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撞破
撞破
杜佳雲退出去關上門再重新打開。
院中的兩人雖然沒了親嘴之舉,但依舊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平常她們就很親近,所以杜佳雲并不會察覺到異常,可今日讓她撞見了她們親嘴的這一幕,她感覺自己純潔的腦袋就此一去不複返了。
“阿洲姐姐、阿池姐姐,你、你們——”杜佳雲嘗試組織語言,卻發現自己的言語匮乏得不知該如何表達她的震驚與懵逼。
一開始,被撞破地下戀情時,洲渚與池不故的臉上都閃過一絲慌張,不過,看清楚是杜佳雲後,便放松了下來。
“我們怎麽了?”池不故面上沒什麽表情,雖然她一貫這樣,但杜佳雲看了還是有些發憷。
“你們……”杜佳雲往嘴唇上比劃了下,“在玩什麽親嘴的游戲嗎?”
洲渚逗她說:“是,不過這個游戲不能跟別人玩,只能跟池不故玩!”
杜佳雲一張嫩臉,漲得通紅,阿洲姐姐居然承認她們剛才是在親嘴了!這不是男女成親之後才能在房間裏做的事嗎?
池不故寵溺地看了眼正在逗杜佳雲的洲渚,扭頭對杜佳雲說:“佳雲,這件事,我希望你能保密,不要對外說。”
“我不會說的!”杜佳雲就差起誓了,可她的心情依舊未能平複下來,“只是,為什麽阿洲姐姐和阿池姐姐會做夫妻才做的事?”
池不故沉吟片刻,像個教導孩子的耐心家長:“你可聽說過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杜佳雲從腦海中搜刮了一下知識的痕跡:“聽說過,是指兩個男人……”
旋即她明白了過來,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二人看。
池不故朝她點了點頭:“我與阿洲是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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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磨鏡時,池不故的臉頰微不可察地紅了,顯然,對着外人,她對于這件事還是有些說不出口的。
杜佳雲恍然大悟:“難怪你們都不想成親,對媒人的提親也無動于衷,甚至看到俊俏的郎君也不會多給一個眼神!”
她懊惱,跟她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這麽久,竟然現在才想明白這件事!
震驚歸震驚,她并不覺得此事驚世駭俗、天理不容,不過她想,這事要是讓她那些思想守舊的長輩知道,只怕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了。
“阿洲姐姐、阿池姐姐,你們在外頭可得小心一些,別讓人看出破綻來。”震驚過後,杜佳雲很快便開始替她們操心了起來。
池不故與洲渚對視了一眼,俱笑了起來。
杜佳雲不明白她們為什麽笑,她努力消化和接受這件事的同時,又有着小小的遺憾,難怪阿洲姐姐近一年多以來都不怎麽跟她摟摟抱抱了,原來是有了阿池姐姐。
為什麽有了阿池姐姐之後,就不能抱別人了呢?她也想讓阿洲姐姐抱呀,阿洲姐姐身子軟軟的,幹淨又透着一股甜甜的氣息。
許是情敵之間特有的磁場産生了反應,池不故稍微上前,遮擋了一下杜佳雲看向洲渚的目光,若無其事地問:“對了,你今天怎麽回來了?”
“三哥的葬禮操持完了,我就先回來了。”
杜佳雲跟杜包是兄妹,壓根就不用為他守孝,倒是她那個剛過門就成了寡婦的三嫂,至少得為他守孝一年,可以想象,她接下來一年的日子不會好過。
而且,杜家給了十幾貫錢聘禮,到時候三嫂想要改嫁,杜家未必會允許,到時候又得生出多少是非?
接下來,杜家還會商讨從長子、次子那些孩子裏過繼一個兒子到杜包的名下承繼嗣業。
杜佳雲作為一個女兒,根本介入不到這些事裏面去,她覺得在那個家裏呆着壓抑,就提前回來了。
“那今晚我不做飯了,你做飯吧!”池不故又道。
杜佳雲應了聲,正往廚房那邊去,突然,她靈光一閃,回頭去盯池不故:“阿池姐姐,你以往該不會是想要跟阿洲姐姐親嘴,所以才經常把我支開的吧?”
