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俞家人辦事從不按規矩,入了驸馬府,先辦九盞宴會,來的客人也只是一些沾親帶故的親戚,或是朝中品級高的大臣,閑雜人等一個沒有。宴會過後,六位皇子便回宮,公主與驸馬行過同食之禮,再拜見公婆,這大婚算是到了尾聲,只差一個洞房花燭了。

宴席上,時懷今滴酒未沾,都是俞千齡六個皇兄頂着,她六個皇兄委實厲害,既能喝又能勸,今日離開的男賓沒一個能正常走路的。

新房之中,觸目便是喜慶的紅色。

俞千齡與時懷今相對而坐,嬷嬷将備好的合卺酒端上來,喜氣洋洋道:“這合卺酒驸馬是一定要喝的,也不用都喝完,抿一口就好。”

時懷今點了點頭,将酒杯拿起,與俞千齡交臂對飲。今日的她很美,臉上是精致的妝容,将平日裏張揚的英氣掩蓋,只剩女子的嬌柔豔麗。

看着她,時懷今将杯中的合卺酒一飲而盡,放在桌上時裏面一滴未剩。

俞千齡咦了一聲:“怎麽喝光了,抿一口就好的。”

時懷今搖搖頭:“自己的喜酒,怎麽也要喝一杯才是。”

行吧,行吧,你開心就好。

俞千齡轉頭問嬷嬷:“還有什麽事要做?”

嬷嬷聞聲掩唇一笑,神色有些暧昧道:“老奴這便要告退了,餘下的事便是公主與驸馬的事。”說罷招呼新房之中的宮人盡數退去。

門阖上,新房之中便只剩這對新婚夫妻了。

俞千齡站起身直了直腰,頭上的冠頂在喝合卺酒之前便卸下去了,只剩下臉上的妝容還未卸,她也不急着去洗,先躺到床上擺成一個大字,輕嘆了一聲:“這成婚真是比行軍打仗還要累,這一天可折騰死我了。”

時懷今起身去将手巾弄濕擰幹,坐到了她一旁遞給她:“婚姻大事一生只有一次,自然要隆重一些。殿下洗洗臉,早些歇息。”

俞千齡接過來,粗魯的擦了一番,一點也不知道心疼自己臉,她仰着頭給時懷今看:“幹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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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懷今俯身去看,她擦得如此粗魯,好好的俏佳人也成了花貓臉了,他拿過她手中的手巾,又湊近了一些,給她輕輕擦拭殘餘的胭脂水粉。

如此一來,于俞千齡而言,時懷今的臉便也近在咫尺了,就着微亮的燭光,她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只是這絨毛她都覺得賞心悅目。時懷今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他的雙生弟弟也比不上。

今日俞千齡又見到時懷恩了,可不知為什麽,明明相似的臉,她見到時懷恩便覺得反感不已,可時懷今在她眼中卻如天仙一般,就算放個屁,她估計都能覺得香。

俞千齡想了想,突然問他道:“你放屁嗎?”

神色專注的時懷今聞言一愣,臉上有幾分窘迫:“我也吃五谷雜糧,自然不能免俗。”洞房花燭夜問這種問題,她果真別具一格。

仙子也會放屁啊,她繼續問:“那你會和你兄弟攀比誰的屁更響亮嗎?”

時懷今坐不住了,收了手巾,坐直了身子,回道:“自然不會,此事不雅,都是要遮掩起來的,怎麽會攀比呢?”

俞千齡跟着坐起來,眼中坦坦蕩蕩:“可我哥他們會,但我是不與他們同流合污的。你們這京中的公子就是文雅,以後你多教教我哥他們,免得他們在外面丢人現眼。”

這話題沒法繼續了,時懷今起身去把手巾洗幹淨:“這種事情其實也沒什麽對錯,六位皇子不拘一格,沒必要強要他們不能做這不能做那,若是基本禮教和規矩,想來陛下請的幾位太傅會用心教六位皇子呢。”

俞千齡聽了嗤了一聲,道:“快別提那些太傅了,他們說我哥的名字不好聽,替他們重新取了名字,那名字拗口又難記,我到現在都還沒記住,反正我以後還是要叫他們俞大、俞二、俞三的。”

時懷今坐回來繼續給她擦臉:“殿下喚什麽無所謂,但六位皇子畢竟是皇族貴胄,總要有個寓意深遠的名字才是。”

俞千齡仍是不以為然:“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何必那麽多講究,我叫俞千齡便能千歲嗎?你叫時陛下,就能當陛下了?”

