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受傷

第27章 受傷

白臻榆緊緊地抿住唇,又是重複一遍:“虞洐......他不是這樣的......”

陳燃沒料到白臻榆會這麽回答,愣了瞬。他默不作聲地吞下剩餘的話,直直地望向白臻榆——

準備洗耳恭聽。

可白臻榆卻沒有再說,他臉上泛起病态的潮紅,卻不是讓人憐惜的脆弱,清冷傲氣從昳麗的眉眼中透出來,有如絕不折腰的青竹。

他輕輕笑了笑。

虞洐願意付出的情感絕不廉價,少年人怎麽可能沒有真心......

但浮誇浪蕩的皮囊大概可以蒙騙很多人,得到的反而棄之不見吧......

可這些由他來對陳燃說,實在過于令人發笑了。

所以白臻榆只是搖晃地撐直身,對向陳燃:“你說的我都明白了......現在我們可以出去了麽?”

談話至此,大概沒有再繼續的必要。

陳燃啞然地點點頭,回望白臻榆的眼神帶有痛惜:“既然舍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好,那為什麽不敢說愛他......”

“......陳燃......”

白臻榆沒想到陳燃還會再重提,他握在門把手的手腕微微一僵。

“我知道你意思......你放心吧,我不會說。”,陳燃安慰地拍拍白臻榆的肩,他眸底是若有似無自嘲,“這是你的決定,我一定會尊重。”

“......謝謝......”

沒什麽好說的,白臻榆點點頭,唇色近乎抿得發白,瞳孔中倒影着些許痛色,像是回憶的夢魇,缭繞起霧,象征着萬劫不複。

是,他動了心。

早就動心,所以蓄謀已久,從來不是什麽商業聯姻,而是他想和虞洐在一起。

可這些,全部埋掩于胸口,不見天日地生瘡化膿,再無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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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時,虞洐不在客廳,陳燃回眸朝他笑了笑,徑直說了告辭。

“我就不打擾了。”

“好......”

白臻榆将人送出門口,才壓抑不住地低咳,五髒六腑都疼得擰起來,一個踉跄,膝蓋重重跪在地上——

白臻榆疼得忍不住蜷緊身體。

緩了口氣,扶着旁邊的架子,他幾乎是挪動到客廳的櫃子前,腫脹的手腕使不出多大力氣,他費勁地握住拉環,但眼前是濃重的黑霧,他看不清晰,只能摩挲着櫃子裏的藥盒。

冷汗從額間滴落,滑到瘦削的下巴處,恍若眼尾垂下的淚珠。

顧不得去擦,他打開藥盒,一連摸到好多個窟窿,才知道藥盡數吃完了。

是他疼懵了......

白臻榆反應過來,他方才去藥店就是為了這事。

還真是......狼狽......

膝蓋的疼意泛上來,與腰腹的痛楚撕裂角逐,白臻榆咬牙使自己站直,忽然被人扶住了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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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洐沒走。

他一根根地瞧着香煙燃盡, 直到煙盒空空,都沒有見到陳燃與白臻榆兩人從房間出來。

喉間被煙味嗆咳出癢意,他忍無可忍地碾了火星。

出來時就見着白臻榆跪在地上,好看的背脊線似展翅欲飛的仙鶴,卻因痛楚而繃緊了,脆弱的似乎稍稍用力就會斷掉......

動作比想法要快,掌心貼着溫熱,虞洐與驚訝回望的白臻榆對視,在瞧見對方飄紅的眼尾時,心口似乎被人擰了下。

“你......怎麽了?”

嗓子幹啞地問出口,虞洐不由分說地将人摟住,想把人往沙發上移。

卻聽見白臻榆悶哼了聲,蹙起的眉眼盡是痛楚。

虞洐的力道實在沒輕沒重,略一牽扯,白臻榆感覺自己周身都要散架。

“你......你放開......”

從唇齒間擠出這句話,白臻榆冷汗涔涔地咬緊唇,瞳色都渙散。

都這樣了還想他松開?

虞洐眸色頓時冷沉,可白臻榆狀态瞧着實在不太好,他強硬地将人攬在懷裏,單手拿出手機,撥給白金河。

“白臻榆......你最好現在別在我面前逞能。”

冷聲丢下這句話,他下颌線繃緊,此時白金河那邊終于接通:

“喂?虞洐......你找我幹嘛啊?陳燃和白臻榆還不夠你操心的啊?”

