有。”陸蔓凝着這樣的江寂野,搖了搖頭,“我就是太意外。你說過十號回來,可今天才八號。”
“工作提前完成了。”江寂野踏進門,反手将門關上,“我處理完最後事宜,立刻買了機票,飛回北華,又開上車,趕來了你這裏。”
他走向陸蔓,指尖挑起她的一縷發:“頭發是濕的。剛洗過澡?怎麽不擦幹。”
“擦成這樣就可以了。”陸蔓無所謂地說。
她揚起臉,目光掠過江寂野的胳膊,望向他面龐,“都這麽晚了,為什麽不在北華休息一晚,明天再來找我。連軸工作,又趕長路,多累。”
江寂野俯身,拿起毛巾,罩在陸蔓頭頂,輕柔地為她擦拭,同時輕柔地說:“因為想你,想見你。見到你,再累,也都不累了。可如果見不到你,我今晚,可能會睡不着覺。”
“不見到我,你就睡不着啊。怎麽感覺,你變得有點傻傻的。”
“傻嗎?”江寂野幫陸蔓擦拭的手頓住。
“嗯,冒着傻氣。”
江寂野垂下眼睑,眼眸幽深,如此刻夜色中的海,沉沉對陸蔓道:“或者是癡。你為畫癡,而我,為你癡。完全情不自禁,喜歡你,喜歡到無藥可救。”
這一番話,挺肉麻,但江寂野說得也挺流暢。
說完,他自己都覺訝異。
像不好意思了似的,移開和陸蔓對望的視線,繼續幫她擦拭頭發。
陸蔓僵怔若幹秒,就伸出手,抱住了江寂野。
臉貼在他腰間,對他道:“其實,你能提前回來,我很開心。”
“真的?”
“假的。”
“……”江寂野笑了,手輕撫了陸蔓後頸兩下,“你這個人啊。就不能多說幾句讓我開心的話?”
“我不是已經說了。”陸蔓仰頭,挑着眼眸,看江寂野。
“我想聽你再說一遍。”江寂野用指背,刮擦過陸蔓臉頰,低聲說。
“說過的,就不說了。”陸蔓直接了當拒絕。
江寂野無奈地笑,啓唇道:“好吧,不想說那就不……”
話沒說完,他聽見陸蔓道:“說另一件事。這幾天,包括在頂樓餐廳遇見前的幾天,看不到你,我也睡得不太好。要有你,才能睡好。我想,我也無藥可救了。不,不是,要你才能救。”
江寂野心頭一震,空張嘴,說不出話,只深深望着陸蔓。
陸蔓也望着他。
良久,他俯低身,吻在陸蔓額頭:“有時候,我希望你能害羞,含蓄一點,別那麽直接。有時候,我也覺得,你這樣直接直白,也挺好的。”
他笑着,又吻了陸蔓一下,直起身,“現在我回來了。哄你睡覺,讓你今晚能睡個好覺。”
陸蔓把臉貼回江寂野的腰,點了點頭。
這樣一點頭,就隔着衣衫,摩擦着江寂野腰腹的肌肉,讓他的肌肉剎那收緊。
江寂野盡量不去在意,專注于給陸蔓擦拭頭發。
可陸蔓偏偏繼續擾動着他的心神。
她環在他腰上的手,抱他緊了些,臉也又往他腰間更加深埋了些,像是想找個更舒适的位置一樣,左右挪動,拱了一拱。
江寂野僵住,有一份難耐在腰腹間湧動。
他不覺地就蹙了眉,蹙得很深很緊,眼眸中的光也忽明忽暗,垂落,籠罩在抱着自己貼着自己的人。
“你能不能……別亂動。”他咬了咬槽牙,悶聲說。
“怎麽了?”陸蔓下巴抵在他腰間,擡睫,疑惑地問。
“太近了。”他蹙起了眉,像有些痛苦似的,低沉地說。
“什麽太近了?”
江寂野撫她的發:“離……嗯……下腹太近了。”
“下腹?下腹怎麽了。受傷了?我一動就會疼嗎?”陸蔓低頭,要往下看,被江寂野伸手,給一把撈了起來。
“沒受傷。”江寂野說。
“那怎麽了?”陸蔓追問。
“就……有點不舒服。”江寂野一只手攬住陸蔓,讓她站好,另一只手,接着幫她拭頭發。
想着這樣會好一點。然而,事實證明,并沒有變好一點。那在湧動的,仍繼續湧動着,身體裏像燒着了一團火,燒得他全身熱燥。
他放下拿毛巾的手,松開陸蔓,說,“擦得差不多了,來,去浴室,再幫你用風筒吹一吹。”
兩人走進浴室,江寂野打開吹風機,細致幫她吹幹,用手撫平幾縷亂發,說:“好了。”
“那你洗澡吧。舟車勞頓,需要洗一下澡。我回床上等你。”陸蔓仰頭,看着他,說道。
江寂野眸光忽顫:“回床上……等我?”
