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自俞霸天登基之後,像是狩獵、馬球、蹴鞠等一系列活動便多了起來。以往每年只有春獵,今年又多了秋獵。這些都是年輕人好的東西,所以今日的狩獵場上也大都是青年才俊。

而這秋獵趕上了夏國使團來訪,有志氣的男兒自然是猛足了勁要與夏國人一較高下,也能在帝王面前露臉。因此一上午的狩獵下來,臺上便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獵物。

俞霸天一路看過去,連連點頭:“很好,很好……咦,這鹿是誰獵的?”

這獵場裏的獵物也有上中下等分,鹿算是上等了,量少難找,竟有人一個上午便獵到了。

衆人面面相觑,夏國使團之中走出一人,帶着半塊面具,正是夏亦忱。

在場的俞國兒郎紛紛低垂下頭,一上午的風頭被夏國人搶去了,他們還有何顏面站在帝王面前?

俞霸天走到他面前,只半張臉也能認出了他是誰,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夏國使臣技藝超群,夏國真是人傑輩出啊。”

他行禮道:“陛下過獎,貴國人才濟濟,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我在夏國之時,曾見過貴國公主的風采,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開之勇,令人欽佩,只可惜公主現下不在,但我聽聞公主不久前下嫁了一位驸馬,能贏得公主芳心的驸馬,定然也有不輸于公主的骁勇吧?”

這京中還有誰人不知時懷今的病弱,才學遠不如其弟,骁勇更是無從提起,他能當驸馬還不是靠着一張臉。現下被夏國使臣點名,他們才恍然意識到,一位在他國都威名赫赫的公主,卻摒棄了他們這些上上之選,下嫁給了一個如此扶不上臺面的人,可謂京中青年才俊的恥辱了。

俞霸天好似沒聽懂夏亦忱言語中的故意挑釁,走到時懷今面前,笑吟吟問他:“懷今,你獵到了什麽?”

此時的時懷今身穿一身暗色的騎裝,長身玉立,神情淡然,也有幾分英姿飒爽之感。他站出來道:“臣技藝不精,并未射到獵物。”他說的一點也不慚愧,似乎并未因此感到恥辱。

可在場的青年才俊卻替他恥辱了,你好歹獵到個兔子也有臉站出來,一上午的功夫竟什麽都獵不到?豈不是讓夏國人覺得我們俞國沒有能人了?

衆人都等着俞霸天震怒,誰知俞霸天卻笑呵呵道:“無妨,一會兒千齡就來了,你想要什麽讓她替你獵,她獵這些最擅長了。”說罷還拍上時懷今的肩,親切道,“累了沒?累了先回營帳裏歇息一下,若是你出什麽差池,等千齡來了父皇也不好和她交代。”

時懷今回道:“多謝陛下關心,臣還好,不必歇息了。公主教了臣好幾日,臣總要在公主來之前獵到一兩只獵物,才好不讓公主失望。”

俞霸天哈哈一笑:“莫不是千齡說了,獵不到要罰你?”說着沖俞大招招手,“老大,一會兒幫着你妹夫獵幾只,讓他給千齡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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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大聞言走過來,爽快道:“行,先把上午獵的獵物烤了,吃飽了我跟你一塊去獵場。”

時懷今還有點為難:“可若是千齡知道了……”

俞大長得又高又壯,那張臉如俞霸天一般威嚴,他掃了一眼衆人,其中氣勢讓人膽顫:“誰敢說啊?”

