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不到兩個小時的電影,既有爆笑也有感動,散場的時候趙新堂和葉忱沒動,等前面都走差不多了他倆才不約而同起身。

“餓不餓?我們該回家做年夜飯了吧?”,趙新堂還沒想好做什麽,以她和葉忱的功底……四菜一湯都費勁。

不過餃子有現成的,還好。

葉忱往臺階下走,“回去看看。”

“嗯。”

趙新堂說着腳下臺階沒踩實,身子晃來晃去要倒的時候被葉忱從後面摟住了她的腰……

“小心。”

“……昂。”

随着影院人流走出去,一股寒風湧進身體,趙新堂下意識裹緊大衣,本來她系了一條圍脖,但是葉忱又把他自己那條也系到趙新堂脖子上。

“還冷嗎?”

“不冷。”

趙新堂整個脖子都看不見了,嘴唇也被遮住,葉忱看見忙幫她掖到下巴下面。

“葉忱,我像不像企鵝?”,趙新堂雙腳點地,學企鵝走路。

“不像,你沒企鵝可愛。”

趙新堂上去就是一拳,葉忱也不躲,就一直笑。

Advertisement

說說鬧鬧走回去,趙新堂進屋脫下衣服洗了手,就開始為晚飯做準備,葉忱也過來幫忙,兩人商量着寫了一個四菜一湯的菜譜,然後各種百度,終于做好一桌年夜飯。

要吃飯的時候老趙發來視頻,趙新堂哪敢讓老趙看見葉忱的身影,先是給挂斷,等了一分鐘,發信息過去說和室友在做飯,還給他發了切菜的照片。

老趙絲毫沒有懷疑的理由,畢竟沒人出鏡,怎麽都不會引起懷疑。

看着桌上的飯菜,趙新堂不禁有點失落,以往每年過年,明川都允許市民在大年三十兒那天燃放炮竹,所以特別有過年氣氛,但是北京這裏卻聽不到鞭炮聲,就連樓下賣煎餅的小攤都回家鄉過年去了。

趙新堂不覺得這座城市有什麽不好,就是缺少一些平常人家的煙火氣,或許是有的,只是她沒看到而已。

“吃飯吧。”,葉忱把碗筷擺好,趙新堂應答一聲,要摘身上的圍裙,可能是之前系得有點緊,怎麽都弄不開。

“我來。”,葉忱走到趙新堂身後,幾下幫她解開,脫下。

解的人沒什麽反應,倒是把被解的人弄得有點無措和緊張。

吃完飯,兩人就是否要看春晚達成一致——不看。

可能是年年換湯不換藥,提不起什麽興趣,趙新堂提議帶葉忱去畫室,想給他畫一幅素描,葉忱倒是欣然同意了。

外面已經天黑了,路上幾乎沒什麽行人,趙新堂和葉忱走在路燈下面,影子拉長,延伸向前。

“為什麽來北京學畫畫?明川那個畫室教得不好嗎?”,葉忱問她。

“啊,老趙給安排的,我是從父命,沒辦法。”

葉忱有些欲言又止,“要學多久?”

趙新堂想了想,說:“高三下學期之前都要上美術課,可能偶爾會回去學一下文化課,也可以不回去,對于我們這些藝術生來說,學文化課的時間都不長,我要是一直在明川學美術的話也能考個不錯的院校,但是老趙給我找的北京這個老師在行業內比較有聲望,名氣很大,可能老趙想培養我考央美吧,他也不想想我文化課能考幾分。”

其實以趙新堂之前的成績再努努力是有希望的,但事事沒法兩全,她出來上藝術課就會把自己的文化課落下,加上本來基礎就不牢,所以還是有難度……

“你就不一樣了。”,趙新堂說:“你肯定能上清華。”

她從不懷疑葉忱的實力。

葉忱沒正面接話,“那你高三下學期之前回不了明川幾次。”

就算回去,待得時間也不會長。

葉忱的話在向趙新堂傳遞一個事實,一個她知道,但一直不想面對的事實。

想到這,她心頭一沉,有點難過。

新年這一天的畫室在燈火輝煌中顯得有點兒落寞,趙新堂打開畫室門,邀請葉忱進去。

上次來只是匆匆一面,這回趙新堂打算帶他好好浏覽一下,因為這不僅是一個簡單的畫室,還收藏袁清哲先生的一些名作,不過知道的人不多,起碼畫室的學生沒有幾個知道的,因為老趙和袁先生有私交,所以袁先生之前帶趙新堂簡單地看過幾幅。

畫室除了教室以外的地方都是冷光,趙新堂把一樓的燈全部打開,些許射燈照在牆上一幅幅畫作上面,發着清幽的光。

“葉忱,你看這幅畫。”,趙新堂指着正對門的一幅。

畫幅很長,畫的什麽看不出來,準确的說是很抽象。

葉忱盯着看了半天,實在沒看出來是什麽。

“這裏,像不像一朵花,上面是天空和太陽。”

趙新堂給葉忱按照區域逐一比劃,“這是一個自閉症小女孩畫的,我老師很喜歡,就買了好多幅挂在畫室。”

