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玄門弟子在普通小學上學, 以免和世俗脫節,初中進入只招收玄門弟子的仙鶴學校,有初中部和高中部。

初中學生不僅學習文化課程, 也得學習各項異能法術。到了高中,每個班級輪流跟着玄門前輩外出做任務。

高中畢業後, 若有人想繼續深造, 可申請全國各地的大學, 畢業後再參加玄門考核,優秀弟子送入十三處, 其餘的再經過一輪考核後方可進入玄門協會。

若各項考核不及格, 只能成為普通人生活。

這些年,也有一些優秀的子弟對十三處、玄門不感興趣,選擇游歷民間, 閑暇時抓鬼看風水, 只要有證不犯事, 十三處和玄門不管着他們。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有一些人不是出生在玄學世家,也不是從小就有玄學。

像林霜天這種半道開了靈智的人,也可以到仙鶴學校參加歷練掙學分拿證。

“怎麽掙學分?”林霜天最關心這個問題。

“出任務,學校根據任務的難易和完成等級計分。”

林霜天摸摸下巴,盯着霍離的眼神有點好奇, “你用了多久得了一百分?”

“十個月。”

“這麽久?”她想一兩個月搞定就回家呢。

霍離笑笑, “學校組織的任務危險性不大分值不高,多數人一次只有幾分。除非你運氣好遇到特殊一些的事。”

林霜天點點頭, “你都遇到些什麽。”

“千年老鬼、狼妖和一起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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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個她有追魂刀, 後一個她有招魂鈴,倒是不難, 難就難在能否碰得到。

“我能挑任務嗎?”

霍離知道她的意思,挑難得任務,“前三次不能,學校根據你前三次的表現增加難度。”

這還不容易,她在前三次閃亮出場,展現一下她的實力,之後還不得由着她挑選。

林霜天在客廳轉了一圈,去廚房找楊潤商量,“我覺得我是吸鬼體質,應該很快就能拿到一百分。”

楊潤往油鍋裏撒了一把蒜泥,倒入空心菜,油鍋發出“哧哧”的響聲,菜香油香飄滿屋。

“我也覺得,你可能出一次任務就能搞定。”

林霜天來回走了幾步,“那得碰上多厲害的鬼?”

楊潤點頭,翻炒空心菜,放鹽再炒了幾下,關火裝盤,“魔王?鬼王?妖王?”

“呸!烏鴉嘴!”遇上這三個王,人間生靈塗炭會死很多人。

她琢磨了一會兒,去書房找霍離,“去仙鶴學校的事就交給你了,我拿到一百分就回家。”

一百分那麽好拿的嗎?不得在京城呆上一年半載。

霍離笑笑,“明天去玄門協會要不要也交給我?”

這哪行,如此重要之事,必須她親自上。

林霜天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楊潤開車載着林霜天來到許淮山幾人臨時的落腳點,一家很便宜的招待所。

今天還是三個人随他們去玄門協會,只是大徒弟王中益換成二長老龐成功。

龐成功長得圓圓胖胖,第一次見林霜天,知道她很厲害,态度很恭順挑不出半點錯。

玄門協會坐落在近郊,五十多分鐘後,楊潤把車停在一座很大的宅院前。

院門口挂着一個大匾額——華清山莊。

登記在冊的玄門組織都有一個令牌,憑令牌進入華清山莊。

許淮山手裏就有一塊令牌,是以林霜天非常潇灑地拒絕了不懷好意的霍離相陪。

五人順利進入山莊內,穿過前廳來到正屋,雕花木質樓房裏擺放的都是現代的辦公桌椅。

許淮山領着四人來到一間辦公室前,辦公室的門敞開着,裏面有四張辦公桌,三張坐了人一張空着。

“曲主任。”許淮山笑眯眯地大踏步進屋,走到一個四十多歲有點禿頂的男人面前,微微弓着腰,态度謙卑,“曲主任你好,我是獵鬼門的許淮山。”

他說明了來意,新門主來辦理登記手續,拿到玄門協會的登記證明去房産部門過戶。

曲主任讓一個手下去調取獵鬼門的資料,資料放在他桌子上,看過後,他有點為難地開口:“你們怎麽過了一年才來?你看看,去年七月九日到期,早幾天來多好,沒新門主也該來蓋個章啊。”

