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開工

開工

杜佳雲入股洲渚的糖寮後,找了個機會去見她的姨父姨母,說是想讓他們幫忙參謀一下,怎麽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實際上馮佑民跟梁姻得知她想給自己攢點嫁妝之後,便沒再提出過反對的意見,反而還主動找到洲渚,說願意跟她合作,以後洲渚制糖,他們賣糖。

采購商有了,銷售渠道也不用擔心了,洲渚終于可以徹底地放開來幹了。

随着糖寮建好,各種制糖的工具也陸陸續續找齊,一些鄉民也琢磨過來了,她這哪裏是為了防止有人到她的蔗田搗亂才修給巡夜的人住的房子?分明就是想自立門戶開始制糖!

許是她之前掙錢太招人嫉妒了,有人到李青瓷的跟前挑撥離間。好在李青瓷早就知道了這事,并未如這些人所願,跟她鬧開。

洲渚也借此機會,減少去李氏糖寮的次數。畢竟李氏糖寮的老糖工學習了兩年,早已熟悉地掌握了糖冰的制作方法,洲渚已經沒什麽好教的了,有她沒她都一樣。而且現在她跟李青瓷是出于競争的關系,李青瓷研究出一些提高糖的口感與味道的秘方,還擔心被洲渚學了去呢!

到了九月,甘蔗陸續成熟,洲渚向周圍的一些甘蔗散戶收購了他們的甘蔗。

有人好奇,為什麽她自己也種了甘蔗,卻還是要對外收購甘蔗?

自然是因為她對自己種的甘蔗有信心,但擔心糖寮第一次制糖的成功率不高,所以先用別的甘蔗來練練手。其次,她種的甘蔗品種單一,而別的品種也能制糖,她不局限于只制作糖冰。最後,為了糖寮的可持續發展,她需要積累更多的原材料供應線,當她向別人收購甘蔗,獲得了很好的評價時,往後有什麽變故,她再跟人買甘蔗,別人也會因多年的合作關系而優先考慮賣給她。

除了收購甘蔗,還得雇傭周圍的鄉民來削甘蔗。

前來應聘的多數是婦人,還有那些家裏困難需要讨口飯吃的半大的孩子,青壯勞力則都留在了家裏種田。

一捆捆甘蔗被送到了糖寮門前的空地上,杜佳雲和池不故都來幫忙了。

杜佳雲問:“阿洲姐姐,難道我們就這麽開工了嗎?不需要放爆竹或者找人上門做場法事?”

“拜一拜財神和祖師爺,再分發一下開工紅包就行了。”

“制糖業的祖師爺是哪位呀?”

“我也不知道,改拜竈神吧,畢竟制糖離不開竈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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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好後,兩人俱看向了池不故。

池不故:“?”

“漏澤園有祭神的香燭和紙錢嗎?”

池不故:“……”

她回漏澤園拿了一堆祭祀用品來,供品也都準備好了,除了三牲之外,還有一塊糖冰。

完全不懂祭祀規則的她們随便拜了拜財神和竈神之後,就用供品備了頓飯跟第一天來幹活的女工們吃,吃完後,糖寮正式開工了!

一根根甘蔗削皮、砍成段,然後舂,舂碎後放進石碾裏用牛拉着碾,碾一陣子,等蔗汁從碾盤的豁口流出來,被收集到漆甕裏,再收集蔗渣拿去榨鬥壓榨。

這時候,洲渚的力氣就得到了充分的發揮。一般要一個壯漢,坐到杆子的一端,然後用力地往下壓,蔗渣才能擠出一點汁來。然而即便如此,很多蔗渣也依舊還含有水分,就跟人工榨油很難榨幹一樣。

所以需要好幾個人反複壓榨的工序,換洲渚出馬,節省了一大半的時間和人力。別的糖工看她抓着房梁粗的木杆往下壓,那力道甚至能将木杆壓彎。

杜佳雲看着幹得不能再幹的蔗渣,仿佛看到了它們在抹淚:我真的一滴不剩了,不要再榨了。

“愣着幹嘛,去将蔗汁過濾了,然後添加石灰呀。按我說的份量去加。”洲渚對正在發愣的杜佳雲說。

體力活讓洲渚這個大老板來,杜佳雲則負責監工,還有幹一些較為精細但不費勁的活。至于池不故,她平日還得守着漏澤園,所以洲渚沒有安排她幹活,省得她哪天沒來,找不到別人頂替她的空缺。

不過池不故也沒有閑着,杜佳雲來糖寮幫忙後,做飯的事就顧不上了,所以糖寮開工的日子裏,池不故每天會來給她們送飯。

快到飯點,洲渚都讓工人們先回家了,該休息的休息,該做飯的做飯,具體做什麽,她管不着。

池不故也給她們送了飯菜來。洲渚洗淨了手,大快朵頤起來:“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菜了。”

“手藝可有退步?”池不故問她。

“沒有,還是那麽好吃!”

杜佳雲問:“阿洲姐姐,那是我做的飯菜好吃,還是阿池姐姐做的飯菜好吃?”

洲渚道:“你是我妹妹,阿池是我的心上人,這讓我怎麽說呢?”

