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的人?
第11章 你的人?
複缙不好當場發作,他松松氣,緩緩吐出一個字:“沒。”
盛闵行無所謂道:“那準備換一個?”
複缙似乎是很享受這種壓一頭的感覺,他故意道:“準備的話,你看上的那個行不行?”
盛闵行心中有些異樣,他下意識想拒絕,但很快他便把這種感覺歸咎于得不到沈渡津的不甘心。
只是投入成本又得不到回報的不甘心而已。他說:“你随意。”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架勢蔓延到包間的每一個角落。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盛闵行和複缙這是又不對付了,平常這兩人不見面還好,一見面就掐。從前盛闵行不跟他們玩在一塊的時候只有複缙一個,其樂融融,要不就是複缙出國了只留盛闵行一個,也還湊合。如今這兩人湊在一起,說不準該怎麽收場。
有人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先叫個救護車了。
沈渡津取了酒走進包間。全場似乎最有眼力見的章棱打着圓場:“酒來了,闵哥缙哥你們要不要先喝兩杯,喝兩杯再說。”
這兩位他哪位都不敢得罪,卡在中間左右為難。包間裏空調溫度本來就低,低氣壓更是讓這種冰冷刺入骨髓。
章棱手足無措,最後竟是直接朝着作為侍應生的沈渡津走去,想幫着一同開酒,這放在平常是萬萬不可能的。
“等等。”複缙注視着沈渡津進來的方向,章棱的身影正正遮住了那張臉,他只好側過些頭。沈渡津恰好站在包間門口的射燈底下,他這才完全看清沈渡津的樣子。
是他要找的人沒有錯。
複缙站起身,繞過章棱走到沈渡津面前停住,确認道:“你是沈渡津?”
沈渡津早在複缙站起來時就認出了那張臉,這是剛剛在走廊上撞到的那人。他沒有刻意地猜測這人是從哪裏知曉他的名字,第一反應是盛闵行找來戲弄他的人。
他從善如流道:“是的,先生。”
複缙點點頭,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複缙。”
盛闵行在一旁注視着沈渡津沉默不語。
複缙多情,不論知不知道沈渡津是他看上的人,只要感興趣,或許都會下手。
眼下複缙的确對沈渡津有意思,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他想看看沈渡津接下來會做些什麽,是順杆而上還是像拒絕自己一樣拒絕複缙。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有點後悔剛才随口道出的那句“你随意”。
沈渡津愣了一瞬,不明白複缙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是何用意,他正打算開口又被複缙一把打住。複缙說:“鐘期應該跟你提過我。”
鐘期。
沈渡津額頭突地猛跳一下,思緒忽的閃回半個月前某個陰雨連綿的午後,鐘期窩在沙發裏再次提起那個包養過他的人,姓複。
鐘期沒告訴他全名,但結合那些無意中透露出的信息也不難猜,姓複、不缺錢還玩得花的,只有面前這一個。
他突然就對眼前的複缙産生一層厭惡,連帶着盛闵行一起遭殃。雖然他不知道這兩人什麽關系,但這兩人從外到內裏都是黑的。
沈渡津不說話,複缙逼近一步,催促道:“說話。”
“複先生想讓我說什麽?”沈渡津默默往後退了半步,攥緊了推車扶手。戴着白手套的手與推車扶手之間缺少摩擦力,他抓不穩扶手,刻意壓制的緊張感被無限放大。
複缙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你應該知道我和他是什麽關系吧,他在哪兒?”
沈渡津更加感到厭惡,反嗆道:“不知道。”
複缙強行從憤怒中冷靜下來,耐着脾氣道:“鐘期失蹤前聯系的最後一個人是你。”
沈渡津猛地擡起頭直視着複缙:“你監視他。”他實在是被複缙這種令人發指的行為激得頭皮發麻。
複缙已然是站在勝利者的角度,沈渡津的狀态已經表明一切,他繼續道:“我不想鬧得太難看,你最好還是把人原原本本的給我送回來。”
“什麽送回來?我想複先生搞錯了一件事,他并不屬于你。”沈渡津十分警戒。
複缙異常自信道:“他會想回來的。”
沈渡津頓生一股惡寒,但他還是用微笑掩蓋底氣不足的事實:“他想回去自然會回去的,倒是您似乎非常篤定您在他心裏一定有分量。”
複缙不喜歡講道理,軟的不行他便想來硬的,不識好歹的人打一頓就好了,反正最多只是賠點小錢。
他怒極反笑,舌尖頂了頂發酸的上颌,巴掌揚起,下一秒就到了沈渡津面前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沈渡津深明一個道理,不管客人做些什麽,能避免引起糾紛的都盡量忍着。如果逞了一時之快後果可能更加不堪設想。這是當初他第二次見到盛闵行時學到的,受用一生。他想,或許只要客人不是拖他上chuang,他都能忍受。
一巴掌,其實也沒有什麽。沈渡津沒有躲,而是重新低下頭思考這巴掌會落在他身體的哪個部位。是頭上、臉上,還是肩膀上?
可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落,他只感受到一陣利風掃過耳邊,帶起一陣酥麻,而後倏地停下。兩秒鐘過後,那陣本該出現的疼痛還是沒有出現,他緩緩擡起頭,重重地呼出口氣,是盛闵行把人攔下來了。
盛闵行靜悄悄地觀察着全局,不可否認,當他看出複缙對沈渡津并沒那種意思時着實是松了一口氣的。既然危機解除,他本想坐着繼續看好戲,但複缙想動手。
雖然沈渡津還不屬于他,他也并不想看着自己追了一個月還沒到手的小玩意兒被人打,還是被自己看不上的人打。更何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解個圍,說不定還能讓犟得像頭牛一樣的沈渡津軟乎一些。
于是他僅用了很少的時間便做好了這百利而無一害的決定,沖到複缙身後抓住了那只要施暴的手。
盛闵行冷聲道:“有話好說。”
複缙有一剎訝異,盛闵行不像是愛管閑事的人。随後他目光在盛闵行和沈渡津之間逡巡兩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牽牽嘴角,有些嘲弄地問盛闵行:“你的人?”
盛闵行不表态,算是默認。
沈渡津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簡簡單單就兩個字:“不是。”
“哦?”複缙饒有興致,轉過頭去看沈渡津,像是要重新發作。
沒辦法,盛闵行只得開口:“是。”
他壓下複缙那只手,走到沈渡津身旁,手臂狀似自然地摟上沈渡津的腰。他原本并不想這麽做,前提是沈渡津能順着他給的臺階走下來。但沈渡津說了“不是”,他只能稍微證明給複缙看。
沈渡津不安分的扭動着,他便暗暗使了點勁掐了一下指腹着陸的地方。沈渡津一下子僵在原地。
感嘆這把腰比想象中更細的同時,他微俯下身對着沈渡津耳語:“你能被他打,不能被我摟一下嗎?我是在幫你解圍。”
他循循善誘,只是摟一下而已,并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他還是個君子。
沈渡津老實了,垂下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盛闵行不在乎,這是投資一個月以來得到的第一次回報。投資有風險,沈渡津能給他些甜頭作為回報,他才能更加确定是否能繼續執行“談戀愛”的計劃。
如今他确定了,可行。沈渡津雖然脾氣差點,需要他花費更多的成本精力,但除此之外不管是臉還是身材都令人滿意,投資利潤十分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