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全文完

全文完

“第一眼看到我,就喜歡我了?”陸蔓面露驚訝,“那時候我們都不認識,你也不了解我,怎麽會喜歡我。”

“這件事我也覺得很神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反正有些人,你一看到她,立刻就能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我對你有吸引力……我還一直以為,你那時候讨厭我呢。”

“讨厭你?我可從沒讨厭過你。”

“你對我冷冰冰的,一看到我,還總是皺起眉頭,我靠近你時,你還會皺着眉頭往後退。你這種種反應,看起來,像在全身心地抗拒我。”

江寂野抱緊陸蔓:“我不是在抗拒你。我在抗拒我自己,我察覺到了你對我有吸引力,又不知道這吸引力從何而來。而且,我也能察覺,你不喜歡我,我潛意識中在煩惱,你不喜歡我這件事。”

陸蔓伏在江寂野胸膛:“我那時候,的确沒喜歡你,不過也沒讨厭你。我只沉浸在畫裏,對周圍的人或者事,很多時候,都不會去關注。”

江寂野笑:“那時候的我,對你來說,應該就是個路人甲。不過,幸好後來你喜歡上了我。過程雖曲折,但結果很美滿。”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說着自己的心裏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醒來,天已大亮。

夜間,在燈光照耀下,看這房子,已覺很美。

到了白天,再看,只覺更美。

陸蔓站在院中,定定地看。

江寂野走過來,從身後擁住了她:“怎麽還在看。”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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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好不好看。”

“也好看。”

“你也好看,特別特別好看。”江寂野蹭了蹭她臉頰,“飯做好了,你想在餐廳吃,還是在院子裏?”

清晨,江寂野趁陸蔓還在睡,下山買了一堆食材回來。

“在院裏吃。”陸蔓道。

“好。”江寂野柔聲應。

兩人一起去端菜,一一擺在桂花樹下的圓桌上。

落座,江寂野把筷子遞給陸蔓,自己也拿起筷子,開始享用舟車勞頓了兩天之後,第一頓悠閑的……算早午餐。

正吃着,聽見頭頂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陸蔓和江寂野同時擡頭看。

江寂野凝了片時,吹出一聲口哨。

響動突然停了,但就只是停下而已,沒有江寂野期待的畫面。

江寂野又吹了兩聲,還是沒有。

他低下頭,繼續吃飯。

陸蔓也低下。

可沒多久,聲音再度響起。

兩人又擡頭看,這次,他們看到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順着樹幹爬了下來。

江寂野眼睛亮起:“它竟然還在。施工那段時間,它消失了,我還以為它走掉,不會再回來了。”

那幾個月,為加急趕工,這裏人員很多,聲音又嘈雜,還有各種機器的聲音,把它給吓跑了。

“沒想到,它又回來。”

陸蔓看着小松鼠往餐桌上瞥的眼睛,說:“它是不是餓了。”

江寂野目光落向餐桌:“這些它都不能吃。”

“它能吃什麽?”

“堅果類的。”

“那我們過會兒,可以下山,給它買點堅果。”

“嗯,好。”

小松鼠停在樹幹上,半晌沒人喂它,也沒走開,就看着他們,眼睛滴溜溜地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樹上。

兩人吃完飯,起身,把餐具收好,清洗幹淨,之後走出,打開院牆的後門,攜手,沿那條清幽的山徑,散着步,往山下走去。

買了一袋原味瓜子,又散步回山上。

站在桂花樹下,江寂野吹個口哨,小松鼠就又下來了。

江寂野把瓜子一粒一粒遞給它,它就伸出小爪子,一次又一次地捧走,塞進嘴巴。

直到嘴巴兩邊鼓成兩顆小球球,再塞不下,才看了眼江寂野,吱吱叫了兩聲,離開。

陸蔓笑:“它是在跟你說謝謝嗎?”

江寂野收起瓜子,攬住陸蔓:“或許吧。”

在雪山那裏要穿冬裝,而到了阡溪村這邊,完全可以穿夏裝了。

某天,江寂野還把泳池裏放滿了水,兩人一起游泳,也順便比了個賽。

結果居然是陸蔓贏了,連她自己都覺意外,懷疑:“你是不是讓着我?”

“沒有。”江寂野幫陸蔓揩這臉頰上的水。

“真的沒有?”

“真的。”

兩人還去陸蔓以前寫過生的瀑布,轉了一圈。

從瀑布走出,又去了江寂野常看書放空的那片山林。

兩人并肩躺在青綠的草甸,看着頭頂從葉片間篩下的陽光。

陸蔓伸出手,看着陽光從指縫間透過,恍然說:“我好像抓到光了。”

江寂野看着陸蔓那只手,忽然就擡起手,将她的手包覆在自己寬大的掌心,說:“我抓住你了。”

陸蔓翻過手掌,也握住江寂野的手,淺笑說道:“我也抓住你了。”

“以後,我們可以每年夏天,來這裏避暑。也算是休息,度假。”江寂野說。

陸蔓應:“嗯,好。”

江寂野把陸蔓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就這麽說定了?”

