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

第5章(上)

早上七點,紀妮妮例行将早飯做好,将店裏打掃幹淨,背着書包出門了。

按摩店門頭小,她出門時撞歪了挂在店門口的小木牌,又轉身把小木牌扶正,半拉上卷簾門。

說起店門口小木牌,就要說到二叔的另一個怪癖了,因為那個小木牌還是紀妮妮寫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四個大字:女客勿入。

紀塵的盲人按摩店不接待女客。

在紀妮妮看來,二叔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上開了一家按摩店,本就不見有多少生意,卻還又拒絕接待女客,實在是……更加掙不了多少錢了。

紀妮妮邊走邊想,提這種奇怪的要求,不僅錢要少掙一半,還顯得二叔有點奇奇怪怪……啊不是,是神神秘秘……

語文課下,同桌金敏敏和紀妮妮繼續咬耳朵交流八卦,這時教室後面卻出現了推搡的聲音。

“我就是撕你書了,怎麽樣啊?”

說話的是一個女生,她穿着淺綠色花紋的上衣和深藍色牛仔褲,正兩手抱臂一臉奚落地看着她前面的男生。

紀妮妮皺皺眉頭,金敏敏湊到紀妮妮旁邊嘀咕,

“陳明薇怎麽又欺負孫炜了?”

陳明薇的長相就如她的名字,明快豔麗,她身形嬌小,皮膚白皙,生得一雙含情的杏眼,雖是留着利落的短發,可笑起來偏又露出俏皮虎牙,顯得整個人可人又活潑。

此時的她正将孫炜的書本用課桌壓在腳下,引得孫炜去拿,待孫炜蹲下,她卻又将他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撸掉,書本卷子筆袋橡皮……

各色東西一部分被陳明薇掃到地上,另一部分則砸落在孫炜的頭上,噼裏啪啦,而孫炜呢,黝黑而普通的面龐只是好脾氣地微笑着,他被文具砸的痛了,舉起一只手揉揉腦袋,而另一只攥成拳的手則藏在自己藍白相間的校服下面。

這一幕經常在班裏發生,卻沒有人勸阻,女生怎麽會欺負的了男生?大家都把這當笑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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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妮妮冷眼看着,她看不慣陳明薇的做派,也帶着一副怒其不争的心情看待孫炜。

不過終究是他人事,紀妮妮和金敏敏與班上其他人一樣,沒有去伸張所謂的正義,只是多看一眼後拿出下節課的書本,準備上課。

紀塵下午沒有開店,他接到個電話,午飯過後就出了門。

盲杖篤篤的點在人行道上,紀塵戴着墨鏡七彎八拐走到一家酒吧門口。

白天的酒吧大門緊閉,紀塵拄杖沿着酒吧牆壁走了半圈,在一個小門前停下。

兩短一長,紀塵伸手曲指扣了叩門,不多一會小門應聲而開,門裏漆黑無人,紀塵擡起墨鏡遮擋的雙眸“看”了裏面一眼,拾級而上,待人進入後,小門複又閉上,像是從未有人來過。

“紀塵來了。”

裏面有女聲招呼,屋內依舊黑暗,像是沒有安燈,而紀塵卻恍然不覺,他墨鏡未脫,也沒有搭理那個女聲,繼續持杖向裏走。

穿過一條長廊,漸漸有了光亮,人也漸漸多起來。紀塵在一個卡座前站定,他将手杖放置于桌邊,掏出一根香煙點燃。

紀塵像是等人,又似無事,他沒有在卡座坐下,只是偏頭抽煙。煙圈氤氲朝上,煙頭明明滅滅,就在他快要抽完一根的時候,有人走了過來。

一張紙啪地拍在紀塵桌前,來人大剌剌朝卡座一坐,

“這次的目标。”

屋裏雖是有光,可是燈色昏暗,紀塵側耳,于桌面精準拿到紙張,他也在卡座坐下,一手撫摸杖柄,一手摸索着紙面。只見紙張上并無文字,有的是密密麻麻帶有規律的孔洞,紙上寫的是盲文。

坐在紀塵對面的男人耐心等紀塵“看”完內容,然後接過紙張,只見他指尖一彈,一簇青色火苗從他手中冒出,男人點燃紙張,看着它燃成灰燼。

“這次的目标有一點點小麻煩,他……”

男人話沒說完,餘光瞥見遠處有個女人朝這裏走來。女人無聲無息,雖穿着高跟鞋,走的卻是貓步,一絲聲響也無。她見紀塵身邊的男人注意到自己,便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無聲行到紀塵身邊才作勢一撲,

“看我這次還逮不着你!”

女人是個能力者,她用目光鎖定紀塵,而旁邊的男人知道女人厲害,早早避開,站在一邊抱臂等看好戲。

紀塵坐在卡座上不躲不閃,像是并不知道面前發生了什麽,直到女人輕呼一聲生撲上來。

女人叫喬雅,她看上紀塵許久了,奈何這人從來不搭理,于是這次幹脆來個硬的。

喬雅用眼神盯住紀塵,這是她的異能,被她鎖定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出她的掌心。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喬雅嬌嗔道,她身着黑色的緊身連體裙和一雙紅色的恨天高,此刻翹臀輕置,坐在了紀塵旁邊。

見紀塵一動不動,連眼皮也未擡,喬雅滿意地用眼神逡巡着紀塵的臉,用手撫上他的面龐,

“讓我看看你為什麽每次都戴着墨鏡。”

她的聲音酥徹入骨,喬雅輕柔擡手,就想脫下旁邊男人的墨鏡。

喬雅的動作在碰到紀塵墨鏡的時候停止,之前一動未動的紀塵此時有了動作。

紀塵沒有說話,只是偏了偏頭,卡座周圍的空氣不知道何時凝滞,而他舉起盲杖,将女人的手輕輕向外一擋——喬雅本就已經幾乎倚到紀塵的身上,被盲杖一格整個人便向另一方倒去,偏她現在不知為何又動彈不得。

就在喬雅就要以僵硬的姿态倒下時,紀塵又用盲杖在女人面前輕巧一劃,本來凝滞的氣流便又重新流動,喬雅努力一掙,以手撐桌向旁連翻,接着一躍跳出了紀塵的控制區域。

紀塵收起盲杖,起身,他朝着喬雅站立的方向略微擡頭,

“喬小姐的熱情,紀某不敢當。”

說完便拿起手杖離開了座位。

遠處圍觀的男人早已憋不住大笑,喬雅失掉面子,恨恨跺腳,但又忍不住回頭,看着紀塵執杖的背影陷進遠處的黑暗,

“原來紀塵這麽強的嗎。”

喬雅喃喃,随即又哼了一聲,

“不過連我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都不喜歡,這人果真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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