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啊啊啊啊娘子有話好說……”

“啊啊啊啊啊啊我知道錯了殿下饒命啊啊啊啊啊……”

因為嘴欠愛占便宜,姜恬再一次被捆起來,扔在了床上。

“君策!你好暴力……”

“你對我有什麽不滿意的你就好好說幹嘛動手動腳,你不能老是仗着你五大三粗有力氣你就欺負我一個體弱多病之人啊……唔……”

姜恬的嘴一堵上,世界果然安靜了。

姜恬的話太多了,而且基本上全都颠三倒四的沒個正經,君策每次都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獲取片刻的寧靜。

君策看着姜恬說道:“請教你一件事,同意點頭,不同意搖頭。”

姜恬:“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這是請教我的态度嗎)……”

君策淡淡地說道:“你不必出聲,點頭搖頭即可。”

姜恬:“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憑什麽你讓我怎麽樣我就怎麽樣)”

君策:“……”

他算是發現了,就算他把姜恬綁起來塞住嘴,姜恬也根本不配合。

姜恬才不會乖乖地點個頭或者搖頭來回應他。

自從昨晚開始,他似乎就沒姜恬有過正形,也沒有正正經經地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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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君策看着姜恬,說道,“你安靜一會兒便是。”

姜恬:“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放開我我也很安靜的呀)……”

君策撇開姜恬,獨自走到窗前,在小案前坐下,自己安靜一會兒。

陽光隔着雕窗照進來,映着他的側臉,給他飽滿的額頭、挺拔的鼻梁和曲線分明的下颌描出一道淺金色的輪廓。

還怪好看的,姜恬心想,君策就這麽安靜地坐着不說話,就像個美麗的姑娘,好像自己真的娶到了娘子一樣。

就是兇了點,一言不合就愛動手。

其實新娘變成君策,姜恬還有一點慶幸的地方,就是還好沒有一個真的柔弱姑娘嫁過來被自己耽誤了終身。但姜恬還挺擔心真正的白小姐去了哪裏,是不是被君策綁架了,現在是否安全。

以及怎麽處理君策這個“藏匿反賊株連九族”的令人頭疼的問題。

姜恬從床上坐起來,自己用綁在一起的手扒拉了半天,把嘴裏的布扒拉出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君策還一動不動地坐在窗前,好像在沉思什麽事,沒注意到他好不容易堵上的叽叽喳喳的嘴此刻已經恢複了自由。

姜恬跑到君策面前,往他對面的凳子上一坐:“給為夫倒杯水。”

君策淡淡地擡起眼眸,看了姜恬一眼。果然默默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姜恬面前。

姜恬把自己綁在一起的手給他看,得寸進尺道:“喂我啊。”

君策轉過頭不理他。

“你看起來這麽悶悶不樂的,不知有什麽憂心之事啊?”姜恬看着君策,笑嘻嘻說道,“既然咱們都是夫妻了,不如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呗。”

君策拿起桌上的水杯,直接塞進姜恬嘴裏。

“咳咳咳……”姜恬喝了一口水,差點嗆掉半條命,一邊咳一邊說道,“你慢一點……我這樣好的夫君,嗆死我再沒有第二個了……咳咳咳,我這都是為了你考慮……咳……”

君策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姜恬咳得一聳一聳的肩,直到看着那一對兔子似的肩漸漸地平複下去,他才把目光轉向別處。

其實他喂姜恬喝水并沒有往下死灌,他是慢慢往下喂的,根本不會把人嗆着。

姜恬會被嗆到,完全是他自己一邊喝水一邊還要叽叽喳喳說話的緣故。

“你熱不熱呀?”不論君策理會不理會自己,姜恬都能沒話找話,笑眯眯地說道,“你看你又穿那麽多衣服,都熱死啦,屋子裏沒有外人,先脫一脫嘛……咱們都是大男人,你怕什麽……”

“你看你胸前這裏,都是濕的……”姜恬一邊說着,修長的手指在君策胸前被汗水打濕的地方轉了圈,“你裏面的傷都要惡化了,把衣服脫下來看看……”

君策的胸口癢癢的,好像有一只貓爪子在撓心窩。

這個姜恬比他想得還要惹人煩,一天到晚就像一只粘人的貓對他“喵喵喵”個不停,還要伸出爪子來撓他的心。

姜恬說着就要上手扒拉君策的衣服,君策早一步護住自己的衣襟,冷淡地說道:“好好說話。”

姜恬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君策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不許動手。”

“要說動手的話,也是你對我動手比較多吧?”說到動手這件事,姜恬就來勁了,非要和君策講一講道理,“我對你一直都是好話說盡,你每次都不領情還綁我,還要把破布往我嘴裏塞……”

君策淡淡地反問道:“好話?”

