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隐秘的會所包廂

隐秘的會所包廂

換好衣服，他看了眼手機。

群裏同學們發照片，玩得很high。

聚會本來是六點就開始，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裏吃晚餐，司南九點多鐘開車出發去的是他們的第二場，地點在一家高級私人會所。

會所在萬曦并不出名，因為它不作任何宣傳，但很多明星跟商界政界大佬都喜歡私底下去聚會。

如果是一般的人，除非有私人關系，很難約到，司南認識老板，打了聲招呼，替班長與對方牽個線，才談妥了在會所舉辦同學聚會的事宜。

組織同學聚會的地點，說不好選，也挺好選的，只要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挑一處就是了。

說好選，也挺不好選，對活動組織者來說，選地方不僅僅只是選地方，這能從側面反映他自己個人的本事，他們小學同學聚會，其實沒必要到高級會所裏，司南幫班長牽上了線，也是想讓班長在同學們面前有面子。

當時班長特別感謝司南。

“我們這小學突然組織聚會，很多人都是抱着別人弄好一切，自己看心情參加的态度，也就只有你，實打實還幫忙了。”

“班長，你這話說得，我記得小學那會你對我也挺照顧的。”

“小學說得上什麽照顧不照顧。”

司南記憶很好，當時，他回了這麽一句話。

“小學也懂得分辨人心了，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清楚得很。”

在公寓裏一切準備就緒，司南眼神冷漠地拉上了自己運動服外套的拉鏈，踩着一雙運動鞋出門了，把車子駛到出入口，保安對着他的車子敬了一個禮，司南将車窗搖了下來，也對保安微笑着點了個頭，保安多口問了一句，“司先生，這個時間出門嗎？”

“對，去參加同學聚會。”

一般來說，保安也不會詢問住戶的私事，實在是覺得奇怪，他對司南是很有印象的，不是對其有什麽特別的企圖，顏值高的男人，單身顏值高的男人，本身就會讓人多看一眼，多一些猜想。

這個保安在小區出入口當值時間也不短了，在他的住戶出入記錄裏，司南就沒有晚上超過十點離開這棟公寓的記錄，也就是說，他是不會在晚上出去活動，是沒有夜生活的。

頭一次見他九點多開車出去。

這可算是很稀奇了。

不過……也能理解吧。

畢竟同學聚會的場合難得。

*

萬曦很繁華，夜景迷人。

當然，這也關乎欣賞者當時的心境。

司南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欣賞過這樣的景色了，他開着車，手放在方向盤上，盯着前方，臉上已經沒有了在公司時那股精力充沛，随時都滿電的表情。

他只是覺得很疲憊。

高樓在白天是一個樣子。

到了晚上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從郊外通往市區的主路旁有一條河，他駕車漸漸向市中心靠近的時候，大廈也就多了起來，倒影映在河面上，随着微風吹過，引得河面一陣波瀾，倒影也有些閃動，燈紅酒綠就顯得有些不真實了。

這些鋼筋混泥土物體，才是主角。

任何一個人，一家公司，一個個場所，都只是其中的零部件，它們高聳入雲，消耗着這座城市大量的供電。

司南确實不用這麽拼，司家大把家業，他父母也不是那種望子成龍的人，只希望孩子開開心心就好了，就算司南不繼承，拿着家裏的錢每天購物，旅游，跟朋友聚會，再找個優秀的對象，躺平過完這一生，完全可以。

可如果他真的那樣子生活了。

會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只有像一只陀螺一樣不停地轉，不停地忙。

這讓他多少還有一點，“自己還活着”的氣息。

一路上，沒遇到堵車，司南很順利來到了會所。

這會所他之前也來過幾次，地點比較隐秘，要進入到它的內部，有好幾道關卡，過了最後一道關卡，還要經過一條長達幾千米的迎賓道。

迎賓道兩邊種滿了大小、高度都差不多的樹，樹上挂滿了燈，星星點點，一看就很奢華。

它的裝修風格倒是高調，正門口做成了皇庭門面的樣子，六根幾十米高的白色大理石柱子很顯氣派。

門采用了落地玻璃式的結構，玻璃門有兩層，中空的那一層飄散着一些會閃光的彩粉，通過內設裝置吹動，讓它們不停在裏面飄着。

遠遠看過去，流光溢彩。

剛将車子停在門口，就有一個穿着制服的門童朝司南走了過來，司南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在公司時的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模樣，下車，将鑰匙遞給門童，讓他替自己泊車。