協會要求加入的門派每隔兩年來登記蓋章,羅花死後兩年也就是去年一九九零年七月到期。

然而,那個時候,許淮山帶着門徒在北市裝神弄鬼讨生活,他們以為回不來了,也不好意思回來登記蓋章。

只是,過期一年內可以免費補蓋章,超過一年重新上交資料、交費再次申請入會。

許淮山只好賠笑,說了一堆好話,曲主任才不大情願地收資料,收費用,重新辦理手續。

許淮山簽字後,曲主任拿着資料找分管領導簽字蓋章。

然而,最後一道程序卡殼了。

分管領導說,獵鬼門不僅過期沒蓋章,更是三年沒門主,按照規定早已不符合玄門協會門派,是以取消獵鬼門的入會資格。

除了林霜天,許淮山四個人全都傻了眼。

楊潤立即想到霍離昨晚今早主動要求相陪,莫不是他一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他扯了扯林霜天,對着外面努努嘴,兩人來到屋子外面,他壓低聲音問:“小霜,這咋辦呢?要不回去找頭來幫忙?”

林霜天的眼神冰涼,她都拒絕霍離兩次了,怎麽回去求他?

丫的,姓霍的幹嘛不直接說有可能被拒,故意看她笑話呢?故意等她回去求他然後他好提要求呢?

要不是過戶房産必須要這裏的蓋章證明,她才不喜歡入這個狗屁的協會!

可是,她又不能在玄門協會動手!怎麽辦!

“門主,怎麽辦?”許淮山三個灰溜溜地跟出來。

“以往可有過期補辦的門派。”

“有,還不少,錢交夠了就給辦。”

過戶只是一件小事,而且牽扯到她的事不太好算卦,是以林霜天沒算玄門這裏的審核會不會出問題。

她垂下頭,開了天眼看曲主任去找領導簽字的經過。

領導是個一頭銀發的男人,年紀在六十往上,但應該比外表大。

他看完資料只給了六個字:“取消入會資格。”

“小霜怎麽辦?”楊潤感覺到她身上隐隐約約的殺氣,被人刁難了能不生氣嗎?他別的不怕,就怕她一個不高興在這裏大殺四方。

“門主,要不咱去打點打點?”許淮山也怕她放出天羅地網,鬧個天翻地覆。

林霜天沒說話,轉身往分管領導的辦公室走,走到半路被曲主任攔下。

“你們怎麽還沒走?辦不起來。”曲主任的态度很不好。

林霜天上去握住他的手,帶着哭腔說:“曲主任,你要幫幫我們!”

握住曲主任手的一剎那,曲主任的身體仿佛禁锢了,睜着眼睛一動不動。

林霜天施展法術讀取他的記憶。

抓住葛明陽等人,十三處來玄門協會打聽幕山獵鬼門,不來還好,來過後有人盯上了幕山這片山頭。

偏巧林霜天是過了一年期限才來,而對方等的就是以過期為由拒絕入會。

獵鬼門不是玄門的會員,被人欺負協會是不會插手的,連個門主都沒有的門派,到時候還不乖乖地交出地産房契。

“回去。”林霜天松開手,忍着打人的沖動轉身離開。

有她在,看誰打上門來欺負獵鬼門。

曲主任打了個哆嗦,迷茫的眼神恢複神智,後背發冷,“我怎麽了?”

許淮山尴尬地笑笑,揮了揮手帶着其他人趕緊溜。

林霜天平靜地讓他們搬回幕山等消息,越是平靜卻越發讓人發毛。

楊潤生怕她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一路上像個鹌鹑一樣安靜如雞地開回四合院。

林霜天回家後就把自己關在卧室裏面,楊潤給她做了一杯奶茶後打電話給霍離,心驚膽戰地等到下午霍離回來。

霍離身後還跟了安心和小陳,林霜天見到他倆臉色愈發難看,這倆怕不是來看她笑話的。

屋子裏的氣壓低到小陳想起被她往地裏壓的恐懼,一溜煙跑去廚房。

“小霜,你怎麽了?”安心把水果放桌上,湊過來看着她的臉,笑說:“誰惹你了?”

林霜天沒理他,一雙眼帶着刀子盯着霍離,只把霍離盯得皺起眉。

他走過來在對面坐下,“過戶不順利?”

林霜天也沒理他,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有不盯出個窟窿不罷休的意思。

楊潤從廚房過來,把早上在玄門協會遇到的事說了一遍。

安心看了霍離一眼,笑道:“竟有這事?頭,要不你打電話說一聲?”

