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離度12%

分離度12%

“所以師姐答應離婚了?!”

觥籌酒吧的一間雅間內,畢舒城簡直要為這跌宕起伏的劇情驚掉下巴。

陸昙端坐在桌前,撐着下颚盯着面前溫好的酒,半晌沒說話。

“師姐之前不是還想同溫盞姐解釋清楚嗎?”畢舒城依舊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想了想道:“不會是溫暖又跟師姐說什麽了吧?!”

“和溫暖沒有關系。”陸昙輕輕嘆了口氣,道:“離婚是阿盞主動提的,我反複确認過她的想法,她……很堅決。”

“那您挽回了嗎?”畢舒城追問。

陸昙搖搖頭,悶悶地道:“她沒給我挽回的機會,她希望我們好聚好散。”

畢舒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況且,我好像……”陸昙糾結半天,終于放棄般地承認:“惹她生氣了。”

見自家師姐有傾訴的意願,畢舒城馬上來了精神。

“這事,說來話長……”陸昙面上仍有些掙紮。

畢舒城手指一擡,酒壺自動擡起,在陸昙面前斟滿:“師姐慢慢說,我今晚有的是時間。”

倒酒只是客套的行為,畢舒城也是知道陸昙近年來幾乎不碰酒的,所以她也沒等陸昙,自顧自先喝了一杯。

誰知陸昙停了半晌,竟擡手将杯中酒一口飲盡。在畢舒城滿是驚訝的神色下,緩緩開口:“那就從馭神印說起吧。”

酒過三巡之後,陸昙的前因後果也算是交代清楚,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神已有些迷離,幹脆将下巴抵在拳頭上對着酒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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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昙話說得清楚,酒下得也快,面前的幾個空壺是最好的證明。倒是畢舒城,只薄薄飲了兩杯便不再動,抱着手臂靜靜思索。

“師姐。”

“嗯?”

“我有幾處疑問還需要師姐解惑。”

“你問。”

畢舒城将雙手擱置在桌前,手指輕輕敲着桌沿,順着自己的思路道:“據我所知,馭神印具有唯一性,哪怕冒充複刻,也不會具有相同的效力。我可有說錯?”

“不錯。”陸昙動作雖然顯得遲緩,人的思路卻清晰:“每個神仙用仙力打造馭神印,一次僅能締結一人,不得轉嫁給他人。關聯解除之後,神仙才有可能再與其他人标記。”

“所以,只要證明其中一個是真的,那另一個即便不驗證,也必然是假的對嗎?”

“自然。”陸昙慢慢眨了下眼睛,回應道。

“那師姐為什麽不去驗證一下呢?”畢舒城疑惑道。

“溫暖将那馭神印保護得緊,我根本沒有機會試驗。”陸昙回:“況且馭神印需要她的配合,不然我很難試出來。”

畢舒城覺得自家師姐有時候精明,有時候又蠢笨得要命:“您就沒考慮過去試溫盞姐的嗎?”

陸昙沒能理解:“什麽意思?”

“兩個馭神印,必然一真一假,哪怕溫盞姐手腕上的是假的,嘗試一下也沒什麽吧?”畢舒城分析道:“您剛才擔心溫盞姐從一開始結婚便欺騙您,那您去找她嘗試,她如果也像溫暖一樣有所忌諱,那不是正好試探出她知道自己手腕上的印記嗎?那離婚,您也不會覺得遺憾了。”

陸昙重新坐直,靜靜地思索畢舒城的話。

“您都不需要透露馭神印的事,只說是神仙結婚契用的标記,假如溫盞姐也是被蒙在鼓裏,那以溫盞的個性,眼下又想與您撇清關系,只怕對您收回印記的行為感到高興還來不及。”畢舒城随意找着理由,繼續道:“您也就可以知道印記的真假了。至于是否收回,主動權在您不是嗎?假的就順勢抹去,真的就好好留存,反正溫盞姐作為凡人又看不見。”

陸昙領悟了許久,才順着畢舒城的言語道:“你覺得……阿盞手腕上的标記,還有其他的內情?”

