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容忍度88%
容忍度88%
溫盞回來的時候,陸昙坐在正廳裏一面生悶氣,一面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計較,終于等到那惹人心焦的姑娘回來時,沖動便在一瞬間占據上風。
溫盞對她毫無保留的打開成為平息怒火的良藥,如今,她已經能清醒地從這場歡愉裏抽身,冷靜地同面前的姑娘周旋。
“陸華優?”溫盞的聲音将她從思緒中拖回。
“實話啊……”陸昙緩緩地咀嚼着這幾個字,她将沐浴球挂在一邊,而後躬起身雙手撐在浴缸的邊緣,狹長的眼尾撐起一點弧度,道:“阿盞今天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按時回家,害我一人獨守空閨,不該認罰嗎?”
溫盞對陸昙這副勾人的模樣着實抵抗無能,她盯着陸昙眉心那顆小痣咽了咽口水,模樣有些呆地道:“那罰也罰過了,你還想幹嘛?”
呆愣愣的姑娘惹得陸昙低低一笑,她趁溫盞還沒反應過來便将她從水中抱了出來。
“我這個人向來獎懲分明,阿盞認錯态度這般好,是要獎勵的。”
“唔……”
浴室的溫度有些高,空氣也不是很充足,溫盞此時泡得久了,頭有點發昏,只循着本能讨着屬于自己的獎勵,她環住眼前人的背脊任她予取予求,意識随着聲音的高低而浮沉。
滿堂春色裏,一半清醒,一半沉淪。
——
第二日,溫盞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日上三竿,昨天陸華優不知道什麽情況,磨了她半宿,害得她現在腰酸得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她按着自己動一動就要散架的腰椎,磨磨蹭蹭地下了樓,卻見罪魁禍首一手捧書,一手端茶,神清氣爽,閑适非常。
溫盞頓時覺得自己牙有些癢。
憑什麽獎勵和懲罰都要她一個人來承受?!分明是自私自利又貪嘴的混蛋找借口滿足自己!
“醒了?”陸昙的目光從書中擡起投向不遠處的溫盞,疑惑道:“怎麽剛睡起來,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Advertisement
“站着說話不腰疼!”溫盞咬牙切齒地道。
“阿盞沒睡醒嗎?”陸昙唇角微微勾起,狀似無辜地道:“我現在分明是坐着的。”
溫盞覺得自己的拳頭硬了。
陸昙将書阖上,微微仰頭仔細回憶着昨晚的細節:“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日阿盞也是坐着的時候多些,為什麽還會腰疼呢?”
溫盞走近了一點,考慮自己是直接出拳好還是拿拖鞋糊她臉上更解氣。
陸昙用拇指指腹摩挲着自己中指的指根到指尖,氣定神閑地道:“阿盞是不是該鍛煉了?”
溫盞忍無可忍,一拳頭朝空氣揮過去,卻被早有預料的陸昙輕而易舉地捉住手腕。
她腳底不穩,人還沒吃飯氣力也不足,被陸昙一帶,再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陸昙腿上,登時面露櫻色。
“陸華優!”
“原來陸太太是想同我一起鍛煉啊。”陸昙圈緊溫盞的腰身,手還在溫盞尾椎上安撫地拍了拍,道:“先去吃飯,晚一點陪你鍛煉。”
她的語氣親昵又自然,話一脫口卻叫溫盞愣住。
“陸……陸太太?”溫盞喃喃。
“有什麽問題?”陸昙理所當然地道。
稱呼沒問題,問題在,突如其來的稱呼。
溫盞敏感地覺察到,昨日的陸昙經歷了什麽,才對她轉變了态度,可昨晚除去十分和諧的妻妻生活,溫盞什麽都沒做,她甚至都沒在昨晚為陸昙出力。
遲鈍的大腦又在此時只能維持低速運轉,溫盞思索半天,才吶吶地道:“那我今晚履行一下太太的義務。”
“什麽義務?”陸昙好奇。
面上還有點未退的紅暈的姑娘大膽地在陸部長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眨眨眼道:“定期澆花的義務。”
說完便從陸昙身上跑開。
陸昙沒再攔着她,只叮囑道:“紫薯在鍋裏溫着。”
“知道啦!”溫盞的聲音漸遠,可陸昙耳聰目明,還是将她的嘟囔收進耳中,“昨天背着我吃生蚝大餐了麽,突然這麽熱情……”
怪……可愛的。
陸昙搖了搖頭,半晌,竟是壓着唇笑出聲來,只是眼中的冷意卻是在無人之時肆意蔓延開來。
昨日盛琅的話讓她困惑,可溫盞卻以實際行動點醒了她。
她或許還是曾經的陸華優,可溫盞卻不是當年的溫清沅,至少現在不是。
刻意去忽視的東西一旦掀開簾布,會發現皆是自欺欺人。
從前的溫清沅未曾有一次向她堅定不移地讨要愛情這樣虛無缥缈的東西,要麽是財要麽是權,能掌控能支配,哪怕越過底線都在所不惜,當犧牲和傷害成為常态,人就會變得麻木。溫清沅不擇手段地站在她以為的高位,對陸昙可謂是将利用二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曾經,陸昙不止一次向溫清沅坦露實情,只是每一次的結果都不美妙,所謂各取所需最後總會成為溫清沅要挾的籌碼,陸昙不願意打破原則,兩人僵持不下,失敗便是終局。
經過這幾次的利用和挾制,陸昙已經不願意再被溫清沅牽着鼻子走,從前的情分早已消磨殆盡。如今,陸昙只想要找到方法,斬斷她和溫清沅之間的牽制。
沒有被開啓的記憶,感情的依托會不會是另一種綁定自己的方式,陸昙不敢肯定,她一直有所保留,連基本的妻妻利益都收斂規避。
她看不清溫清沅的心,所幸也不急,比起溫清沅,她的時間就是優勢,盡管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但尚且有幾十年可以嘗試,她不想操之過急。
只是,這一晃便是七年。
七年來,溫盞不曾恢複溫清沅的記憶,陸昙偶爾的試探都沒能讓溫盞想起一星半點的過往。
七年來,溫盞初心不改,最初的刻意結識不過是圖謀陸昙這個人,除此之外,溫盞沒有要求過其他。
七年來,溫盞引領着陸昙走在貌合神離的婚姻路上,在未打動陸昙之前先将自己的身心賠了進去。
她在謀劃什麽?
陸昙想不通,所以用最原始的方式一遍遍觸及她,感知她,卻還是只能見到對她不設防的阿盞。
“清沅”早在不知不覺間被溫盞代替,成為陸昙心中的阿盞。這不是好的征兆。
索性,便再進一步,溫盞不是想要感情?那陸昙便大膽地慷慨地給,她倒要看看溫盞能耍什麽花樣。
動情不動心,而後,及時止損。
“陸華優。”溫盞又蹬蹬地踩着拖鞋而來:“你把我碗丢哪裏去了?”
陸昙回過神來,眼底又溢滿笑意,唇角彎起剛剛好的弧度,語氣溫柔地道:“我換了新的,你不是說想要‘老婦老妻’款?”
溫盞沒想到自己随口一說居然被自己的愛人記在心上,面上的開心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我只要老妻款。”
“那老婦怎麽辦?”陸昙幹脆站起身,陪她一起去飯廳,同時順着她的話問道。
“獨守空閨?”
“哦,你忍心拆散她們?”
“嗯……那我再給她們撮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