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範夏川二十二

第45章範夏川二十二

正陽跑到廚房,打開鍋蓋一看,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發現并沒有粘鍋糊掉的痕跡,總算放了心。

正陽給史阿姨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要晚點才能回去,讓她督促桑禹吃飯,洗臉刷牙,早點上床睡覺。史阿姨滿口答應了,“外面下着大雨,我回去也不方便,桑先生要是有事忙,回不來的話,我就在這邊陪小禹睡一晚。”

正陽本來沒打算在祁珩這邊過夜,只不過祁珩感冒發燒了,身邊需要人照顧,兒子有史阿姨照顧也就不必擔心了,“那就辛苦您了,史阿姨。現在夜裏涼,辛苦史阿姨多幫小禹拉一下被子。小禹夜裏喜歡踢被子,大概是有些脾陰虛,晚上別讓他吃油炸的,辛辣的食物。”

史阿姨一一地答應了。“好的,桑先生放心。我帶孩子還是很有經驗的,小禹又聽話,一定沒問題。”

祁珩聽到正陽在講電話,具體說什麽,卻聽得不甚清楚。他看了一眼那碗白蔥生姜水,伸出手指去摸了一下碗壁,發覺已經不那麽燙了,便端起碗來,咕咚咕咚地喝了。甫一喝完,這湯藥的熱力就在全身蔓延開來,祁珩額頭冒出了汗珠,胸前背後都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

祁珩躺下來,又昏睡過去了。

正陽過來看了看,摸了摸祁珩的額溫,發現仍舊有些發燙,但燒得沒先前那麽厲害了,心下稍安。正陽把碗收到廚房去洗了,收到消毒櫃裏去。

祁珩醒來的時候,發現正陽抱着衛八坐在飄窗上睡着了。

祁珩:“你睡着啦?”

正陽嗯了一聲,從瞌睡中醒過來,扭頭看了祁珩一眼,打了個哈欠,紅着眼眶道:“阿珩,你覺得怎麽樣?”

祁珩掀開被子,“我餓了。有啥吃的?”

正陽放下衛八,從飄窗上下來,穿上拖鞋,過來扶住祁珩,溫聲道:“嗯,給我們阿珩煮了皮蛋瘦肉蔬菜粥,來——”正陽又想背祁珩過去,祁珩猶豫了一下,“我自己走。”聽到正陽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腸鳴聲,“你還沒吃?”

正陽見拗不過,也就不勉強,給祁珩遞了拐杖,“等你一起吃啊。”

“你餓了就先吃,沒必要非得等我一起吃。”祁珩拄着拐杖往廚房走去,正陽在旁邊陪着,衛八早已吧嗒吧嗒地沖到前頭去了。

“幾點了?”祁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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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二十了。”正陽說。

正陽拉出椅子,讓祁珩坐下,幫他收了拐杖放在一旁。很快盛了兩碗粥出來,一人一碗。

正陽說:“快嘗嘗,好吃不?”

祁珩低頭吃了兩口,實在是餓了,不由得大吹彩虹屁,“太好吃了。這手藝都可以開餐廳了,就叫桑大廚私房菜。”

正陽笑得眯縫了眼睛,喝了兩口粥,道:“阿珩總是最給面子的。我這點微末手藝,拿不出手。阿珩若是喜歡,我便天天給你做。”

祁珩嗯了一聲,吭哧吭哧喝完了一碗粥,“還有嗎?”

正陽拿過他的碗,很是滿意祁珩的表現,柔聲道:“必須有。”

祁珩:“別多了,半碗就行。”

“得嘞。”

吃飽喝足後,祁珩又到沙發上撸了會兒貓,正陽把廚房收拾了一下。祁珩看了眼陽臺外面,發現雨勢仍舊很大,沒有要停的意思。不過桑正陽有車,回去也淋不到雨,便也就放了心。

可正陽洗完碗,擦幹淨手,便來沙發旁坐下。“看部電影吧?”

