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捉蟲)

第 37 章(捉蟲)

長安城宮牆內,崔太後正在宮門外院子裏懶洋洋曬着日頭,一掀開眼簾,突然見上空飛過只鷹。

那鷹個頭不算大,在日光之下更顯得渺小,可崔太後卻在瞧見它的那瞬,猛地從貴妃椅上做了起來。

這位養尊處優數十載的太後娘娘,幾乎是瞬間便臉色煞白。

“快,跟着那鷹,瞧瞧它去哪了。”她聲音滿是驚惶吩咐身邊伺候的奴才。

最先動作的是她平日裏最為親信的那大太監,可崔太後卻在瞧見他擡步欲追上去時,将其攔了下來:“你莫去了,換個年紀輕腳程快的跟着。”

口中說是換個年紀輕腳程快追這鷹,實則崔太後卻是怕那鷹發狂,傷了她心腹親信。

一旁候着的奴才裏,有個平日裏便極愛冒尖的,以為這是難得在主子面前露面的機會,當即就擡步追了上去。

他緊跟着那鷹,眼瞧着鷹越來越往皇宮正中的方向飛去,直到飛到皇帝禦殿窗外,停了下來。

這奴才撐着膝頭,氣喘籲籲的緩着氣,還未緩過勁來時,前方那鷹突然回首冷凝了他一眼。

下一瞬,破空聲響起,那鷹快如閃電般啄去這奴才一目。

戳目之痛,讓那奴才凄裂的喊叫起來。

與此同時禦殿的門窗同時被打開,那只鷹扔下方才啄掉之物,白喙帶血飛入禦殿中。

而禦殿內則走出幾個內侍,捂了那奴才的口,将人拖了下去。

鷹飛入禦殿,就落在祁湮肩頭。活脫脫便是被馴養的乖順模樣,絲毫也瞧不出方才啄人眼目的血性。

祁湮側首瞧着肩頭這畜生,微有訝異。

Advertisement

自衛韞玉恢複女裝歸京後,他便将這畜生留在了金陵,用作監視陳闕。

留下這鷹在金陵讓手下人養着時,祁湮叮囑過,如無萬分緊急之事,不可放這鷹入京。

眼下這鷹竟飛了回來。他眉眼沉沉,隐隐有了猜測。

鷹足上綁着個信筒,祁湮捏着它取下信筒,将其中裝的紙條倒出。

他眉眼微擰,打開了來。紙條很小,不足以覆蓋祁湮手掌,可其中內容卻足以讓祁湮變了神色。

“陳闕與九皇子仍有勾結,九皇子未死,眼下應已走水路入京,其身邊有位同先皇後衛氏生得一般無二的女子随侍左右。”

短短幾句話,落在祁湮眼中,使得他神色驟然陰沉。

陳闕居然仍與祁隕有勾結,祁湮眉眼陰翳。

而祁隕身邊那個肖似衛韞玉的女子,又是何人?

紙條被他攥在掌心,半晌後,他将手中紙條投入暖爐。

原本平和的火苗猛地升騰了下,随即又恢複如常。

祁湮眸中的厲色,在火光的映襯下,愈發顯得陰冷可怖。

“自金陵水路歸京是嗎?立刻讓各處的暗梢動作起來,沿水路布下人手,在沿途的碼頭一一布下弓箭手。選個合适的碼頭動手,祁隕所乘的船只一到,便射出火箭燒船。朕不想見到活着的祁隕回到京城。”祁湮聲音與平日并無差別,可身邊伺候的人,無不從他此語中窺出可怖。