微信裏，他給班長發了條信息，班長下來接。

此次同學聚會，來的人還不少，當年班裏四十多個同學，今天到場的就有三十幾個，不能到場的那九位，也都是因為人在國外，實在不能趕回來。

有的人這次參加，真的就是想敘敘以前的同學舊情，還有的人參加，純粹為了拓展自己的人際圈子。

雖然小學畢業以後大家就不怎麽聯系了，但大部分人還待在萬曦，彼此之間是知道對方發展境況的，有不少同學成為了各個行業內的佼佼者，趁此機會認識一下，以後也多條路子。

班長一收到司南的信息，馬上就回複了。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出現在了會所一樓大廳。

他見到司南，先是一愣，那自然是司南穿了一身運動服的緣故，趁着他愣怔的那一會兒，司南先跟他打了聲招呼，盡管兩人這麽多年沒見了，也表現出一副跟班長很熟悉，很熱情的樣子。

班長自然是受這一套的，互相寒暄了幾句，領着司南去了同學聚會所在包廂。

這個會所的所有包廂都有主題。

他們的班會，定的主題是星空。

“星空”也是這間會所最好的一間包廂，房間樓層高度很高，天花板有一道投影幕，屏幕上投放着仿真星夜，擡頭看上去，真像是在星空之下。

包廂裏大家正在點歌唱歌，有些吵鬧，門打開那會，司南的到來并沒有第一時間引起大家注意，班長很鄭重地拍了幾下手掌，再把牆面上一個控制音響的總開關關掉了。

音樂一下子就沒有了聲音。

大家紛紛朝門口看過來。

要介紹主角，自然是應該隆重介紹。

班長清了清嗓子，“大家看看，這是誰來了？”

司南也很大方，站定在那裏，任由大家對他的打量。

在參加同學聚會之前，同學們就已經把其餘人混得怎麽樣的程度，都打聽得七七八八了，司南是他們班裏混得最好的那幾個之一，不光是他自己個人的成就，司家在萬曦也是有名的大家族，能與他攀上關系，算是此次來參加同學聚會的其中一些同學的目的了。

“司南，你怎麽穿着一身運動服，難不成剛健完身趕過來呢？不過你這骨架，這品味，穿什麽都是亮點。”

副班長端了一杯酒走了過來，毫不掩飾地誇贊。

司南笑了笑，“我這不是在廣告行業工作嘛，最近有家運動服品牌想與我們合作，就想說先親自試試他們的産品。”

“我知道你在比斯曼，國際廣告大公司，正好，我開了一家食品廠，什麽時候能跟你們合作一下，讓品牌打響知名度。”

副班長很自然地，就從私人聊天過渡到了公事合作，司南也端起一杯酒，與對方碰了一下，“老同學要談合作，我當然随時歡迎啊。”

他與副班長這幾句話交談下來，其餘同學就知道了，司南還是跟當年一樣，好說話，不高冷，熱情親切，顏值還高，不管是男女都願意接近他。

大包廂裏分了八桌。

司南發揮社交萬人迷的屬性，一桌一桌游刃有餘地與大家打着招呼，大家臉上表情都是很歡迎，很樂意去交流的。

只是到了最後一桌。

坐在那的五個男人表情有些怪異。

司南看到他們之後，面上神情讓人不易察覺地變了一下，剛才他看到其他人，都是露出了牙齒笑，唯獨見到了這五個人，嘴巴抿了起來，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其它桌都坐滿了，不介意我坐在這吧？”

他對五個男人開口道，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身體姿勢已經是拉開一張椅子要坐下了。

沒等這五個男人中的任何一個開口，跟着一起過來的班長先說話了，“我記得你們當時就是同一個宿舍的，正好，又湊到了一起，這是什麽？緣分啊。”

司南小學上的是私立學校。

周一到周五都是住校的。

當時跟他同一個宿舍的男生，就是現在眼前這五個男人，按照座位從左到右依次是：謝帆，唐世傑，鄒凱，許思粵，宋輝。

“這确實就叫緣分。”

司南悠悠地說了句，“班長，周圍還有那麽多同學呢，別光只招待我一個人了，我正好跟舍友們敘敘舊。”

“行行，那我先過那邊跟他們喝幾杯，回頭再來跟你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