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江澄澄沒想過這麽快又能見到餘歲，看到他的時候，他颠鍋還出現了小小的一點誤差，餘歲看着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然後點了菜：“想吃你做的腌黃瓜。”
特別脆，特別好吃。
味道真的絕絕子。
那麽多牌子的腌黃瓜，比不過江澄澄做的。
能被食客喜歡菜肴，江澄澄當然求之不得。他幹脆利落的從冰箱裏面翻出來五小罐，“這裏既賣堂食也能夠外帶的，用來配粥喝味道特別好。這些都送給你。”
“不用不用，我出錢。”
江澄澄也沒有跟他争執，做完最後一桌客戶的菜之後，就給餘歲做。餘歲和前幾次一樣，感覺江澄澄做的菜特別合他的胃口，而且吃完之後有一段時間不吃的話，心裏面好像貓爪子在撓一樣癢癢的，他覺得自己是喜歡江澄澄做的菜的，不然也不會從工作的地方乘坐地鐵過幾個站到這裏來吃飯。
漸漸的，餘歲來的越來越勤快，他一般下班工作時間比較晚，經常是江澄澄快要收拾收拾給自己做一份晚飯的時候，他踩着點來。有時候食材不夠多了，江澄澄會讓他和自己一塊吃點兒，有時候食材夠的話，江澄澄開門迎客也不會覺得他這個點來有什麽不好。他現在晚上不去夜釣了，有的是時間。
這一天，傍晚的紅霞染紅的半邊天空，十分的瑰麗好看。坐在靠着窗邊的餐桌旁，江澄澄給他端過來一碗自己做的糖烙，笑着問他：“今天怎麽有空這個時間點過來？”
餘歲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他最近被江澄澄養的有一點點胖了，本來就有一些圓圓的眼睛現在越發的圓，看起來可乖可奶。笑起來的時候十分具有親和性。只不過他的眉毛卻生得十分淩厲，嘴唇不厚，嚴肅起來的時候，便極具威嚴。“唔~好吃，今天中午談了一個大單子，高興！給自己放放假，今天早點下班。你這店裏的人可真多啊，差一點點就沒輪上座。”
“恭喜恭喜！也就吃飯的時間點人格外多，再過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我先去忙，你先吃着。”
江澄澄忙上好一通，還以為餘歲已經走了，結果店裏面漸漸清冷下來，華燈初上的時候，他扭過頭，便恰好對上餘歲笑彎的眼眸，不由自主的莫名的臉頰微微發熱，大概是美色蠱惑人心的原因。
江澄澄洗幹淨手，用幹淨的白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出了半公開式的廚房，來到餘歲的桌邊。餘歲笑着招呼他：“坐吧，一起吃點兒。”江澄澄這個時候才發現，餘歲要的幾個小火鍋都還沒有動筷子。
“你在等我吃飯嗎？”
“嗯。想和你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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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澄坐下來，“聊什麽？”
“聊一下你跟袁爵的事情。”
江澄澄無可無不可，一邊吃着一邊跟他聊一聊，“其實我跟他之間也沒什麽好說的，上一次在店裏的時候，你聽的應該也差不多。雖然他是有一點點渣，但是，我的的确确因為跟他的關系，才能有現在這局面。”
餘歲擺一擺手，“我不是想跟你聊這個。我是想跟你說對不起。”
“什麽？”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碰到袁爵那家夥。我一直覺得他這人多多少少有點毛病，我以為出國一趟，這麽多年過去，他應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瘋瘋癫癫，沒想到回來之後他卻變本加厲了。我希望在這件事情上你不要有過多的負累，要知道人心是經不起試探的，溺水的時候一根稻草都要抓住，何況那時候有人甩了個救生圈給你。我能理解你，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你，我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不管做什麽，人的本能都是要好好活下去，不是嗎？”