候在一旁的暗衛只領命吩咐,自然毫無異色,倒是在禦殿內禀事的一位祁湮心腹官員,聞言悄悄變了神色。

他有心想說放火燒穿,豈不殃及百姓。卻在祁湮冷厲的目光下,将話咽了回去。

皇家血腥,哪裏會顧忌什麽百姓性命。

江水滔滔,船只揚帆而起。

衛韞玉靠在船艙廂房的窗臺前,瞧着碼頭上來來往往送行的人。

一身常服的陳闕也立在碼頭上,望着正駛向遠方的船只,此次一別,下回再見,也不知是什麽時候。

江岸上的風吹動衛韞玉的帏帽,乍然露出她帏帽下的真容,一直瞧着衛韞玉和祁隕兩人所在廂房方向的陳闕,恰好看到了她的真容。

此前陳闕也曾聽芸娘和十七等人提及殿下身旁有位像極了衛世子的人,可他并未多想,只以為是個肖似故人七八分,被殿下當作替身養在跟前的玩意罷了。

直到今日瞧見這位姑娘的真容,便是陳闕也恍然了幾分。

時間怎麽會有生的如此相像的人,這明明就是一個人,他心中暗暗道。

可是衛世子,明明已經死在了長安宮城內,陳闕滿心疑惑,然而此時,卻也沒有機會讓他解惑了。

自金陵起航,到渝州前,要途徑許多碼頭。

好在從京城往沿途傳消息,遠遠及不上那鷹往京城飛的速度。衛韞玉和祁隕方才能在船上歇息一番。

兩江地區,到底還是在陳闕控制下,祁湮手下的人,若是在此地明目張膽的動作,麻煩太多,且更不易得手。

幾番權衡之下,他們選了渝州。

也就是祁隕和衛韞玉此行水路的終點。

不過即便是選了渝州,可祁湮的人,也一直在沿途各個碼頭盯着祁隕和衛韞玉所在的船只。

祁隕年幼時在暗衛營呆過段時日,對暗衛的手段十分熟悉,本該能察覺到有暗衛藏身的,可他暈船,在船上極難打起精神來,初時也就沒有發現祁湮的人在暗處盯着。

因着暈船,祁隕身體十分不适,打上了船便一直昏昏沉沉着,平日裏膳食也不大用的下去,只是勉強喝些水和清粥。

十七在一旁伺候,瞧着主子蒼白的臉色,心中無奈的厲害。

他是不知曉祁隕暈船的,因此瞧着主子的臉色愈發難看,還以為是舊傷複發,急着就要下船去請郎中。

好在祁隕及時攔下了他。

“請什麽郎中,我這暈船的毛病,不是郎中瞧得好的,再者說了,這船上現成有通識醫術的人在,哪用得着請郎中。”他面色蒼白,掩唇咳嗽着同十七道。

話音剛落,他口中那通識醫術之人便掀簾而入。

“殿下這暈船的毛病,這些年來竟還未曾好轉,依着我說,不如咱們下個碼頭下去走水路得了,渝州可還遠着,你這樣折騰下去,可有的受罪。”說話的正是衛韞玉。

衛韞玉稍通醫術,将祁隕從西北帶出後,那神醫沒找過來前,便是她給他抓的藥處理的傷口。

從金陵碼頭動身後,行到現在,已踞金陵甚遠。

衛韞玉原先一直在自己房中帶着,方才偶生興致想着去船廂外頭瞧瞧江岸的壯闊,誰知一出門便聽見隔壁房中祁隕和十七的話音。

這才回憶起,祁隕好像是暈船。

說來上回和祁隕坐船,還是祁隕八歲時,那時先帝乘船南下巡視,宮中太子和九皇子被一并帶了出來。

不過太子是明面上随父皇南下,祁隕卻是暗中被帶着的。

衛韞玉也是半夜和太子一道撞見他趴着船廂外吹風幹嘔,才知道他也在船上。

也是那次,衛韞玉知道了他暈船。

這麽多年過去,祁隕這暈船的毛病,倒是分毫未曾緩和。

衛韞玉說着話,瞧着祁隕臉色蒼白得緊,低嘆了聲同十七道:“還不快扶殿下出去吹吹夜風,捂在這船廂裏,豈不愈加難受。”

動身之前,為了避免惹人眼目,祁隕并未讓陳闕包下整駕船只,而是包了船上幾間廂房,隐藏在人群中。

白日裏船艙外人來人往,祁隕便是想往外吹風透氣,卻不大願意在外頭露面,恐惹來麻煩。

十七看向祁隕,征詢他意思道:“殿下覺得呢?”

