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愛意
愛意
陸蔓也在和江寂野的吻中嘗到了甜，帶一種沁人又醉人的蘇麻，讓人禁不住沉溺，沉醉。
她也的确是溺了進去，也像有些醉了，眼中蒙上一層水霧般，變得迷迷的豔豔的。
眼眸一點一點合閉，全心全意，溺在和江寂野的吻中。
可江寂野忽然停住了親吻，片時，他氣息灼燙的話音傳進她耳中。
她撐開眼皮，纖長的眼睫掃過他的鼻梁，眸中透出意猶未盡的潋滟，呼吸有些亂，喘了喘，說：“可以繼續。晚些——再哄我睡也沒關系，我本來就睡得晚。”
陸蔓說的繼續，是指接吻。
然而，此刻江寂野想要的可不止是吻。陸蔓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
江寂野一怔，審慎地問她：“可以嗎？”
陸蔓用行動回答了他。
她的手環上他的脖頸，用比方才更重些的力道，主動吻住了他。
江寂野眼睛睜大，随後半眯起，笑了，寬大的手掌覆在她後脊，猛一施力，把她壓向自己，更加熱烈深長地吻她。
同時，手順陸蔓的後脊上下游移，揉撚，最後，挑起她的裙擺，去褪她的裙。
陸蔓察覺到了不對，發出含混的一聲“唔”，按住了江寂野的手。
江寂野停住，眸光沉暗到了極點，呼吸深重，啞着聲音說：“不可以嗎？那我停下。”
陸蔓說不太出話，伏在江寂野胸口，待喘勻了氣，說道：“沒說不可以。就是……得有，安全措施。”
Advertisement
“安全措施？”江寂野愣了愣，明白了，他壓制住難耐，移開手，“嗯，是應該有。我，去買。”
陸蔓點頭，說了聲好。
江寂野沉下一口氣，咬咬槽牙，坐起，腿移下床沿，踩上地面，但卻沒立刻站起，只微弓着身，坐着。
“怎麽了？”陸蔓看他僵住的側影，疑惑問他。
“坐一會兒再去。”
現在這狀态出門，太鮮明了，被看到難免尴尬，他需要冷靜一下。
轉頭看陸蔓，把半退的裙給她整理好，又扯過被子，給她蓋上，“能看出來你今天是清醒的了。那天，在酒店，你什麽都不管不顧的。”
“我那天也清醒。”陸蔓揚起眼眸，看向江寂野。“雖然不是百分百清醒，也有那麽點醉，但起碼我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
“你做了什麽？”江寂野明知故問。
“你說我做了什麽？”陸蔓挑眼尾，反問他，“我不管做了什麽，也得你配合不是，我一個人又做不了。”
“又把問題甩給我了？你呀。”江寂野寵溺地笑，“嗯，我配合你了，是我們兩個人做的。我也得承認，我那天也不是百分百清醒。清醒狀态下，我不會那麽容易失控。而你呢，還讓我不要控制自己，讓我瘋一點。”
“偶爾瘋一下，釋放一下自己，也挺好的。總是緊繃神經，不也挺累。”
江寂野似笑非笑，挑眉：“那今天也要瘋一下嗎？”
“瘋不瘋先不說。你再不去買，我要睡着了。”陸蔓眨了眨迷蒙的眼，慵慵地說。
聞言，江寂野霍然站起了身：“你先別睡，我現在就去，等我。”
“嗯，等你。”陸蔓應。
江寂野顧不得還沒完全冷靜下來，大踏步出房間，穿上西裝外套。
外套有一定長度，可以擋一擋。
之後，他拿起車鑰匙和手機，開上車，駛進黑夜。
太晚了，不太好買，他出村，跑遠了些，才買到，用最快速度返回。
可一進陸蔓房間，發現陸蔓側躺着，是慣常的蜷起姿勢，而且眼眸合閉，閉得很安穩，像是睡着了。
江寂野站在床畔，微低頭，凝視着她。
她半晌都沒動。
真的睡着了？
他俯身，手覆在她肩頭，想晃一晃她，可又不忍，作罷。
剛準備收回手，陸蔓悠悠撐開了眼皮，撐起一條縫，看向江寂野，充滿困倦的聲音道：“嗯？你回來了？時間怎麽這麽久。”
