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分離度59%
分離度59%
畢舒城依言去門外等她。
唐籌确認溫盞沒什麽大礙後,将最近的工作行程簡單交代一番便準備離開,臨走前忽然想起什麽,對溫盞詢問道:“有三件事,還是要同你商量一下。”
“籌姐你說。”溫盞做出傾聽狀。
“《我的配角朋友》綜藝我進行了初步的調研,他們節目組有炒cp的慣例,所以我建議你選擇知根知底的藝人朋友去,這樣網上的輿論風向我們都好控制。”唐籌朝不遠處的陸昙看了一眼,道:“你有什麽想法嗎?”
溫盞仔細思考半晌,道:“和予期傳媒聯系,讓她們按我們的要求甄選演員。有兩點需要保證,一,會演戲,拖後腿的花瓶不要;二,選好了安排我們見一面提前熟悉。另外,和節目組談,不炒任何暧昧的cp,友情可以,我們這邊掌握主動權。”
唐籌點點頭,對溫盞的提議表示贊同:“沒問題,剩下的交給我。第二個問題。”
“什麽?”溫盞認真道。
唐籌又朝陸昙那邊投去一抹視線,道:“有一個素人戀愛觀察綜藝還在籌備期,邀請你當一期飛行嘉賓。我看了下,還不錯。”
“什……什麽綜藝?”溫盞磕絆道。
“戀愛綜藝。”唐籌重複:“你沒聽錯。”
“我這個條件,參加戀愛綜藝……不大合适吧?”溫盞有些困惑。
“不急,先看着,也許到時候就合适了呢?”唐籌意有所指地道。
“啊?”
“第二春?”唐籌眉目含笑,調侃道。
溫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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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件事。”調皮一下的唐經紀回歸正題:“你之前拍的那部《不如初見》準備預熱宣傳,工作室已經和劇組商定好宣傳方案,需要你明天過來錄個音。”
“好。”溫盞應承得很痛快。
唐籌把工作的事談完,準備出門時卻忽然停住:“陸部長,你猜我們盞盞為什麽不喜歡拿任何感情的話題炒作?不是只有你們能夠拿感情取樂的。”
她說完,也沒管陸昙什麽反應便離開。
溫盞關好門,回到陸昙面前,見她端着水杯發呆的模樣,無奈道:“你剛才惹籌姐了?”
陸昙卻沒回答,轉而問:“你為什麽不喜歡拿任何感情的話題炒作?”
溫盞覺得她有些明知故問:“我已婚啊,任何暧昧在我這裏都是弊大于利的,我何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那為什麽不考慮和我公開?”陸昙追問:“既不擔心熱度,也能獲取許多便利。”
溫盞聽她再次将婚姻和利益挂鈎,神色慢慢冷了下來。
曾經考慮到陸昙的職業和工作性質,溫盞連婚禮都沒辦,只挑了日子去民政局簡單地領了證,請家人朋友吃個便飯。
她的圈外朋友也問過她,為什麽不願意辦婚禮,被溫盞以辦婚禮費錢又費心,還要将自己的私生活曝光為由搪塞過去。導致她的朋友們皆以為,低調結婚是陸昙遷就溫盞作為公衆人物的特殊性,卻不曉得是溫盞替陸昙考慮的結果。
當時,溫盞不想因為自己受到媒體關注而給陸昙帶去麻煩,更不想陸昙為了她耗費精力處理工作之外的那些瑣事。
盡管如此,她卻不曾隐瞞自己已婚的事實,也特地囑托工作室不利用感情話題賺取熱度。
這些年,有媒體捕風捉影,說她被秘密包養,得到的主流資源都是因為背後靠金主扶持,溫盞也是一笑置之,未将這些糟心的貶損之言當作一回事。
承認婚姻,保護陸昙,是溫盞用心對待這段感情的表達。可惜,時隔七年,陸昙仍不明白。
“阿盞?”陸昙的呼喚将溫盞的思緒拉回。
溫盞壓抑住自己漫上來的委屈情緒,淡淡地道:“熱度留給別人吧。我們都快離婚了,不需要考慮這個。”
陸昙感知到她的低落,趕緊捉住溫盞的手腕:“阿盞,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盞深深地吸了口氣,道:“陸昙,或許在你眼裏,這七年的婚姻,該是有算計和利用的,但它對我而言,只是情之所至而已。哪怕走到離婚這一步,我也不想将它和利益挂鈎。”
陸昙卻捉着溫盞的手腕不放,盡量将自己的話問得更直白一點:“不追熱度,不談利益,是為了我嗎?阿盞,我只是想知道這個。”
身旁的姑娘總算安靜下來,不再急于掙開她的手了。
“阿盞,我這千百年來沒有談過感情。對溫清沅沒有,對別人也沒有。你……是第一個。”陸昙清了清嗓子,嘗試将自己的想法表達清楚:“我知道你已經考慮同我離婚,現在說這些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有關你我的七年,我想重新了解,不帶任何偏見,不摻雜其他的東西。”
我想開始懂得你,懂得你的付出,懂得你的承擔,懂得你的委屈,我還不知道該如何喜歡一個人,但我……想學着你喜歡我的方式,來鄭重的,認真的,喜歡你。
陸昙在心中暗暗地道。
溫盞着實沒料到陸昙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在一起七年不曾得到的理解和尊重,在她決定離婚時反而開始補給她,是不是該道一句陰差陽錯?
