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從明川到北京,航程共兩個小時,很多乘客都在睡覺,趙新堂坐在窗邊,把眼睛瞪得老大。

雖然今早在車上差點困炸,可經過某兩個人那麽一折騰,她睡意全無,即使同樣困得要死,但就是睡不着。

兩小時後,飛機落地首都機場,趙新堂領完行李從出口走出去,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找了半天也沒看到老趙說的那個接機的人。

不是說相貌特征很明顯嗎?禿頂,大肚腩,一米七,小短腿。

趙新堂實在懷疑這位司機到底什麽來路?怎麽被老趙形容得這麽猥瑣……

等半天也沒見到人,趙新堂拿出電話撥過去,響了好幾下對方才接,“喂,你好?”

咦?聲音怎麽這麽年輕?大叔變少年了?

“啊…你好,我是趙新堂。”

“戴綠帽子那個是你嗎?”

“……是。”

趙新堂喜歡綠色,所以今天戴了一頂綠色的毛線帽,本來一直在書包裏放着了,下飛機才想起來。

“我在你左手邊十點鐘方向,看到了嗎?”

趙新堂轉頭,看到一身黑色裝扮的男生沖她揮手,目測還是一個小帥哥。

兩人一起往對方的方向走,見面後,趙新堂才看清男生的模樣,他長得很清秀,白白淨淨的,整體給人的感覺很儒雅,像是那種知識分子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很有氣質。

“你好,我叫趙新堂,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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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叫袁逢,是袁清哲的兒子,司機家裏臨時有事,我爸叫我過來接你一下。”

袁清哲就是趙新堂即将拜師的“袁師傅”,怪不得,兩人身上那股子氣質還真有點像。

“你等我一下。”

以防萬一,趙新堂還是給老趙打了個電話,求證之後才沖對方點頭。

“戒備心還挺強,行李給我吧。”

趙新堂沒等太反應過來袁逢就把行李箱接過去推走,“車在停車場,你跟我過來。”

沒一會兒,趙新堂坐着袁逢開的車趕往市區,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北京,但這座城市給她的感覺很陌生,準确的說在飛機落地那一刻她就開始想念明川了,也更想念葉忱。

路上,袁逢跟趙新堂閑聊,大部分都在介紹自己和北京城。

他是中央美院的學生,今年大二,雖然還在上學,但已經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做家裝設計,兼賣袁師傅的一些畫作,他在北京出生長大,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但是普通話蠻标準,沒有明顯的京腔,也可能是面對外地人格外注意了吧。

北京的天氣不像明川那麽冷,聞着外面并不清新的空氣,趙新堂頭靠着座椅椅背,看向窗外的眼睛空洞,迷離。

“不舒服嗎?”,袁逢察覺到趙新堂的異樣。

“啊,沒有。”

“你呆萌的樣子還挺可愛。”

呃?這是唱哪出?難道我不漂亮嗎?趙新堂想到一句話,也不知道在哪看的,說要是一個女生實在沒什麽優點,就誇她可愛好了。

趙新堂回應袁逢一個尴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多大了?”,袁逢問。

“過年十八歲。”

“有男朋友嗎?”

袁逢問得太直接,趙新堂都不知道怎麽答。

“那個……我還沒有男朋友。”

袁逢笑笑,“看你也是很乖的女孩兒,不會早戀。”

趙新堂心裏暗想,“我看上葉忱的時候壓根兒就沒考慮什麽早不早戀……”

唉,還是年輕,瞅人這麽不準。

趙新堂笑自己竟然給袁逢留下這樣的印象,果然長得乖也是能唬人的。

“我可不乖,你看錯了。”,趙新堂實話實說。

“是嘛……”

袁逢笑了一聲,繼續開車。

趙新堂住的房子是老趙找人幫忙租的,離畫室很近,合租的一個女孩也是袁師傅畫室的學生,總體來說比較方便。

她到的時候合租的女孩兒已經在了,聽說女孩兒年初的時候就跟着袁師傅學畫畫,論輩分算是趙新堂的師姐。

袁逢把人送到門口後離開,他說因為工作室還有項目要碰,所以沒多停留。

不知道是趙新堂的錯覺還是什麽,袁逢看門的眼神有些躲閃……

她小心翼翼開鎖進屋,兩室一廳的房子,廳不算大,但卧室還行,她進去就看到沙發上躺着一個畫了濃妝,正在吃冰淇淋的女孩兒,雙腿搭在茶幾上,整個人窩在沙發裏。

“你好。”,趙新堂笑着打招呼。

“啊。”,女孩兒穿上鞋走過來,問:“新來的?”