“近處買不到，只能多跑了些距離。”江寂野臉上浮起笑，斜坐上床沿，俯低，為她撥開散在臉頰的，“你沒睡啊，還以為你已經睡着。”
“沒睡着。說了要等你，就一定會等你的。”
“說到做到是吧。”
“是的呀。”
江寂野把買來的盒子，在陸蔓眼前晃了晃：“那……我們繼續？”
陸蔓張開雙臂。
江寂野笑着傾靠過去，在陸蔓旁邊躺下，把她攏進懷中，連綴地吻她。
從她的唇，吻到她的頸，在她頸上磨了磨，又繼續下移。
長吻過後，是一件一件掉落的衣衫，再然後，是滾燙的緊貼和交纏。
明明酒店房間的床，更豪華舒适，可莫名的，在陸蔓床上，卻更有感覺。
這床，包括這房間，到處都是陸蔓的氣息。
江寂野貪婪呼吸着帶有陸蔓氣息的空氣，也貪婪地，不夠似的，吻她，和她相貼。
許久許久，陸蔓咬在江寂野的肩，迷亂帶顫的聲音道：“幾、次了。你今天，趕了那麽長的路，還這樣，不，累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散在額前，眼眸深處閃着情動的光，“變得，很奇怪。”
他還說，他清醒狀态下，沒那麽容易失控。
可事實證明，清醒狀态，也很容易失控。
不是因酒，而是因陸蔓而失控的。恐怕在酒店那天，也是如此，他還把部分原因歸結到酒上，而實際，跟酒沒多少關系。
“你，累不累？”他啞着聲音，問陸蔓，“你如果累的話……”
他想說，你如果累的話，那我就停下，可話沒出口，他就發現，“我好像也，沒法停下。”
又是許久。
陸蔓只覺地轉天旋，意識在漸然遠離，飄上天空，沉進海裏，陷入黑暗，朦胧睡了過去。
很沉的一覺，醒來，發現明亮天光，從窗簾縫隙，灑了進來。
身上擱着條沉甸甸的手臂，是江寂野的手臂。
他正貼在她身後，抱着她。
陸蔓轉頭，看江寂野。他眼睛閉着，還在睡。
她搬開他的胳膊，坐起，左右尋自己衣服，發現衣服在地上。
挪下床沿，俯身，去拾。
還沒夠到，人又被撈回了床上，落進一堵堅實的懷，耳邊響起一道低沉悠緩的聲音：
“又要穿衣服走掉啊。”
陸蔓怔愣一瞬，道：“這是我家，我往那裏走。”
“這得你告訴我。你一睜開眼，就急着穿衣服，是想往哪裏走？”他把她的臉扳過來，印上她的唇，問她。
“我去畫室。”陸蔓輕輕咬了下他的唇，說道。
江寂野被她這一咬，眼眸暗了暗：“去畫室，做什麽？”
“當然是去畫畫。”陸蔓回他。
“去畫畫？”江寂野意外，“剛起床，就去畫畫啊。”
他蹭蹭她的鼻子，在她唇間封堵進一個深吻，“不多躺一會兒？我們，多躺一會兒。”
深吻過後，從唇移開，一翻身，把陸蔓攏于身下，貼近她，繼續落吻，雨點一樣，落在陸蔓每一寸肌膚，撩撥陸蔓的神經，同時也撩撥他自己的。
撩着撩着，火被點起來了。
陸蔓将手按在他胸膛，綿綿推了他一把：“不行。我得畫畫去了。”
“不能等一會兒再畫？”
“不能。我有靈感，得盡快記錄下來。”
“可你現在把我丢下，會不會有點殘忍。我已經……”江寂野低頭看自己。
“殘忍嗎？”陸蔓也看去，眯起眼睛，頓了兩秒，吐出句，“我沒覺得殘忍。”滑出江寂野的懷。
可很快，又落了回去。她踩上地面，發現身體有些酸沉，腿也發軟，剛邁出步子，就失衡，倒回床上。
江寂野接住了她，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火了，焦急問她：“你怎麽了？”
“沒事。就腿有點軟，沒站穩。”陸蔓道。
江寂野蹙眉：“怪我。”他扶陸蔓坐好，撈過自己褲子，穿上，下床，拾起陸蔓裙子，轉過來，要幫陸蔓穿。
“我自己穿。”陸蔓伸手去拿。
江寂野握住她的手，語氣稍有強硬：“你別動，我來幫你。”
“幫我？不用。”陸蔓道。
可陸蔓的話沒能制止江寂野。
