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襲擊

Chapter.12 襲擊

林非言的心“咯瞪”了一下,手心滲出細汗。

得不到林非言的回應,秦樾朗聲道:“進來吧。”

林非言吸了一口氣,拉開推拉門,第一次踏入了秦樾的書房,這個所謂“禁地”,看起來也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秦樾坐在寬大的實木書桌後面,看着林非言一步一步走過來,這跟捉奸在床是一個道理,此時林非言辯白再多都是蒼白無力的,不但沒有說服力,反而是說多錯多。

所以他索性一句話都不說,靜候秦樾的反應。

“還真是給你個空子,你就一定會鑽。”秦樾低頭撫摸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平平淡淡,“不過今天的事我遲早也是要告訴你的,你聽到了也好,我不用費工夫去複述。”

這話,倒像是沒有計較林非言的偷聽。

“不過以後你要是想知道什麽,可以直接問我,能告訴你的我一定會讓你知道,如果我不回答,那就是你不該知道的。”秦樾擡頭目視林非言,戒指在燈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好奇心太重,會害死你。”

他明明是仰視林非言,氣勢卻絲毫不弱。

“要是有時間,今天晚上你都別想踏出書房一步。只可惜……”指腹從戒指上移開,“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這種時候,但凡長了腦子的人都不會再多嘴。

林非言轉身就朝書房門走去。

“你出去的時候,讓黎信進來。”秦樾也不管林非言的态度如何,用像教訓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的口吻道,“我希望不會第二次逮到你偷聽,否則就不會這麽簡單的放過你了。”

林非言拉開書房門,黎信就站在門口。

看到迎面出來的林非言,黎信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林非言撂下一句“他讓你進去”,便走遠了。

黎信進入書房,第一個反應就是詢問林非言為什麽會在書房裏?

秦樾并沒有作出回答,只問他想知道的:“利比裏亞的情況如何了?”

黎信搖搖頭。

秦樾略顯疲憊地仰頭靠在椅子上,用手指揉捏鼻梁:“把鐘少輝逼得急了點,以防萬一,加強守衛,多給林非言找兩個人跟着,務必确保他的安全。”

“是。”

秦樾又補充道:“跟緊點。”

“跟緊點”的意思,是指監視得更加嚴密些。

“是。”

“另外幫我訂十天後的機票,我要去利比裏亞。”

這句話黎信沒有直接應承:“你親自去?可是如果鐘少輝動手了,那就等于不打自招,用不着……”

“他比你想象得更沉得住氣。”秦樾道,“我要做兩手準備。”

事實上,秦樾根本沒有找到鐘少輝私賣軍火的切實證據。

鐘少輝将軍火運進了利比裏亞也只是他的推測而已。

買賣軍火不是在菜市場買賣大白菜,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有膽子有實力做的,因此交易對象其實很局限。

寰宇的軍火生意做了幾十年,大部分軍火商都與之有關聯,秦樾只需要從其中找出與鐘少輝聯系緊密的,根據現狀再稍加推測,也就十拿九穩了。

但是雙方都是老手,如林非言所說,還真不是軟柿子。

要抓到證據,是需要花費時間的。

而秦樾想推動自己的提案進行,等不了那麽久了。

于是他出此下策,先詐一詐鐘少輝,看看對方是否會上套。

同時也要加緊與利比裏亞的溝通,嘗試用寰宇的勢力,向對方施壓或者利誘,借此尋求指證鐘少輝的有力證據。

秦樾看了一眼時間,稍微默算了一下時差後拿出手機:“我親自和他們聯系,你先出去吧。”

黎信規規矩矩地走出書房,輕輕帶上了門。

*

對于林非言的偷聽行為,秦樾當着他的面沒說什麽,之後跟他的相處也沒有任何變化,但行動上證明這次偷聽起了反作用,而且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第二天,林非言單從跟着他的保镖人數上,就感知到了這一點。

這樣只會把他想探得的情報越推越遠。

不能繼續這樣發展。

而秦樾要去利比裏亞的計劃,沒瞞着林非言,這一去十天半個月的,人都不在,林非言肯定會知道,沒有隐瞞的必要。

林非言得知之後,更加急于與于堯見面,因為秦樾一走,時間耽誤得太久了,他耗不起。

這天趁着秦樾去了寰宇,林非言光顧了他與于堯約好的理發店。

發型師唠唠叨叨地在他周圍說着,這樣好看、那樣不錯,把他的頭發擺弄過去,再擺弄回來。

林非言也認真和發型師探讨着修整發型的問題,但是意見不合,說了好大一會兒,幾個保镖在周圍聽得都不耐煩了,注意力不大集中。

這時發型師離開了一小會兒,進裏面的房間拿了梳子和剪刀過來,快速在林非言的耳邊說了幾個字,然後開始剪頭發。

最終在林非言的堅持下,只是剪短了些許。

林非言對着鏡子左偏偏,右看看,似乎是很滿意,離開時心情不錯。

他牢記着剛才收到的只言片語——“明天上午十點,鹂山公園湖邊”。

*

骊山公園離藍岸不遠。

微風拂過,湖面泛起圈圈漣漪,樹蔭下還能感覺到絲絲涼意。

這麽悠然的畫面裏,陡然撞進帶着保镖逛公園的林非言,理所當然地成了路人的焦點。

但焦點本身并不介懷。

林非言沿着湖邊走着,幾個保镖沒有跟得太近。

畢竟是保護,又不是綁架,在公園裏走走,沒必要把林非言當成世界明星一樣圍在中間,适當地留給了林非言一些距離。

走了許久,林非言好似累了,就着湖邊的公共長椅坐了下來。

長椅的另一端,坐着的正是于堯。

他們沒有看對方,都面向湖面,好像并不認識。

保镖站在長椅後面的大樹下。

“秦樾下周日要去利比裏亞,在此之前,我需要一場驚心動魄的襲擊。”林非言輕微地動了動唇,用極小的聲音道。

看不到他正面的幾個保镖并沒有發現。

于堯也早就習慣了這種溝通方式,注意力在湖面上,嘴上卻是和林非言對着話:“他不能死。”

林非言平靜道:“重傷的是我,不會是他。”

風停了。

長椅上陷入了靜谧。

久久之後,于堯道:“明目張膽地向秦樾發難?”