杜佳雲無形中被塞了一嘴狗糧,夾了菜,轉過身吃去了。

池不故對洲渚的答案也還算滿意,給她夾了塊肉。

洲渚的力氣雖大,但對溫度的感知還是正常的,會感覺到熱,因此這一上午的功夫裏,她已經熱出了一身汗。池不故給她擦了擦汗,又道:“還是多雇幾個人幹這活吧,你太累了。”

洲渚道:“臨近秋收,哪兒都缺人手,能雇的人少,我先幹着。你放心,我力氣大得很,沒累着。”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極限在哪裏。不過說不累也是不可能的,力氣雖大,但老是重複一個動作,關節和腰背多少會感到酸痛。她不想讓池不故擔心,便沒訴苦。

然而對枕邊人無比熟悉的池不故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她不禁回想洲渚剛出現那會兒,還是個非常令人頭疼的嬌氣包,草鞋稍微磨腳都得讓人背,如今……洲大小姐已經成長起來了,不會随便撒嬌,也不再輕易訴苦了,池不故欣慰的同時,又有些失落,她感覺,在現下這個環境裏混得越發如魚得水的洲渚已經不再需要事事依靠她了。

晚上,池不故洗漱完回房,看到了在床上攤成一張餅似的洲渚。

洲渚道:“池不故,替我揉揉肩膀,還有腰,好累哦。”

池不故眉峰一挑,心中的負面情緒立馬煙消雲散。

“你今天不是說不累的嗎?”池不故上床,替她推拿按揉。

“白天我是糖寮的大東家,我得拿出幹勁來激勵底下的雇工,所以我不能輕易說累。晚上我是池不故的小情人,我累了一天,需要愛的貼貼才能治愈!”洲渚的甜言蜜語順手拈來。

池不故的心就像被輕輕揉了一下似的,明知都是哄人的情話,但她依舊十分受用,從心窩到四肢百骸都通透舒适極了。

“愛的貼貼是什麽?”池不故對這些話只是一知半解,能意會,但不知具體的解釋。

洲渚翻過身來,摟着池不故的肩膀,親了親她,又把玩着她的手指,輕聲道:“就是做這般親密之事呀!”

池不故的喉嚨滾了滾,将她按回去,面不改色地道:“不是說腰酸背痛嗎?再給你揉一揉。”

“嗯~”洲渚像是在回應,又仿佛是被池不故的動作給揉到了什麽敏感點,這一聲哼得人骨頭都酥了。

池不故一臉嚴肅:“是力道不對嗎?”

洲渚哼哼唧唧地道:“都這麽久了,你對我的身體還不夠了解嗎?”

池不故恍然大悟:“你是在勾引我。”

“不明顯嗎?”洲渚反問。

池不故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臉蛋,道:“你明日還得煎糖水,為了你的腰着想,早點睡。”

說完就躺下了。

“哼,這可是你說的。”洲渚調整了睡姿,背對池不故側卧着。

池不故瞅了瞅她,起來去滅了燈盞的火,省得浪費燈油。

回來後,她順勢就将洲渚撈入懷了。

洲渚道:“不許把手放我腰上來,累着我的腰了怎麽辦?”

池不故:“……”

她剛松開手,洲渚便轉過來,把一側的腿腳都搭她的身上。

她無奈地道:“阿渚未免太霸道了些。”

“你讨厭我了?嫌棄我了?”洲渚問。

池不故道:“怎麽會?”

洲渚霸道地道:“那你不許有意見。”

池不故:“……”

為了澆滅洲大小姐的嚣張氣焰,池不故決定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糖寮開工的第二天,馮佑民來看了眼,大家雖然有些手忙腳亂,但并沒有影響到糖寮的正常運作,因此對這次的合作又多了些信心。

“對了,你這糖寮叫什麽?洲氏糖寮?”馮佑民問。

大老板洲渚、小老板杜佳雲都愣了下。

對哦,她們忙了大半年,一切都準備就緒,糖寮都開工了她們卻沒有給糖寮起名字。

其實很多糖寮都是以家庭或家族為單位的小作坊,壓根就不會費心取名,便是李青瓷的糖寮,都只是叫李氏糖寮。無人在意糖寮的名字,因此洲渚和杜佳雲自然就給忙忘了。

池不故倒是記得,可她的想法跟馮佑民一樣,以為這糖寮會叫洲氏糖寮,便不曾提醒她們。

洲渚家的公司就是洲氏集團,然後旗下還有什麽洲氏食品、洲氏糖業等公司、品牌。她按照傳統,給糖寮起名洲氏糖寮其實也沒毛病,但她覺得,這糖寮并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而且洲姓太招搖了,萬一她把生意做大了,遇到了知道奸相家族底細的人,對方來調查她怎麽辦?

所以,和池不故她們讨論後,她給糖寮起了個容易記,又朗朗上口的名字——紫霜園。

糖冰又稱之為糖霜,而紫色是生産出來的糖霜中品質最佳的象征(雖然在洲渚看來,顏色越白才代表雜質越少,品質越好),因此,以“紫霜園”為品牌名,十分合适。

經過糖寮的加工,沒過多久,“紫霜園”的第一款産品——紅糖,正式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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