祁珩怔了怔,“不早了,你是不是該早點回去?小禹一個人在家會害怕。”

“史阿姨在家陪着他呢,沒事。”正陽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阿珩,你想看什麽電影?”

祁珩忽然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抱着衛八往後面挪了挪,語氣有些不耐煩:“這麽晚了,別看電影了,你趕緊回去吧。”

正陽抿了抿嘴唇,臉上有些讪讪地笑着,他聽出了祁珩話裏話外的意思,他想趕他走。可他已經答應讓史阿姨住他家了,他這時候回去,多少不是很方便。于是,正陽只得裝傻,“那不看電影,我們看個綜藝吧?”說着選了一部當下熱播的綜藝節目。

兩人靜靜地看起來,因為他們平常都不是愛看綜藝的人,所以并不能快速進入狀态,氣氛一開始就有些怪怪的。為了讓自己盡可能地放松下來,祁珩是抱着衛八使勁撸,正陽也時不時上手薅一把,衛八皺着自己圓溜溜的貓眼睛有些發愁,似乎是在說:“你們別再撸了,再撸下去,本喵都快禿嚕皮了。”

可惜,衛八不通人言,并不能讓自己的心聲被兩位大魔王聽到。

正陽不安分的手指觸到了祁珩的手,祁珩只覺得危險,心突突地跳起來,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大方地把衛八讓了出去。

很有一種“吶,讓你一個人摸個夠”的大氣磅礴。

衛八:鏟屎官害我!嘤嘤嘤——

約摸到了十一點,祁珩覺得困了,要去睡覺,正陽送他去卧室睡覺。祁珩躺下了,對正陽說:“麻煩幫我關燈,關門,謝謝。”

正陽怔了怔,小心翼翼道:“我可以一起睡嗎?我覺得肩背有些痛,睡沙發可能會導致我明天直接半身不遂。”

祁珩想都沒想,就說:“不可以。你要睡床,回家睡去。”

正陽可憐巴巴地看了祁珩一眼,“那好吧——晚安。”

祁珩聽到正陽關門的聲音,在黑暗中想了一會兒,想着桑正陽這樣照顧他,他卻趕他去睡沙發,好像不是很體貼的樣子。要是他知難而退,回家去睡覺,事情也就圓滿解決了。但他豎着耳朵聽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入戶門開啓或關閉的聲響。他似乎聽到正陽在調客廳的空調溫度,然後在客廳的沙發躺下了。

他這人怎麽這麽倔強?

由他去,他愛睡哪兒睡哪兒,我管不着。

祁珩太困了,迷迷糊糊睡去。這一覺睡得是格外踏實,連夢都沒做一個。天微微亮光之時,祁珩感覺到床上有人……在壓着他,他吓了一大跳,莫不是鬼壓床?猛然睜開眼睛一看,有種睡傻了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震驚之感。

次奧,這貨兒到底是什麽時候爬上我的床的?我竟一無所知。

祁珩用力推搡了正陽幾下,怒道:“你給我起開!”

正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祁珩一眼,反射弧可能還沒有開啓,他無視祁珩的怒容,以及充滿威脅的語氣,他反手就圈住了祁珩的脖子,把頭埋到祁珩的頸項間,左腿壓住祁珩的右腿,奶聲奶氣道:“冷——”

祁珩氣得要自閉了。

媽蛋,這貨是什麽清奇的腦回路?

“松開——”祁珩平靜無瀾地喊道,“不然我咬人了。你別逼我。”

正陽終于感覺到祁珩的生氣值在狂飙,麻溜地撐起身體,爬到祁珩的上方,慢慢俯身下去,真正地面對面,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擦着祁珩的臉喃喃低語道:“你咬啊。”

祁珩見他一臉吃定他了的賤兮兮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忽然半擡起上半身,含住正陽的鼻梁,用力咬了一口。