夏國使臣的一番刁難就被這麽一筆帶過了,皇帝這一家子對時懷今的偏袒不言而喻,也側面讓人知道俞千齡在皇室之中的重要性,她的驸馬,就算是一無是處,也不容任何人說道,時懷今這可真是一步登天。

午膳過後,衆人又要回到獵場中去,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不遠處有一行人在靠近。領頭之人座下一匹雪白的駿馬,着一身張揚的紅衣,遠遠地便引人注意,等她到了近前,更讓在場衆人視線難離。

因為身着騎裝,她的好身材一覽無遺,豐滿的前胸,纖細的腰肢,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再往上看,在紅衣映襯下,她那張五官出衆的臉更顯瑩白,頰上因為運動浮出一抹淺淡的紅暈,美的嬌豔,美的張揚,怕是整個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女子。

早在上次的宮宴,很多人都見識到了俞千齡不同傳言的美貌,可畢竟離得遠看不真切,但這次離得如此近,才讓他們知道傳言有多害人,什麽奪命女閻王,明明是個難尋的大美人,美貌在前,她殘暴嗜血的傳聞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俞千齡的視線在衆人臉上掃過,被她掃過之人皆挺直了腰板,臉上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暗地裏卻又想她多停留一眼。

但俞千齡只是在找時懷今,等看到時懷今,騎着馬徑直過去,她上下打量他一眼,蹙眉道:“怎麽穿這一身啊?”平日裏這麽喜歡穿白色,今日那麽多人偏偏穿了不出衆的暗色,害她好找啊?要不是他臉美,估計俞千齡都找不到人了。

時懷今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覺得不妥啊,他道:“你若是不喜歡,我下次穿什麽,先找你過問。”

俞千齡擺了擺手:“不是不喜歡,是不好找,下次穿個顯眼點的。”她策馬到他身旁,“下午的狩獵要開始了吧?你上午獵了什麽?”

衆人一聽這個,都等着看俞千齡怎麽嫌棄時懷今了,誰不知道他什麽都沒獵,還沒來得及去補空呢。

時懷今要說話,他一旁的俞大道:“一只兔子,可肥了,我們中午給烤了吃了。”

衆人一聽大皇子包庇,看好戲的心情有些失望了。

俞千齡正要誇,誰知時懷今很實誠,直言道:“我什麽都沒獵到,正想一會兒努力去獵一只兔子。”

俞千齡一聽瞪向俞大,俞大默默地離遠了一些。

衆人又打起精神來看好戲,這時懷今果然草包,大皇子好心包庇他,他竟自己當面揭穿,這回有好戲看了。

時懷今還不知“悔改”,又道:“大哥是好心幫我,你別怪他,只是我想親手去獵獵物,畢竟自己獵來的,才能證明你這幾日沒白教。”

衆人等俞千齡發火呢,但俞千齡可心疼自己男人了,哪裏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他,點頭道:“這就是好樣的。走,我陪你獵去,正好給你獵個白毛狐貍,等入了冬可以當圍脖戴。”說完先一步往圍場走,看都沒看旁人一眼。

時懷今小媳婦似的跟在她身邊。

衆人覺得無趣,四散開了,心中皆有些不平:不過是個以色令人的男人,能得意幾日?靠着女人風光,也不嫌害臊!

精武侯看了眼一旁的夏亦忱:“六爺?”

夏亦忱握着缰繩的手繃得緊緊地,青筋都浮現出來。自那日以後,任他如何邀約,俞千齡都沒再見過他,時懷今也不再與使團來往,偶爾遇見了,他就當做沒看到他的樣子,全然沒了之前的客氣,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恨得夏亦忱想立刻就宰了他洩憤。

他不知道那日俞千齡碰了他沒有,可眼下他們這副“恩愛”的模樣,讓夏亦忱狠得牙癢,之前是他低估這個病秧子,這病秧子裝起病來真是一絕!可他不會再讓他繼續得意了。

他沉聲道:“準備好了沒有。”

精武侯低聲回道:“好了。”

夏亦忱目光沉沉,向着俞千齡和時懷今離去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看完上一章咋這麽希望直男齡去找夏白花幹仗?直男齡是這麽沉不住氣的人嗎?

聞此喜訊,得先和驸馬大戰三百回合啊,具體大戰內容,請自行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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