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鶴庵(倒v開始)

白鶴庵(倒v開始)

祭祀是個幌子,皇帝帶着貴妃出宮另有目的,他們的車駕在白雀庵門口停下,兩人在浩浩蕩蕩隊伍的簇擁下進入了庵院中,已經有人早早再次等候。

“參見皇上,貴妃娘娘。”在房內恭候多時的是梁親王,三十有餘,儒将打扮,一派精神。

沈迦烨示意他平身,身後的門被牢牢關上,禁衛在外守得嚴實。

“此番南下,臣查到雲南知州廖匡儒私下收受賄賂,糾合江湖殺手門派欺上瞞下私運火藥武器,似有謀反之意。”梁親王壓低了聲音,他在雲南潛伏了小半年,人曬黑了不少,但雙眼神色熠然,“此番臣暗地剿滅了此殺手門派,截獲了廖匡儒謀反的證據,鐵證如山,只待陛下聖旨便能徹底将其連根拔除。”

沈迦烨聞言面色自然開朗,連說了幾個“好”,坐到首位圈椅,如妝落座其旁邊,梁親王卻依舊恭敬站立。

“流烽,還是你辦事得力,快坐。”沈迦烨指了指下首第一的座椅,看着沈流烽坐下,感慨道,“一別數月,讓兄長受累了。”

“不知南邊是什麽厲害的江湖門派,居然能跟廖匡儒一起把南疆弄得烏煙瘴氣,就連馮俊剛也......”沈迦烨不知道想到什麽,面色陰沉下來,“我教他接管龍飛營,卻沒想到是放了條毒蛇到南疆,險些咬到自己,若是阮.....罷了,是朕思慮不周。”

如妝看他一眼又垂了眸。

梁親王沈流烽的表情也稍微不自在了一瞬。

沒錯,原本守衛南疆的飛龍營是阮啓瑞将軍坐鎮,這位征戰沙場數十年,為抵擋緬甸軍隊立下汗馬功勞,“殺神”的稱號也是在數次大戰中獲得,有他在,沒有異國軍隊敢輕易踏入疆土,飛龍營也被其他周邊小國視為閻羅惡鬼般的存在。

先帝在位時重用阮啓瑞,連着十來年南疆也平安無事,那裏早已成為整個國家最為堅固的地方。

只可惜,這塊兒地方被先帝封給了寧親王沈質安。

多疑的沈迦烨擔心帝位不穩,害怕阮啓瑞功高震主,又聯合寧親王一族起謀反之意,早早先行下了手,如今的寧親王已經因為流寇襲擊而死了在海上,屍骨無存,阮啓瑞因為護主心切被流寇亂刀砍死丢入海中,新帝為其特封“忠啓公”,在皇陵為其修建衣冠冢。

做完了一切的沈迦烨特意派了自己的親信馮俊剛前往南疆接手龍飛營,可沒想到,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如妝派去南疆的金蝠衛就傳信回來說南疆有變,大小官員上下被籠絡成一塊兒鐵板,江浙一帶的瑞安王多次秘密入南疆,海商船運吃水過重,探查多次才得到一點消息——瑞安王聯合了廖匡儒、馮俊剛在密謀造反,從海外借用商船偷運火藥武器。

其中牽扯太多太廣,就連江湖門派也參與其中,沈迦烨這才發現,自己的繼位實則早就成為其他人的眼中釘,只是時機未到沒人發覺,如果不是他得到了如妝,有了這支金蝠衛,恐怕兵臨城下他也只能做個糊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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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無需自責,質安是命不好。”梁親王寬慰一兩句,“阮将軍實乃英雄,如此也算為國盡忠了。”

他本是寬慰,卻不料這句話讓沈迦烨眼神冷了下來:“他是英雄,朕殺了英雄便是惡人罷。”

梁親王愣了一下,頓時一身冷汗地連忙跪下:“臣并無此意,望陛下恕罪。”

沈迦烨冷冷地盯着他,梁親王沈流烽是幾個哥哥中最無欲無求的,沈流烽的母親也只是一個宮女出身,如今能得到親王的封號也是因為他需要有個能幫自己做事的老實人。

從殺沈質安開始,到派他去危險的南疆暗訪調查,沈流烽做的都是最危險和背義的事情,可從不有半句怨言,這能讓沈迦烨放心用他,但這并不代表他就能完全信任沈流烽。

房間的氣氛一下冷淡下來,沈流烽跪在地上不敢擡頭更不大大聲喘氣,他知道太多皇帝的秘密,也明白這是個什麽樣冷血無情的帝王,朝堂外界所看到的仁善儒雅都是沈迦烨的僞裝,這個皇帝從心開始都是黑的,對歷經沙場的将領說滅就滅,對自己的兄弟更沒有半分憐憫之情,說殺就殺。

