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帶,帶溫了……

回去的一路上,談寶璐手指無措地勾着那條牛皮繩,那枚墜在她胸前的冰涼石子,時不時晃蕩着貼上了她胸口的皮膚。

她一陣陣地難為情,幾次舉起起來,想将那鏈子摘下扔了,眼不見,心不煩。

可她又有點怕岑迦南那料事如神的心機,如若她下回交給他時,他一摸,就發現自己沒帶過,那該怎麽辦?

談寶璐無法,只得硬着頭皮将那鏈子戴好,讓那紫色的石子随時貼着自己的心口肉,熨得發溫。

回屋後,小東和小西出來迎她。小東說:“小姐,您今天又去哪兒了啊?您知不知道,今日大小姐和二小姐又進宮去了!”

談寶璐沒當回事,“哦”了一聲,問起談妮和談傑睡了沒。

“小少爺和小小姐都睡下了,您就別操心了。”小東又問:“小姐,您就不想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進宮做什麽去了嗎?”

談寶璐還真一丁點兒都不想知道,但她見小東快要憋壞掉了,便噗嗤笑了一聲,笑盈盈地問:“她們進宮做什麽啦?”

小東翹起嘴角,氣呼呼地說:“她們是又進宮走動了!”

“走動?”談寶璐疑惑道。

“就是去讨好那宮裏的幾位娘娘。”小西替小東解釋:“每年的神女會,由皇帝、幾位貴妃娘娘、還有王侯一同商議評選。皇帝是見不到的,那位王侯也見不到,能見到的只有宮裏的那兩位娘娘,惠妃娘娘和月妃娘娘。如若能博得這兩位娘娘的喜歡,那就占了兩票,就算舞跳得不好也能被選中。”

“沒錯!”小東補充道:“而且聽說今年神女會的題目已經出來了,如果能提前知道題目,趁早找老師将在殿堂上要說的話寫好,到時候只用背下來,可不就贏面更大?”

小西嘆了口氣,說:“她們這是在作弊,實在不公平!”

小東說:“神女會這般大的盛會,別說大小姐、二小姐了,就是其他幾大家族,不也是挖空心思四處走動麽?這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小西和小東對視了一天,一同勸道:“小姐,要不您也進宮問問?您跟惠妃娘娘關系那麽好,您一問,惠妃娘娘保準會告訴您。”

談寶璐取下發簪,小東和小西過來對着鏡子給她通頭發。

談寶璐轉動着手中的紫色石頭,搖了搖頭,說:“旁人使如何手段我管不着,但我要求一個無愧于我心。或許她們有她們的門路,但我談寶璐也有我談寶璐自己的本事。”

小東和小西聞言,瞬間也被鼓舞了氣勢。小東說:“我們小姐就算不用歪門邪道,也一定能贏。”

小西也附和道:“就是!我那日瞧見大小姐和二小姐跳舞了,不及小姐的萬分之一,就算她們提前拿到了題目,也是白搭!”

小東和小西又笑作了一團,談寶璐拿她倆沒辦法,也跟着笑了起來。“咕咕……”這時窗外突然傳來鳥雀扇動翅膀的聲音。

談寶璐說:“打開窗戶看看,別又是鳥兒卡到哪裏了。”

“嗯!”小東過去打開窗戶,窗前落了一只鴿子。

小東說:“是只鴿子,傷了腿,是只傷了腿的信鴿!”

“信鴿?”有人給她寫信?談寶璐好奇道:“取些金瘡藥過來,我看看。”

小東和小西幫着給信鴿包紮了腿。談寶璐取下系在信鴿腿上的竹簡。信上寫的是:“此次神女會題目已知曉,叩謝。”

談寶璐心一沉,她認得自己姐姐妹妹的筆跡。

這是談芙寫給宮裏的回信,因這小鴿子傷了腿,才誤入了她們三房的院子。

小東和小西憤慨:“她們竟然真的提前弄來了題目!”

談寶璐略一思索,就這只信箋留了下來,說:“好了,都忙自己的事去吧,此時不要再提,早些歇息。”

不過一轉眼,神女會選神女的日子就到了。

這日談寶璐本該同談芙和談茉一同進宮,但談芙自是不願意和她同坐,又陰陽怪氣了一路,将她趕到了最破最小的一輛馬車裏。

談寶璐也不願跟兩個姐姐同行,坐沒人坐的那駕小馬車雖然車廂狹窄,但心情舒暢。

入宮後,談寶璐同兩位姐姐、一衆秀女,先是在宮外候着,聽那宮裏的嬷嬷講規矩。面聖人時,一不可說笑;二不可失儀,三不可在宮中随意走動。

随後,衆人領入主殿。殿中張燈結彩,一派珠光寶氣,赫東延端坐于龍椅之上,龍袍加身,神采飛揚。

惠妃、月妃還有寶夫人坐在右側。而左側則坐了幾位重臣,席間竟還有今年剛張榜的前三甲元,周兆為狀元,也在席間。

赫東延頗為欣賞這名新科狀元,笑吟吟地說:“周愛卿,你運氣好,一進宮就遇到了神女會。今日來的,可都是名動大都的各家貴女,你若有看中的,就同朕說,朕這就許給你。”

