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時懷恩受了傷,惠安侯氣他也無事于補,焦急問道:“驸馬傷的可重?”
傳話的太監搖搖頭:“奴婢不知,還請侯爺入宮去看吧。”
宮中有太醫,懷恩應該并無性命之憂,只是若重傷了哪裏,今後也如長子一般不中用了,那才是壞了事。
惠安侯道:“多謝公公傳話,我等這便準備入宮,只是次子尚在病中,就不入宮去了,免得将病氣帶入宮中。”這個時候哪裏還能再将時懷今帶進宮去,他若是知道了還不當面揭穿。
太監道:“這奴婢做不得住,聖上再三吩咐,命侯爺、侯夫人與二公子一同入宮,奴婢也只是傳個話,做不了聖上的主。”
惠安侯一聽,這怕是不得不帶時懷今入宮了,便道:“公公先行回宮,我等這便入宮去。”
太監一走,侯夫人哭道:“懷恩怎的做出這等糊塗事?現下又受了傷,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裏……”
惠安侯也實在沒想到時懷恩會做出這等糊塗事,但這也歸咎于他太過重情義,知道公主是他昔日傾心之人,心中不甘,才會犯下這等欺君之事。要怪就怪那公主手段高明,将他兒子心神騙去,愚弄到這種地步。但,現下懷恩為她擋了一刀,就算往後東窗事發,也能将功抵過,算是有了保障。
“去!去将世子叫來!”
侯夫人聞言道:“侯爺真要讓懷今去嗎?先不說他尚在病中,身子弱經不得折騰。若他知道懷恩冒充他去見公主,心中不知該有多氣了。”
惠安侯蹙眉道:“他生氣?他有什麽可生氣的。這驸馬之位本也是懷恩的,與公主有情之人也是懷恩。懷恩為了公主命都不要了,公主如何會再怪罪懷恩?說不定這婚事又要有變故了。”
另一邊,還在昏睡的時懷今被強行拖了起來,換上衣服,他迷迷糊糊咳嗽幾聲,道:“怎麽了?”
正給他穿衣的小厮聞言回道:“出大事了,二公子冒充您去見公主,路上遇見了刺客,二公子替公主擋了一劍,受了重傷!現在陛下召見侯爺、夫人和您入宮去呢!”
時懷今聞言清醒了一些:“懷恩冒充我去見公主?公主遇刺?懷恩受傷了?”
小厮将他扶起來:“具體的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侯爺讓您趕快過去,一同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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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時懷今便覺得奇怪,他洗着洗着澡便困得厲害,等醒來以後水都是冷的,他穿好衣服出去,外面燒火添柴的小厮正在打瞌睡,這才讓他凍病了。
他摸上自己的手腕,那虎牙手鏈果然不見了。
好巧不巧的,他一病,時懷恩便冒充他與俞千齡出去了,他的手鏈也不翼而飛。若說他這突如其來的病和時懷恩沒關系,他可是不信的。真是沒想到,他那個清高的弟弟竟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對他,往日兄弟的情意是一點也不顧了。
那……俞千齡是如何想的?她認出懷恩不是他了嗎?懷恩舍命救她,她會不會又變更婚事?
時懷今眉心一蹙,在小厮的攙扶下強撐着去了前院。無論如何他也要進宮去,起碼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惠安侯一見他,劈頭蓋臉便道:“懷今,為父知道你得知懷恩冒充你前去見公主,你心中有怨。可你們畢竟是兄弟,也都是惠安侯府的人,入了宮該怎麽說,該怎麽做,你心裏應該清楚。如今懷恩為公主擋了一劍,這婚事也不知道會有什麽變故了。為父勸誡你,無論如何都是公主一句話,你就算心中不願,也不能讓場面太難看。”
依父親此言,是認定了婚事又要又變了。可不知為何時懷今卻覺得俞千齡不會這麽容易改變主意。
他蒼白着一張臉,咳嗽幾聲,聲音有些嘶啞道:“父親說的我明白,公主想如何都是公主的自由,若是我與公主的婚事不成,也只是我沒有福氣。”
畢竟也是親生兒子,惠安侯看着他現下這般虛弱的模樣也是不忍,嘆氣道:“事情落到這步田地,也非為父所願,為父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懷恩畢竟是你的弟弟,兄弟之間做兄長的總要忍讓一些。”
時懷今點點頭:“我不怨懷恩,畢竟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
惠安侯又嘆了口氣,對小厮道:“快扶世子上馬車,一路上小心伺候着!”
宮中。
俞千齡坐在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手裏拿着一杯白水晃着:“他傷的怎麽樣?”
太醫禀道:“回公主,驸馬只是皮外傷,并不無大礙。”
俞千齡眯起眼睛,語氣中有些不悅道:“那他怎麽還不醒呢?”
太醫見她面色轉陰,心中膽顫,忙回道:“驸馬受了些驚吓,這才會昏迷不醒。”
俞千齡皺起眉頭,罵了一句:“沒出息。”
她站起身走到時懷恩面前,盯着他睡得安穩的臉,手裏晃着茶杯,陰測測道:“我将這水潑他臉上,他是不是就能醒了?”
