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年期
少年期
黃毛眨眼，然後贊同：“秉爺說得對，姑娘哪兒有球和游戲重要啊！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去打幾場比賽！”
周圍的人：“……”
你沒女朋友真的一個是因為臉嗎？
而最後排的少年輕挑着眉，眼裏似笑非笑。
他的下巴尖銳感十足，紅潤的薄唇微勾，然而眉眼間盡是疏懶，有種隔絕人群之外的清淡感。
清冷與誘人相交雜。
尤為吸引人。
盯着他的人男女都有，但都小心翼翼的。不少人有些春心萌動，但都沒人敢上去搭話。
開玩笑，這少年高二剛轉過來沒多久，就把班上一個暴躁小混混打傷進了醫院，現在還沒有出院。
那天打人的時候，兇狠暴戾，很是吓人。
所以這種外表上漂亮迷人，但實質上兇殘狠厲，多看一眼就要咬人的。
只可遠觀不可亵玩也。
當然主要原因是——也沒人敢上啊。
周圍哄鬧得很。
方筱從書本中茫然地擡起頭來，跟着往後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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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排的少年正撐着臉看窗外，側臉清俊，日光籠罩下的睫毛長卷輕顫，渾身透着股漫不經心。
“帥嗎？”她同桌突然湊過來一臉壞笑。
“诶？”方筱吓了一跳，連忙轉回來，白皙嬌嫩的臉頰泛起薄紅。
她同桌繼續追問，“是不是很帥嘛？”
方筱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還、還好啦。”
“嘁。”同桌不以為然，又偷偷往後看了眼，有些犯花癡，“他們都叫他秉爺，好酷哦！”
“也就你這個木頭腦袋不懂，唉！”
同桌在那裏長籲短嘆，方筱又往後看了眼。
周圍都是花枝招展的打扮，就他一個黑發清爽，渾身不近人情的氣息，的确和其他人不一樣。
人們都喜歡追求美好而與衆不同的事物。
方筱突然收回視線，發現自己看別人太久了。
她臉上紅紅的，努力想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作業題上，然而心緒卻亂亂的。
她才不是木頭腦袋呢！
下課，學習委員去上廁所了，就拜托方筱去收作業。
這種事情方筱沒有做過，她性格軟弱，也不敢主動找人要。而作為最差的班級，幾乎沒有人做作業。
方筱走了一圈也才收到五本。
方筱站在過道，抱着作業本，有些猶豫。
還差最後一個人沒問。
她最終走過去，然後敲了一下那人的桌子。
少年仍然望着窗外。
方筱深吸了口氣，說：“那個，李秉竹……”
李秉竹皺着眉轉過來，淡淡瞥向她，沒有說話。
但方筱卻敏感得覺察出他的不耐煩來。
于是小心翼翼地說：“剛剛物理老師說下課交作業……”
李秉竹輕撩了下眼皮。
方筱腿都軟了，有些後悔自己幹嘛找他要作業，反正都是在最差班級了，誰還會寫作業啊。
更何況是李秉竹呢。
少年雖然看着不像學校校霸，但開學以來，從來都是趴在桌上睡覺，或者在紙上塗塗畫畫的。
總之，沒人見他學習過。
方筱正要說不用了時，李秉竹突然從櫃子裏摸出練習冊，擺在桌上，然後拿筆寫了自己的名字。
前面的黃毛又轉過來，驚了：“不是吧，你還做了作業？”
李秉竹沒有理他，把名字寫上就把習題冊推出去，然後背靠牆，側臉看向窗外。
方筱急忙拿過來，然後慌慌張張地走開了。
即使長得再帥，也無法抵消她對他的恐懼。
玻璃窗外。
教學樓和操場隔了一個桦樹林，看不見那邊的景象，但卻能聽見那邊的音樂聲。
一聲又一聲，一點點拷問他的心。
良久，他收回視線，嘴角下撇。
腦海中的畫面揮散不盡。
和她坐在一起的男生是誰？新學校的新同學？還是……男朋友？
那個男生肯定很喜歡她吧。
即使李秉竹站在很遠處，也能很輕易地看出那個男生眼底的歡喜與緊張，滿腔心跳俱交付與她。
少年心緒，大抵如此。
然而他又何嘗不是這樣。
黃毛突然又湊過來問：“咋們學委是挺好看的，可就是個書呆子，無趣得很！”
李秉竹收住心思，擡眼看他。