“我這有哪裏不是好話嗎?看我房裏挂的,吳道子的仙女顧恺之的美人,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好畫。”姜恬往椅背上一靠,四仰八叉在了椅子上,心安理得地擺布君策,“我還要吃一個石榴,喂我。”

君策看了一眼桌上擺的石榴,擡手拿了一個剝開。他看都沒看姜恬一眼,剝下一把鮮紅的石榴粒自己吃了下去。

姜恬急了,上手去搶奪,兩人就在房間裏噼裏啪啦鬧了起來。

門外,張官家站着偷聽了一會兒裏面噼裏啪啦的吵鬧聲,偷偷笑得合不攏嘴。

昨晚他就發現二公子和少夫人一見鐘情如膠似漆,迫不及待地幹柴|烈火了,想不到大半天的也能弄出這麽大動靜來。

看來國公爺抱孫子是指日可待了。

他十分善解人意地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等裏面的動靜稍微小了一點,方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說道:“公子。”

房間裏,姜恬整個人都壓在君策身上,聞聲連忙擡起頭,把自己的手送到君策眼前,給他看綁在手上的布條,低聲道:“快解開。”

君策只是看着姜恬,一言不發也不動。

姜恬總不能給下人看到自己被老婆綁起來了,只好從君策身上爬起來,一邊用牙咬着去解布條,一邊提高聲音問道:“何事?”

“老爺夫人讓老奴把專門給少夫人準備的禮服送來。”張官家回答道,“是過午後進宮要穿戴的。”

姜恬終于咬開了繩結,松了一口氣,把布條扔在地上,說道:“進來。”

張管家帶着幾個端着木托盤的丫鬟進了房間,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地上,只見一片狼藉,連忙收回目光假裝沒看見,命丫鬟把東西都放在桌上。

“這些金釵首飾都是夫人賜下的。”張官家指着一大堆首飾對姜恬說道,“夫人說進宮不比在家裏,讓少夫人多戴些金釵首飾,穿華麗一點,別給人笑話了才好。”

姜恬看了君策一眼,笑道:“你瞧,夫人看上你了。”

張官家以為姜恬說的是夫人很喜歡這個新兒媳,笑着點頭贊同,将東西放好便帶人退了出去。

待下人都離開了,君策和姜恬都沉默了一會兒。

君策心中反反複複地重複着方才姜恬說的那句“夫人看上你了”,他覺得姜恬心中似乎有些疑惑和擔憂,覺得自己應該和他解釋清楚。他難得先主動開口,對姜恬說道:“方才你繼母與我談話,說的是……”

“你不用和我彙報,我又沒懷疑你,不過是開個玩笑。”姜恬笑道,“你好歹可是我娘子,總不至于三言兩語就被她給策反了。”

君策沒再說什麽,坐下來繼續剝那個他只吃了一口的石榴。

姜恬站在桌子前擺弄張管家剛送來的衣服收拾,啧啧感嘆道:“确實值好多錢,夠我和翠……哦,書友們一起讀好多次書了。”

君策看了姜恬一眼,明顯是不相信他的鬼話,但沒有出言拆穿他,只是起身把一只小白瓷碗塞進姜恬手中。

姜恬往碗裏一看,吃了一驚。

滿滿一碗,都是鮮紅的石榴粒。

“娘子,你真好。”姜恬兩只手受寵若驚地把一碗石榴捧在手心裏,笑得像個傻子。

“話多。”君策冷淡淡地說了姜恬一句,走過姜恬身旁去翻看桌上的衣服和首飾,研究起怎麽穿戴來。

“啊喂……你穿女裝穿上瘾了嗎?”姜恬坐在一旁,一邊捧着碗一把一把地吃石榴,一邊問道,“難道你還要穿這個和我進宮?”

君策回頭看了一眼姜恬,認真地點了點頭。

“啊,你真是瘋了,有人正等着抓你,你這是自己送上門給他抓啊,”姜恬說道,“宮裏的可是你親兄弟親祖母。雖然你扮成女子很像,但咱們又不是什麽易容大師,終歸改不了你的原貌,也只能騙騙外人。”

“我父親和繼母認不出你是因為以前就見你不多,可你和皇帝他從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有太皇太後,他們怎麽可能不認識你?”

君策垂眸望着桌上的衣飾,淡然而堅決地說道:“我定要去。”

“大哥我求你了,你別害我。”姜恬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臉欲哭無淚地問道,“我以前哪裏得罪過你嗎?那我現在和你道歉。”

“你這一去把自己搭進去也就算了,我家上上下下有幾百口人呢。”姜恬掰着指頭數道,“我就不用說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還有那麽多書友等着我一起讀書。”

“我父親剛四十幾歲,還年輕着。我有個同父異母庶出的弟弟雖然沒有我優秀,但才十六七歲,還是個孩子。我那個繼母雖然屁事多,但是還沒到要把她害死的地步……”

“還有張管家,你看他這麽老了,再過幾年就可以退休回家頤養天年了。他還有個孫子,我父親剛幫他孫子買了個官位,還沒上任呢……”

“若果真敗露,我自有話說。”君策淡淡地打斷姜恬,說道,“必不連累你家。”

現在話是這麽說,君策可以說自己全家都被他蒙騙并不知情。可到時候萬一皇帝追究起來,不信自己全家都不知情君策的身份,一定要認為自家是故意窩藏的反賊株連九族,也不是能由得自己的事。

況且皇帝一向忌憚自己家,沒錯還要找茬呢,這麽大一個把柄豈能不抓着不放?

姜恬搖搖頭,握住君策捏住了新衣服的手,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大哥,您要我給多少錢都行,我傾家蕩産資助你招兵買馬東山再起都行……這一回放過我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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