周兆寵辱不驚地朝赫東延行禮,“謝陛下恩典。”

他這還是第一次參加皇帝的宴會,他本性并不喜這種尋歡作樂的場合,更想私下同赫東延獻言獻策。但赫東延遲遲不給他這麽一個機會。

赫東延又哈哈大笑了兩聲,興致勃勃地問:“神女們呢?怎麽還不見她們上場?”

他今日胃口相當好,已經有當場收下幾個的念頭。

這時忽然有太監入內通報:“武烈王殿下到了。”

赫東延臉色一僵,喃喃自語道:“他今日怎麽也來了?”

赫東延不耐地來回摩挲着龍椅上的龍珠。若岑迦南在場,有些事他便不能做得太過火,非得等到神女會大典之後才能動手。

這時一身紫袍的岑迦南已緩步入殿。赫東延立刻在龍椅上欠了欠身,罵一旁的徐玉道:“武烈王殿下公務繁忙,怎麽這麽點小事還要請他?”

岑迦南落了座,說:“神女會乃為民祈福祭祀的大事,微臣自當關心。”

赫東延只得笑笑,擡手道:“那就開始吧。”

各位名門貴女按抽簽排序入內,談茉抽到的是“甲”簽,為第一位出場,談芙抽到的是“丁”簽,為第四位入場,而談寶璐運氣不佳,抽中的是“卯”簽,為最末一位入場。

抽簽完畢後,由赫東延親自啓題。

今日題眼是一個“靈”字。

談芙和談茉二人提前知曉了題目,均胸有成竹地露出笑意。

談寶璐對這個題目有些意外,上一世神女會題目是“清”,清字可解為山旁有水謂之清;這一世變成了“靈”字,解為覆山起火,旺火燒山,也是很有意思了。

起題後,衆貴女入內起舞。

談茉率先入殿,談芙興奮地握着她的手搖了搖:“姐姐,今年的神女一定會是你。”

談茉表面謙虛地微笑了一下,說:“今年一同來的都是大家閨秀,才貌無雙,我又怎敢狂妄自大?只盼着今日一切順利,不丢爹娘的人,不愧對我名字裏的這個‘談’字。”

這番漂亮話自然引得其他貴女頗為看好。

但談茉未出口之言其實是——今年神女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你們這些爛人真是可憐。

談茉同談寶璐擦肩而過,看她的眼神有些憐憫。每日這般辛苦的練舞,結果輸掉的姿态只會非常難看吧。

談寶璐全程無視談茉的目光,她在殿後平靜地看着談茉起舞。

談茉的舞衣學她,舞步學她,似乎恨不得将她完全拓下來照搬,而且還作弊拿了個第一出場的順序。

同樣的動作,第一遍看到時會覺得驚豔,第二次再見就只會覺得不過如此了。

談茉基本上是将她的出路給斷了個幹幹淨淨。難怪她上臺時是這般的胸有成竹。

談茉一舞跳完,衆人皆拍手叫好。

“看這樣子,今年的神女人選已經出來了吧?就是這位談家大姑娘了。”

“還別說,這談家真出美人。上回談家三姑娘名動大都,如今又有一個大姑娘豔壓群芳啊!”

“可不能這麽比,那談家的三姑娘出生不好,談家将她當舞女培養,而這位大姑娘,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不一回事,不一回事……”

赫東延看得也有些目不轉睛,他喜歡新鮮的東西,今日跳舞時的談茉帶給了他一點點新鮮感。

談茉之後的是一位将門虎女,比起跳舞更像是舞劍,舞姿十分爽利。但赫東延不喜英氣的女子,所以對她沒什麽青眼,逃過了一劫。

再之後便是談芙,談芙貪玩荒廢了練習,舞蹈編的不錯,但她跳得平庸,亦沒什麽反響。

一個時辰後,十幾名貴女紛紛跳完舞,終于輪到了談寶璐。

談寶璐自知自己的排序完全不占優勢,經過前面漫長的亂花迷人眼,衆人已昏昏欲睡,只盼着快點結束。而且,談茉還抄走了她的舞步。

但談寶璐還是将頭昂了起來,緩步登臺。

凡事未到絕境,絕不服輸。

談寶璐殿中行禮:“臣女談寶璐獻舞一曲。”