陸蔓點頭:“說定了。”

在阡溪村悠閑地呆了小半個月,享受了段極寧靜的時光,兩人駕車,回榆林。

順便也去了一趟江媽江爸那裏,看望他們,把之前買的特産禮物,送給他們。

告別兩位老教授,抵達榆林時,又是晚上。

睡一覺,第二天,江寂野陪陸蔓去了畫廊工地。

到那裏之後,除了看到顧逸航,還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蔓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朝着陸蔓小跑過來。

臉上綻着羞澀又純澈的笑,停在陸蔓身前,開心地道:“陸蔓姐,你回來了。”再轉向江寂野,“江寂野哥,你好。”

“你好,林佑傑。”江寂野道。

陸蔓剛要開口,被走來的顧逸航給截斷了話頭。

顧逸航說:“這小夥子放暑假了,來過暑假。”

林佑傑擡手,撓着後頸,說:“我很久沒見到你們了,就趁暑假,來看看你們。”

“這小夥子現在在學游戲設計專業。”顧逸航又說。

林佑傑補充:“我回到家後,跟爸爸攤牌,說我想學漫畫。爸爸不同意,我這次很堅定,不退讓,還絕食抗議。最後,爸爸退讓了,不過沒讓我學漫畫,讓我去學游戲設計。他說游戲設計還算和前沿科技沾點邊,比漫畫更有前景。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前景,但爸爸願意退讓,已經很不容易。設計游戲也算是跟畫畫有關了,我就入學,去學習了。”

“還絕食抗議,可以啊,你這小夥子。”顧逸航道。

林佑傑撓頭:“還行,是陸蔓姐給我的勇氣。”

“你還給他勇氣了?”顧逸航轉向陸蔓。

陸蔓搖頭:“是他自己找到的勇氣,我沒做什麽。”

“也是我自己找到的,不過是從陸蔓姐身上找到的。”林佑傑羞赧地笑,看着陸蔓,露出星星眼,“陸蔓姐是我的榜樣。”

“當着人男朋友呢,別眼睛放光,收斂點。”顧逸航拍了下林佑傑的肩。

林佑傑已經知道,陸蔓和江寂野在一起了,從顧逸航那裏知道。早驚訝過,現在已不驚訝。

他看向江寂野,解釋說:“江寂野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很佩服陸蔓姐。”

“我知道,沒關系。”江寂野的手往陸蔓那邊攤了下,“你可以繼續,我不介意。”

“謝謝你,江寂野哥。”林佑傑又轉向陸蔓,繼續道,“陸蔓姐,逸航哥說你去雪山寫生了。”

“嗯,是的。”陸蔓道。

林佑傑搓手:“雪山邊上很冷吧。”

“挺冷的,要做好保暖。”

“讓我去雪山畫畫,我覺得我畫一會兒,就堅持不了了。我怕冷。熱我不怕,就是怕冷。”林佑傑說着,看了眼陸蔓,頓了頓,又道,“那個,陸蔓姐,你之前說,哪天我回國看你了,會請我吃飯,還……算不算數?”

陸蔓一愣:“我什麽時候說過。”

換林佑傑愣:“就,就之前,在微博上……”

聽到微博,勾起了顧逸航一些回憶,他揚起手,自動招認:“好像是我說的。”

所有目光朝顧逸航聚攏過來。

顧逸航接着說道,“那時候,不是有很多網友在網上造陸蔓謠嘛,說江郎才盡什麽的。小林呢,就各種怼那些網友,沖鋒陷陣,解釋陸蔓沒江郎才盡。就有網友攻擊小林,說他不認識陸蔓,怎麽會知道。

我看到,就出來幫小林說話了,想用不經意的口吻帶出小林和陸蔓是認識的這件事,随口發了句‘你陸蔓姐說了,你回國,她會請你吃飯’,好像是類似的話吧。誰知道這小夥子記住了,還一直記到現在。”

三個人全部沉默。

顧逸航見狀,又道,“我說的,我來擔,請你們大家吃飯。想去哪家吃,想吃什麽,都随你們定。”

陸蔓眼睫一挑,跟顧逸航以前問林佑傑時那樣,問:“你知不知,榆林這裏最貴的飯店,是哪家?”