祁隕确實因着暈船難受的厲害,連咳了好幾聲,扶着額頭道:“聽姑娘的,去外頭吹吹風,許是能好受些。”

話落便撐着床榻起身,搖搖晃晃往外走去。

好在祁隕平衡力不差,稍一晃後便穩住了身形。

衛韞玉給他掀開船廂的簾子,擡手扶着他往外走去。

“這暈船可大可小,暈的厲害了,到時再昏過去可就不妙了,殿下,咱們要不在下個碼頭改走陸路?”衛韞玉邊扶着他往外走,邊低聲問他道。

祁隕并未回話,只是由着她扶着往外走去。江風吹在他臉上,待走到甲板上時,他神色方才稍稍回緩,卻仍是分外蒼白。

這時候,船裏長工的喊聲響了起來。

“贛江碼頭到了,贛江碼頭下船的醒一醒啊,不要再睡了。”

喊聲落下,船只停駐贛江碼頭。

船只不再行駛只是微微晃動,祁隕的頭暈稍稍緩解。

他側眸望向江岸碼頭,只是一眼,瞬時便回首望向身側衛韞玉。

祁隕神色未變,卻突然擡手握住了衛韞玉手腕。

“怎麽了?”衛韞玉凝眉問道。

祁隕靠在衛韞玉肩頭,聲音極低道:“碼頭有皇室暗衛。”

祁隕話音落在衛韞玉耳畔,衛韞玉心中一驚,面上卻未曾流露異色,只是攥緊了祁隕手臂。

一旁的十七下一瞬也察覺了不對,悄聲緩步近前,緊護在祁隕和衛韞玉身側。

十七心帶警惕悄悄環視江岸,祁隕護着衛韞玉回到船艙內。

祁隕和十七都在皇室暗衛營呆過,對暗衛所學的藏身手段再清楚不過,稍加留意自然便能看出來暗處有暗衛藏身。

贛江碼頭是這條水路在江南流域的最後一個碼頭,再往後便要數日無法見碼頭停駐,因此船上乘客大都會在這兒下了船去街市上逛一逛買些物件,再回到船上。

祁隕護着衛韞玉回到船上廂房後,先将衛韞玉藏在船廂門一側,而後隐蔽身形輕推開船上窗戶,悄悄打量着外頭的情形。

祁隕心知,能動用皇室暗衛的,除去祁湮再無旁人。

人群來來往往,祁隕大略能察覺到碼頭暗處藏了多少暗衛。

二十餘人,不算多。

可為何僅有二十人?他有些不解。若是祁湮知曉他的蹤跡,定然是不可能讓他活着的。可祁湮要他死,沒道理只留下這二十人。

祁隕眉眼微沉,低眸思索。

外頭江水潺潺,不斷流動,祁隕猛然明白過來。

祁湮當然不可能放過他,這二十人不過是盯着他罷了,祁湮既已得知他的蹤跡,又能在此埋伏,必然也知道他此行路程。

只怕後頭還有殺機在等着他。

他不知道祁湮會在之後的哪裏布下埋伏,而衛韞玉還在他身邊,祁隕冒不得險。

這船上除去十七外還藏着十個暗衛,祁隕并未讓他們借隐蔽身法藏身在暗處,而是讓其扮成尋常乘客在這船上,以此掩人耳目。

他垂下衣袖,一只鳴笛自袖口落入掌心。

祁隕緊攥着這鳴笛,從窗下回身,疾步到廂房門藏着衛韞玉的那側。

“外頭的情形怎樣了?”衛韞玉輕聲問他。

祁隕抿唇低首,盡量讓自己神色平和,他拉過衛韞玉手腕,将鳴笛放在她掌心。

“阿玉,這是命令暗衛的鳴笛,稍後你先行下船,走遠後确定安全了,再吹響鳴笛”祁隕低聲在她耳畔囑咐道。

衛韞玉握着掌心的鳴笛,擡首望向他,“那你呢。”