再見談寶璐,赫東延的眼睛瞬間被點燃,一掃方才的昏沉之感。過了好些時日,他又見過了不少美人,本該将談寶璐抛之腦後,但沒想到只是重見一面,他就又蠢蠢欲動了起來,“好好好。”赫東延拍着手,一氣連叫了三個好字。

談寶璐冷冷向赫東延投去一瞥,然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位将門女子的佩劍上。她今日帶的是一把軟劍,不能傷人,實在是好可惜,若那是一把真劍,就能砍掉赫東延的狗頭了。

“叮當……”一只酒杯滾落在地。

赫東延聞聲看去,笑道:“周愛卿可是喝醉了?怎麽連酒杯都拿不穩。”

周兆拼命忍住心中的悸動,不動聲色地說:“不慎驚擾,請陛下恕罪。”

“免了。”赫東延心情極佳,又興致勃勃地轉過頭去。

周兆接過新的茶盞,還像是被擊中在了原地。

自從上次觀佛骨一別,他想找眼前這個女子好久好久。

他一直忘不掉她曾對他說過的話,讀聖賢書,所謂何事?為天地,為民心,為太平……當他寫下那篇被點為狀元的申論時,他耳邊回蕩的還是姑娘清脆動人的聲音。

可是,他怎麽都找不到她。她就連告訴他一個名字都不肯。他都快要放棄了,他都打算接受母親給他許下的婚事了,沒想到驀然回首,斯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赫東延開口道:“開始吧。”

樂聲起,談寶璐在殿中正要起舞,只聽“啪”的一聲響。

樂師戰戰兢兢地跪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不知怎麽的,琴弦斷了。”

談芙發出噗嗤一聲偷笑,談茉也翹了翹嘴角。

樂師的琴弦就是被她們授意故意弄壞的。

談寶璐再如何厲害,若跳舞時沒有音樂相伴,其美感也大打折扣,她還能再翻騰出什麽浪花來?

赫東延甚是惋惜,“啧……”

惠妃連忙吩咐道:“快将琴弦修好。”

這時方月華挽了挽發鬓,悠悠道:“惠妃娘娘多半不懂音律,以為這琴弦斷了,是重接上一根就完事。這接琴弦啊,要定調,調音,一時半會急不得。陛下日理萬機,難道還讓陛下為這點小事等着不成?”

她沖談寶璐擡了擡下巴,說:“善舞者,何時都能起舞。談寶璐,你今日就這麽跳吧。”

談寶璐迅速思索一瞬。若沒有音樂起舞,想驚豔就得用別的辦法,要用動作展現出舞姿之柔,規避掉音律之美。

她當機在腦海中将舞蹈重新編排了一番,已想好了對策,正欲領旨。

這時周兆突然離席,向赫東延行禮道:“陛下,微臣略通一些音律,善吹簫,可吹簫為談姑娘伴舞。”

衆人均是一驚。

堂堂新科狀元郎,竟然要為一個出生低微的官家小女幹起樂師的勾當?

岑迦南捧酒盞的手指猛地一收,目光冰涼地朝周兆看去。

赫東延聞言先是一愣,又是一喜,說:“周卿,你,你可當真願意?”

周兆朗聲道:“臣真心願意!”

“好!”赫東延一拍掌,“準了。”

周兆走下臺來,談寶璐這才看向說話的這位新科狀元郎,看清此人正是周兆時,略略有些然。難道,他還記得自己?

周兆向她拱手,微微一笑,問她:“談姑娘要吹哪首曲子?”

談寶璐說:“靈山,不知周大人可知?”

周兆說:“知道一些,談姑娘請吧。”

談寶璐:“好。”

談寶璐原先選的曲子,是古琴的音調,古樸清新。而周兆的簫聲則別有一番風味,大氣磅礴,隐隐有金戈鐵馬的男兒氣概。于是在起舞時,談寶璐根據音聲增加了手臂的力度,由柔美變為大氣,別有一番風情。

當談寶璐起舞時,大殿內的聲音越來越安靜。

所有人都看得如癡如醉,渾然忘卻了自己身處何境。

一個是紅衣狀元郎,一個是白裙天外仙,兩人站在一起,男子俊逸非凡,女子妩媚動人,宛若一副才子佳人的畫作,天造之和。

岑迦南垂眸看着,眉宇上萦繞着刺骨的寒霜,那團愠氣積蓄在胸膛中,他雙眼一瞬不瞬追尋着談寶璐胸口那只紫色的石子,看着那枚石頭如何時而跳躍,時而又隐沒于衣領之中,只留下雪白的一節纖細脖頸。

他再昂首,又一次飲盡了杯中酒。

談茉和談芙的臉色也越來越暗。

她們的确提前知道了題目,提前抄走了談寶璐的舞。但當談寶璐跳動起來時,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會認為她們跳的是同一只。因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雲泥之別,仙凡之差!