霍離點了點頭,起身要去打電話。

“坐下。”林霜天平淡的聲音裏透出一絲霸氣。

霍離微微擡起的身子頓住,一秒後又坐了下來,揚了揚眉,“不用打?”

林霜天沒好氣地說道:“虛僞。”

霍離愣住,“誰?”

“你!虛僞!”

霍離英俊的臉上很平靜,問道:“因為我昨天說要不要交給我?”

林霜天沒搭理他,無形控訴要不然你幹麽事那麽積極地要去?

但是你又不說為什麽要去,不怪我會生你的氣。

霍離的眼神有點一言難盡,無奈地搖了搖頭,“協會……有的人會索要好處,我怕你們會遇上,一直沒接到你的電話以為沒事了。”

林霜天低下頭,對他翻了一個白眼,“現在不是索要好處而是有人要霸占獵鬼門。”

她之前沒說探知曲主任看到的事,霍離等人都很驚訝。

安心站起身,怒道:“走,去玄門。”

林霜天擺擺手,冷哼,“不用,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來搶幕山。況且,玄門協會的人會有求于我。”

霍離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愣了愣。

小陳和安心對望一眼,齊齊問道:“什麽事?”

“天機不可洩露!”

其實,她也不知道玄門協會有什麽事要求她,牽扯到自身她是不會起一卦的。

安心和小陳逼迫楊潤去打聽什麽情況,楊潤可是林霜天一個戰線的,死活不肯去當炮灰。

無奈,兩人直奔十三處找人起卦,結果卦算出來的都和林霜天無關。

第二天周末,林霜天和楊潤一早起床搗鼓奶茶。

門前大樹下放着一張小桌子,煮過的紅茶倒入保溫桶內,大紅桶裏裝了一半的碎冰塊,冰塊裏面是牛奶瓶。

現場制作奶茶,要熱的有熱的,要冰的有冰的,兩塊一杯。

玻璃杯可真有點小,上面印着藍色的花,楊潤說他小時後家裏也有這種玻璃杯,爺爺就愛用這個杯子喝酒,這一喝就喝了大半輩子。

他上大學時,玻璃杯碎了,爺爺也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一個花臉雪糕才五毛一根,一杯奶茶居然要兩塊。

路過的人多數好奇,問了價格都嫌貴,沒人買。

楊潤垂頭喪氣地坐在一旁,林霜天看他一眼,“诶!”

楊潤擡頭,“幹嘛。”

“月底楊小潤爺爺的忌日,別忘記回去祭拜。”

去年楊小潤爺爺的忌日,楊潤還沒穿到他身上。

爺爺去世的前三年,楊小潤只在清明節悄悄地回去上了三次墳,忌日從沒回去過。

老家的親戚在爺爺活着的時候從沒拉過一把,見他考上京城大學,個個都厚着臉皮貼上來,讓他以後工作了別忘了大家。

唯一的親人沒了,楊小潤對那個所謂的老家再無任何牽絆。

大學畢業後,他和老家的人斷了聯系,也拜托了學校的老師和同學,不要洩露他的任何信息。

“可是……,楊小潤似乎不想回去。”

林霜天擡手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你想回去,否則楊小潤的親娘會找到供電局大鬧一場。”

親朋好友不好找人,楊小潤的親娘卻可以報警找人。

楊潤愣住了,“你又有預知了?還是關于我的?”

林霜天點頭。

楊潤氣得破口大罵,“這個不要臉的媽,好意思找楊小潤?離婚後一毛錢沒給過,也沒看過他一眼,你給我說說,為啥想起兒子來了?生病了還是被人抛棄了?”

“她後來生的兒子賭博,想跟你要錢。”

楊潤跳起來,“那你還讓我回去?這不羊入虎口嘛。”

林霜天翻他一個白眼,“你傻啊,你都在街邊擺攤賣冷飲,哪裏有錢支援她。你回去跟她借錢,就說想開個門面做生意。”

楊潤樂了,“可她應該知道我上了最好的大學啊。”

林霜天又翻他一個白眼,“爺爺死了,沒錢念書,你借了一大筆高利貸,利滾利還了好多年。工作後那些人追到單位要債,單位覺得你是個麻煩精就給開除了。你只能在京城擺攤做小生意,好不容易把債都換完了,就尋思租個門面固定下來。門面沒租下來,出了車禍才好,還欠人一屁股債。老家沒人知道你在哪個單位,你留霍離的辦公電話。可要是她通過公安查到你的信息,不就知道你在供電局了?”

