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容忍度79%

容忍度79%

畢舒城和陸昙趕回觥籌酒吧的時候,經理已經拿着兩張“請君一面”在門口等了許久,看見自家老板的身影,才停下踱來踱去的步子,仿佛找到定海神針。

畢舒城見她這模樣,心中已有幾分猜測,她和陸昙接過面具,步履未停,直奔雅間而去。

“有人進去了?”畢舒城眉頭皺得極緊。

酒吧負責經理很少見自家老板發火,如今面對這樣的低氣場,不禁愣了一下才道:“還沒有,老板。”

畢舒城松了口氣。

“但是……”經理欲言又止。

畢舒城這口氣又倒吸回去:“不能一次性說完嗎?!”

“剛才在包間門口,有酒意上頭的客人發現了服務員偷摘請君牌的事,覺得自己被騙了,現在正在鬧呢。”經理感知到老板的怒火燒得很旺,微微躬着身答道。

陸昙在路上淺淺聽畢舒城說了下請君牌的規則,此時已經麻利地帶上了面具,聞言走得比前面帶路的師妹還着急。

畢舒城幾乎是被陸昙推着前進,要不是她腳下使着力,只怕會被陸昙推飛:“你先別着急師姐,咱們先了解情況……”

“還沒人進去,但是門口有人鬧。我想我已經了解。”陸昙步速不減,腳下生風,還不忘提醒畢書城道:“那個服務員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處理嗎?”

“啊,那服務員估計也是不小心,等我們處理完要緊的再……”畢舒城下意識地維護自己的員工。

“畢舒城。”陸昙鮮少這樣喊自己的師妹,此時指名道姓,已經是發火的前兆,面具下的那雙銳眸裏的寒意令經理吓得一哆嗦:“這種遮掩請君牌的事你不是做一次兩次了吧,為什麽獨獨今晚被發現了?”

畢舒城被怼得啞口無言,轉身看自己的酒吧經理:“你知道為什麽嗎?”

經理見瞞不過去,只得如實道:“剛才的确是陳萍那個小姑娘多嘴抱怨兩句,這才被客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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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舒城頓時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也不再包庇自己的員工:“通知她走人吧,我這破酒館招不得她這尊大佛!”

其實酒吧裏的服務生多數是經理自己介紹來的,可她現在不敢觸老板的黴頭,所以歇了想要為手下人求情的心思,抹着汗道:“是。”

經理在社會歷練久了,很會察言觀色,若是老板一人,她倒有信心說服,但老板身後的女人并不是善茬,舉手投足間的威懾力十足,連老板都忌憚她三分。

她丢一名手下事小,若惹得自己飯碗保不住。那才是得不償失,這點事她還是拎得清的。

幾人在說話間已瞧得見遠處的包間。

陸昙本要加快步伐,卻被畢舒城攔住:“師姐等等!”

說罷,她看似随意的在自己的面具上抹了一把,經理雖看不到,陸昙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畢舒城面具下的容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不會濫用術法,此時為着誰,陸昙心知肚明。

“可以走了?”陸昙斂去神色,問道。

“還不行,門口還有人鬧,貿然進去肯定不行,咱們得想個對策避過衆人。”畢舒城摸摸下巴,用只有陸昙聽得到的聲音說:“師姐別沖動,師尊叮囑過咱們……”

“那你剛才在做什麽呢?”只是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陸昙打斷:“放心,我有分寸。”

畢舒城知道陸昙一貫理智,在這裏也是身負重任,所以她說有分寸,畢舒城便沒有多想。

只是,畢舒城萬萬沒有想到,她家師姐所謂的分寸竟是在一個響指的功夫,直接大變活人,讓兩人站在了三個飲酒碰杯的姑娘面前。

喬菲此時喝得有些上頭,臉紅撲撲的,她拽拽身邊的溫盞,道:“盞姐,我是不是眼花啊,這裏怎麽突然冒出兩個活人?”

溫盞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只迷蒙着眼朝這邊看,同時捏捏自己的臉:“确定是活的嗎,也許是死人?”

畢書城抽着面具下的唇角,出聲道:“是活的。”

唐籌尚算清醒,對畢舒城和陸昙這兩位不速之客道:“我們還沒戴面具,你們便闖進來,是不是破壞了觥籌酒吧的規矩?”

都大變活人了還講什麽規矩啊!?

畢舒城在心中吐槽,她隔着面具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小聲道:“師姐,她們也應該戴面具的。”

“抱歉,趕得匆忙,忘記了。”陸昙臉不變色心不跳。

又是一個響指,雅間內頓時一片漆黑,再恢複明亮時,另外三個人的确戴上了面具。

唐籌摸摸自己臉上的面具,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喝大了?不行我得眯一會兒。”說完竟真的趴在桌上養神。

“所以,可以談正事了?”陸昙輕車熟路地做到溫盞身邊,慢條斯理地道。

“什麽正事?”喬菲湊過來發問,結果卻是被陸昙随手一點倒在桌邊,睡得格外香甜。

畢舒城:“……”

神吶,來個天雷把這不靠譜的師姐劈了吧!!!

