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今天下午又收到了兩份退部申請，同樣在準備升學考試的宮野笑着拍了拍她們的肩膀，說安心複習，大家都能理解的。
她把申請書和通過升格試的新一軍名單整理在一起，準備部活結束後拿去澤北的辦公室，畢竟從明天開始就是冬季杯東京地區循環賽，得盡快讓教練簽了字交到體委會去才行。
算上八月集中引退的那一批，隊裏的三年級應該就只剩下橘和風間幾個有正選球衣的隊員，基本上年年都是這樣的，選擇普通升學的很早便會退出，夏天後申請體育系獎學金的會留下繼續訓練。
最近正好有一些學校的申請結果出來，有人歡喜有人愁的，這都很尋常。
像橘利佳這種已經拒絕了幾個大學球隊的自然不能用正常思維去理解，風間和櫻庭都認真準備了提前面試，日體大目前已經給了風間答複，說可以為她在球隊留一個位置，但前提是來年的全國統考必須過最低等級的總分線。
盡管對于大部分體育推薦生來說這要求已經很是寬松了，但畢竟是風間芽美，女籃第一挂科王，她本是沖着免試才去申請，現在多少還是有些為難的，尤其是聽說了隔壁男排的笨蛋主将大概率會拿下日體大的免試推薦，她真的很容易萌生一些深深的怨氣。
不過也正是因此，大家才能看到傳說中最痛恨課本的人甚至會在練習賽輪休時背單詞，也能看到在每個惬意的午後，時不時就會動手胖揍主将的副主将大人皺着眉頭表情痛苦地聽着對方講數學題。
橘的笑容越是燦爛，風間的臉色就越臭，同班的小見看到這場面，偶爾也擔心自家青梅會不會忍不住大開殺戒。
當然，後來事實證明橘隊長的命還是有夠硬，至少她真的活着把風間送進了大學。
和上年冬季杯一樣，這次東京的循環賽四個代表隊依然是老面孔，前期大久保監督拐走枭谷的兩位主力去打國體，可桐皇仍是在死亡片區——第三區落敗無緣決勝圈，不過那場比賽實在是令人記憶深刻。
內線日美混血喬安娜單挑兩位外援，外線風間十投七中穩拿全場最高得分，橘更是在第四節時拿下了三雙*，當她貢獻出本場第十次助攻時，澤北瞥了一宮野的記錄表，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握着拳頭喊出了聲。
要知道若是桐皇今年沒有和枭谷分在一起，球隊的實力即便走到全國也不見得落後于人，而在勢均力敵的一場比賽中能砍下三雙，這何止是不容易，這是相當亮眼的成績。
因此那天哨聲響起時，全場觀衆自發地起立鼓掌，感謝她們帶來的這場精彩比賽。
掌聲在桐皇主将聽來有些刺耳，常勝枭谷的橫幅看着也更是刺眼，相互襯托之下，對方成了反派，而她從中學到現在這六年都沒能有機會真正打敗過橘利佳，倒是從此落了個悲情英雄的名號。可是如果可以贏比賽，那肯定還是做反派比較好。
這一刻看着橘在球場上利落地蓋掉對手的上籃，她不爽地咂了一下嘴，自己果然還是受不了這家夥，剛轉身準備走就碰上了隊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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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大人不是說要上補習班沒有時間的嘛。”隊友笑嘻嘻攬過自己的肩膀。
“我現在就要去補習了。”她嘴硬地回複說。
“上半場都要結束了，看完下半場一起去溫書啦。”另外一個隊友拉着她在最後一排的座椅坐下，“你就不想看聖瑪麗輸麽？”
“啧，你怎麽就默認我一定支持枭谷。”她又咂嘴。
“紅毛她們更強一點，我們才不丢人啊。”隊友總有這麽好的心态。
注意力回到場內，見橘被雙人包夾，外線的六號在喊着已經七秒了利佳把球傳出來，她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這家夥不至于這麽沒用吧。”
話音剛落，橘将重心壓得極其低，球幾乎是從腳邊擦過去的。
她笑了兩聲，總算是學會壓重心放棄高傳了，畢竟習慣了身高優勢的人一般都不會想着運球。
想到這裏，她意識到自己真是有點太了解橘利佳了，不自覺太陽穴一緊有點想吐。
誰都看得出來今天橘很在狀态，每一球的處理都很漂亮，倒不是因為耿耿于懷夏天時和聖瑪麗的那場平局想一雪前恥，而是昨天頭兩場順利結束，澤北便帶着她一起去見了野原監督。
在療養院一待就是大半年，老爺子一直堅持複健，如今已經能坐着輪椅獨立地自由來去，說話語速雖然不如從前像機關槍似的，但是字字見血的功力還是不減。他和一些球隊的教練早就聯系過，對隊裏每個人的進路都了如指掌，至于橘利佳的選擇，他甚至一點都不驚訝她不願走職業選手道路這件事。
大概是太久沒見監督了，橘恨不得把一肚子的話都搬出來，雖然因為在秋體時表現得太沒規矩被野原批評了，但她還是樂呵呵地聽着。在她看來，能夠和監督像這樣溝通就等于是野原在親自告訴她，去年冬天的意外從來就不是她的錯，她不需要為止步八強而背上本就不存在的責任。
留到探視時間快結束，澤北費了大勁才把橘拉走，撒着嬌還耍賴的大個子實在是很難搞，這讓他猛然間回憶起自己的高中時代。
離開前野原拍了拍澤北的胳膊說：“這孩子和你不一樣，一輩子都定不下心，除非她願意否則帶不走她。”
聽了這話澤北稍微有點委屈地笑着回答：“我試過了，确實沒成功。”
三十多歲的人被兒時的監督戳穿時還是會看起來像個完全不懂事的愣頭青。
“Jo, Rebound !”