楊潤樂得直點頭,摩拳擦掌努力賣奶茶,賺錢租門面做大生意。

那個女人若開口要楊小潤的贍養費,他就代表楊小潤問她要撫養費。

“小霜,你能不能招到楊小潤的魂?我還挺想見見他的。”自己占了人家的身體,楊潤非常想親自對楊小潤說聲感謝。

“成。”林霜天早就想招一下楊小潤的魂,他死的突然,財産要如何處理得他自己決定。

一個上午,只賣出去三杯奶茶,再這麽下去,原材料都要壞了。

楊潤急得打轉轉,“小霜,要不咱去十三處賣吧。”

林霜天站起來,揉了揉腰,“你的小說寫好了?”

楊潤沒死前愛打游戲也愛看小說,結合他和林霜天的經歷以及十三處的靈異事件,寫了一部仙俠小說。

他點頭,“還有幾章正文完結。”

“走,去于導的劇組,他想我了,順便給他送劇本。”

“咔咔咔咔咔咔!”于導的怒吼聲在拍攝現場炸響,吼得旁邊的副導演哆嗦了一下,捂着心口,帶着責備的眼神看着前面的男三號。

于導三兩步沖過去,指着男三號的演員盧俊大罵,“你會不會拍戲會不會拍戲!你已經NG了十一次,十一次!”

他豎着兩根手指,恨不得戳到盧俊的眼睛裏,恨不得唾沫星子淹死盧俊。

丫的,他當初怎麽就眼瞎選了盧俊當男三號,怎麽就心瞎一個勁的認為他是匹黑馬。

黑馬劇組有,卻是潘琴不是盧俊。

大師的人就是不一樣,潘琴一個高中生,從沒接受過演技學習,卻比盧俊這個電影學院畢業的還要靈透。

要不要換人!要不要換人!要不要換人……!

盧俊被他罵的擡不起頭,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始終提不起精神,一場并不太難得和女主的對手戲,被導演“咔”了十一次。

他始終達不到于導要的那種感覺。

“導演,你別急,我和昆哥再給小盧說說戲。”演女主的黎彩潔打圓場。

于導已經沒了給盧俊講戲的欲望,手一揮喝道:“休息十五分鐘。”

他垂頭喪氣地往座位走,副導演帶着幾分愉悅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導演,你看誰來了。”

天王老子來于導都不想見!

他擡頭,冷飕飕地目光瞪向副導演,不想視線中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金光閃閃美妙絕倫,黃金也比不上。

于導兩眼放光,一秒切換成笑臉,伸着手往前奔,“大師,你來啦!”

昨晚還跟潘琴唠叨,大師這兩天怎麽沒來看拍戲,大師不在劇組坐鎮,他的心啊慌得不行。

其實他朋友有事,想找林霜天又不太敢,借着唠叨想借潘琴的嘴喊林霜天來劇組。

沒想到大師這麽快就來了,回頭給潘琴加獎金。

路過副導演面前,他丢下一句話,“快去叫潘琴過來。”

林霜天瞧出來劇組的氣氛不對,給楊潤使了個眼色。

楊潤會意,揮動胳膊扯着嗓子高喊:“大家好,天氣炎熱,我家潘琴小朋友請大家喝奶茶。因為是新式飲料,數量有限,女士優先哦,小姐姐們快來喝奶茶,包你喝了還想喝。人生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和奶茶。暴富很難等,奶茶随時有。友情提醒,各自帶杯子過來打奶茶。”

于導聽得樂呵呵,“大師,這小夥子是誰啊,咋這麽會說呢。”

楊潤回頭沖他笑,“導演,我不僅會說話,還會寫小說,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

楊潤是林霜天帶來的,大師的人寫的小說必然是能掙大錢的,于導怎麽可能不感興趣。

于導笑着指了指他,“臭小子,有多少拿多少,有合适的我買了。”

楊潤自誇起來毫不含糊,“于導,您放心,保證您滿意。”

兩人握手達成初步合作意向。

有好幾個女演員拿着杯子過來了,潘琴也從遠處跑來,高興地摟着林霜天。

于導等兩個小姑娘說完話,拉着林霜天到一旁,“大師,今兒怎麽有空過來了。”

林霜天帶楊潤過來,除了賣小說,定然還有其他事。

林霜天睨他一眼,“你不是盼着我過來嗎?”