他不由分說，先把裙子套進了陸蔓的一只胳膊，又拉過另一條胳膊，套入，克制住湧動的心潮，幫她把裙穿好。
而後，打橫抱起了她，往房間外走。
“抱我去哪兒？”陸蔓疑惑地問。
“去畫室，你不是有靈感，要畫畫。”大步走進畫室，把陸蔓放上畫凳，問她，“要用哪個畫框，我幫你放上畫架。”
“那個。”陸蔓指給他看。
他去拿過來，給陸蔓固定到畫架上，又問陸蔓：“顏料用哪些，我拿給你。”
“顏料也要幫我拿？”陸蔓朝他挑了挑眼鋒，“就在旁邊，我側過身，一彎腰就能拿到，哪用你幫我拿。”
“我幫你拿，你不就不用彎腰了。”江寂野柔緩道。
“腰都不讓我彎，照你這種幫忙法，我要成廢人了。”
“怕你辛苦。”
“我還怕你辛苦呢。你去休息，不用管我。畫畫是我的職業，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
江寂野一愣，唇邊勾起了弧度：“好，你畫，我不管你。我去給你做早餐。”
他用有限食材，做了兩碗雞蛋面，端進畫室，和陸蔓一起吃。
陸蔓只看了一眼，沒動筷。江寂野把自己那碗吃完，陸蔓也都沒動筷，專注地畫着畫。
江寂野凝她看了陣子，端起她那碗面，坐上放面的椅子，欠身湊近陸蔓，夾起一塊适口大小的雞蛋，對陸蔓說：“啊——張嘴。”
“嗯？怎麽了？”陸蔓疑惑地頓住筆，轉向江寂野。
江寂野把夾着雞蛋的筷子，伸向她唇邊：“喂你吃飯。你畫畫，我喂你，這樣既能不耽誤你畫畫，又能讓你吃飯。兩全其美。”
“我過會兒再吃。”
“你說的過會兒，可能就得晚上了。那樣不行，會把你餓壞。必須現在吃。”江寂野強勢了這一句，又柔軟下來，“你餓着肚子畫畫，我會心疼。你還繼續畫，就在我說張嘴的時候，把嘴張開就好。”
陸蔓看着江寂野幽深的眼眸，默了片時，妥協：“好吧。”
她啓開唇，江寂野把雞蛋送進她口中。
吃下雞蛋，她又轉回了前方，再度落筆。
江寂野卷起一小縷面，又對陸蔓道：“啊——張嘴。”語調哄小孩子一樣。
陸蔓便又張開了口。
如此往複，耐心地喂去了大半碗，陸蔓說：“我飽了，不吃了。”
江寂野這才端着碗，走出。
把碗清洗幹淨，他去車上取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進沙發，處理工作。
現在無需再躲藏，工作可以大大方方地做。
到中午，他到菜市場，買了些菜回來。
做好午飯，照舊去喂陸蔓，極具耐心。
晚上，他做好晚飯，又進了畫室。還沒落座，就被陸蔓的畫給吸引了過去。
這畫，比中午見到時，更細致完整了許多，色調絢爛詭谲。
感覺上方深淺不一，堆出波蕩之感的藍，像是倒挂的海。而下方那黑褐帶青灰的色調，連連綿綿的，像是山峰。
山和海之間，是一片紅黃色調，像流火赤焰，在燃燒着山峰和海水。火焰上有缥缈的白，像雲絲。
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問陸蔓：“這畫的是海和山嗎？海懸在了山峰上，天空中？”
陸蔓忽地頓筆：“你看出來了？我描繪得挺抽象寫意的。”
“沒看出來。猜出來的，一種感覺。”
“你感覺是對的。”
“真的是海和山？”江寂野贊賞地勾唇，“海倒懸在天空，有意思。”
“這幅畫叫《倒轉2》，畫的就是海與天颠倒。”
“倒轉2，還有1？”
《倒轉1》就在近旁，陸蔓把視線投過去，說：“就這幅。我那天匆匆離開酒店，趕回家裏，就為畫這幅畫。”
江寂野順陸蔓目光，朝畫看去，又聽陸蔓接着道，“還是你給我的靈感。”
“我給你的靈感？”江寂野轉向陸蔓，目露不解。
“我們親熱的時候，不知為何，我會覺得天地好像倒轉了過來，近而就迸發出了創作靈感。”