伴着澤北的一聲提醒，喬安娜補進一個籃板球，就此決勝圈最後一場落幕，橘叉着腰滿意地看着比分，以東京地區首位出線——第一個目标達成。
她的第二個目标是打進冬季杯決賽，讓野原監督來現場。
第三個目标是拿下冬季杯冠軍，給部室那十年來都光禿禿的架子添上第一抹金色。
迫不及待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木葉聽，橘都顧不上套外套，給觀衆席鞠了躬就往休息室走，還好澤北反應很快地把板凳上的隊服扔給風間，讓她趕緊追上去，自己便留在場地內應付記者們的詢問。
有人問歐洲那邊的邀請是不是真的。
又有人問田岡的國家隊主帥任期今年年底結束，他是否會接手。
還有人問先前凱爾特人想用流川楓和勇士做交易，現在談判還在繼續，冬窗以後他會不會結束退役回到NBA。
……
一連串都和今天的比賽沒什麽關系，澤北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給出回複。
“仙道的話可以當真嗎，您當真就是真的。”
“你們把候補名單上的堂本監督放在哪裏了，是在取笑我嗎？”
“記者小姐情報有誤，是公牛想要流川，預備用櫻木花道來交易。”
這最後一句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提問的記者湊近半步追問道：“櫻木選手終于痊愈要複出了嗎？”
“我這也是小道消息啦。”澤北對着記者小姐笑了笑，故意耍了帥。
“這……這樣啊。”她低下頭，雖是采訪老手還是禁不住紅了臉。
接下來再敷衍了幾句，澤北榮治最是擅長賴皮了，他找準人群間隙，立馬擺着手鑽出去奔向了休息室。
但其實櫻木的事情他從阿列克斯那裏聽說時也挺意外的，畢竟一個前後傷停了一年多的家夥，不僅說要回賽場，還放話要拿總冠軍戒指，确實很難有人會相信。
可籃球這種事，哪有什麽一定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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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佳→秋紀
——4:18 p.m——
：從現在開始請叫我東京第一！
：珍惜這個機會，因為過不了多久我就是日本第一啦！
——4:23 p.m——
：好的，我們家東京第一的利佳。
：嘿嘿今晚阿北放我們假不用開反省會，出來玩嘛~［橘子頭傻笑.gif］
：我還在補習班，數學好難［哭］
：那我去找你！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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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來不及拒絕她，當然木葉好像從來就沒有成功拒絕過橘提出的任何要求，畢竟一看到她要來找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來的人談何拒絕。
“咳咳。”
笑得有點得意忘形了，木葉突然聽見兩聲咳嗽，擡起頭來對上老師的眼神，只能在對方的注視下無奈地把手機放回抽屜裏。
小教室裏總共坐了二十來號人，安靜到他能聽見鄰座男生解題時沉重的呼吸聲，像是快被試題壓垮了似的聲音。
這段時間的周末，木葉不是在訓練就是在補習，春高預選近在眼前，木兔說的那句“春天再來”還在耳旁。
他倒是也考慮過翹掉一兩節課去看女友的比賽，想着這大約也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勉強刷完半本考古題，到手的模拟卷分數還是有點慘不忍睹，他兩腿宛如灌了鉛根本跑不出教室，埋頭翻開書。
自從三方面談時和班導還有父母提到自己想考國立大學，但又不會放棄春高現在引退之後，他們的壓力仿佛比他還要大，可能是從小到大都對直言自己想要什麽這件事感到羞恥，木葉一向都是越在乎越裝作若無其事，所以第一次聽到兒子能堅定地說出一個目标，木葉夫婦二人激動得不能言語。
當天回去就打聽了社區附近最有名的補習班，不論最後是中還是落，這是他們可以為孩子做出的最大努力。
父母這麽關心自然很讓人感動，但木葉只是錯過了機會沒有說他其實也準備了私立的考試，反正入學考不是同一天，不至于把自己逼上絕路。
誰讓女朋友有超常智商加成，先前聽說橘利佳一志願是橫濱國立的時候木葉已經松了一口氣了，畢竟以她那個什麽都要沖“日本第一”的脾性，開口說要去東京大學要沒什麽奇怪的。
前者對木葉來說，卯足勁沖一沖還有可能，後者的話，除非他現在的補習班老師是櫻木建二*，否則還是做夢比較快。
在教室後門的小窗探頭探腦，橘兩手插兜稍稍彎腰，一頭天生的紅毛配上枭谷白色系的冬季隊服相當紮眼，隔壁剛好下了課，走廊上人來人往，低聲議論着這是誰。
她一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看見了後排靠牆的木葉一回頭便興奮地跟他招着手。
而裏面的人剛擡起手揮了兩下便被老師又一下拍回去，木葉反應迅速縮回手，沒挨到第二下。
“認識的人？”老師皺着眉頭瞥了一眼橘。
“女朋友。”這大概是木葉坐進這個教室補數學以來說得最有底氣的話。
*指在一場比賽中單人助攻數、籃板球數、總得分均達到兩位數。
*《龍櫻》的男主角，TBS電視臺05年夏季播出的日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