于導那敬佩的心刷刷地往上漲,“啊哈哈,見不到大師我這心裏不踏實,不知大師明天可有空。”

“沒空,賣奶茶呢。”林霜天憂愁的目光看着楊潤發奶茶。

于導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活絡的小心思立馬明白了,“不就是奶茶嘛,多大事,明兒你過來,我找朋友買了送給咱劇組消消暑。”

林霜天皺起眉頭,“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我那朋友正想結識大師,不知大師可否給這個榮幸。”于導問得小心翼翼。

林霜天盯了他幾秒,“你倒是會給我找事。”

于導傻笑,“那不是大師您本事高強無人能比。”

林霜天就愛聽別人誇贊的大實話,“成,明天上午十點五十八,你讓他過來。奶茶五塊一杯。”

大師的奶茶,別說五塊一杯,就是五十塊一杯那也得買,這裏面說不定全是加持過的能量。

于導厚着臉皮擠過去,拿着茶杯讓楊潤裝滿。

他找到盧俊,狠狠地瞪他幾眼,分了三分之一給他,“好好喝,認真地喝,一滴別剩給我喝下去。”

盧俊受寵若驚感恩涕零,戰戰兢兢地捧着奶茶,一口一口認真地好好地一滴不剩地喝進肚子。

于導喝了一口,很新奇的味道,有茶有奶,沒有咖啡苦澀,茶和奶的味道裏帶着甜。

他決定了,報給朋友八塊一杯,讓大師多掙點錢。

八,發,多吉利。

說來也怪,盧俊再次開拍居然不卡殼了,表演的特別絲滑順暢。

于導晃了晃杯子裏還剩下的一點奶茶,舒坦地靠着小椅背,對一旁的副導說:“看,我就知道奶茶管用。”

副導眼巴巴地瞅着杯子裏剩下的一點奶茶,饞得想動手搶,“于哥啊,能給我喝一口嗎?”

于導嫌棄地翻他一個白眼,“大師明天還來,自己花錢買。”

至于朋友那裏,八塊哪裏夠,起碼十八一杯。

第二天到了約定時間,林霜天悠閑地走進來,楊潤拖着平板車跟後面,平板車上放着兩個保溫桶。

他今天請假,帶了純手寫的小說簡介、大綱和前二十章。

于導身旁跟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圓臉圓眼睛,看起來頗有富态。

于導的朋友叫汪國慶,待于導介紹完雙方,笑容可掬地伸出手,态度恭順,“小林大師,久仰。”

小林大師年紀雖小,一身的氣度卻不凡,淡綠的連衣裙襯托的肌膚雪白,清雅脫俗,一雙眼睛烏黑發亮,透出一股不容忽視的睿智與精明,教人不敢直視。

汪國慶只看了一眼便錯開視線。

林霜天伸手和他輕輕握了一下就松開,“你好,聽說你請劇組喝奶茶,我們特意多準備了一些。”

汪國慶看着她的鼻梁,笑着點頭,“對對對,我和老于是發小,算是我對他的電影事業小小的支持。”

林霜天看了楊潤一眼,楊潤笑着把平板車拉過來,“副導說今天有四十三個人,汪總的不收錢,算我們請你喝的。”

這是在告訴他該付多少錢,汪國慶了然地點頭,笑容越發燦爛,“如此,多謝大師請客。四十三杯,一杯十八塊,一共七百七十四,我就湊個八百整圖個吉利。”

汪國慶說完,低頭去包裏掏錢。

十八?

林霜天愣了,楊潤也愣了,可他不敢說出來。

于導急得對她擠眼睛,故意“咳”了兩聲。

林霜天看看他,再從汪國慶的手裏拿了三張一百遞給楊潤,“找錢。”

三百還要找錢?汪國慶急了,大師莫不是不肯幫忙?