尤其是沈流烽知道,坐在沈迦烨旁邊那位貌若天仙的女人,不僅僅是個簡單的寵妃而已。

他親眼見過這個女人擰下別人頭顱的模樣,面上染了血,像是被荊棘刺破了的花瓣,戴了面具的惡鬼。

他也總算明白,為什麽沈迦烨會力排衆議讓這女人待在他身邊。

這不是一朵嬌花,是長着獠牙的護衛犬。

如妝要想殺他,簡直不要太容易。

女人輕笑了一聲,像一朵解語花:“陛下,梁親王此次立了大功。”

沈迦烨也突然一笑,起身親自扶起沈流烽:“是了,南疆之事着實辛苦王兄了,等事情結束,朕有重賞。”

“不知逆賊與何門派勾結,竟生了這樣大的本事?”

沈流烽背後這才稍稍放松些:“禀陛下,是一江湖魔宗滅骨海。”

“噢?這門派朕也有所耳聞,先帝十三年特派軍機處聯合六大門派剿殺幾個魔門,其中沒能徹底剿滅的就有這個滅骨海。”

“紮根雲南将近百年時間,江湖正派及當地總兵多次都未能剿滅成功,可見這個魔宗厲害程度。”沈迦烨坐回去,捧起茶盞,“不過王兄更是厲害,一出手竟然直接解決了,真是教人刮目相看。”

沈流烽一時間心思百轉千回,不知皇帝是真誇還是暗地警示,便立即起身行禮:“陛下謬贊,臣愧不敢當。此次能夠順利剿滅魔門并非臣的功勞,實在是遇到一江湖高人,此人不但清楚滅骨海的位置地形,更是武功高強乃世所罕見,滅骨海掌門穆涼奇的頭顱就是他親手斬下。”

“竟然還有這等能人?”沈迦烨倒是驚奇,“出自何門派?”

江湖上許多名門正派确實有些高人,可都無法為朝廷所用,沈流烽既然說起這人在剿滅魔門中的事跡,便說明這人有入朝之心,特此請功。

沈迦烨這一問,便是有意于此人。

“回陛下,此人名為周奚,乃江湖散客并無門派,只因父母家人皆為滅骨海所殺,故而願意助臣剿滅魔門,臣已将他暫編入骁騎營,還未授功。”

“查清此人背景,明日祭祀過後帶來看看,朕正是用人之際。”沈迦烨看了看他,又笑道,“王兄怎的又行禮,快快坐下莫要拘禮。”

“如妝,查人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沈迦烨吩咐,卻無人應聲,側頭發現女人微垂着腦袋,有些出神。

“怎麽,累了?”他的聲音也放柔了些,儒雅溫和的皇帝,對着他貌美嬌弱的貴妃伸出手。

女人從鼻子裏發出一聲糯糯的“嗯”聲,伸出蔥白的手搭上去,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梁親王,敢問這位周奚先居何處?”

沈流烽回答:“正在山下随軍營休整。”

“行了,派幾個人去查一查就好,如果身家清白,倒可一用。”沈迦烨握住如妝的手,将她帶入懷裏,低聲道,“朕想先休息一下。”

冷清的花香入鼻,沈迦烨忍不住沉醉,梁親王很識趣地退出了房間,他抱起女人往床榻邊走去,替她脫掉外衫,看了她一會兒,嘆息一聲躺在她旁邊。

“如妝,朕若是尋到了解藥,是不是就能真的得到你了?”

能看不能吃,他總在這一刻感到做了皇帝也有的無力之處。

“嗯,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況小小如妝。”她雙眸望着床榻頂部,閉上眼時想起了某個狹小擁擠的床榻底下,有個人牢牢伏在她身上,溫熱的鮮血淌了她一身。

那人的唇似火,直直往她心裏燃燒,燒起骨骼裏每一處無情和冷漠,熱度融化堅冰,包裹血肉,每一縷經脈被麻痹,每一寸靈魂嵌入其中,只想索取更多,更多。

“如妝,是朕對不住你。”

“朕不該抛下你,那是朕這輩子做過最錯的一件事。”

“你能原諒朕的,對嗎?”

“皇上說笑了。”

“你還是愛朕的,是不是?”

一聲輕笑。

“皇上,您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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