“那是後話了。”畢舒城抿了一口酒潤潤喉:“只是比起溫暖的一面之詞,我更願意相信溫盞姐的為人。師姐,七年了,她對您的付出我也算是看在眼裏,要說她對您全是圖謀,我是不相信的。況且這七年,她得到過什麽呢?”

“是啊,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陸昙回應:“別說是名利,她連官宣婚姻的想法都沒有。”

“您既然清楚,為什麽不願意相信溫盞姐呢?”

陸昙為自己辯駁:“盛琅仙君的話與溫暖恰好對上,由不得我不信……”

“那又如何?”畢舒城卻打斷她:“雖然敬雪所托非人,但在對待喜歡的人上面,她比您真誠也比您用心的多。溫盞姐的七年,還比不上旁人的三言兩語嗎?”

陸昙怔怔地望向畢舒城,竟有些自漸形穢。

畢舒城倒沒繼續苛責自家師姐,又将話題引回馭神印上:“師姐,您就沒想過,萬一溫盞姐的才是真的呢?”

這事……陸昙尚未認真思索過。她打造的馭神印她自己最是清楚,照理說色澤不該這麽淺淡。

在沒有遇到溫暖之前,她将溫盞标記的色澤問題歸結于轉生之上。

後來見到溫暖,她便考慮是馭神印在輪回中出了問題,外加有盛琅的回信作為佐證……

她神思還沒跟上,又聽畢舒城道:“師姐,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見得是真。您這幾百年都是憑着有關溫清沅的記憶和标記來認人,卻沒有一次求證過不是嗎?”

陸昙不由得蹙緊眉頭:“你是推測,我與溫清沅的糾葛之所以幾百年都未能解決,是因為我認錯了人?”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标記可以複刻做假,溫清沅延續留存幾百年的記憶卻不能。畢舒城的推測怎麽聽都覺得荒謬。

可是思維上有些跳脫的師妹未等陸昙細細推敲,又轉言道:“這件事在沒有去找溫盞姐求證之前,可以暫時擱置。第二個疑問,師姐對溫暖提過有關于溫盞姐手腕标記的信息嗎?”

“不曾。”陸昙斬釘截鐵。

“那溫暖為什麽會知道,師姐将溫盞姐錯認成溫清沅的事?”畢舒城一針見血:“除非……她清楚溫盞姐手上有标記的事,可她一個凡人,怎麽可能看得見承載着仙力的标記呢?更何況,那不是普通的标記,而是馭神印。”

陸昙經她這樣一點撥,腦子裏頓時轟地一聲炸了一片。

畢舒城說得不錯,她也确信自己從沒有對溫暖提過為什麽和溫盞在一起。那溫暖是怎麽知道的?!

許多事,正着想想不清楚,反過來思考卻通順許多。

譬如此刻,她被上來的酒意逐漸麻痹的腦子,竟逐漸抛開了固有的思路,順着畢舒城的言語,産生更大膽的猜想。

假如,溫盞皓腕上的馭神印才是真的,而溫暖才是那個冒充的人呢?那溫暖斷定自己和溫盞在一起是為了報恩便說得通,也會清楚當年溫清沅被人複刻标記的事。

無字成書的恩怨簿越摞越厚不是因為她與溫清沅的恩怨糾葛更深,而是因為……自己從頭便認錯了人?!

“簡直是荒唐至極。”陸昙阖着眼眸自言自語,也不知是在說這大膽的假設還是自己幾百年被牽着鼻子走的過往。

畢舒城聳聳肩,将此話題揭過:“馭神印和恩怨簿的事師姐還需要從長計議,那我們聊聊更重要的事?”

“什麽?”

“離婚的事。”畢舒城直接道:“師姐還想和溫盞姐好好過日子嗎?”