汪國慶驚訝地看向于導,于導讪讪地摸鼻梁,轉過身仿佛周圍沒有人全是空氣。

林霜天哪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于導給她拉生意,還給她報高價,按說她不能拆人家的臺。

但是,她是天師,說了五塊一杯就得是五塊。

“奶茶原本定價十八一杯,只是……。”她頓了頓,一臉嚴肅地盯着汪國慶,“你的事可能有點麻煩,我收費不低,奶茶就友情價了,五塊一杯。”

大師人真好,不僅替他解決麻煩事還給打折,就沖這二十一杯他也買。

汪國慶祖上傳下不少房産,一年房租好幾萬。

他可算得是人生贏家,生有一子一女,兒子十五歲,女兒十二歲,放暑假一家四口去外地旅游了一趟。

回來後,汪國慶總覺得有人偷窺,但是他做什麽事都特別順。

以前巷子口出租車難打,現在只要有人搶他前面,那些人不是摔一跤就是摔一跤。

擠公交別人擠不過他,搶票別人也搶不過他。

如此幾日,他以為自己走了大運,心情一好就想吃點韓家的鹵大腸。

韓家鹵大腸要一早排隊,去遲了買不到。

他對妻子王萍說今晚早點睡,明天早起去排隊。

第二天一早,王萍起來做早飯,一眼看見桌上的一大盆豬大腸,還在冒着熱騰騰的氣。

汪國慶和兒子女兒都沒起床,王萍驚呆了。

她把汪國慶從床上拉起來,指着鹵大腸瑟瑟發抖,“家裏有田螺姑娘?”

汪國慶想罵她卻沒敢罵,他想到于導親眼見過靈異的事情。

兩人樓上樓下每一個房間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邊,沒發現家裏多出來的人,也沒發現有人動過的痕跡。

汪國慶還是不敢大意,讓妻子兒女一人說了一個想要的東西,他也說了一個。

第二天,他們仨的東西沒出現,只有他要的一條香煙放在床頭。

他敢拍着胸脯說,當時房間裏面只有他們一家四口,說想要什麽東西絕對不會被別的人聽見。

他和王萍吓得靈魂要出竅了,思慮再三決定先不報警,收拾東西把兒子女兒送去外婆家,打電話給于導求救。

“不會真有田螺姑娘吧?”于導小心翼翼地問。

林霜天盯着汪國慶身上散發出來的妖氣,“鄰居可有人家丢了香煙的。”

汪國慶的臉色變白,“沒、沒敢問。”

香煙出現後,他和王萍躲着鄰居,哪裏還敢打聽,萬一真是隔壁鄰居家的,他不成小偷了,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大師,老汪家不會多了一個人吧?”于導開始散發導的思維,在腦海裏構思了一部懸疑恐怖大片。

片名就叫《床下有個人》。

“去了就知道了。”林霜天小手一揮,來生意了。

五條巷裏有十一戶人家,其中七戶都是汪國慶的房産,臨街還有兩間門面房。

最大的一戶便是他的住宅,楊潤的車停在巷子口,幾人下車走進來。

于導扔下劇組跟過來瞧熱鬧,畢竟他是要拍仙俠懸疑恐怖片的導,見識見識神奇靈異事件能增加他的靈感。

路上遇到熟人,汪國慶只說帶朋友過來玩。

最大的二層小洋樓,王萍坐在門前的大樹下,一直盯着巷子口。

她不敢呆在家裏,坐在這裏等汪國慶,已經打發了好幾撥鄰居。

見到汪國慶領着三個人過來,跳起來直接撲過來抓住于導的手,一開口聲音已哽咽:“小于……。”

她哆嗦着雙唇說不下去,眼睛下黑黑的眼圈,憔悴到老了十歲。

“嫂子,沒事了,別擔心。”于導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給她介紹林大師。

王萍看着這麽小的大師有些遲疑,“大師。”

林霜天對她點了下頭,擡腳往家裏走。

屋門虛掩,推開門,陽光透過門窗折射在黑色方磚上,映出地面一層薄灰。

進屋前,林霜天給了于導三人一人一張符箓,拿出追魂刀後把包遞給楊潤。

王萍弱弱地問他,“你不要嗎?”

楊潤笑笑,他才不要符箓呢,小霜可是給他在後脖子上印了避鬼符,戴着從十三處同事那買來的開過光的佛珠串,妖魔鬼怪通通都能避開。

這個小夥子看起來似乎也很高深,王萍七上八下的一顆心稍稍好了一些。

幾人進了屋,林霜天吩咐汪國慶關上門,在客廳一角以手畫符辟出一塊安全地帶,讓于導、楊潤和王萍三人呆在這裏,不可去任何地方。

汪國慶的身上有妖氣,家裏的妖氣更濃愈。

她帶着汪國慶在一樓走了一遍,幾處方位貼上符箓。

兩人往樓梯口走,林霜天走在前面,才跨了一步,一道殺氣從二樓迎面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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