原來,她是陸昙第一個談感情的人,可這份感情,因着中間隔了個溫清沅而變得毫無意義。
從前她便看不清楚陸昙對她到底有幾分喜歡,如今夾雜了太多的不信任,更是辨不分明。
所幸,也無需再費心辨分明。
溫盞眨了眨眼,将一股腦漫上來的酸澀壓了下去,道:“不只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正是因為這世間摻雜了太多的利益,所以我更堅持感情上的純粹。陸昙,這七年,無論你是否理解,我都問心無愧。”
她緩緩地伸出手,卻在陸昙的眉心處停下,固執地不肯再靠近一分。
明明嗓子已經恢複,溫盞卻微微張口只擺出口型,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陸華優。
她無聲地道。
也許以後,你會因別人而懂得,但我們,只能到此為止了。
溫盞說完便露出一個燦笑,美眸中漾出釋然的顏色,可她卻沒注意陸昙捏着杯子的手,逐漸泛出的青痕……
溫盞第二日到達工作室的時候,身邊還帶着一只跟屁蟲。
陸昙今天穿得比較自在,淺灰色的半身裙用細金屬腰帶束在纖細的腰肢上,配上刺繡款玫紅色的襯衫,領口随意地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簡約大方的鎖骨鏈,天生的衣服架子,被錯認成工作室新招的藝人都不奇怪。
但唐籌可不敢将陸部長當藝人看,伸出手在陸昙的墨鏡前晃了晃,确定陸昙眼疾還沒好之後,才将溫盞拉到一邊,用口型道:“什麽情況?”
溫盞其實是也想知道陸昙是什麽情況。
往日即便是接送她,也絕不會跟着她走進工作室的部長大人,今天一早破天荒地穿戴整齊,坐在正廳靜靜地等着溫盞。
“阿盞,你今天能不能帶上我?”
“你要跟我去工作室?”溫盞疑問。
“是的。”陸昙給出充分的理由:“我眼睛還沒恢複,一個人在家不太方便。”
“可你以前眼疾複發的時候,不也是經常一個人在家?”溫盞不理解地道。
“那是因為你工作忙,我沒有別的選擇。”陸昙信口雌黃道:“每到這個時候,我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
“要不我給你提前點外賣?”溫盞一邊換鞋,提出辦法:“你自己在家等着收就好。”
陸昙搖搖頭,又不動聲色地換了借口:“不止是吃飯的問題,我昨天剛被業火燒得吐了血,身體沒有恢複,跟着你我會比較有安全感。”
溫盞揉揉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阿盞,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陸昙攥了攥手指,小心翼翼的神色讓溫盞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想了想今天的工作,也沒什麽不方便的地方,遂答應下來,這才有了眼前的場景。
她回神,簡明地将陸昙的要求攬在自己身上,對唐籌道:“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沒事的籌姐,大家照常工作,讓她跟着我就好,不用太在意她。”
溫盞說完,便走過去扯住陸昙的袖口:“跟我來。”
陸昙沒有異議,全程表現得老老實實的。
溫盞把她帶到錄音房,給她安排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便進入正題道:“我們開始吧。”
工作室的年輕員工雖然好奇,卻沒人敢打探自家老板的隐私,只敢偷偷觀察。至于跟溫盞工作多年,知曉內情的人員……更是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被總局的部長大人監督工作……怎麽想都覺得心顫。
有員工默默地挪到唐籌的跟前,斟酌着問:“籌姐,我們還按照原方案……錄制嗎?”
特意拖長的語調,總算喚起了唐籌的思緒,經紀人一拍腦門:“壞了,我忘記了!”
