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俞千齡進了屋便把人都趕了出去,将時懷今推倒在床上,一把扯了他才剛穿好的衣裳。

屋中燈火通明,時懷今全身上下袒|露在俞千齡面前,自是難為情,伸手去拉扯自己的衣衫蔽體:“千齡,我……”

俞千齡爬上床,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按趴在床上,伸手便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現在知道沒臉了?若是我去晚了一步,看你還有什麽臉見我!”

俞千齡的手勁很大,這一下是實打實的,就算時懷今是個男人,突地被打這麽一下,眼淚也瞬時充盈在眼眶之中了,不是他想哭,是生理反應。

時懷今趴着沒敢轉身,怕被她發現:“此次是我不察,我以為六爺再如何也不會用這種手段對我的,是我大意了……”

“他連我都敢,還在意一個你?”俞千齡在他身上打量一眼,“說!她們都碰你哪了?”

時懷今搖搖頭:“沒有,我沒讓她們碰到我……”事實上時懷今一直都是神智清醒的,包括在馬車上的時候。他自小用藥,對藥物極其敏感,那茶拿近了,他便聞出了不妥。其實這藥并不會勾起他的情|欲,但會讓他迅速發熱發汗,看起來和普通人中了沒有什麽區別。

他一開始也以為是夏亦忱故意給他下藥,後來他發作,觀察到夏亦忱毫不知情的神情才知道不是他,但他開窗的時候看到俞千齡走進了明月樓。他忍這麽久就是等這個機會,如何能錯過?便幹脆将錯就錯。

俞千齡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想起時懷今剛上馬車時神志不清,卻知道抗拒她,便知他藥效發作之時,仍謹記不能讓除了她以外的女子碰,這一點還是讓她十分滿意的。

她氣順了些,把時懷今拉起來:“現在知道錯了沒?以後還敢不敢瞞我?”

這一拉起來,他泛紅的眼眶便暴露在俞千齡面前,眼眶中還有晶瑩的水波,我見猶憐之狀如何還能讓人狠心說他?

俞千齡登時一愣,心中有些懊惱起來,嘴上還是嚴厲道:“你還好意思委屈?我打錯你了嗎?現在是沒事,若是出了事怎麽辦?”說罷瞥了眼他被打的地方,居然紅腫起來了,她驸馬怎麽這麽嬌弱啊!

時懷今忙搖頭,臉紅道:“沒,我沒委屈,是……是太疼了,一個沒忍住……”說着伸手揉了揉眼睛,水波是沒了,眼眶卻更紅了。

俞千齡這一看,哪裏還有氣啊?她無奈嘆了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腰,掌心揉在他那裏,輕聲問:“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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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懷今回抱住她,語氣輕松并無委屈:“不疼,就剛才那一下有點疼,現在沒事了。”

俞千齡擡頭看他,時懷今笑意融融,半點沒有埋怨她下手重的意思,可卻勾起了俞千齡的愧疚。她撅嘴親了他一下,保證道:“我以後不會動手打你了。”若落別家哪有女人動不動就打自己男人的,俞千齡也知道這不對。

時懷今聽了,一本正經道:“你打的對,這次是我錯了,打過才能長記性。而且我以後一定強身健體,練的皮糙肉厚一些,免得被你輕輕打一下,便打出眼淚來,實在是太沒臉了……”他低垂着頭,當真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

俞千齡被他逗得一笑,她驸馬說話永遠這麽中聽。她趴到他身上,壞壞的笑:“藥力過了沒有?”

什麽藥力啊,時懷今壓根就沒事,發過汗已經好多了,可他道:“好像還有那麽一點點……”

俞千齡笑出了聲,将他撲倒在床上,繼續作威作福起來。

夫妻倆親熱過後,外面送藥來的太醫才敢敲門:“公主,驸馬該喝藥了。”

時懷今要起身去拿,俞千齡把他攔住:“我去。”說罷扯了被子給他蓋上,自己穿上衣服到外面取了藥湯進來。

俞千齡端着藥坐在床邊,先小抿了一口,再拿勺喂到時懷今唇邊:“不燙,我喂你喝。”

時懷今又不是病若膏肓,伸手道:“我自己喝就好。”

俞千齡睨他一眼:“懂不懂情趣?這個時候你要說,好啊~”說罷還給他抛個媚眼。

時懷今也被她逗笑了,道:“好啊~”上挑的尾音都和她學得一模一樣。

俞千齡笑彎了眉眼,一勺一勺将湯藥喂他喝完了,中途還調|戲他幾回,而後又取了傷藥過來:“這幾天都傷到哪了?給我看看。”

時懷今說沒事:“不過是我從前走的路太少,腳上的皮薄,這幾日走得路多些,磨破了一些,沒事的。”

“沒事?”俞千齡把他被子下的腳拉了出來,原本毫無瑕疵的一雙腳傷痕累累,她如何能不心疼,“夏亦忱這個混賬東西!這些天沒少難為你吧?”

時懷今搖頭,十分明理道:“談不上難為,其實六爺走的路也是一樣多,只是我……”

俞千齡卻看不過他這副隐忍的模樣:“你還替他說話!你是不是覺得我罩不住你?你別看他是皇帝,在我面前他照樣不敢造次!”