林佑傑搖頭:“不知道。”

“你可以搜索一下。”陸蔓道。

林佑傑這孩子很聽勸,尤其聽陸蔓的勸。于是他拿出手機,輸入關鍵詞,搜索。

結果是,顧逸航出了次血。

吃飯中間,顧逸航問陸蔓:“對了,畫廊快建成,起個什麽名字好?我要去申請證照了。”

陸蔓想了想,說:“叫‘陸承’。”

“陸承……這不是陸叔叔的名字嘛。”顧逸航默了片刻,道,“好,就叫陸承。”

畫廊是在八月底竣工的。

一座海邊畫廊,在衆人合力打造下,終于落成。

十月,畫廊正式開業。

第一場畫展,是陸蔓的作品展,展出了她這些年畫的所有畫。按時間順序排列。

畫展開幕當天,江爸爸江媽媽特意過來捧場。

顧逸航的女朋友也來了,她是個明媚動人的女孩,和顧逸航非常合拍。兩人是經人介紹認識的,當初,人家給顧逸航介紹時,顧逸航還不願意去,被拉着去了之後,慶幸自己沒有不去。

相處一個月,确定了男女朋友關系。

跟陸蔓和江寂野相比,那簡直就是進展神速了。

除了親友,還有許多看到宣傳,或慕陸蔓的名,來看展的人。

也有到這片海灘游玩,順便游覽下畫展的。

總之,人越聚越多,絡繹不絕。

員工們在辛勤做着接待工作。

這些員工,其中一部分,是對繪畫有熱愛,但陷入困頓或迷茫的藝術家。

他們很有才華,卻一直失敗失敗失敗,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有些人連飯都吃不起了,有些人甚至患上了抑郁症……

陸蔓想幫助這類藝術家,起碼讓他們有口飯吃,好能支撐他們繼續追尋自己的夢想。

除了招失意藝術家當員工,每個月,也會分出幾天,來展出他們的作品。還有一些小衆藝術家、不知名藝術家,只要他們的作品好,都會給他們展出的機會。

陸蔓想做一家商業和理想兼顧的畫廊,而顧逸航也同意和支持。

他們專長不同,可以分工互補,又互相信任。

有這樣的朋友,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如當初設計的,畫廊的三樓,是陸蔓的工作室,還有一個專門供她存放作品的儲物間。

工作室有全景的落地窗,窗外就是無垠的海。

陸蔓大部分時間,會呆在工作室裏創作。

需要她的時候,她會下樓來處理一些事物。

一年過去,新的一年到來。

畫廊被經營得有聲色,漸漸步入了正軌。

到了四月的月末,陸蔓和江寂野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結婚儀式。

就選在兩人初相識的日子。那天,陸蔓到達了阡溪村,她去寫生,他在那裏建房。

儀式只邀請了幾位至親好友參加。

不喧鬧,很溫馨。

婚後,他們去度了場蜜月。

在蜜月期間,陸蔓也順便畫了幾幅畫。

江寂野覺得無奈,但也覺得她可愛。

這就是他的陸蔓,他的小畫癡,哪怕度蜜月也要畫畫。

蜜月結束,他們回到了榆林。

江寂野的公司,在年初,搬遷至榆林來了。

結束了他們異地戀的生活。

他公司的地點,距陸蔓畫廊不遠。

結束工作,他會到畫廊去,接上陸蔓一起回家。

到家,就進廚房,給老婆做飯。

陸蔓覺得自己很幸福,每天都很幸福。

這天,她從畫室中拿出爸爸畫,走進了兒時的那間小房間。

躺在兒時的小床上,她小心翼翼展開爸爸畫,指尖緩緩在上面拂過,她喃喃說道:“爸爸,我這些年開着牧馬人車,去過了許多地方,也描繪下了許多美麗的風景。我還把所有畫聚集起來,辦了畫展。也開了個畫廊,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爸爸,我還遇到了我愛的人,他是個很好的人,讓我覺得溫暖。我現在過得很幸福,爸爸,你不要擔心我。”

江寂野在廚房做飯,做好,出來找陸蔓。

不在畫室,江寂野又去卧室找,剛到卧室門口,看到了隔壁房間內的陸蔓。

她蜷躺在床上,喃喃說着話。

他看着她,等她說到讓爸爸不要擔心時,走了進去。

彎身,半蹲在床畔,他看着陸蔓手上的畫,也說道:“爸爸,你不用擔心陸蔓。我會好好愛她的。”看向陸蔓,接着說下去,“我會用我的餘生,來保護她,守護她。讓她幸福,快樂。”

陸蔓把手從畫上移開,伸向了江寂野。

江寂野握住她的手,起身,坐在床沿,把她攬進了懷中,環抱着她,沉沉對她道:“蔓蔓,如果你是海,那我就是山,我會屹立在你身旁,永永遠遠,守護你。如果你是陸地,那我就是江河,我會永永遠遠,環繞你。”

(全文完)

這本文到這裏就寫完了,感謝大家的支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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