祁隕低首輕笑,回道:“祁湮的人是絕不會放過我的,此行行蹤已經暴露,便是眼下他們不動手,下個碼頭,下下個碼頭,也總要動手的,況且,我不知曉他們究竟準備何時動手,若是在這個碼頭便要動作,那更不能等了,船上只有十餘人手,對上後,恐無勝算,我不能走,我一走,他們必定察覺不對馬上動手。你先行離開,到安全地方後,鳴笛示意,我和暗衛會在笛聲響後試着殺出去。”

聽着祁隕在耳畔的話,衛韞玉只覺掌心鳴笛燙的她生疼。

祁隕瞧出她神色猶豫,擡手緊攥着她雙肩,沉聲道:“阿玉,你聽話。你身上武功內力盡失,留在船上反倒是我挂累,況且,縱使船上只有十餘人,對面的暗衛卻也不過二十之數,我所帶的十人,是暗衛營裏最拔尖的十人,未必全無勝算。何況此地還是江南地界,陳闕手下的兵将仍在附近,聽我的,你先下船。”

話音落下,不待衛韞玉回話,便牽着她出了船艙廂房。

“十七,姑娘想去街市逛一逛,你護她下船。”祁隕握着衛韞玉手腕,揚聲沖十七道。

祁隕的話音不低,不僅落在十七耳中,也落在暗處祁湮的那些暗衛耳中。

領頭的那兩位相視了眼,微微擺手,并未将衛韞玉下船之事,視作變局。

祁隕這話一出,十七望了眼他,已然明白主子的意思。

這是在告訴他,無論稍後局面如何,他的任務是護姑娘平安無虞。

十七是暗衛營中除陳闕等人外身後最好的,正因為他拔尖的身手,才能成為祁隕身邊的貼身護衛。他從來所受的命令,皆是護衛主子安全,可眼下,主子讓他暫離身邊,護那位姑娘平安。

此前十七只以為自己主子待那姑娘有幾分不同,到了此刻才明白,對自己主子而言,眼前這位姑娘的平安,比主子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十七低首領命,護在衛韞玉身側。

事到如今,衛韞玉只能緊攥着手中鳴笛往前走去。

她随着人潮一步步往船下走去,距離船下藏身在暗處的那些人也越來越近。

就在她剛踏下船只時,那領頭的兩名暗衛的其中一個,瞧見了她身後十七的臉。

幾乎是瞬息間,那暗衛便點燃了行動的煙花。

一道煙火在江面上炸裂,二十餘只箭矢頃刻點燃,直射那船只。

這領頭的暗衛,和十七曾在暗衛營中見過面,只不過在先帝駕崩前夕,他們這些被留給祁湮的暗衛都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有一批暗衛在執行任務時喪命,其中便包括十七。

本該喪命的十七重現眼前,這暗衛幾乎瞬息間便明白了,那批他們以為死去的暗衛,眼下只怕已經在祁隕手中。

同出暗衛營,他們對彼此最為了解,所謂隐蔽身形的身段,在暗衛出身的人眼中根本無用。

所以在瞧見十七的那瞬,這人便明白行動暴露了,因此當即決定動手。

火光射在船上,讓夜色中的贛江碼頭亮如白晝。

衛韞玉猛然回首,只見碼頭裏的人驚慌喊叫疾步匆匆便要往外跑。而暗處四面八方,刷上油火的箭矢又一次襲來。

無數的箭矢落在船上,射在來往乘客身上,火勢頃刻蔓延。

祁隕所在的船艙火勢最盛,漫天火光裏,面色蒼白的他手握長劍破空而出。與此同時,藏在船上的十名暗衛悉數現身,圍護在他左右。

“十七,快帶她走!”祁隕的聲音遙遙響起

“不能讓他們活着下船,陛下有令,斬逆賊者,封侯!”暗處一道聲音跟着落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祁隕在火光圍射中,讓十七帶衛韞玉走。

一個是領頭的暗衛,揚聲同手下暗衛傳令。

這一聲後,二十餘個暗衛皆從暗處現身,手握箭矢一箭一箭将祁隕等人圍了起來。

風聲将那句“斬逆賊者,封侯!”送入祁隕耳畔,他握劍環視四周,冷笑出聲。

“皇兄真是好生諷刺,國朝至今,只有戰功封侯,從未聽過殘骸皇室血脈者可得封侯之賞。今日祁隕若是命喪贛江水中,定要好生問一問先帝,可有教過皇兄同室操戈逼殺手足。”