溫盞此時喝得暈暈乎乎的,她雖然面上不顯,腦子卻早已不聽使喚,身旁的人戴着面具看不見容貌,可味道卻是她萬分熟悉的,這味道有別于常規的香水,像是伽藍深處古老而神秘的焚香,輕易便叫人安定下來。

真好聞。

溫盞探過身嗅了嗅,頭有些重,順勢便抵在某人的肩頭。

“師妹,開門解決外面的事。”陸昙扶着溫盞防止她重心不穩,又将剛才順進來的請君牌丢給畢舒城。

“有事親師妹,無事畢舒城。”畢舒城嘟囔道。她話雖如此,卻不敢不聽陸昙的吩咐,徑直開門,裝作客人同外面演戲交涉去了。

陸昙等畢舒城出了雅間門,才将注意力分給身邊的姑娘。

不得不說,觥籌酒吧的隔音很好,外面那麽吵鬧,雅間裏卻聽不見任何異響,也難怪溫盞她們幾個這麽放松警惕。

思及此,陸昙修長的手指繞上溫盞微卷的發尾,柔聲問:“知道我是誰麽?”

老實的姑娘此時可無法顧及陸部長怎麽想,輕輕點點頭,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這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陸昙面具下的神色僵了些許,眸中也凝結出碎冰,可她的聲音依舊沉穩:“那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麽戴面具坐在這裏嗎?”

“幫籌姐物色今晚的約會對象!”這題半醉半醒的溫盞會答。

“那你自己呢?”陸昙接着問道。

她想問的是溫盞是不是也在尋找約會對象,可溫盞此時根本聽不懂她的潛臺詞,重複道:“幫籌姐物色對象啊,華優為什麽這麽笨!”

陸昙敏銳地捕捉到溫盞的稱呼:“你叫我什麽?”

“陸昙,陸華優。”溫盞擡頭戳戳她用寶藍色絲綢制成的面具,彎起眉眼,自豪地道:“我老婆。”

梅子酒很好喝,陸昙來的時候溫盞已經飲下好幾壺,此時酒意醺然,早将理智丢在腦後,做事全憑本能。

“那剛剛為什麽搖頭?”陸昙神色稍稍柔和,幸而有面具遮掩,竟是叫別人看不出分毫。

“最近同陸華優那個呆子同我冷戰來着,不想順着她的心意說。”溫盞嘴硬道,手卻不争氣地環住呆子的腰:“她最近太讨厭了,否認我們的感情,說我是個假人,還對着我敢喊另一個人的名字!溫情緣到底是她哪段情緣啊?!”

陸昙:“……”

溫盞越說越激動,長睫下山水氤氲,連精致的卧蠶都被染紅了:“她總是仗着我喜歡她給我出難題,連标準答案都沒有那種,我……我有點傷心。”

溫盞平日裏喜歡直面沖突,解決問題,遇到委屈反而更堅強,從不會表現出這麽一副委頓難過的模樣。

如今看來,的确是醉得狠了。

陸昙知道,排除溫清沅與溫盞的這層關系,溫盞的确從未做錯什麽,是她過于急躁給彼此增加了無形的壓力。

兩人還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鬧僵對彼此都不好。

想通這些,陸昙用指腹蹭蹭溫盞的眼角,換了個輕松的語氣道:“阿盞既然知道我是誰,要不要同我共度良宵?”

“你好奇怪啊陸華優。”醉鬼此時突然邏輯在線,有理有據地道:“戴個面具不說,還問我這種問題,我不同你共度良宵還能同誰過?”

說話間,早将二人的龃龉抛在腦後,也忘記自己公然挂請君牌的事情。

陸昙壓抑多日的情緒,不知怎的,被醉鬼幾句話輕而易舉地安撫下來,她想了想,問道:“回家嗎?”

溫盞點點頭,道:“好。”

她應了聲,便要将自己臉上礙事的面具揭下,卻被陸昙阻止:“回家再摘。”

溫盞畢竟是公衆人物,這麽晚了包間外還有鬧事的,還是遮掩一下的好。

醉意朦胧的溫盞聽話得很,聞言真的不再亂動。

陸昙就是因為清楚她酒後過于單純,易被拐騙的性格,才着急忙慌地趕來,生怕一個不注意讓別人将溫盞帶走。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可能性。

如今人沒事,她自然心安,不再計較之前的別扭,拿起溫盞的包和手機,又讓溫盞趴在自己的背脊上。

“走了,回家。”陸昙言簡意赅地道。

“我還想看籌姐約會呢。”身後的溫盞有些遺憾地道。

“你醉了,現在看了轉天也不會記得,不如下次清醒的時候,我陪你看。”陸昙誘哄道,言語裏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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