“……我們親熱，還有這種效果？”江寂野攬過陸蔓的腰，把她攬進懷裏，“那我們是不是該多親熱，這樣你就能有源源不斷的靈感了。”
“別鬧，還沒畫完畫呢。”陸蔓搡他。
江寂野笑着擁緊她，轉而又想到：“也不好，讓你有太多靈感，你就會不停歇地畫畫了。那……我是不是，不該再和你親熱了。”
他悠緩地說，想逗陸蔓。
沒想到，陸蔓慵懶又靡豔地勾起眼尾，淡聲道：“我是無所謂。就是不知道你忍不忍得住。”
江寂野：“……你真無所謂？如果我忍得住呢？”
“要不，試試？”
“試什麽？”
“試試你能不能忍得住啊。”陸蔓拿開江寂野手上的碗，放到一旁，擰身，轉步，坐在了江寂野腿上，指尖點在他胸膛，似觸非觸地勾畫描摹他肌肉的輪廓，順延向下，挑開他的褲腰，沿人魚線，打圈留連。
能感覺到，江寂野的肌肉在她指尖，一寸寸收緊。
最後……
總之，逗人反成逗己。
他難耐地道：“你如果還想畫畫，就別再往下移了。”
陸蔓故意地又往下移了一點，仰頭，勾眼鋒：“你不是說你忍得住。”
江寂野握住陸蔓的手，低頭，貼上她額頭，呼吸灼燙：“你再這樣，就真的不能畫畫了。想好，還要不要畫畫。”
陸蔓見好就收，離開江寂野的腿，坐回畫凳：“要畫。快完成了，我得接着畫。”
“還得要吃飯。飯給我，我喂你。”江寂野道。
“不能一直讓你喂。”陸蔓端起飯，快速扒了幾口，又放下，“我不餓，先吃這些，剩下的過會兒再吃。”
話畢，拿起畫筆，落回畫布，繼續揮舞勾塗。
江寂野看陸蔓作了會兒畫，離開畫室，去吃飯。
飯吃畢，拿起手機，檢查有否沒處理完的工作。
都完成，起身，進浴間，洗澡。
洗過澡，出離浴室，目光下意識投向畫室內，陸蔓還在畫畫。
他步開，坐進沙發，按亮手機，看眼時間。
剛過九點鐘。等到十二點，陸蔓如果還在畫，無論如何，也要讓她停下，去睡覺。
定了個十二時的鬧鐘，躺下。
他連日來太過疲憊，不知不覺，合上眼，睡了過去。
陸蔓十一點就畫完了畫，拖着步伐走出，轉眸看向沙發，在江寂野身上停留半刻，進了廚房，把碗洗幹淨，放好。
随後，又拿上套衣服，進了浴室。
洗過澡，出來，目光飄飄地，又落在江寂野身上。
高大的他，在沙發上睡，實在太過受限了，腿都伸不開。
她正想着這個時，江寂野忽地醒了過來，睜開眼，坐起，反射地要拿手機看時間，可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轉過頭去。
“你畫完了？”四目相對，江寂野問。
“嗯。”陸蔓應。
緊接，他注意到了陸蔓半濕的頭發：“看來澡也洗過。”站立起身，走到陸蔓身畔，拉她回到浴室。
幫她把頭發吹幹，橫抱起她，步進她房間，将她輕緩置于在床上。
他則坐在床邊的椅子，拍撫着她的肩，說：“畫一天畫了，很累了吧，快閉上眼，睡覺。”
陸蔓沒閉上眼，啓唇道：“江寂野，你以後別睡沙發了。”
“讓我睡墊子啊。墊子放地上，對我來說，太矮了。長時間擺在客廳，也妨礙走動。”
“不是。”陸蔓拍拍身側床鋪，“以後，你就跟我一起睡床。”
江寂野整個愣住，難置信一般。
“跟你一起睡床？”
“如果你願意的話。不過，記得你說過，你睡沙發睡習慣了。讓你換床睡，你可能會不慣，要不算了，當我沒說過。”
陸蔓話音未落，江寂野已側躺在床。
他張開懷抱，攏住陸蔓，把她往心窩裏揉，帶笑的聲音道：“有床，有你，誰還要睡沙發。”
“抱得太緊了，江寂野。”陸蔓的臉被悶在江寂野胸膛，聲音也被悶住。
江寂野忙放松了些，說：“我太開心了。”
“有多開心？”陸蔓仰頭，問他。
他垂眸，深深凝視她，回答：“很開心，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