洲渚真想回答她:“答對了!”然而池不故是不會允許她說出口的,只能看着被拆穿的池不故,掩嘴偷笑。
“沒有這回事。”池不故面不改色。
杜佳雲将信将疑。
終于把她支走了,池不故松了口氣,被杜佳雲這麽問下去,總有一種家長在夜裏歡愛,卻被孩子撞破,還詢問她們在做什麽一樣尴尬。
“原來你沒有想與我親嘴。”洲渚沖池不故說道。
池不故無奈地看着她:“我們還是得克制一些。”
“哼,你最好說到做到。”洲渚溜回屋去了。
過了花朝節,糖寮的煙火逐漸停歇,而田間春耕的身影又忙碌了起來。
今年,洲渚的蔗田擴種了,雖然面積趕不上李青瓷種的甘蔗,但對她來說是一個新的裏程碑。
因為,她準備建糖寮了!
建糖寮如同建工廠,不僅要考慮成本、選址等問題,還得考慮産品銷售渠道,因此這個過程沒有幾年時間辦不到。當然,在古代的情況下,少了跟官府扯皮條這些問題,也不用去拍賣地塊之後,她可以将時間壓縮在一兩年之內。
她先建一個小廠,在技術條件充足的情況下,選址和成本都不成問題,剩下關鍵的是銷售渠道。
因為不能對李青瓷的糖寮造成太大的沖擊,避免跟他交惡,所以她的糖寮生産出來的糖必須要有新的客源。
與此同時,鄉裏也有小型糖寮,她必須防備同行之間為了競争而暗下黑手。
為了尋找客源,洲渚拉着池不故進了一趟城。
她們先去見了秦微雲老先生,然後通過他監稅多年的經驗得知,整個嶺南道只有廣州會大量生産糖霜(糖冰),那邊十戶有兩三戶是糖霜戶。那邊的糖大部分都是銷往汴京,因為糖太貴了,只有那些富裕之地的貴人才吃得起。
其餘地方也有糖,但是很少能生産糖冰的,所以洲渚真制出了糖冰,未必沒有銷路,只是要想賣出去更多糖冰,最好是能降低一點售價。
“通過陸路賣到別的地方太劃不來。”陸運的損耗會比水路高,但是水路的風險會更高,而且要想通過水路來開拓市場,必須要找一個熟悉各津口的船商,還有掌握了各津口貨物運送渠道的代辦。
這時候,洲渚便想到了杜佳雲的姨父,還有那個船商鄭缇。
“鄭缇是黃長生的人。”池不故道。
“他與黃長生認識,但未必真就是黃長生的人,而且作為一個商人,沒有道理放着生意不做,專門幹得罪人的事吧?”
洲渚知道找鄭缇合作有風險,但與此同時,她也能利用這個機會,先将鄭缇綁到自己這條船上來,将來即便發現她跟洲赫這個奸相一點關系也沒有,鄭缇還是會看在利益的份上,替她遮掩一番的——除非黃長生給他的好處能超過她給他帶來的利益。
要問她為什麽會相信鄭缇?她相信的不是鄭缇,而是同為商人,她很清楚鄭缇會怎麽選擇。
“不過如果可以,這件事最好是先讓別人替我出面跟他洽談。”洲渚自知女子的身份營商會受到很多質疑和挑戰,而她沒時間慢慢地等世人消除心中的偏見,所以得先找一個“法人”。
思來想去,最佳的人選其實是杜佳雲的姨父。他當了多年的代辦,跟往來于港口的商賈都打過交道,也很熟悉怎麽樣跟供應商打交道。
倘若将事情交給他,那他必能迅速找到願意帶着糖冰回到各地售賣的商人們。
洲渚現在只需考慮,要什麽樣的條件,才能說服他跟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