可是片刻後,唐經紀又安定下來,唇角藏着一抹狡黠道:“不僅按照原定計劃錄制,我們還可以加點‘料’。”
《不如初見》還是溫盞三年前拍的一部講述阿爾茲海默症患者的電影。故事從自閉的主角在家總被隔壁的怪異鄰居敲響房門為背景展開,怪異的鄰居以各種方式靠近她,找到和她多交流的機會,甚至……對她表白。
主角不勝其煩,可無論她說出多惡劣的話都趕不走這位奇怪的鄰居,時間長了,便一邊嫌棄着鄰居的怪異行為,一邊期盼她來陪自己。
故事由一件件有趣的小事串聯,最後主角想起過往,也想起了怪異鄰居其實是她的愛人,通過這種方式刺激她的大腦恢複部分記憶,為此,她的愛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回這樣看似啼笑皆非卻藏着愛意深深的蠢事。
溫盞仍記得,那時她拿着劇本問陸昙,要是有一天自己将她忘記怎麽辦?也記得,陸昙高深莫測地對她道:“你的靈魂不會忘記的。”
可如今再想起,溫盞才明白,那根本不是一句妻妻間的情話。
而那時演《不如初見》時,心中向往的妻妻間相濡以沫的情節,在她的婚姻裏再也不會實現。
“盞姐。”工作人員的聲音從耳機傳來:“準備好我們正式開始。”
溫盞神思回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對着外面比了個OK的手勢。
衆人進入工作狀态,因此沒有人發現,原本看似在角落裏戴着墨鏡發呆的人,稍稍地挪了挪方向,讓自己能夠看清錄音間裏認真工作的姑娘……
一曲未錄完,溫盞便做出暫停的手勢。
“我覺得我現在的情緒不太對。”溫盞主動反思。
她錄制的是一首很甜的歌曲,是那種兩個人跨越記憶和經歷,還能堅定愛上彼此的甜蜜。
可能是最近心情的原因,溫盞唱了幾遍都沒找到那種甜蜜的感覺,眉心都皺出川字。
“或許盞姐可以再松弛一點?”工作人員也看出溫盞的狀态有些低迷,但沒有更好的建議,她撓撓頭,轉眼便看見角落裏坐得安穩的人,腦子裏瞬間有靈光閃過。
“籌姐籌姐,您受累讓陸部長幫幫忙?”她小聲對一旁同樣困擾的唐籌道。
唐籌想起二人準備離婚的事,否定道:“她可能不大行。”
“讓我幫什麽?”陸昙聽到二人低語,主動道。
“盞姐要錄制情歌,很甜很膩的那種,但是總唱不出感覺,您看您能不能幫她找找狀态?”工作人員大着膽子道:“您進去幫她搭一下對唱的部分就好,後期我們可以把它修掉。”
“好。”陸昙答應得很爽快。
精益求精的溫盞錄制幾遍還是不滿意,正是一籌莫展之際,便見陸昙被唐籌帶進來。
她面上難掩訝色,問道:“你進來做什麽?”
“陪你錄歌。”陸昙走到她身邊,言簡意赅道。剛才在外面已經聽了幾遍,有了初步的記憶。
“你會?”溫盞疑惑道。
倒不是她不相信陸昙,只是這麽多年,她都沒聽陸昙唱過歌。
“嘗試一下。”陸昙一本正經:“可能會有點走調,你別笑話我。”
何止是走調,陸昙的每一個字幾乎都不在調子上。
但她奇怪的唱腔逗得溫盞前仰後合,竟然讓溫盞暫時忘記最近的不快,迅速地進入了狀态。
等溫盞錄制結束,準備開車帶陸昙回家時,還是沒能從剛才的狀态裏回神,一想到陸昙的唱調便捂着嘴偷笑。
“想笑就直接笑。”陸昙戴着墨鏡,正經道。
溫盞便不再忍耐,噗地一聲笑出來:“你這幾百年都不唱歌的嗎……”
“不唱。”
“哦。”
陸昙坐在副駕駛,沉默片刻,解釋道:“我剛才故意的。”
溫盞沒接話茬,一邊幫陸昙系安全帶一邊回味,沒過多久又繃不住唇角偷偷笑起來。
陸昙扶了扶自己的墨鏡,繼續解釋道:“我的目的是為了讓你進入狀态,至于唱得好與不好,我認為沒什麽關系。”
“哦~”溫盞依舊笑眯眯的。
“再說工作人員說後期會把我的音修掉,所以唱給外人聽沒什麽意義。”
“确實。”溫盞笑意盈盈地敷衍。
過了許久,陸昙終是嘆了口氣,輕輕地哼唱起副歌的部分。
她聲音依舊青澀,比原本的調子低上許多。明明是清唱,但每一句都和剛剛在錄音間唱的完全不同,像是藏着綿綿的情誼,一句又一句地敲打在溫盞的心上。
很好聽。
簡簡單單唱了一段,陸昙便收了聲,車裏陷入安靜,只有彼此清淺的呼吸。
“為什麽剛才不這樣唱?”許久,溫盞頂着赪顏,捂着像蝦一樣活蹦亂跳的心髒,将疑惑問出口。
“只想唱給你聽。”陸昙理所當然地回。
不止是這首歌的旋律,還有這首歌背後的濃情蜜意,都只唱給你聽。
不正經的問答。
小作者:不知道陸部長是唱的什麽歌?(⊙_⊙)
陸部長:與閣下何幹?
阿盞捂着臉,難得扭捏:不告訴你們。
小作者:行,不說是吧,下章拿您二位開刀!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