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蹤

失蹤

李青瓷感慨:“你們的感情真好。”

洲渚說是因為欠了池不故的債,才讓池不故代替她同他簽契約的,但在他看來,除了怕他利用她的浮客身份做手腳之外,也因她打從心底信任池不故吧!

相識不過一個月,便如此将真心托付,感情不可謂不好。

洲渚搶在池不故開口之前,道:“我知道,你只是路過。”

“……”池不故張了張嘴,臺詞被搶了,她又不能承認這是原本想說的話,道,“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地替我幹活還債。”

李青瓷沒忍住,笑出了聲。

池不故瞥了他一眼,許是感受到那眼神裏的不悅,李青瓷識相地離開了。

不管池不故的來意是什麽,洲渚都頗為高興地上前拽了拽她的衣袖,道:“你回到漏澤園只怕都要天黑了,快些走吧!”

回去的路上,洲渚見池不故心事重重,便問:“怎麽了,有心事?”

池不故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她:“你還記得乾山村墟日那天,拉着你說要給你算卦的女巫安婆?”

洲渚颔首:“記得,怎麽啦?”

“她今日來了漏澤園,我回去的時候恰巧遇到她離開,詢問她所為何事,她說受人所托到漏澤園來問魂。我問她是受何人所托,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想,她應該是沖你來的。”

洲渚恍然大悟,難怪池不故白天出現得那麽巧合,又刻意來這兒接她下班,原來是怕她出什麽事。

洲渚心裏覺得甜滋滋的,這種被人關心着,在意着,和用實際行動保護着的感覺,讓她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感受到了滿滿的安全感。

“她就這麽想給我算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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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不故:“……”

簡直無從吐槽,她道:“不知她有什麽目的,你小心一些。”

洲渚現在每天兩點一線,活動的地點除了白衣庵就只有糖寮,在白衣庵時有女尼們作伴,在糖寮就更安全了。她不走心地點點頭,跟池不故說起了今天糖寮裏發生的事。

池不故道:“李青瓷這招殺雞儆猴用的不錯,既替你收服了手底下的糖工,又震懾了其餘糖工,借此機會立了威。”

大抵是她們初次去參觀糖寮時,李青瓷被大娘們無視的那一幕讓他意識到,他平日裏對糖工們還是太放縱了。約束不住他們,只會讓他失去威信,而且就怕哪天壓不住他們,他們會給糖寮帶來巨大的財産損失。所以,他才會借由此事提高他的威信力。

“那也得我配合得好。”洲渚道。

池不故不知為何,心裏有些酸酸脹脹的,讓她的情緒低落了些許。

——

翌日,沒了吳耆長的阻攔,洲渚準時地到了糖寮。

罕見的,好幾個糖工都跟她打了招呼。

她心知,昨日李青瓷立了威,她同樣也樹立起了管理者的形象,讓人意識到她并不是好惹的。只不過要在這兒站穩腳跟,還得等糖冰順利結晶完成。

此事急不來,她緊鑼密鼓地開始了第二批糖冰的制作。

由于糖工們都有了經驗,因此這次的進度比第一次時快。

天色還早,但洲渚已經可以下班了。

回到白衣庵,她發現門前聚集了一大批人,有昨日見過的吳耆長,還有杜嘉娘及一個和她的樣貌有些相似的男人。

看到她,杜嘉娘叫了聲:“洲渚,你還敢回來?!”

她氣勢洶洶地過來,一把抓住了洲渚的手腕。

洲渚蹙眉,毫不費力地便掙開了她的手,道:“我為何不敢回來?”

這時,吳耆長帶人圍住了她,問她:“洲渚,杜佳雲在哪裏?”

洲渚只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杜佳雲肚子裏的蛔蟲,我哪知道她在哪裏?”

突然,她悟出了點什麽,疑惑地問:“杜佳雲不在家嗎?”

“你裝什麽?”杜嘉娘又急又氣。

洲渚不悅:“你把話說清楚,我裝什麽了?!”

這時,和杜嘉娘有三分相似的男人開了口:“小女昨日出門一宿沒回來,我們找了她一宿,今天更是将新福鄉都找了遍,也沒找到她。我們打聽到,她出門是為了來尋你,所以你快說,你将她帶到哪裏去了!”

洲渚意識到這個男人就是杜嘉娘的兄長,想忽悠她去跟杜三郎相親的杜段!

不過她沒空在意這些,關注點在杜佳雲失蹤這事上。

她的心咯噔了下,問:“她什麽時間,到哪裏找我了?”