太醫聞言一愣,對公主十分寵愛驸馬的傳聞表示懷疑,他忙攔道:“使不得,老臣給驸馬施針,驸馬便能醒了。”
俞千齡瞪他一眼:“那還不趕快施針!老子可沒那麽多功夫等他慢慢醒過來!”
太醫一聽,忙拿過藥箱翻找出銀針,在人中處給時懷恩紮了一針。
時懷恩眉心一皺,悠悠轉醒,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老太醫。
太醫見他醒來,長舒一口氣,喜笑顏開道:“驸馬,您終于醒了!公主殿下都等了好一會兒了。”您再不醒,公主便要讓老臣長眠不醒了!
時懷恩聞言,看向稍稍靠後一些的俞千齡,似是想到了什麽,慌忙支起身子,因扯痛了傷口又跌了回去,急急問道:“千齡可有受傷?”
俞千齡沒回他,命宮人将太師椅搬了過來,她坐定後,招了招手令所有人都退下,這才問時懷恩道:“疼嗎?”
時懷恩笑着搖搖頭:“不疼,能為你受傷,我甘之如殆。”
俞千齡似笑非笑道:“為我?”
時懷恩有些費力的支起身子,靠在床邊,虛弱道:“當時情況危急,我也只能想到替你擋劍,若是手中能有個武器,便也不會受傷了,讓你擔心了……”
誰知,他剛說完,俞千齡笑了幾聲,道:“呦,時懷恩,戲演得不錯啊。覺得自己瞞天過海,立了頭功了是不是?”
時懷恩一愣,臉色瞬時煞白:“千……千齡……”
俞千齡起身便是一腳,直接踹在他傷口上,将時懷恩踹到在床上,他捂着手臂哀嚎一聲。
“千齡也是你叫的?看在懷今的面子上對你一忍再忍,你倒是得寸進尺了!”她俯下身,捏住時懷恩的下巴,惡狠狠道,“疼嗎?我倒是覺得對你下手太輕了!我俞千齡是什麽人?若是有心,能讓自己男人在眼前受傷?這不過是給你的教訓罷了,只可惜那刺客下手太輕,沒給你個穿骨而過,真是令人可惜。”說罷手一用力,将他甩到一邊。
時懷恩趴伏在床上,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受了打擊,身體不可抑制的抖了起來,面色更是蒼白如紙,唇瓣抖着發不出聲。
俞千齡從袖中掏出個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在地上,坐回太師椅上,邪笑道:“今日過得開心嗎?設計自己的哥哥病重卧床,沒想到你的心如此之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時懷今拿你沒辦法,我總要給他出口惡氣。今日的刺客本是為他來的,我是不想讓他涉險的,但你毛遂自薦,我便順水推舟,也虧了你讓我将這些刺客一網打盡,這一日的戲便算沒白演。”
若不是為此,她怎麽會耐着性子忍這麽久、俞千齡早就察覺到了不對,令陳讓去侯府探查,這才得知時懷今卧病在床,稍微一想也知道是時懷恩搗的鬼了。趕巧陳讓發現有刺客埋伏,這才對時懷恩百般忍讓,哄他開心,對他各種關心備至,為的就是讓刺客相信他就是驸馬,等刺客現身,她過去一網打盡。
若非她與時懷今大婚在即,她非要弄時懷恩一個半死不活才行,現下只讓他受了那麽點小傷,俞千齡可是不滿意的很。
時懷恩捏緊手下的被單,怎麽也沒想到這一日的歡愉都是錯覺,俞千齡竟會對他這般無情。他臉上雖然沒挨打,可卻火辣辣的疼着,他引以為傲的自尊,被人無情的踐踏,他恨不得死了算了,也好過這般受人折辱。
他回身看向俞千齡,她眼中盡是輕蔑,讓他的心中更是刺痛:“我讓大哥生病是我的錯,可我也是沒有辦法!我若不這麽做如何能見你一面?我為你舍身擋劍都是真的,我的情意,你難道看不到嗎?明明是你騙我在先,又要怨我悔婚,非要這般折磨我,我有什麽錯?”
俞千齡聞言瞪大眼睛:了不得了,竟然還敢問她,他有什麽錯?
俞千齡将手中的茶杯一把摔碎在地上,伸手揪住時懷恩的衣領:“折磨?你以為你是什麽狗東西,也值得我在你身上耗費功夫?之前是我瞎了眼,瞧上了你,倒是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想死嗎?我可以親手成全你。”
時懷恩對上她震怒的雙眸,瞬時便怕了,卻也拉不下臉求饒,緊緊閉上眼睛,顫顫巍巍道:“若是殺了我能消你的氣,你殺了我吧!”
俞千齡氣的:這世間怎麽有這種狗東西?
這時,外面宮人敲門道:“禀公主,惠安侯、惠安侯夫人和侯府二公子到了。”
俞千齡聞言松了時懷恩,對門外道:“讓他們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說!愛公主嗎!帥不帥!睿智不睿智!
我家公主果然是妥妥的男主範~後期懷今寶寶也會崛起的~有沒有發現我們懷今寶寶在哪方面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