陸昙剛要開口便被畢舒城出手制止。

“師姐先聽我說。”

陸昙只得閉上嘴,安靜地等着下文。

“跟師姐讨論這個問題之前,還是要與師姐先說清楚,恩情和愛情本就是兩回事。”畢舒城清晰地道:“我們不談恩情,只談愛情,師姐舍得與溫盞姐分開嗎?”

陸昙此時酒意逐漸上頭,神思開始昏沉,幹脆憑着本心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畢舒城詫異。

“她一露出難過的表情,我就什麽都想依着她,哪怕……是離婚。”陸昙眸中布上複雜的神色:“可真答應了,我自己……又覺得壓抑得很。”

“以為她冒充溫清沅欺騙我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質問她。”陸昙盯着面前空置的酒杯,抿了抿唇繼續道:“可真惹她生了氣,我又為自己的沖動而感到後悔。”

她忍了半天,還是順着心意将酒壺握到自己的手中:“阿盞就像這壺醉人的酒,理智告訴我我應該淺嘗辄止,可如今真拿到手裏,卻有些控制不住。”

說到這,陸昙竟然釋懷地笑出聲,自說自話地道:“控制不住……便不忍了,成嗎?阿盞,我認栽了。”

“師姐喜歡酒?”畢舒城看她醉得狠的模樣,問道。

“現在挺喜歡的。”陸昙如實道:“澆愁。”

畢舒城眼珠一轉,不動聲色地點開手機錄音:“師姐喜歡溫盞姐?”

陸昙此時的确醉了,竟然沒注意畢舒城的小動作,破天荒地承認:“喜歡,不止現在。”

“喜歡溫盞姐還是喜歡溫清沅?”畢舒城循循善誘。

“與溫清沅沒關系。”陸昙身子有些晃,神色已經被酒氣籠罩,不以為然道:“只喜歡阿盞。她是不是溫清沅,都喜歡。”

畢舒城滿意地關掉錄音,将手機放在一邊,而後道:“那就立正挨打,努力改錯,對溫盞姐好一點。”

“可她把我轟出來了。”醉酒後的陸昙真誠得多,将失落擺在精雕細琢的臉上:“她現在還在氣頭上,執意離婚,她不想看見我。她連挽回的機會都不給我。”

“溫盞姐不給您機會,您就不能自己主動争取嗎?”畢舒城恨鐵不成鋼地道:“那真離婚的還有複婚的機會呢,只要您臉皮厚一點,放下自己的身段,總要讓溫盞姐看到您的真心啊。”

“師妹所言極是!”

醉鬼恍然大悟,将壺中酒直接倒入口中,另一只手虛虛一點,畢舒城的手機自動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已經睡下了,過了許久才接起,聲音迷蒙又虛弱:“喂?哪位?”

畢舒城一聽聲音,趕緊将自己的嘴捂住,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她家師姐發酒瘋,她可不想跟着受波及。

果然,陸昙像她料想的一般,直愣愣地道:“阿盞,我們不離婚行嗎?”

電話利落地挂斷,畢舒城抽了抽唇角。

醉鬼不死心,又打了一遍,這回電話倒是被很快接起,手機那頭溫盞不帶情緒的聲音傳來:“陸昙,你喝醉了,好好睡覺別碰手機。”

醉鬼倒是心思簡單:“可是我頭痛,抱着你才能好好睡覺。”

電話又被挂斷了,陸昙有些委屈地望向自家師妹,畢舒城捂着臉表示愛莫能助。

醉鬼不依不饒,電話再次撥過去,那頭的姑娘已經忍耐到極限:“陸華優!你是不是有病!這大半夜的發什麽酒瘋?!”

“可是舒城說,我臉皮厚一點,就會有機會的。”醉鬼垂着長睫乞求:“阿盞,給我一個機會行嗎?”

【三次元的工作忙碌起來,暫時很難雙更啦,總之,我慢慢日更,小可愛們慢慢看~

劇透:分離度會漲得很快,這期間得給陸部長一點試錯和學會愛人的機會~後續就正式進入哄(火)老(葬)婆(場)情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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