“等你哄我睡覺。”陸蔓懶洋洋的聲音說。
“……哦,是的,哄你睡覺。”
陸蔓低下頭,擦過他身側,走出,步向卧室。
江寂野轉頭,看陸蔓,搖頭笑了笑。
他脫下西裝外套,步出浴室,把外套搭在沙發扶手,拿了身休閑衣服,返回。
襯衫扯下,板正的西褲褪下,打開淋浴,站進了水流中。
任水沖刷了好一會兒,身體的湧動,才逐漸平靜。
最後,他走出浴室,拎上椅子,進了陸蔓房間。
陸蔓蜷在床邊,聽到腳步聲,便看向門口。
看着江寂野步入,走向自己,來到自己旁邊,放下椅子,落座,微笑。
不知為何,看着這一幕,她就感到了一種不可言喻的幸福感。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眼眶莫名變得有些濕潤,她偏頭,把臉埋進枕頭。
江寂野伸出手,輕拍她的肩,沉緩哼起搖籃曲。
半首哼完,陸蔓的臉,離開枕頭,轉向江寂野,擡手握住他正拍撫自己的手,說:“不拍肩了,抱。我更喜歡你抱我,很溫暖。”
“喜歡抱啊。”江寂野牽唇,俯低,抱住陸蔓。
“這樣抱,你會不會很不舒服。”陸蔓往裏挪了挪,給江寂野騰出位置,拍了拍身側,“躺下。”
江寂野愣了瞬,身體離開椅子,側躺上陸蔓的床。
他一躺下,陸蔓就拱進了他懷裏,臉埋進他胸膛,耳邊是他“撲通撲通”,有力跳動的心髒。
陸蔓擡起手,把手掌按在了他心窩上,感受他的心跳。
這舉動讓江寂野怔了怔,低下眼眸,看她,又看向自己胸肌。
眼底蘊着幽暗的光,問她:“手感如何?
他不知道陸蔓是在感受他的心跳,只以為陸蔓在摸`他的胸肌。
“嗯?”陸蔓從他胸膛仰起頭,看向他。
“就是問你的手,按在我胸肌,覺觸感如何啊。”江寂野低沉的聲音,灑向陸蔓。
“胸肌?”陸蔓五指收攏了幾下,說,“還不錯。”
江寂野脊骨弓了弓,露出絲驚訝表情,但也笑着說:“你怎麽還抓。”
“你問我,我不得感受一下,再回答你啊。”陸蔓坦直道。
“按還不能感受,還要抓?”江寂野握住她手腕,稍拿開些,挑眉說。
陸蔓手掌離開了江寂野胸膛,便用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點他,悠悠說,“不讓抓嗎?”
“……沒不讓。”江寂野失笑,“你是我女朋友,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那你還攥着我手腕幹什麽?”陸蔓勾眼鋒。
江寂野松開她。
陸蔓的手掌又全落回江寂野心口,不過她沒再抓他,只是重又感受他的心跳。
她輕到如呼吸般的聲音道:“這樣,感覺你的心,像在我手心跳動一樣,很奇妙。”
“心跳。嗯?你在摸我的心跳?”
陸蔓點頭:“你的心髒跳得很快,很有力。”
江寂野笑,被心愛的人抱着,摸着,可不跳得快。
而且,陸蔓還能讓他心跳得更快。
因為陸蔓乍然想起來了:“啊,說了等你回來,要繼續吻你的,忘記。你是不是也忘記,都沒提醒我。”
江寂野扶額。他沒忘,只是光陸蔓抱他,都已讓他心神不穩,如果再吻他,他就更不可控了。
可陸蔓是個說到做到,信守承諾的好青年。
言出法随。
話剛說畢,就向上一探,吻住了江寂野的唇。
柔而綿,像沾了糖,江寂野竟嘗到了甜,直甜到他心尖上。
他擁住陸蔓,加深了這個吻,在她唇間,攫更多的甜。
甜又燒成了火,把他的吻越燒越猛烈,也越來越難以自制。
江寂野艱難收住親吻,貼着陸蔓唇角,氣息灼熱,說道:“本來想哄你睡覺。可我現在,卻有點想當個壞人,不讓你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