痛得正陽嗷嗷叫喚,忍痛笑道:“阿珩,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你是誰親夫——”話音未完,祁珩感覺自己的嘴巴被堵上了。正陽一下一下耐心地吮吸他的唇,唇與唇相依,舌頭長驅直入,攪弄風雲,祁珩想咬緊牙關,奪回失地,狠狠地咬了正陽的舌頭一口。正陽吃痛,一動不動,任由祁珩咬着,他一雙清澈的眼睛望進祁珩的心底去,幾秒鐘之後,祁珩終于無法堅持下去,牙關一松,正陽便靈蛇回洞。

正陽別的優點也有,但最擅長的恐怕還是個敢字。

不過數秒鐘,他便忘了方才被利牙啃咬之痛,他用心地親吻着祁珩臉頰,耳垂,脖頸,他的吻像是蓋戳一般慎重,每一回落下,必留下痕跡。祁珩一邊推開他,眼神卻漸漸迷離起來,似乎有一頭不受控制的欲望小獸在他腹部蘇醒,他感覺自己想要的更多。

祁珩用手捧住正陽的臉頰,半仰起頭,主動親吻了正陽。正陽受到鼓舞,發出急促的呼吸聲,當下兩人唇舌糾纏,舌尖相觸,試探,纏繞,呼吸聲愈來愈粗重。傳聞舌尖是心髒的使者,吻住對方的舌尖,便能直接撩撥起對方的心弦,正陽含住祁珩的舌尖瘋狂吮吸,祁珩只覺得心動神搖,快要淹沒在逐漸升起來的滔天欲海之中,與之共沉淪。

但是,祁珩是個理智的咨詢師,他別過臉去,喘息道:“停——到這兒吧,我累了。”

正陽翻身過去,拉了祁珩的一條胳膊枕着,雙眼猶帶桃花,意猶未盡道:“阿珩,你想問候一下你的親小弟嗎?”

“滾——”祁珩不客氣收回自己的胳膊,他心裏納悶道:這貨平素看着挺漢子的,怎麽到了床上就變得這麽嬌俏兼下流呢?

正陽側身依偎着祁珩,手漸漸往下滑去,被祁珩毫不留情面地捉住了,甩到一旁,“再亂摸就把你踢下去。”

正陽讪讪笑道:“我不摸,我就探探情況。”

“不行——”

正陽點點頭,笑道:“知道了。”又把手從衣服下面往上探,發現祁珩身上出了汗,“阿珩,你身上黏糊糊的,我給你擦一下身子吧。”

祁珩打掉他的手,慵懶地翻了身,“我怕冷,你去打盆熱水來,在床上給我擦身子吧。”

“現在?”

“不然呢?”

“知道了。”

正陽坐起身,迷瞪了一會兒,趿着拖鞋,果真去打了一盆熱水來。他一邊擰毛巾,一邊對祁珩說:“你這衣服得換,先脫下來。”

祁珩便躺着把背心脫了,仍蓋着被子。“你把毛巾給我,我自己來。”

正陽不給,掀了被子,要自己來,“阿珩,你這是卸磨殺驢啊,我幫你擦,很快的。”

祁珩無奈,只得坐起身,生無可戀道:“給你三十秒。”

“得嘞。”正陽在床邊坐下,心說,又不是沒看過?上手誇誇一頓亂擦,前面擦完,擦後背,擦完後背又擦腋下,眼珠子不錯眼地在祁珩的鎖骨至肚臍之間上下穿梭,不覺有些臉紅心跳起來。

恰逢十二月,又是下了一夜大雨之後的清晨,空氣中彌漫着陰冷的味道,掀開被窩的那一剎那,祁珩便被凍得打了個哆嗦。正陽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溫熱的觸感,很舒服。他看着正陽給他擦澡的神情,手法熟練,一看就是經常給桑禹擦澡練出來的,莫名心安。

擦完身子,祁珩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躺下去,覺得自己還能再睡一會兒。

正陽卻起來,去做早餐了。

窗外竟然好似有清脆的鳥鳴聲,祁珩閉着雙眼聽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冬天沒那麽讨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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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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