趙新堂點頭。

難道這位小姐姐不知道家裏有合租的人過來嗎?奇了怪。

“你把鞋換了再進屋,我早上剛拖的地。”

“不好意思。”

初次見面,不太友好的開場讓趙新堂對這個女孩兒的印象很一般,就禮貌程度而言,她有點兒目中無人,預計趙新堂以後的日子不太好過。

換好鞋,剛要把行李往卧室搬的時候趙新堂被女孩兒叫住。

“等等。”

“嗯?”

女孩兒抹了下鼻尖,用異樣的眼光給趙新堂從頭到腳打量個遍,越看眼神越兇。

“袁逢送你過來的嗎?”

趙新堂點頭,這女孩兒竟然也認識袁逢。

回答不出所料,女孩兒冷笑一聲,“我叫莫小海,以後多指教啊。”

說完趿拉着拖鞋坐回沙發上繼續吃冰淇淋,趙新堂被盯得莫名其妙,本來早上來的時候心情就不好,眼下已經逼近爆發的邊緣。

回到卧室,她“砰”地一聲把門關上,開始收拾東西,房間大概不到十幾平的面積,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以及一個衣櫃。

房間之前應該有人打掃過,很幹淨,不過趙新堂比較想住老北京胡同那種房子,可惜現在的胡同估計住不起了。

等把行李箱騰空已經過去兩個小時,趙新堂累得筋疲力盡,癱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眼睛閉上,眼前就是葉忱的臉,眼睛睜開,頭頂的吊燈死無聲息……

這樣反複好多次後趙新堂實在忍不了了,她拿出手機給徐滢撥過去。

“喂,新堂,到了嗎?”

“到了。”

徐滢的聲音給趙新堂帶來短暫的安慰。

“住哪啊?同屋幾個人?條件怎麽樣?”

“畫室旁邊,一個人,條件還行。”

趙新堂機械回答。

徐滢忽然有些吞吞吐吐,“葉忱……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有,勞駕不起。”

“其實……”

趙新堂把話接過來,“是你讓他來機場的嗎?”

“不是我讓,我只是把你的行程報給了他,來不來是他自主選擇。”

趙新堂不說話,裝“死屍。”

“新堂,我覺得時機到了。”,徐滢的話充滿詭異。

“什麽時機?”

“葉忱反撩你的時機啊,就目前的情形看,他明顯就是坐不住了,我敢打賭,他肯定會去北京找你,如果你一直不回來的話。”

從前一直是趙新堂對葉忱主動的時候多一些,他能給回應就不錯了,怎麽又會主動呢?

聽徐滢這麽一說,趙新堂的心情莫名有點兒愉悅,下面就等驗證了,如果葉忱這段時間聯系她,或者能來北京的話。

可是短暫的愉悅過後趙新堂又有點患得患失,她是不是太樂觀了?以葉忱那個高冷的臭屁性格,能來北京找她?鬧呢吧!

徐滢姐接着說:“你相信我,憑我這麽多年閱遍言情小說的經驗,時機已經到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要主動聯系葉忱,晾着他,然後朋友圈什麽的你也別發,最好讓自己消失,他肯定慌。”

趙新堂笑了,“那請問這位閱遍言情小說的姑娘,你談過幾次戀愛啊?有意中人沒有呢?”

被猛戳軟肋,徐滢“嗷!”地尖叫一聲,喊道:“我可是要考北大的人,談戀愛都是你們這種小孩子幹的,我才不談呢!”

“那你好好學習,別瞎給人當“軍師”了。”

“你要信我,我哪次說得不對了?請舉例說明,答對不得分,答錯扣一百。”

趙新堂眨眨眼睛,說:“還記得我第一次溜進你班體育課嗎?你跟我說葉忱這種等級就算了,人家奔着考清華去呢,高中三年肯定不會談戀愛,讓我死心。”

“有嗎?”

“哼。”,趙新堂聲音裏充滿鄙視。

徐滢嘴硬,“那為了印證我說得不對,更應該把他拿下啊,你說是不是?”

“我憑什麽……”

憑什麽和他在一起,他那麽優秀。

徐滢都快被趙新堂氣吐血了,“你這麽漂亮,畫畫還好,假如葉忱考上清華,以後也不一定趕得上你,再說愛情就算非要由高低貴賤來劃分,我還覺得他配不上你呢!”

徐滢這個典型的娘家人,事事都站在趙新堂這一邊,無論發生什麽。

“你好好學習吧,我心裏有數。”

別說有”樹”了,有草也得聽我的。”

“行,霸道總裁,就聽你的。”

談話終于在趙新堂最後的“屈服”下暫告一段落,剛挂斷她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砰砰砰!”,看來敲門人心情很躁啊。

趙新堂下床開門,見莫小海嘴裏叼着冰棍杆兒站在門口,說:“晚上有時間嗎?要不要一起吃飯?”

“可以。”

趙新堂面無表情地回答完,緊接着把門“砰”地回關上。

這不是一頓簡單的晚餐,她有預感。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算是騎豬的太乙真人拿着畫筆趕過來,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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