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見五位好舍友

再見五位好舍友

班長剛一離開這一桌,包廂的門打開。

有個服務生端着七、八瓶酒進來了,他直接走到了司南旁邊,對他恭敬地敬了個禮,“司先生,我們老板知道您過來了,這是他送給您的酒。”

“知道了,替我謝謝你們老板,把這些酒都開了吧,給我們在場的每一位都滿上一杯。”

其餘同學們看在眼裏,心裏面猜着,會所老板送給司南的是名貴洋酒,光一瓶都價值不菲,這一出手就是七、八瓶,要麽是兩人有非比尋常的關系,要麽是他倆利益關系很深,如此一來,就更想與司南交好了。

與這些人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與司南同坐一桌,他的五位舍友。

他們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但不自然得各有各的不同,唐世傑和鄒凱臉上帶着一些愧疚,謝帆帶着一股迷惘和疑惑,許思粵是意外還有嫉妒。

宋輝算是五個人當中,表情控制得最好的一個,沉穩冷靜,但他的面部語言透露出來的信息,是:我也沒有很歡迎你的到來。

“原本以為這麽多年沒見,會生疏,但一切都還跟小時候一樣,讓我覺得親近呢。”

司南沖這五個人,一邊笑一邊說着,但他的笑容,并不能緩解五個人對他不同程度的不自然或是排斥。

見他們沒有要跟自己交談的意思,司南倒是也不着急,他拿起桌上的酒,慢慢慢慢一口一口地品。

期間目光在與他對面而坐的五個人當中來回審視,這當然是有些不禮貌的,可當司南盯着他們看的時候,他們也并沒有誰提出來,或站起來離開原地。

就像是不管怎麽樣,該來的既然來了,那就別逃避。

鄒凱的長相比較大衆,也帶着一副苦相,留着最沒有發型的那一款發型,是五個人當中最樸素的。

他身上穿的衣服,還有腳上踩的鞋子,雖然也是名牌,但看上去與他這個人的氣質并不相符。

司南可以一眼就看出來,他是特意為了這次同學聚會,臨時可能去哪裏借或者買的裝備。

唐世傑的頭發天生自然卷,今晚打理了一下,很洋氣,他穿着淺色調的休閑西服,有點正式,但不會太正式。

從他的談吐當中,還是可以知道,并不是一個頭腦空空的高富帥,還是讀過很多書,經歷過很多事,有着一定能力的。

謝帆是幾人中身高最高的,留着寸頭,穿着簡單的白色T和牛仔褲,一身小麥色的皮膚,看上去很清爽,健美。

他長年保持着運動習慣,從事着規律性的體育活動,這賦予了他不同于普通人的氣質。

自律也是很自律,酒不多喝,零食完全不碰。

許思粵的模樣與小時候有很大出入。

小學那會還是挺清秀的一個小男孩,雖說五官不深邃,沒有讓人第一眼看過去就驚豔的感覺,但絕對是很協調很舒服的。

後面經過這幾年的大整改,能整的地方都整了,大雙歐式眼皮,高聳鼻子,嘴巴注射了,頭發燙過,也染過,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結果。

他今天的穿着,是全場最潮的。

只不過給人感覺,還沒有摸準自己的風格定位,只是看當下流行什麽,就往身上堆砌什麽。

宋輝一身深色定制西裝,顯得幹練,精明,也很有一股距離感,他的頭發梳成了一絲不茍的三八分,就差在腦門上寫着“精英”兩個字了。

時不時看一下手中佩戴的價值不菲的名表,似乎很趕時間,是個大忙人。

随後,像是終于忍受不了周圍熱熱鬧鬧,自己這一桌卻讓人有點窒息的沉默,唐世傑先開口了,“……司南,這麽些年……你過得還好嗎?聽說是在廣告行業吧,班長說這次聚會地點是你幫忙聯系的,你還跟小學那個時候一樣,……很熱心。”

司南皮笑肉不笑地彎了一下嘴角。

他沒有接唐世傑的話,轉而拿起桌上的酒瓶,自己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一飲而盡之後,如數家珍般說了下面幾段話:

“唐世傑,外國留學回來,現在在一家外資企業做高級秘書,去年談了個白富美女朋友,就快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

“鄒凱大學時因家裏發生變故,中途辍學,跟着父母做生意還債,現在是一家個體戶服裝店老板。”

“謝帆有良好的運動細胞,上了國內最好的體育大學,專業網球,現在是萬曦一家俱樂部的網球教練。

“宋輝小學之後就去了國外,學業一路開挂,考上全球知名學府,回國後在金融行業,現在是國內區高管。”

“許思粵高中畢業後,因為不喜歡念書就沒讀了,父母有錢,游手好閑了好幾年,後面被星探挖掘去做模特,進了娛樂圈,但混得并不怎麽樣,頂多就是個十八線小藝人。”

司南沒有說自己的事情。

卻很詳細道出了其餘五人的情況。

這讓人毛骨悚然。

五個人當中,宋輝嘴巴動了動,似乎想開口回應什麽,但是眼睛對上司南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合上了嘴巴。

雖說小學同一個宿舍,這麽多年過去了,中間彼此也沒聯系,又有多少舊要敘呢?