師出無名林非言已然想好了對策:“秦樾和鐘少輝的矛盾激化,我們可以假扮成鐘少輝的人。”

于堯對鐘少輝的了解僅止于他是寰宇的股東之一,鐘少輝和秦樾有矛盾一事他是現在才得知,但是此時此地不是個長談的好地方,于堯并未詢問細節。

“秦樾身邊有多少人你比我清楚,而且他們手中有槍。貿然行動,場面定然非常混亂,到那個時候,我也無法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林非言的主意于堯聽明白了——他無非是想,讓自己人打着鐘少輝的旗子對秦樾動手,而他自己則可以通過保護秦樾而受傷的表現,贏取秦樾的信任。

傷得越重,越容易得到信任,但是這個度是很難把握的。

他們的初衷也許是重傷而不致命,但在混亂中,太容易失手,哪怕只是幾毫米的失誤,都有可能要了林非言的命,那是無法挽回的後果。

林非言也明白其中的危險性,但是這是目前來說最高效的方法了。

他從小就做好了随時獻出生命的覺悟。

“眼下我這邊進展緩慢,時間有限,只能放手一搏。”

于堯也懂得林非言這樣做的道理,過了這一關,也許日後就順利多了。

但他沒有立刻答應:“我需要考慮考慮讓誰來執行這個任務。”

到時候林非言和秦樾在一起,秦樾勢必會近距離看到林非言的舉動。

這個近距離襲擊的人動作既要做得到位,又要知道分寸,功夫必須要是頂尖的;而且這個人的口風必須要緊,此事不能被洩露出去。

要在聯調部找同時符合兩項條件的人,無疑特別行動小組的其他四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選。

但是小組內部的內鬼至今尚未查明……

“讓修傑來吧。”林非言提議。

于堯脫口便否決:“不行。倘若他就是叛徒,完全可以通過這次機會除掉你。”

“我知道。但是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選嗎?”

林非言一針見血。

這就是于堯猶豫的根本原因了。

組裏現有的成員都已經是聯調部內最優秀的了,讓其他人來做,未必能達到預期效果,失手的可能性也更高。

最後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就更不劃算了。

于堯進退兩難,一時無法決斷。

林非言進一步道:“非要在組裏選一個人的話,我認為修傑的贏面最大。”

其餘四人裏面,跟林非言最親近,也是林非言最相信的人,便是孫修傑。

加之之前孫修傑的種種行為也看不出異常,倒讓林非言覺得更為可信。

思前想後,林非言願意在孫修傑的身上賭一把。

于堯确實也想不到更好的人選了。

他問道:“你想在什麽地方動手?”

這個問題,林非言在來之前也已經深思熟慮過了:“繞城高速上,秦樾每天早上九點從藍岸去寰宇都會經過。高速公路周圍人煙稀少,可以最大限度避免殃及無辜。”

“好,後天早上。”

于堯一錘定音,拍拍褲子站起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走開了。

*

要保護秦樾,林非言當然是必須在場的。

在行動的頭一天晚上,林非言便以自己上午要到寰宇附近見朋友為理由,提出早上和秦樾一起出門。

秦樾欣然同意。

早上九點,他們乘坐了同一輛車,從藍岸出發。

一切都按照林非言的計劃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秦樾比普通的工薪階層去公司的時間稍微晚一些,這有效避開了車流量最大的上班高峰期,繞城高速上的車輛也較早些時候大大減少了。

林肯開上繞城高速大概有十分鐘,秦樾突然吩咐道:“開快點。”

不明就裏的司機雖然不知道緣由,但依然遵照秦樾的指示,把油門又往下壓了壓。

秦樾不露聲色地透過前排的後視鏡,觀察了一會兒後面車輛的情況,對坐在前排的保镖道:“有人跟蹤,多找幾個人來,立刻。”

知道聯調部今天有行動的林非言,其實比秦樾更早發現了跟在後面的汽車,只是裝作被秦樾提醒,才發覺似的緊張地回頭看了看:“怎麽回事?”

保镖也同林非言一樣回頭,仔細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撥號。

秦樾則直接從前排座椅中間的扶手箱裏,拿出了兩把手/槍,一把遞給了林非言:“後面至少有四輛車跟着我們,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你拿好這個防身。”

林非言遲疑了一下,接過來握在手上。

副駕駛座上的保镖叫了支援之後,把情況通知了前面的奔馳,再從副駕駛前的儲物箱裏,拿出了額外的兩把手/槍別在身上。

一直在前面開路的奔馳減速,讓秦樾的座駕領頭行駛,他們緊跟在後面殿後。

兩輛車都開始加速行駛。

林非言貌似緊張,實則在暗中查看四周的情況。

目所能及的前方,有一段路幾乎沒有其他車輛——動手的好機會。

林非言做好了準備。

一輛黑色的路虎從後面驟然冒頭,以最快的速度縮減着原先保持的距離。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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