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哇--是臺太蘋果，快看是尤太泰家種的蘋果，平日裏他都舍不得拿出來，今天倒是貢獻了整整一大箱！”
第二天清早，教堂的封塵已久的內禮堂已經聚集了大量鎮民，來回穿梭的盯着桌子上果籃的孩子們興奮的忘記了禮節。
“還有冰島葡萄，我只在隔壁鎮典禮的時候見過，用啤酒和葡萄冰凍在一起，看起來特別漂亮。”一位男孩子指着桌子上水晶剔透的葡萄果盤，小心翼翼道，“我能拿一顆嗎？”
“邁克，”男孩的姐姐連忙制止了他的動作，“這都是貢獻給聖女大人的。”
男孩悻悻縮回手，一步三回頭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平日裏不常見到的食品和酒，陽光鋪滿了半個禮堂，除了還未完全融化的冰淩之外，窗戶外已經清泉涓涓，遍地的野花開放，它們包圍在教堂之外新打磨出來的雕像四周，引得鎮民駐足。
“真漂亮啊，聖女大人。”
不知是誰感慨了一句，鮮花微微一垂，似乎是害羞了一般，躲在草叢裏。
“快看，牧師大人帶着聖女大人進來了。”
男孩子指着外面敞開的大門，澤費魯斯牽着一位少女緩緩從階梯上下來，澤費魯斯将少女帶到平地上後，便撤回了手臂。
愛蕾莉亞吃驚的看着四周：“怎麽這次來了這麽多人？”
“今天是聖女大人的遵循禮。”澤費魯斯解釋道，“幾乎所有的鎮民都會前來，甚至包括其他鎮的鎮民。”
愛蕾莉亞點點頭，她今日身着的禮服不變行動，手臂上也帶着白色的長手套，一度掩飾了她的不安。
剛剛落座，原本還在行注目禮的鎮民忽然正襟危坐起來。
“我應該做什麽？”愛蕾莉亞小聲問道。
澤費魯斯在她身邊站的筆直，聞言後略微彎腰，将一張白帕子夾在愛蕾莉亞的脖頸上。
“您什麽都不用做，聖女大人。”
話音剛落，鎮民忽然一個一個起身，在臺下自覺站成一排，在愛蕾莉亞驚詫的目光中，齊齊行了一禮。
愛蕾莉亞一時坐立不安：“我應該回禮嗎？”
澤費魯斯：“聖女大人，他們很歡迎您的到來。”
愛蕾莉亞連忙站起身，學着行了一禮。
“說點什麽吧，聖女大人。”澤費魯斯道，“他們都很想聽一聽您的聲音。”
愛蕾莉亞緩緩擡起頭，她看見蒼老的面孔裏閃爍的淚光，稚嫩的臉上投射的好奇，平靜的臉上細微的皺紋......
這裏聚集了她從未接觸過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帶着同樣的心情來到她身邊。
--祈求祝福。
愛蕾莉亞的聲音帶着哽咽。
“我是愛蕾莉亞.泰貝莎。”她道，“從今以後，我将庇佑這場的所有人。”
她看見所有人的臉上揚起的笑容，和她自己想要得到的表情一樣，全都帶着希冀。
愛蕾莉亞下意識的回望着身邊的男子，牧師只是淺淺笑了一聲，低頭為她倒了一杯清水。
......
