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護
保護
馬上就到了要出院的日子，馬特查房時告訴陸聞，“您什麽也不需要做，雄保會會來接您出院的。”
下午雄保會的工作蟲就來了。
他們進門的時候陸聞正在和佩比學習怎麽打理鮮花，只聽見一聲像案發現場的路人角色一樣尖銳的叫聲響起，“你們怎麽可以讓雄子自己給花換水！”
這話理所當然得陸聞愣住了，他低頭确認一遍自己确實長着手腳，不像是殘疾蟲的樣子。
佩比連忙道歉，“是我的錯……”
“是我自己想學習養花的。”陸聞把佩比擋在身後，他對雄保會的蟲沒什麽好印象，畢竟就是因為有雄保會，前幾天那只雄蟲才敢那麽肆無忌憚。
雄保會的幾只蟲不再說話，只是偷偷地瞪了幾眼佩比。
領頭的蟲主動打破這種尴尬氣氛，“陸聞雄子，我是雄蟲保護組織委派的專蟲助理，将負責您的各項需求和與雄保會聯絡。”卡瑞是一只棕色頭發的亞雌，“您可以叫我卡瑞。”
卡瑞明顯是這群蟲中的領頭蟲，他回頭做了個表情，剩下的蟲就自動走出病房，在門口等候。
“首先恭喜陸聞雄子成年。”他遞上一個打了蝴蝶結的盒子，然後伸出手腕，“請允許我加您的終端好友，需要您過目幾份材料。”
陸聞同意，終端震了兩下，彈出卡瑞發送的文件。
第一份是房屋過戶協議。
卡瑞将自己的終端屏幕湊過來指着地圖，“這棟房子是雄保會分配給雄子的個蟲住所，您在這裏簽名就好了。”
陸聞謹慎地回顧了記憶，發現這确實是所有雄蟲成年後的固定福利，才放心簽字。
看陸聞簽了字，卡瑞趕緊發送了第二份文件，“這是為您挑選的結婚對象，您最多可以挑選一名雌君和10名雌侍。”文件上排列這上百位雌蟲，大量都是軍隊的高級軍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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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蟲的精神力等級決定了他能夠娶幾只雌蟲，因為雄蟲精神力溫和，雌蟲精神力有強烈攻擊性，雄蟲可以安撫軍雌的精神力暴動，所以雄蟲從義務上至少要娶一只軍雌。精神力屬于出廠設置，成長過程中一般不會增長，但是遇到重大損傷有可能降級。對于雄蟲來說，A級鳳毛麟角，B級只是難得一見，大部分都是C級和D級。
陸聞的表情一頓，“這是什麽意思？”
“您已經成年一周了，竟然還沒有娶一位雌侍。這是我的失職！”看得出他的表情是真的為此感到羞愧。
“我不想……”
“我知道陸聞雄子您是肯定不願意娶那些軍雌，”雌蟲因為能夠長出蟲翅和觸角，體格過于健碩，所以在婚姻市場沒有亞雌受歡迎，“但是您不結婚的話該怎麽負擔您的花銷呢？要知道您的賬戶已經欠款3756W了。”
“……”
陸聞沒法反駁，這筆欠款确實不是努力就能還上的金額，他抿抿嘴強調道：“我可以自己工作還債。”
雖然這話和原主的性格不符，但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結婚後讓老婆幫自己還債的事。
卡瑞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說，“您想從事什麽工作呢？”
“……”
他又沉默了，陸聞前世是公關部門，但是到了蟲族對社會和網絡不夠了解，原主也沒有工作經驗，可以說完全沒有職業競争力。
“你能幫我查查欠款債權蟲是誰嗎？”
“當然可以，幫助您是我的工作。”
亞雌在終端上點了幾下，陸聞就接收到新的文件，其中有1800W是飛行器事故的賠償，包括貨運飛行器和貨物，剩下的都屬于一只叫艾柏的雌蟲。
果然就是和自己争吵的那只蟲，陸聞猜測原主和他的争吵肯定和欠款脫不了關系。
他又讓卡瑞查找艾柏的資料，不愧是雄保會，只要向雄蟲申請過約會的雌蟲都被留下個蟲信息。
卡瑞：“艾柏先生申請過5次雄蟲約會，都失敗了，現在正在申請和C級雄蟲約會。”
“有沒有經濟方面的信息。”他不是很想知道債主的約會記錄。
“擁有一家娛樂公司：AP娛樂，藝蟲46蟲，上季度盈利額97W。”
卡瑞評價，“對于一家娛樂公司來說實在太差了。”
要是債主缺錢，那自己還債的時間就更緊迫了，陸聞滿腦子都在想來錢快的招。他看着頁面上的AP娛樂公司介紹，心想不如自己賣身當藝蟲還債吧，正好自己還是只雄蟲，怎麽也能掙得比45W多。
看陸聞表情沉郁，卡瑞主動出去給買了一杯熱飲，回來時語氣裏有些興奮。
“雄子，我剛才聽到護士們在聊天，他們中很多都想嫁給您。”
陸聞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什麽意思，“所以呢？”