談寶璐是月下仙人,而她們只不過是上蹿下跳的拙劣模仿的小醜!畫虎畫皮難畫骨,她們可以抄走一切,但怎麽也抄不走那股從橫溢而出的肆意的靈氣。

談茉握緊了拳,她不甘心,實在不甘心,她心思一動,故意對談芙說了幾句什麽,談芙聽着聽着睜大了眼睛,連連點頭。

一曲畢,赫東延拍手叫好道:“驚鴻一舞啊!周卿的簫聲也非常好。”

周兆回到了座位上,他還有些心潮澎湃,但總覺得有股陰恻恻的寒氣吹着他的後脖頸。

他也不知這冷氣是從何而來,扭頭一看,就瞥見這股寒氣來源的地方坐着的正是岑迦南。

他同岑迦南沒有任何交際,也想不出任何岑迦南可能對他不滿的地方,于是搖了搖頭,心道多半是他想多了。

所有貴女均表演完畢,這時談芙突然冒冒失失地說:“臣女要揭發談寶璐作弊!”

“作弊?”殿上一片嘩然。

談芙指着談寶璐說:“談寶璐提前知曉了此次神女會的題目,所以才編出這麽好的一支舞。請陛下明鑒,剝奪她此次神女會的排名,并且永遠不能再參加神女會!”

洩題!這可是大事。

赫東延冷聲道:“此事當真?”

談寶璐轉過頭,冷淡地看向談芙。

談芙嫉恨地回望了過來,頗有我就誣陷死你了,你有什麽辦法?

談寶璐波瀾不驚,平淡地說:“你說我提前知道題目,你的證據是什麽?”

“我……我……”談寶璐沒有慌亂的自證清白,而是将問題抛回了發問的人。

談芙被問得一懵,談茉可沒教她這種情況要怎麽說,她連忙轉頭向談茉求助,談茉卻轉頭看向一旁,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看來是沒有了。”談寶璐又笑了一聲,說:“不過巧了,我這裏剛好有你作弊的證據。”

“什,什麽?”談芙不敢置信。

那樣東西談寶璐本來顧念着那淡薄的姐妹血脈情分,懶得拿出來,可談芙今日這般對她趕盡殺絕,她絕不可能任由他們欺侮。

談寶璐取出那日從傷腿信鴿上捆綁的信箋,“認得麽?這是你同宮女通信用的信鴿,那一日這只鴿子落進我的院子裏了,我便将信鴿上的信箋留了下來。字跡是不是你的,一驗即知。”

她将信鴿上的信箋遞了上去。

談芙大驚失色:“不,不要……不要啊!”

談茉見這一幕心有餘悸地長松了一口氣,多虧她留了一個心眼,一切與宮中的通信全是由談芙執筆,沒有一點痕跡能回溯到她的身上來。

信箋被呈了上來,赫東延一看,龍顏大怒,冷喝道:“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此事務必詳查,所有涉及偷題洩題人嚴懲不貸!”

“是……”

這場鬧劇結束後,談寶璐準備出宮回家,徐玉過來同她行禮,說:“恭喜談姑娘賀喜談姑娘了!”

談寶璐眼睛一亮,“真的是我?”

“今年的神女真的是談三姑娘,”徐玉說:“談三姑娘就回去等着好消息吧。”

談寶璐喜出望外,“那個,徐公公……”

“談姑娘請說。”徐玉微笑着問。

談寶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想問問,那個賞銀……”

徐玉忍俊不禁:“談姑娘莫急,賞銀已經備着了。一千兩的白銀若用箱子裝着,能裝滿一大箱,要幾個壯漢才能擡得動呢,待談姑娘回府了,不日就會送上。”

“太好了。”談寶璐眉開眼笑。

這時徐玉突然臉色一變,“武烈王殿下。”

談寶璐回頭一看,不知何事,岑迦南已經過來了,說不定将她跟徐玉讨賞銀的對話全聽了去。

岑迦南對徐玉點了點頭,然後牽上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徐玉就想什麽也沒看到一樣,默默退下了。

談寶璐跟在岑迦南身後,還有些直不楞登,“殿下?殿下您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呀?”

岑迦南一路牽着她走到了宮廷中最古老也是最巨大的榕樹下,然後突然将她橫抱起來,飛身上樹。

“啊啊!!!”談寶璐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整個人幾乎就挂在了岑迦南身上。

她吓得不敢睜開眼睛,耳邊全是呼呼作響的風。她手足并用,不管不顧的抓着岑迦南,也不管她亂抓亂摸會碰到了岑迦南身體地哪個部位。她将岑迦南纏得緊緊的,吸了吸鼻尖,尖聲道:“求殿下別把我摔下去!”

啧,又開始欺負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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