時懷今聞言忙按住她的唇瓣:“殿下不要亂說。”

俞千齡推開他的手:“沒事的,說說而已嘛,反正現在的皇帝是我爹。”說完,她蹬了鞋躺下,又扯了腰帶,将外袍脫了扔在腳底,“真是累死了。”話音落下,人已經鑽進了被子裏,似是要睡覺了。

時懷今握着手裏的手巾,看了她片刻站起身來,将她亂丢的嫁衣挂好,又洗漱了一番,才将自己的外袍褪下,吹滅了幾盞燈燭回到床上。

新婚之夜,被子是只有一床的,他掀開被角躺進去,俞千齡往裏面挪了挪,給他空出地方來,卻背對着他,沒什麽回身的意思。

時懷今平躺着,看着頭頂喜慶的床帳,心中思緒萬千。新婚之夜總不能就這麽躺着什麽也不做吧?他原以為,以俞千齡的主動,洞房花燭并不需要他來憂心,可現下她似乎沒有什麽主動的意思,是在等他主動嗎?畢竟這是新婚之夜,他這個做新郎的也不能只等着新娘過來啊。

但這種事情讓時懷今有些難為情,雖夫妻之事乃是人之常情,可又讓人羞于啓齒,視為污穢,他自小讀聖賢書,行君子之道,對這種事情更是不會沾染。且大婚前夜他才從宮中去了驸馬府,自然也沒回侯府去聽從父親的教導,眼下也不知該做些什麽。

他不禁轉過身子,對着俞千齡的後背,喚了她一聲:“千齡……”

“嗯。”俞千齡應了一聲,聲音有些慵懶,似乎要睡着了。

時懷今這下有些明白了,她莫不是認為他不行,便放棄了吧?畢竟她在外還有別人,不缺他這個驸馬。

思及此,時懷今臉色漲紅起來,有些氣血上湧。他上次是有些不堪重用,可那只是他太過生疏和緊張了,并不是他不行,更不會比她外面那些男人要差。

他伸手摟住她的腰,人也湊了過去,想着之前親熱的時候,低頭吻在她的臉側,又移到她的脖頸,學她之前的樣子,輕輕舔舐吸吮。

俞千齡身子一抖,脖子縮了起來,低聲出聲,笑得身子一顫一顫的。

時懷今整個人一僵,臉色有些難堪起來:“殿下,我很好笑嗎?”

俞千齡忙擺手,将身子轉向了他,憋着笑道:“沒,我就是癢,沒忍住……”

可時懷今卻覺得她就是嘲笑,心中猛地一揪,有幾分疼。他有些負氣似的俯身吻住她的唇,急切而笨拙,他想抵開她的唇舌,兩人的牙齒卻碰到了一起,俞千齡嘶了一聲,将他推開:“哎,別急,你身子還沒養好,來日方長,這種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俞千齡一見他這樣,便知道他前些日子都沒做功課,枉費她偷偷摸摸塞了幾本好書在他書架上。

上次以後,俞千齡是真不敢強迫他了,怕又傷了他自尊。別看她也沒這方面經驗,卻知道男人在這事上最好面子,所以她還是潛心等時懷今自己主動,畢竟男人那東西不硬,她什麽也做不了。于是她想着他那麽聰慧,一定該明白不懂便學的道理吧?這麽多天了,她以為他總該有些長進了,卻不想還是那副老樣子。若是現下強行洞房了,估計又是不歡而散,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可時懷今不知道俞千齡這麽操心,他有些不甘心的去扯她衣服:“我已經好了,殿下不必擔心。”

我哪裏能不擔心啊?難道還讓你把老子火拱上來,然後你自己爽嗎?

俞千齡這回可不幹了,掰開他的手,皺起眉頭有些強硬道:“都說今日就算了,你怎麽這麽倔呢?還是好好養些日子吧,不急于這一時半刻。我真的很累了,先睡了。”說完拉了拉被子,轉過身去睡覺了。

時懷今握住手指,指頭上還有她強掰他留下的痛楚。他躺下,腦中都是俞千齡方才不勝其煩的神色,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露出厭煩,在他們的新婚之夜……

莫非大婚過後,她的目的便達成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俞千齡是心糙到外太空,還一天到晚:老子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就不争氣呢?

時懷今內心住着一個戲精,很會給自己加戲,這不腦補出一場始亂終棄的大戲 _(:з」∠)_

下面該我們的男配強勢登場了,他……也是個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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