卡瑞：“您既然不想娶雌蟲，不如先娶一只亞雌護士吧！”
陸聞：“我是暫時不想結婚，不是不想和雌蟲結婚。”
卡瑞：“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陸聞嘆氣，“護士們想嫁給我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他們覺得我與衆不同。”
卡瑞：“您确實與衆不同。”
陸聞苦笑，“你覺得我哪裏不同？”
卡瑞思考一下說：“您不想結婚，對待雌蟲更溫和，我還聽說您救了一只亞雌。”
陸聞不指望他能理解自己，“要是你自己選擇，你想嫁給什麽樣的雄蟲，理想型是誰？”
卡瑞：“雌蟲都喜歡溫柔多情的雄子，很多蟲都想嫁給成和雄子。”
原主的記憶裏有這只蟲，是大皇子的雄主，好像只娶了幾個雌侍，是出了名的溫柔多情。
“為什麽不選擇明星雄蟲？”在藍星大家提起理想型一般都會用明星舉例。
卡瑞：“您怎麽會這麽問？雄子們當然不會做明星，那太累了。還是說您的意思的那些扮演雄子的亞雌明星？”
陸聞拍拍額頭，他差點忘了雄蟲都不工作，靠雌蟲養着。
“雄子們都不會當明星……但是我可以啊！”陸聞突然醒悟，自己有雄蟲的身份，還有不同一般的氣質，完全可以考慮進娛樂圈還債。而且債主也是相關行業，哪怕為了自己能夠早日還錢也會祝自己一臂之力。
……
陸聞在出院後主動聯系了艾柏，這位債主的态度非但不像要債的，反而比欠債的還卑微。仔細想來艾柏确實确實很難再陸聞面前強硬起來，畢竟按照蟲族這種不論對錯，先給雌蟲五十大板的思路，依原主的性格恐怕馬上就要想雄保會指控他是自己事故的元兇了。
看來自己借艾柏當上明星還清欠債財富自由指日可待。
果然如陸聞所料，一見面艾柏就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哆嗦得像淋了雨的鹌鹑。
陸聞裝成原主的樣子，上來就無理取鬧地說，“你必須簽下我當你們公司的藝蟲，要不然我就去起|訴你，我就說你毆打我。”
艾柏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以為他已經知道了在故意磋磨自己，竹筒倒豆子地把欠債的始末都說出來。
陸聞板着臉聽他哭，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都是鄭修先生讓我這麽做的，他說這筆錢等二位結婚後就會由他償還，作為我們公司的投資。
我都是昏了頭了才敢騙一位雄子，求求雄子放過我，假如您向雄保會告我，那我的公司就真的完蛋了。”
鄭修是個富商，偶遇後原主一見傾心，當下拍板要在原主成年後立刻結婚。但是追求了一段時間仍然沒又起色，就決定使點計謀，讓原主不得不主動娶他。富商看出原主一心想攀高枝娶貴族，就故意送給他一張有貴族參加的酒會邀請函。
原主精心打扮後不但沒有吸引到一只貴族蟲，反而一步一步被引到賭桌上，一輪又一輪地把錢都輸給了那個叫“艾柏”的雌蟲。
陸聞越聽越氣，這不就是詐騙嗎？可他也得承認這除了有被設計的因素，原主沒有自制力也是重要原因，再說就算艾柏取消債務，還有運輸公司的1800W要還，他還是得考慮明星這條出路。
他忍着氣說，“我不管以前，只說以後。我要在你的公司當偶像，你要是不想我追究你設計我賭博的事就盡全力把我捧出道，掙的錢我們分成。”
除了掙快錢，陸聞還有一點期望，看見過雌蟲們的經歷後，他不能繼續無動于衷，假如可以他想做一盞夜燈給這些被雄蟲折磨得狼狽的雌蟲一點溫暖。
無數個佩比被侮辱後，又無數個艾柏被誣告後，假如都能有一個存在能夠給他們帶來慰藉就好了。
他想做那種能帶給粉絲力量的職業，當遇到困難的時候只要看到他的表演就會覺得還能再堅持，聽到他的歌曲就覺得幸福，看到他的臉就覺得歡喜。
艾柏小心地觀察陸聞的表情，看他确實不像是憤怒的樣子，才問，“您在說什麽？什麽叫做‘偶像’？”
蟲族沒有偶像這種職業，陸聞反問他：“你為什麽沒有雄主？”
艾柏搖頭，說：“我是B級雌蟲，只能申請D級及以下雄蟲的約會。如果想當D級雄蟲的雌君，我的錢還不夠。”
“約會”就是“雌蟲向雄保會交錢，雄保會挑選雄蟲讓兩蟲見面”的活動。
兩只蟲看對了眼就可以去結婚，或者和有些已經沒有可結婚名額或者暫時不想結婚的雄蟲春風一度。
對于很多雌蟲來說，婚姻也不過就是蟲崽和精神撫慰；而對于雄蟲就是錢和地位。
蟲族不太講究感情，就像雌蟲對雄蟲的追捧恐怕也算不上真心實意，多數只是基因和激素在作怪，為了種族延續的迫不得已罷了。
陸聞又問，“雌蟲心中最受歡迎的雄蟲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