江澄澄笑一笑，“別，真別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其實我很坦然的面對這件事，也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你不用擔心我。”
兩個人都笑，餘歲突然微微湊近來一點，眼睛盯着他：“我覺得你和我也不是很像啊。我們眼睛就不像，你是典型的桃花眼。你的嘴唇，嘿，你竟然還有兩個酒窩。我只有一個。”
江澄澄側過臉給他看，餘歲頓時就不大作聲了，“側臉還真的有點像，正臉一點都不像。大概要從骨相分析了。”
江澄澄忍不住樂：“算了算了，再分析下去，咱倆都要變專家了。你沒聽說過一句老話嗎？是人三分像，一個鼻子兩個眼。”
餘歲點點頭，喝了一口小酒，夾了一段藕帶，嚼吧嚼吧咽下去。這味道鮮甜爽口又十分脆爽，從前也吃過，可奇怪的是就是沒江澄澄做的好吃。
“明天有空嗎？有朋友在海邊開漁場，家裏有游艇，想不想去海上釣魚？早上飛機上午就到了。”這段時間兩個人朋友一樣相處，早就熟知了對方的一些興趣愛好。
“去海上釣魚？”心癢難耐！超級難耐！
“嗯。”
江澄澄忍不住搓了搓手，眼睛發光，猶豫片刻，立馬就說道：“有空有空！”開什麽玩笑，沒有穿書之前，因為工作原因，到海上釣魚他只去過三四次。現在都快忘記那時候在海上釣魚的快樂了。有人約他，明天店裏不開門他都要去。
餘歲看着他躍躍欲試的模樣，眼眸染上柔軟的光。
于是就這麽說定了。
晚上買了飛機票，第二天早上八點的飛機。可是，淩晨4點，江澄澄的電話：“喂喂喂，餘歲，起床了嗎？走不走？”
眼睛皮子都沒辦法睜開的餘歲：“……”完全無法理解釣魚人的時間觀念。
等到餘歲收拾整齊，到機場的時候，江澄澄已經沖他招手了。
“你的杆子呢？你用的什麽杆子？”
“我不會釣魚，到時候你教教我？”
江澄澄：“……”
餘歲只微笑着看着他，目光看他越久，江澄澄臉色變越發的紅起來，最後耳朵都燒紅了，“你又不釣魚，還、還約我去海上釣魚？”
餘歲：“看着你開心，我也很開心啊。”
江澄澄這一下脖子也紅了。
上飛機，落地。就餘歲的朋友過來接，對方人高馬大，皮膚微微黑，笑起來特別爽朗。一路跟他們談着魚場的事情，還跟他們說，前幾天有一行包他游艇的游客，其中有一個人運氣特別好，東星斑、石斑魚、大龍蝦，一樣釣了三條。
于是，江澄澄在車上恨不能站起來。可是他雖然沒有站起來，整個人卻已經湊到了主駕駛座，跟餘歲的朋友熱烈的讨論起來。魚有多大、市場價值多少、味道要怎麽烹饪才能最大的發揮……
一路熱火朝天的聊，餘歲在一邊溫和的笑着，心裏頭不由的想：他可真鮮活啊。
鮮活到，甚至有一點點讓人覺得怪異。
總覺得那樣家庭出來的人，應該不是這種性格才對。
那樣一個家庭，養出來的孩子，大概率是肩膀上壓力如山。可他卻像是一縷沒有羁絆的風。
在餘歲的朋友家吃了早餐，要吃他們當地的海鮮粥，然而看到餘歲朋友打算一鍋亂炖的時候，江澄澄這個廚師完全沒辦法忍受這家夥糟蹋食材。米粥熬開花之後，放入破壁機裏打成漿糊，倒入砂鍋裏。吃的時候，依次加入各種各樣的海鮮，海鮮吃完之後，米粥也已經浸透了海鮮的鮮味。挖上一碗，慢慢的喝着，味道絕美。
餘歲的朋友笑眯眯的說：“這個海鮮鍋，都能夠拿來開個店了。你這手藝可以的！”
江澄澄嘿嘿笑。
餘歲就說了：“他就是開店的呀。”
餘歲的朋友頓時像古代江湖人士一樣朝着江澄澄拱了拱手，表示佩服。畢竟，他做的飯菜，的确挺難吃的。自己兒子放着大螃蟹不吃，寧願去吃方便面，誰懂啊？
到海上了，江澄澄把自己的魚竿固定在一邊，上手去交餘歲怎麽釣魚。
“把這個機關松開，然後要握着魚竿和線，不然線就全松了。好，現在把魚鈎甩出去，記得甩的時候，握住杆子的手要松哦。”
餘歲點點頭，可是沒甩成功。
江澄澄收着線，又重新教他第二遍，“別着急，多試幾次就好了。”
