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俞千齡一覺醒來,天色已是大亮,隔着厚重的床帏都看到外面明晃晃的光。宿醉以後,她有點頭痛欲裂,擡手想捏太陽穴,觸到旁邊有個人。她轉頭一看,時懷今睡在她旁邊,長長的睫毛蓋着眼睑,像把濃密的小扇子,白皙的面頰睡出淡淡的潮紅,看着就秀色可餐。這賴床也有好處啊,能看一副現成的美人睡卧圖。
不過……昨夜她怎麽睡在這了?
俞千齡回憶了一下,她似乎是被時懷今抱回來的,好像還喂她喝了什麽,再後來她好像和時懷今親熱了一番,但至于有沒有行|房,她就完全不記得了。
她掀開被窩看了一眼,她和時懷今都穿的整整齊齊,也沒什麽沐浴更衣的記憶,應該是什麽都沒做吧?真是可惜,她怎麽不趁着酒後亂|性把他給辦了呢?都怪她這個人太君子風範了,這可要不得啊。
俞千齡欣賞了一會兒時懷今的俊臉,小心翼翼坐了起來,腿間有些酸澀的疼,她也沒當回事,正要邁過躺在床邊的時懷今去,時懷今動動身子醒了過來:“千齡?”
俞千齡聽見他叫她名字,心頭一動停了下來,順勢壓到他身上,在他額間親了一下:“醒了?再睡一會兒,禮部那裏我叫人過去給你告假。”今日的早朝雖然免了,但還是要去當值的。
晨間的旖旎最是叫人心猿意馬,時懷今對上她調笑的眉眼,當她是記得昨夜的事,臉上羞愧的漲紅起來,支吾道:“我沒事的……我還能去當值。”
瞧她驸馬這嬌羞的小模樣,真是太撩人了。俞千齡蹭蹭他的鼻尖:“你是我的驸馬,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誰也難為不了你。”他昨夜照顧醉酒的她一定辛苦了,她怎麽能不表示下體貼?
時懷今當她以為他昨夜的短暫是因為身子還沒好,急急辯解道:“我昨夜只是喝了點酒,身子沒事的,還能去當值……”
哎,怎的這麽敬業呢。
俞千齡直起身子,下了床:“那就起來吧,怎麽也得用了早膳再去,正巧我要去吏部,一道送你過去。”
時懷今松了口氣,應了一聲随她坐了起來。
外面宮女聽到動靜,魚貫而入,伺候兩位主子洗漱。俞千齡大大方方讓她們伺候,時懷今還是不假人手,自力更生。
俞千齡瞧見了問他道:“若是不習慣宮女伺候,我調幾個太監過來伺候你吧?”
時懷今搖搖頭:“不必了,我不習慣有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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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千齡也沒堅持:算了算了,随他高興吧。
臨出門時,俞千齡看了他一眼,狀似無意道:“你身子如今已經好了,今日起我就搬回主院吧。”
兩人昨夜已有夫妻之時,時懷今得知她還尚是完璧之身,更屬意外之喜,想來之前是他對她有誤會,如今自然沒有再分開睡的道理:“我一會兒吩咐人去收拾。”
俞千齡很舒心,這就對了嘛,她遷就他這麽多日,也該回來住了,夫妻之間總分開像什麽樣子?
時懷今跟着俞千齡一同入宮,俞千齡一直不緊不慢的,等到了宮門口已經比平日上值的時辰晚了半個時辰。宮中上值對官員遲到早退是有嚴格要求,可俞千齡是誰啊,去哪都如入無人之境,她的驸馬自然沒人敢指手畫腳,老實巴交把時懷今的門籍挂上了。
遲到是什麽?不知道啊。
俞千齡挺心安理得的,可時懷今不習慣這種特權,勸慰她道:“千齡,我以後還是準點上值吧,宮中有宮中的規矩,若是人人都是如此,何以成方圓?而我身為皇親國戚,更要以身作則才是。”
俞千齡不是沒規矩,她只是想讓他驸馬嬌慣一些,不過她驸馬都這麽說了,她點點頭:好好好,行行行,你要怎樣就怎樣。
進了宮時懷今也不坐轎子,就那麽走着去了禮部,俞千齡無所謂,陪着他一路走到禮部門口,看他進去才轉而往吏部走。
沿路的官吏瞧見了不禁咂舌:能被媳婦護送上值的,整個朝野也就驸馬獨一份了吧?
時懷今進了禮部,去找禮部侍郎告罪,禮部侍郎客客氣氣道:“驸馬言重了,誰沒有個不便的時候,晚那麽半個時辰無妨的。對了,聽夏國使臣說,驸馬與使臣私交甚好,以後使臣那邊還要麻煩驸馬多費心。”
負責使臣入京以後一切事宜的本是別的官員,現下禮部侍郎的意思是,這事歸他管了?
時懷今接手并無妨,畢竟邦交事宜最後由丞相和大皇子前去洽談,禮部只需負責使團飲食起居,外出游玩即可。可他與精武侯并沒有什麽私交,有私交的是俞千齡,精武侯此舉是何意思?俞千齡知不知道?
俞千齡當然是不知道的,她若是知道自己驸馬被安排過去給夏亦忱作陪,非把她四表叔罵個狗血淋頭不可。
此時俞千齡身在吏部。
吏部尚書翻了翻她遞過來的舉薦書,有些為難道:“殿下,向澤曾是進士出身不假,可他父親曾應徇私舞弊的重罪被處置,向氏一族皆被貶為奴籍,從此不得入仕,如今再予以任用……”
俞千齡皺皺眉頭:“那都是前朝舊事了,還要論到現下來談?向澤在我麾下屢立奇功,也曾參加科舉,進士出身,如何不能入戶部當值?我又不是讓他身居要職,區區一個七品小官,莫非還要我去父皇那裏讨一道聖旨不成?”