暗衛首領的話,讓百姓以為是不幸撞見與逆賊同船才遭此大禍。

而祁隕的話語落在逃生的百姓耳畔,則讓他們明白,這一場火光殺戮,哪裏是逆賊而起,分明是是當今陛下殘害手足,殃及池魚。

那些暗衛悉數被那句封侯惹得殺紅了眼,一只只帶火的箭矢射向本就大火蔓延的船艙。

江水撐着船艙底部,使其微因箭火徹底輪回灰燼,可不與江水緊挨的船艙廂房,則被一只只帶火的箭矢燒了大半,眼瞅着就是燒成殘骸。

十七遠遠望着眼前的火勢,聽着主子聲音冷沉卻異常堅定的吩咐,帶着衛韞玉飛身離開碼頭。

“姑娘,我先帶你離開。”

衛韞玉來不及回話,便被他打暈扛起。

十七輕功極佳,很快便将火光漫天的場景遠遠甩在身後。

好在這地界還是江南地界,十七很快找到了陳闕在贛江駐兵的所在地,他身上有陳闕的印信,将衛韞玉安置在軍營中後,便領了人馬匆匆趕回贛江碼頭。

十七緊趕慢趕,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他帶人趕到贛江碼頭時,碼頭只剩一片船只殘骸和百姓的死屍。

那些人不僅有被箭矢誤射而死的,還有許多,明擺着是祁湮暗衛故意滅口。

祁湮顧忌他為帝的清名,如何肯讓逼殺幼弟之事,在江南百姓口中流傳。

十七帶人翻遍了碼頭上每一具屍體,未見祁隕和那十名暗衛中的任何一個。

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氣,卻在視線落在江水之上時,神色驚變。

江上血色蔓延,船只殘骸的一角,露出了具死屍,那死屍被江水送到十七眼前,赫然便是祁隕身邊的一個暗衛。

難不成,他們都被射殺在了江水之中?

十七驚慌入水,順着那血色查探。

正當十七在江水中慌亂尋人時,贛江軍營中,衛韞玉在系統的一聲聲喊叫中醒來。

“主人主人!快醒醒!快醒醒!任務目标出事了!”

衛韞玉腦袋像要炸開了般,她猛地咳了聲,醒了過來。

“誰?”她警惕的問道。

周圍安靜的緊,毫無聲音,人都被十七帶去了贛江碼頭。

衛韞玉意識裏,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啊,系統,你忘了啊主人,我緊急醒了過來,任務目标中了一箭,眼下正順着贛江水往下游去。你得快點去救人,再晚點,他恐怕要失血過多暈過去,到時怕要溺死江中了。”

衛韞玉聞言,終于反應過來說話這人是誰,也意識到他口中的任務目标便是祁隕。

她猛地起身,往軍帳外走去,突然發覺自己身體似有不對。

“主人,我這次醒來調整了你的身體數據,你的內力和武功已經恢複了。主人你快點去救人,我恢複了你的身體後能量耗盡,馬上又要陷入昏迷了,接下來就靠主人自己了。”系統提醒衛韞玉道。

衛韞玉疾步踏出軍帳,随手牽了匹馬,縱馬疾馳往贛江水下游方向趕去。

好在十七走時帶走了這處軍營的人手,否則衛韞玉想要出來,只怕還要麻煩。

衛韞玉縱馬往贛江水下游方向而去,走了段路程,便發現不對,這路上還有其餘大概十來匹馬的行跡,且還是新留下的。

十七領了人去贛江碼頭,不可能走這段路,況且,那處的駐軍眼下全無,便是真走了這段路,也不可能只有十餘人。

而祁隕身邊不過十一人,且未帶馬匹,這馬蹄印記卻要超過十一駕。

衛韞玉反應過來,明白眼下這些馬蹄痕跡,大概率便是祁湮手下的那批暗衛留下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