“昨日晌午過後她便偷偷出了門,來到這兒的話,理應是中午了。”杜段道。

洲渚扭頭看吳耆長:“昨日上午,吳耆長攔下了我盤問了許多事,之後我便去了城郊的李氏糖寮,我壓根就沒遇到杜佳雲。更何況,她若是來這兒找我,白衣庵的女尼們或是鄉裏的鄉親,都沒一個人看見的嗎?”

“什麽李氏糖寮,誰知道你在那之後去了哪裏?!”杜嘉娘道。

吳耆長卻有些猶豫,畢竟洲渚昨日确實提到了李青瓷。

然而事關人口失蹤之事,他必然要查個清楚,便問洲渚:“有人能證明你去了李氏糖寮嗎?去的路上有人能證明嗎?”

洲渚無語:“你差人去糖寮一問便知。”

吳耆長道:“那也不能證明你是不是在去糖寮之前,沒有見過杜家小娘子!”

沒有監控錄像,洲渚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叫百口莫辯。

突然,她想起杜佳雲先前去尋她都是去漏澤園的,後來好幾天沒來,而她又搬到了白衣庵來,打那之後便再也沒見過杜佳雲了。

或許杜佳雲壓根就不知道她搬到白衣庵來了?

可她不能這麽說,因為一旦說杜佳雲有可能去了漏澤園,那就會将池不故給牽扯進來。

她反問:“她出門前跟你們說她是來尋我了?”

杜段一噎。

事實上他壓根就不知道杜佳雲出門了,等他發現杜佳雲不在家後,他氣得收拾了根藤條,準備回來教訓她一頓。誰知道她到了晚上也沒回來,擔心她出了事,他便讓自己的長子和次子去找村裏的熟人,幫忙一起找人。

找了一晚,把乾山村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人。

今日一早,他才從村裏的一個女娃那兒聽說,杜佳雲在花朝節之前,向她打聽過漏澤園在哪兒。

他的第一反應是,花朝節那日洲渚放了鴿子,沒有來與他的三子相看,原來是杜佳雲提前通風報信!

他又急又惱,然而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杜佳雲。

根據那幾次杜佳雲悄悄跑出去,很遲才回來的事推斷,她必然是去找洲渚了。

所以這次杜佳雲失蹤,他也是下意識認為她的失蹤跟洲渚脫不了幹系。

“除了你,她還能找誰?!”杜段氣沖沖地道。

洲渚氣笑了:“你們沒人知道她到底是來找我還是找別人,或者是路上遇到了什麽事,就來找我對質,這不是很可笑嗎?!”

“就憑你是個浮客,行為又可疑,你也脫不了幹系。”

洲渚:“……”

這是打算硬給她塞個罪名了?

吳耆長道:“你們在這兒嚷嚷也嚷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報官吧!”

盡管洲渚知道,她的身份見官死,但與其被這群人動私刑審判,她寧願去面對官府。至少官府在查案的時候,可以替她去找李青瓷要證詞,證明她确實在李氏糖寮工作,能減輕她的嫌疑。

至于被官府知道她是個黑戶之後的事……聽天由命吧!

洲渚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時,人群中擠出兩個童子,用他們清脆的聲音大聲道:“等一下!”

衆人看去,發現是安婆來了。

童子撥開了人群,給安婆空出一個豁口進來。

看到安婆,杜嘉娘忙上前,道:“安婆,你能幫忙占蔔一下,我那侄女在哪裏嗎?”

安婆似乎有所顧忌,不願開口。

兩個童子道:“占蔔尋人乃需接引九天,用神力追蹤她的氣機。而使用此神通必遭天罰,容易折壽,早已被禁止施行。”

衆人嘩然:“使用此神通的後果竟如此嚴重!”

洲渚:“……”

她懷疑這群人是這個神婆請回來的托。

不過,足可見,巫筮之術在這裏有多流行,這兒的思想有多落後愚昧。

這時,一臉高深神秘的安婆開了口:“此事不必報官,老身有法子解決。”

衆人用滿懷希冀的目光,虔誠又好奇地看向她。

只見她盯着洲渚,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此女不祥,克父母至親,又克夫,甚至,誰挨她近了,也容易黴運纏身。一開始,老身以為這是因為她命犯孤星,是天煞之命。可是昨日我到過漏澤園,今日又觀了她的面相,發現,她此命格特殊,很容易被兇煞盯上,因此,在漏澤園之時,她便已經被惡鬼上身!只怕近日鄉裏那些失蹤之人都與她有關,若是貿然報官,被惡鬼逃脫了,只怕那些人的下落,便無人得知了。”

此言一出,剛才還想抓住洲渚,押她去見官的人立馬後退了好幾步,一臉驚恐地看着她。

安婆卻不退反進,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道:“老身已将惡鬼制住,容老身将她抓住做法,方能找到她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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