葉忱點點頭,經趙新堂這麽一說還真有畫面感。

“一樓基本都是供人參觀的,二樓才是教室,我帶你去看看我常坐的座位。”

空曠的畫室裏回蕩着兩人的走步聲,你一下,我一下,不擾亂彼此的節奏。

趙新堂不上課的時候會在三樓最靠邊的一個教室裏自由練習,那也是她的“常駐地”,莫小海有時候會過來跟她畫。

打開教室門,“吱呀”一聲,趙新堂先一步走進去打開燈,頓時一片明亮。

“以前在明川超梵畫室的時候,我也有一個這樣的專屬座位,沒人敢跟我搶。”

“那麽厲害啊。”,葉忱淡淡一笑。

趙新堂說的時候沒什麽感覺,葉忱這一笑倒是把她弄不好意思了。

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趙新堂手指着,說:“就這了,有點亂,別介意。”

美術生的教室就沒有不亂的,顏料盒、畫板、畫筆、道具……有的畫板上的畫才畫到一半就放在那了。

趙新堂找來抹布擦了擦小板凳上的灰,讓葉忱坐下,然後她開始收自己那堆爛攤子。

葉忱坐下後随手拿起一卷畫紙,裏面卷着幾張看似完工的作品。

“我能看嗎?”

“能啊。”

趙新堂有個習慣,會從完成的作品中挑一些自己中意的留着,所以家裏堆着好多畫紙,也沒什麽标記,有的她都記不清畫什麽了。

葉忱以前對畫畫這東西沒什麽興趣,因為不在自己擅長和喜歡的領域範圍,但自從認識趙新堂之後他一個人去看過好幾次畫展,雖然有的根本看不懂……

打開畫卷,葉忱一幅幅看過去,大致浏覽一下,在看到第四張畫的時候,他愣住了。

畫裏是一個少年,他從操場不遠處走過來,一手拎着校服,一手拿着一聽可樂,右邊是教學樓,左邊是籃球場,而最下面有一個女孩的剪影,很模糊。

和明川一中操場一模一樣的畫面,還有那個有些眼熟的少年,葉忱看愣了……

“怎麽了?”,趙新堂這邊還沒察覺,看見葉忱手裏捏着那幅一下慌了,她趕忙拿回去,邊卷邊說:“我瞎畫的。”

葉忱右手攤開,手心朝上,“送我吧,當新年禮物。”

趙新堂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葉忱迷惑性地挑了下眉,手指又往前伸了伸,“怎麽?舍不得給嗎?”

“不是……”

“老實交代吧,畫過我幾次?”

趙新堂打死都不會講實話,因為在明川一中上學那一段時間,她真的是經常畫,為了不讓馬雲鵬和遲阿林看見,她只敢躲在超梵畫室裏。

“怎麽舍不得啦?不就是幅素描嘛,送你送你。”

趙新堂避重就輕,快速打開畫卷,抽出來,然後遞給葉忱。

畫又重新回到葉忱手裏,他看着彎了彎嘴角,一本正經點評道:“有點瑕疵。”

“哪裏?”

盡管趙新堂平日裏在學校沒少幹混事兒,但是在畫畫上她對自己要求很嚴格,如果被指出缺點,她有理就争辯,她沒理就立即改正,絕不含糊。

“這個男生,畫得不夠帥。”

那不就是你嗎?哪裏不帥了?!

趙新堂這麽想着朝葉忱的臉蛋望過去,昂……确實畫得沒有本人帥,也就還原了三分之二吧。

但!也很帥了好嗎?

“這個畫畫呀。”,趙新堂一秒“袁老師”上身,試圖說教,語重心長地講給葉忱,“雖然形似和神似都很重要,但是神似要偏重一點,懂嗎?”

葉忱故作聽不懂,無辜地看着她搖頭。

算了,趙新堂放棄掙紮,開始轉移話題,“咱倆經常吃的那家店,生意還好嗎?”

“很好,有時候我去經常沒有位置。”

趙新堂笑笑,“吳老板該給咱們倆包個紅包,幫他帶火了小店。”

不能說得太過,但确實葉忱去過之後經常有喜歡他的小姑娘跟去……

“那沒位置你肯定不會在那等,轉頭立馬走對不對?”

以趙新堂對葉忱的了解,就他那臭屁性格肯定不會等。

“沒有,吳老板讓我去裏面他自己的飯廳吃。”

我去!這待遇。

趙新堂嘟了下嘴,“算他有良心。”

就在她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兩人聽到樓上有聲音,還是個女的,而且那個聲音,有點怪。

趙新堂驚地瞪大了眼睛,和葉忱走出畫室準備探個究竟。

如果真是鬼的話,只能三十六計跑為上了。

聲音時斷時續,兩人蹑手蹑腳往四樓走,趙新堂明顯害怕,她被葉忱拽到身後,可是樓梯沒爬完眼看要到四樓他忽然轉身,手擋在趙新堂的眼睛上,“噓”地一聲,示意別說話,帶她往樓下走……

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