吏部尚書深知這位主子的厲害,妥協道:“殿下所言甚是。只是雖有殿下舉薦,但吏部選人也有吏部的規矩。這樣吧,老臣先與戶部尚書知會一聲,再派專人考核,考核通過再予以任用,殿下意下如何?”
俞千齡聽着這還算句人話:“行吧,就這麽辦吧。”說完人就風風火火走了。
吏部尚書送她出去,見她走遠擦了擦汗:惹不起啊,惹不起。
俞千齡臨出宮又去禮部逛了逛,見她驸馬正和其他官員議事,轉頭要悄聲無息的走了。
時懷今看到了她,叫她道:“公主。”
俞千齡聞聲回過頭走了過去:“本來不想打擾你的,我就是過來看看。”
時懷今說無妨,問她道:“公主,晚上使臣大人到府中來,我雖已經吩咐了管家準備,可還怕有不穩妥的地方,公主還有什麽吩咐嗎?”
俞千齡聽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道:“過來吃頓飯而已準備什麽?這種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散了值回府就成了。”說完也不久留,揮了揮手出宮去了。
下午散了值,時懷今回到府中,俞千齡已經在了,他換了身衣服,俞千齡才踏進屋裏,也不知道從哪裏來。
時懷今洗了洗手,道:“我去看看廚房準備的如何了。”
俞千齡攔他道:“不用了,我剛過去看了一眼,都準備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時懷今點點頭:“北疆比鄰夏國,我也不知那邊人的口味,千齡既然看過,自然穩妥。”
俞千齡呵呵一笑:“其實也沒那麽多講究,北疆那邊大都一鍋亂炖,不如京中吃食講究,随便準備一下就不錯了。哎呀,以後這種小事你就不用管了,有管家呢,你還操心做什麽?好好休養身體才是。”說完湊過去摟上他的腰,咬着他耳朵道,“我還讓廚房把虎鞭炖上了,等他們走了盛給你喝,大補。”
具體大補什麽,不言而喻。
時懷今面色漲紅,想起昨夜的不中用,不禁咬唇說了一聲:“下次定不讓千齡失望。”
俞千齡當他是說沒成婚之前的那次,眨眨眼睛道:“我一直等着呢。”而後吻上他的唇瓣,輕舔一下,問他,“今晚如何?”今晚要一起睡了,她清醒着只能看不能摸,那不是折磨嗎?
這個……
時懷今有點心虛,但也急于彌補,含蓄的點了點頭。
俞千齡一樂,抱着他的脖子啃上一口,正想先嘗個鮮,外面管家敲門禀報:“公主,驸馬,夏國使團快要到了。”
俞千齡好氣啊:他們能不能滾?
夫妻二人出去迎客,俞千齡顯得不大樂意,時懷今轉頭看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麽。
不過多時使團的人馬到了,最前面的是精武侯,後面跟着不過十幾個人,時懷今注意到其中幾人帶了一種特殊的面具,遮住了臉,之前并未見到過。
精武侯翻身下馬,上前拱手道:“公主,驸馬,勞兩位相迎,慚愧慚愧。”
俞千齡張口就怼他:“慚愧就別來了啊,你來不就是擾人清靜的嗎。”
精武侯半點不覺得難堪,厚着臉皮笑道:“公主還是這麽會開玩笑。”
俞千齡翻了個白眼,時懷今很客氣的迎他們入府。
到了殿前,精武侯只帶了一人入殿,其餘的人皆候在外面。時懷今看了那人一眼,也未說什麽,引他們入座。
桌上的菜肴已經擺好了,時懷今一看微愣了一下,這些菜比他們平日裏吃的還随意,他早上走的時候明明不是這麽吩咐的。他轉頭看了俞千齡一眼,俞千齡一臉坦然的坐下,半點不覺得準備的菜肴栽面。
精武侯仿佛沒看出什麽,那戴着面具的人先入了座,他才在旁邊坐下,仿佛那人比他身份尊貴。
時懷今有些不解,看了那人一眼,覺得那人正隔着面具打量他。
旁邊的俞千齡雙手環胸,一副挑釁的模樣道:“呦,這怎麽還來了個見不得人的呢?”
精武侯打着哈哈,掃了眼周邊伺候的宮女:“公主,您看咱們老朋友敘舊,說幾句家常話,就不必這麽多人伺候了吧?”
俞千齡繼續沒好氣道:“哦,人多吃不下飯啊?那就別吃了。”
精武侯這次有點為難,轉頭看他旁邊的人,那戴面具的人終于說話了,聲音低沉:“看來這驸馬府上是仆人太多了,少上那麽幾個也不足挂齒。”說完他擡起手,要将臉上的面具摘下去。
俞千齡皺皺眉頭,揚聲道:“都退下去吧,沒有吩咐不必進來伺候。”
宮女們聞言皆低頭退了出去,将大門阖上了,那人的面具也摘了下來,露出一張剛毅俊朗的臉,眉峰英挺,鼻梁高直,眼窩深深,抿着的唇不怒自威,和時懷今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時懷今有一種直覺,這才是之前所說的“夏國那位”。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男二長得挺帥的,可你們看直男齡态度多差,再看我們的男主,簡直是被寵愛的小公舉!
閑來無事,咱們猜猜劇情吧,你們猜直男齡和男二有啥恩怨~猜對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