遵循禮一連進行了三日，活動範圍由教堂開始擴大到整個鎮裏，愛蕾莉亞坐在在巡游的馬車上将整個鎮都觀賞了一遍。
澤費魯斯起初跟在她身後，見她興致高昂，便不再一旁提醒禮教，悄悄離去。
愛蕾莉亞一刻也閑不住，她在馬車上探出頭，向外撒一些飄帶，在鎮民的歡呼聲中，甚至登上了馬車的車頂，整個人站在車頂上，揮手致敬。
這實在不像一位聖女該做的事情，但也因為這樣，她才肆無忌憚的接受着所有人的喜悅。
直到回到教堂，她才感到一絲疲憊。
“聖女大人。”負責馬車的車夫對她歪歪扭扭下車的身影感到擔憂，“您還好吧？”
教堂緊閉着大門，從外面看，裏面仿佛空無一人，愛蕾莉亞猛地回過神，她詢問道：“他們去哪裏了？”
車夫看了眼教堂：“您是說牧師大人？”
不遠處的夕陽落下，昏暗的光照射在教堂的牆壁處，愛蕾莉亞随着車夫的停頓心裏一空，緊張道：“...他去哪裏了？”
車夫搖頭：“不知道，牧師大人一向不喜歡熱鬧，想來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
愛蕾莉亞這才回過神，洩氣道：“...我知道了。”
車夫打趣道：“看來牧師大人一定在對您悉心照顧，不然怎麽會不足半日聖女大人便想他了呢。”
愛蕾莉亞從車上跳了下來，單手将車門關閉，氣憤道：“慢走不送。”
車夫笑了笑，牽着馬慢慢從教堂門前離去。
愛蕾莉亞在原地站了一會，才推開教堂門，不同于白天熱鬧的教堂，現在人走後安靜下來的教堂才是愛蕾莉亞第一次見到它的模樣，教堂內亮着一排燭火，随着門開帶來的風，燭火晃動了一下，才恢複正常。
如愛蕾莉亞所見，教堂的确一個人都沒有，她穿過昏暗的內堂，來到旋轉階梯前，剛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燭火的晃動下，愛蕾莉亞看見階梯之下的牆壁處，露出的一道牆壁的裂痕。
愛蕾莉亞起身撫摸拿到裂痕，由于身形略矮，她夠不到裂縫的上方，但從裂縫處，她能感受到一股涼意。
“！”愛蕾莉亞後退了一步，長長的禮服正好掃過掉落地上的灰漬，愛蕾莉亞差點從階梯處踩空。
右臂被人托了下，身後的視線随着來人攜帶的燭火所明亮起來。
“聖女大人。”澤費魯斯垂眸，“您沒事吧。”
看見是他，愛蕾莉亞的慌亂瞬間消失。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沒有看清路。”
似乎是寬慰她的想法，愛蕾莉亞再次看向階梯下方的裂縫時，那裏已經光滑整潔，沒有一絲裂痕和涼意。
“我送您回去。”澤費魯斯道。
愛蕾莉亞緊跟其後，她看着澤費魯斯手裏的燭火，依舊心有餘悸：“你去哪裏了？我都找不到你。”
“教堂內不能離開人，我見聖女大人玩的開心，便主動回來了。”澤費魯斯道。
“這樣啊。”愛蕾莉亞若有所悟，“那納凡老師呢？他也回來了？”
澤費魯斯點點頭：“老師已經睡下了。”
天剛暗下來，納凡老者便睡下了？
愛蕾莉亞問道：“納凡老師...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如果是身子不太好，我或許可以--”
澤費魯斯停了下來，他的背影籠罩着愛蕾莉亞：“老師只是因為聖女大人的到來，有些激動。”
“這樣啊--”愛蕾莉亞點點頭，“這麽一說，我也是第一次做聖女這個職務，見你們這樣開心，我還在想萬一我做不好怎麽辦，些許也是有些激動也說不定。”
澤費魯斯微笑道：“聖女大人不必為難，既然你選擇留下來，我定會護好您的周全。”
愛蕾莉亞點點頭，她快步跟上澤費魯斯，少女的發絲擦過澤費魯斯的臉頰，裸露的耳朵在燭火下更加透亮。
澤費魯斯眼眸暗了下去，他擡手将少女的發絲按壓在指尖，幾縷發絲在指尖纏繞，一度令少女回頭。
澤費魯斯将少女一閃而過的驚恐的面孔盡收眼底，他思緒片刻，便松開了手。
愛蕾莉亞身後的房門啪的一聲打開，屋內過光來，将她整個人踱了一層光。
“晚安，聖女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