餘歲低頭看着他十分有耐心的樣子，又忍不住嘴角往上揚了一些。
終于，這一次甩得幹淨又利落。
江澄澄笑着說：“很好嘛！仔細注意動靜。”
“魚上鈎的時候會有什麽動靜？”
“拉扯感、垂墜感，等會你就知道了。我跟你說，釣魚這種事情，新手都有福利的。”
餘歲忍不住發笑，“還有這種說法？”他不信。
江澄澄用力點點頭，握着自己的魚竿說：“你要相信釣魚的玄學。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和我老板，還有幾個經理一起去釣魚，那天天氣不太好，魚不上鈎，整個水庫沒幾個人釣上來魚。可我旁邊有個爸爸帶着娃兒，那小孩也是第一次釣魚，那魚真的是庫庫往上來，可把我們羨慕壞了。”
餘歲看着專心致志看海面的江澄澄，眉毛微微的皺了皺。江澄澄他說話一激動起來，怎麽會微微有點北方人的口音？
不過他也沒多想什麽，可能是對方最近正好在看鄉村愛情，又或者對方曾經擁有一個東北室友，畢竟一個碴子音能帶歪一堆人，等到到了普通話考試的時候，就只能兩眼淚汪汪。
餘歲還是不怎麽相信玄學，可是他手上的釣魚竿突然傳來一陣拉扯感，他欣喜的站起來，“有魚了！”
說着就要往上面提。
江澄澄立馬湊過來，“別動，容易脫鈎。讓它自個兒游過來！”他直接拿起網兜去抄。笑着說：“你看吧，是不是新手都有福利？”
餘歲也覺得奇妙。要把這件事歸結于運氣好的話，那也就是屬于玄學範疇了。
魚被撈了上來，綠油油的，江澄澄笑得見牙不見眼。“這魚好吃，油脂非常豐富，到時候咱們上鐵板。老香了！”
不鏽鋼的網兜上水光閃閃，藍天白雲、天高海闊，餘歲看着陽光下的江澄澄，越發心動，還很自知。
一起去海上釣了一次魚，關系不是說突飛猛進，而是自然而然的親近了起來。一天會打好幾個電話，會發好多條微信，雖然說話聊天都是一些很不重要的小事兒，但是聯系就是增加了起來。
有時候江澄澄做了一杯新的果汁，覺得好喝，都會忍不住拍個圖片發給他。而餘歲，辦公桌上養着的一盆四季海棠，小花苞開了一朵花，他也是第一時間想到拍給江澄澄看。
晚上的時候，餘歲過來吃晚飯，江澄澄都不用他點餐了，憑着心意做好飯菜等他一起過來吃。有時候，碰上市場有特別好的食材，他還會做好了，喊個外賣，跑腿幫忙送過去。當然，餘歲不付錢了。他晚上會開車過來，幫着江澄澄把店子裏的衛生收拾一下，然後開車送他回城中村。
這天晚上下了大雨，江澄澄的家人都已經睡了，不過就在他們回來的時候，他們還在客廳說話聊天，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在給江澄澄要用到的菜蔬摘葉子、處理老梗……這是故意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
外邊電閃雷鳴的，江澄澄望一望外邊，找出來一把傘，跟他說：“開車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兒。”
餘歲拿着傘點點頭，“早點睡，我到了給你發消息。”
江澄澄擔心的點點頭，人都已經走到門外了，傘都撐開了，江澄澄噠噠噠的跑出去，心跳的特別厲害，就跟那天夜釣踩到蛇一樣。“這麽晚了，雨還這麽大，還打雷，要不、要不你今天晚上跟我将就一晚？”
檐下的照明燈是橘黃色的，兩個人對視的時候，眼睛裏的光暈越發的柔軟。明明風大雨大，雷聲還很炸裂，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兩人都能清晰的聽到心跳如鼓的聲音。
雨傘輕輕的挂在了門背後，卧室的房門被輕輕的打開，又被輕輕的關上，咔噠一聲，是門上鎖的聲音。這一聲清脆，仿佛有一股電流從尾椎骨蹿上了頭皮。
外面暴風驟雨，裏面幹柴烈火。原本只是在黑夜之中，伴随着閃電劃破天際，兩人親密的接吻。可是越到後面越發呼吸熾熱，直到滾進床鋪裏，從心底裏滋生出來的愛意洶湧澎湃，渴望像是海嘯一般淹沒過兩人。是湧動的情.潮、汗濕的胸膛、攀附的雙手、緊緊的咬合、內裏一寸一寸的搗磨……
酣暢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