“別特麽說話。”

虞洐強硬的打斷,瞧見白臻榆唇色都青紫,估計是疼到說不出話,胸口還劇烈地起伏着,一聲一聲費勁地咳,但聲音已經微弱到類似于嗚咽。

見狀,虞洐眸色深得可怕,肺腑壓抑的火氣終于在此刻肆無忌憚的燃燒,無聲證明他今天的所有情緒......皆由白臻榆所起......

皆由白臻榆所起麽?

虞洐罕見的腦海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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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河,把你熟悉醫生的號碼推給我。”

感覺自己的胳膊被白臻榆無意識抓緊,虞洐語速都不由地加快,他冷靜萬分地給白金河說着——白臻榆現在怎麽可能是能移動的......

白金河瞬間懵了——

戰況這麽激烈的麽?都要醫生了?白臻榆與陳燃打起來了?

我的天,好恐怖!好精彩!

白金河眼睛瞪的滾圓,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而起:“誰受傷了???你怎麽聽起來這麽着急啊?喲~虞洐,這麽在乎啊?我可從沒見過你這樣子?”

幸災樂禍不要太明顯,但他動作極快地把自己認識的私人醫生推薦給虞洐——虞氏自家又不是沒有?哦,也對,情人和正房打起來了,這的确是要好好地遮掩一番......

虞洐恨不得直接把電話挂斷,還好白金河消息來得及時,他立刻點開消息,感覺到白臻榆微弱的掙紮,忍不住輕聲哄道:“乖一點?”

白臻榆以為是自己幻聽。

他意識沉在黑暗的海裏,被痛意拉扯侵襲,因為這一句話觑見一絲天明。

但也只清醒一瞬而已。

是的,不過是随口哄情人的話,怎麽會有人當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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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河近乎震驚。

那句“乖一點”是虞洐說的?

這冷心寡情的浪子也會有溫溫柔柔哄人的時候?誰不知道虞洐勾勾手,就得趕快要把臉遞過去,不然虞少爺決定不會再看你一眼。

樂子那麽多,不缺不識眼色的人一個。

白金河輕聲啧了下,果然是不一樣——他下意識認為是陳燃。

剛想說些什麽,就看到虞洐那邊把電話挂了。

白金河:......

他不由被氣笑,好家夥,這人過河拆橋這件事是越做越熟了?

真是受不了!!!

但白臻榆那人......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聽虞洐那語氣,陳燃可能傷得不輕......

他前些天還聽見自家長輩說,虞洐要和白臻榆離婚了?什麽虞家和白家父母都好好交流過了,按理而言,本來對虞洐是無所謂,可現在嘛......

白金河低聲笑笑,覺得接下來的戲會很好看。

卻不想“兩口子”接連給自己打電話......

是陳燃?怎麽會?

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溫柔且無一絲異樣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白金河有點懵地握緊手機。

不會吧......

虞洐那聲音是在哄白臻榆?

那溫柔缱绻的聲音,是在哄白臻榆??

虞洐什麽時候對白臻榆這麽上心了?不是結婚三年都沒絲毫興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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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河介紹的醫生很靠譜,在虞洐簡單說完後,就表明自己會在半小時之內趕到。

虞洐輕柔地把無法動作的白臻榆抱在床上,看人痛色明顯的面容,忍不住也皺緊眉......

這人非要把自己逼到這地步......

目光下移,落到白臻榆紫腫的手腕,此時沒有主人的刻意遮掩,顯露的徹底,虞洐視線凝刻在上面,不明白白臻榆到底為何這麽能忍......又對自己這麽狠......

他輕聲吸口氣,伸出手,輕輕地把那看着就慘烈的手腕托起,眸底是霭霭雪色,指腹撫過腫脹到看不出棱角的關節,又快速移開,稍加些力道地把白臻榆攥緊掐進到掌心的手指攤開,見到掌心殷紅的血印......

所以就算是疼到這地步,還是一聲不肯出,一點不願示弱?

虞洐近乎要氣笑,沒覺察到自己眉眼深處盡是心疼。

他強硬地把手指塞在白臻榆掌心與指尖之間,不準對方再掐着忍疼——手腕傷成這樣,再用勁怕是真想廢了......

“......虞洐.......”

突然聽見仰躺在床上近乎昏迷的人,突然喚了聲自己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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