這時司南應該要離開桌子,去與其它桌的人寒暄,但他沒有,他舉起酒杯,再次悠悠道,“廣告行業免不了要應酬客戶,客戶呢,又喜歡喝酒,這酒喝多了難免就覺得沒什麽意思了,要不,我帶你們去另外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語氣裏,有一股不容人反對的魔力。

如果再讓這五個男人回憶當時的感覺,司南就像是對他們下了降頭一樣,讓他們即使心中不願意,也沒能夠開口說出一個“不”字拒絕,甚至身體還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那便是默認同意要跟着司南一起離開會所了。

帶五個人走之前,司南自然要跟班長和其他人說一聲。

大家都覺得很意外,“你這才剛來沒多久呢,怎麽就要走了,不跟我們多坐一會兒多聊會兒?”

司南臉上帶笑,“今天大家又再次聯系上了,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按着我名片上的電話打就是了,我要帶着我這幾位好舍友,再去第三場。”

“去哪裏?不帶上我們?”

“這是我們六個男人之間的秘密,以後再請大家聚,吃喝算我賬上,不過我提醒大家一句,不要喝得太醉,就算喝醉了,也千萬不要酒後失态,萬一回家被老婆發現衣服襯衫上有紅唇印,被老公發現有男性慣抽煙味,那就有點麻煩了。”

司南擺低姿态,開着玩笑,算是讓大家順利同意讓他帶其餘幾個人走了。

六人前腳剛離開包廂,就有人議論。

“這麽一想,小學時他們關系是真的很好啊,一起從宿舍走去上課,一起吃飯,一起打球,做什麽都粘在一起,好像連體嬰兒一樣。”

“應該說,五個人像圍繞王子一樣繞着C位的司南,也難怪了,那時候他就是我們班裏條件最好的一個男生了,誰不羨慕他?誰不想跟他做朋友?”

“可惜,那時發生了一次意外,司南轉學走了。”

“對,我對那次意外好像還有點印象,不過具體是什麽事情,你還記得?”

“都隔這麽多年,早忘了。”

*

會所停車場。

燈光有些昏暗。

來的時候司南開的是一輛小轎車,但剛才聚會中途,他打電話讓人将一輛七人座的商務車開來了會所停車場,那是個年輕男人,身材高大,長相帥氣,早就在車裏面候着了。

遠遠一看到司南他們出現了,年輕男人下車。

等司南向他走近,他從褲兜裏拿出車鑰匙道,“表哥,車子我開來了,等下真的不用我當司機?”

男人是司南的表弟,叫丁建宇。

這小子是個不喜歡讀書的富二代,高中畢業後就沒再往下念了,混了一段日子,最後實在是想找點正事情做,做生意他也不想學,剛好家族裏面,這個表哥在廣告行業做得挺不錯,他就從另外一個城市跑到萬曦投靠他了。

司南讓他進入比斯曼,從最低層的打雜做起。

當然了,他們是表兄弟的關系,偶爾司南也會讓丁建宇跑一跑自己的私事。

他從表弟手中接過了那輛商務車的鑰匙,“不用,你等會就開我另外那輛小轎車回去,有什麽事情我再打電話給你。”

丁建宇走了以後,司南招呼着他五位舍友上車,五個人當中,唐世傑,鄒凱和謝帆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許思粵有些害怕。

宋輝則一臉漠然。

司南笑盈盈看着五個人,“怎麽了,不敢?上一輛車而已,我難道還會把你們拐走給賣掉不成?”

最後,鄒凱先邁動了腳步,“……那就辛苦司南你開車了。”

有個詞,叫騎虎難下。

如果不想去做,不願意去做某件事情,最開始的時候就要明确拒絕,否則,在這件事情已經開始進行了之後,要想中途退出,會很難。

既然都已經跟到了停車場,中途要離開也不好開口了,其餘四人依次上車,他們都很自覺沒有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沒有人想一路上與司南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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