時懷今見她又要動怒,忙解釋道“真的不是,我知道你不怕他,是我怕他……不是怕他的權勢,而是怕自己在他面前露怯。”他嘆了口氣,有些低落道,“他心中愛慕你,可你嫁給了我,我不想讓他覺得你挑了一個不如他的人,你嫁給我是退而求其次……這幾日我走了多少的路,六爺也是同樣,他什麽事都沒有,我卻一腳的傷,我知道他等着看我笑話,但我不能讓他看,所以我咬牙忍着,不想讓你為我蒙羞……”

瞧她驸馬這小可憐樣。俞千齡根本不需要他這樣做,可男人嘛,多少有些愛要面子,更不想輸給自己的“情敵”,其實她也能夠理解。

俞千齡擰開藥瓶,悶不做聲的給他上藥。

時懷今見她不說話,遲疑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瞞着你是我的錯,可我知道你一旦知道了,定會去替我出頭,我不想因為我弄得兩國不睦……”

俞千齡嘆了口氣,搖頭道:“其實,我選你,不選他,足以證明你比他強多了。人與人相比,在我心裏不是比誰權勢大,比誰拳頭硬,而是比誰更合我的心意,你在我眼裏就是最好的,所以我選了你,別人怎麽想我并不在意,我希望你以後也不用在意。”

“可我并不想當你身上令人恥笑的談資。”

俞千齡聞言一笑:“我身上的談資還少嗎?說真的,我知道我這個人毛病很多,很多地方遭人诟病,在世俗眼裏更談得上是聲名狼藉,所以你弟弟不肯娶我,文武大臣明面上懼怕我暗地裏卻罵我,我都明白。但在我這,我是活給我自己看的,我快活了就好了,管旁人怎麽樣,他們和我有什麽關系?他們不服氣還不得憋着,憋不住我就揍他,揍到他服氣。我就這樣,我希望我男人也是。”

這種話俞千齡從來沒跟誰說過,她知道她做的很多事情世俗不容,可她就是要做,也不許人說,包括她自己,可她卻跟時懷今說了出來,大抵是她知道,他是真的不會像旁人一般用異色的眼光看她吧?

她繼續道:“我身邊來來去去的男人有很多,有些我就是當兄弟,有些我也動過心思,可他們就算是對我有心,也不願被我壓上一頭,總想着馴服我。但你不是,你不覺得我是壓着你,不覺得我做的事情是羞辱你身為男人的尊嚴,你很縱容我,讓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怎麽說呢?其實俞千齡也形容不上來,就是跟時懷今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用擔心自己做了什麽事情傷了他的自尊,說了什麽話惹他不高興,在他面前她可以很放縱,他也能配合的很好,總能說出一些讓她順心的話,就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合适。

時懷今是沒想到俞千齡會和他說這些的,這算是他們相識以後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吧。

時懷今有些放開了,道:“其實也不是縱容……還沒見你的時候,我聽過你許多傳聞,我便一直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子才能活得如此肆意,但又覺得你遠在天際,遙不可及。當我有機會能見你的時候,我真的很激動,所以不管不顧的和你說了那些話。幸好的是,你和我想象的一般寬容大度、明辨是非。跟在你身邊以後,我一直想成為你,自然不會像別人一般企圖去改變你,我覺得你這樣很好……”就是确實不太像女子……

俞千齡不适合這種推心置腹的氣氛,聞言一樂,打着哈哈道:“什麽你好我好的,反正咱們都在一條船上了,你想像我這樣還不簡單?以後誰在惹你,你就揍過去,鬧出事來,我給你頂着!”

時懷今對她一笑:“好,我知道了。”

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俞千齡也已經把藥給他上好了,下床洗了手重新躺了回來,擁着他道:“夏國使團的事你就別管了,夏亦忱就是個神經病,你退一步,他只會得寸進尺,腦子還不清楚,什麽破事都能幹得出來,你跟他在一塊我不放心。”

時懷今柔順說好:“那我明日和四表叔說一說,去忙圍獵的事情。”經此一事,他是真的知道夏亦忱不足為懼了,俞千齡對他确實沒什麽心思。

俞千齡嗯了一聲:“這就對了,早些回來跟我學射箭,我都等了你四天了。”

夫妻倆聊着聊着入了夢鄉。

翌日,兩人起身上朝,時懷今将官服穿好,突地發現少了一樣東西,他回憶了一番,卻想不起來落哪裏了,只得問昨日脫他衣服脫得歡的俞千齡:“千齡,你昨日脫我衣衫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錦囊?”

俞千齡邊系腰帶邊想,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有,看到了,裏面有個髒帕子,我拿那錦囊擦手了?怎麽了?”

時懷今聞言神色有些糾結:“那帕子呢?”

俞千齡理所當然道:“扔了啊,那麽髒還留着,你想要我讓采買多買些新的給你。”

時懷今看着她沒心沒肺的臉,內心複雜,半天說不出話了。

俞千齡察覺到他神色不對了,有點心虛道:“那帕子怎麽了?莫不是有什麽重要的意義吧……”

時懷今動了動嘴,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道:“那帕子上的血跡……是你我初夜之時,你的落紅……”

俞千齡聞言傻了一樣:“初夜?什麽時候?”

想起那一夜羞恥,時懷今就臉紅,但他看俞千齡這副不知情的模樣,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根本不記得那一夜……

“自然是夏國使團來時,宮中設宴那一晚,你喝了很多酒,我們回來便圓了房……”

作者有話要說: 俞千齡:我怕不是個傻子吧……

公主和驸馬終于攤開來談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估計就是夏白花這樣的了!

妹子們出來嗨啊!你們如此羞澀的不冒泡是要鬧哪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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