黃毛一臉為他好的表情，“你看她天天那麽認真學習，要真成績好，還用呆在咋們班？估計是腦子不太行……”
“行了。”
黃毛突然住嘴。
李秉竹往方筱那兒瞥了眼，語氣淡淡道：“我對她不感興趣。”
不過是一個污濁環境中之中，難得努力而認真的人罷了。
他從來不讨厭努力認真的人。
就如初二時，他偶爾擡頭時看到，眼底淺淺青黑的宋歆。
他很難讨厭這種人。
這種與她相似，哪怕一點的人。
“啊，哦。”
黃毛有些尴尬，因為李秉竹平時實在是太冷淡了，對女生都沒什麽好臉色。突然看見他把作業給方筱，還以為他對方筱有好感呢！
但一想，好像也只是給個作業而已。
黃毛還是有點不太信，大家都是學渣混子，李秉竹甚至還是其中翹楚，混子沒事哪兒會做什麽作業啊？
這不閑得嘛。
“對了，等會去俱樂部呗，把隔壁班班花喊上，那個陳雪長得還挺漂亮的。”
這天是周五，因為藝術節的舉辦，三中全體學生都停了課去看表演。老師一般只在最初會數人，之後有些學生就會想辦法出去。
黃毛在那兒安排了一切，而李秉竹就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他半垂頭，摸出櫃子裏的魔方，細細摩挲着。
突然，他開口：“好，我也去。”
他既然已經身處泥沼，就不要再妄圖掙紮了。
黑暗吞噬着他，他根本無法反抗。
而且，當初既然都那樣說了，他就沒有資格再去打擾人家了。
他當初說得那樣狠，小姑娘即使有過傷心，也很短暫，估計早忘記他了。
他只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過客，沒有任何影響，也不該去影響她。
誰會在意一個不值一提的過客呢？
她閃耀明亮的人生，不需要跟他有任何牽扯。
兩條平行線，本就不能相交在一起。
“我剛剛看到李秉竹了。”
正式演出之前，宋歆突然說。
此時正在後臺，周圍全是精心打扮過光彩靓麗的少年少女。然而即使如此，宋歆也是最亮眼的一個。
她身上一襲長裙勾勒出苗條的身姿，畫着淡妝的臉龐嬌媚動人，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
何瑤瑤收拾東西的動作微滞，但又鎮定下來，笑着說：“你看錯了吧，我一直待在三中，根本沒聽說哪個年級有個叫李秉竹的。”
宋歆擡頭盯着她，燈光落在她眼裏，輕輕閃耀着。
何瑤瑤扯了下嘴角，說，“歆歆，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宋歆停了一下才說，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很惹人心疼。
怎麽會有人肯欺騙她呢？
何瑤瑤抿了下唇，突然沉默下來。
她心裏明白，是有的。
宋歆也沒有說話。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但卻不敢相信。
何瑤瑤是她從小的好朋友，她不該這樣懷疑她的。
可是……
宋歆斂下眼，可是那個人影太像他了。
她知道這不太可能，可卻控制不了地胡思亂想。
如果她沒有看錯呢？
表演開始。
該宋歆他們上臺了，吹簫的男生站在外面叫她。宋歆又看了眼何瑤瑤，然後轉身走出去。
何瑤瑤目光盯着她，攥緊了手指。
但她沒有動。
過了會兒，外面掌聲漸起，婉轉動聽的簫聲徐徐傳來。
後臺有人認識何瑤瑤，走過來問：“今晚上浩哥請客去俱樂部玩，你不去嗎？”
浩哥，是何瑤瑤現在的男朋友。
也是這個學校的校霸。
何瑤瑤頓了下，但立馬擡起頭來，笑容甜膩：“我當然要去啊。你告訴他們，我要把附中校花帶過來讓他們看看！”
那人睜大眼，“喲，你說真的啊！你昨天不還說人家好學生不跟咋們鬼混，怕我們帶壞她嗎？”
“是嗎？”
何瑤瑤歪了下頭，嘴角上挑，“那我今天變卦了。”
宋歆還什麽也不知道。
她剛表演完，就在後臺被人攔住，三中也有人認識她。她剛剛在臺上跳了一場精彩的舞蹈，吸引了很多荷爾蒙蓬發的少年。
宋歆禮貌而直接地拒絕了。
幸虧是在公共場景中，少年們被拒絕有些尴尬，卻不至于說出什麽話來。
回到後臺，她換了衣服，就打算和附中的同學一起回去。但何瑤瑤拉住她，想帶她去玩。
“去哪兒？不會太晚吧？”宋歆問。
“就一個俱樂部，很安全的，十點半我和你一起回去。”何瑤瑤拉着她說軟話，“反正明天也不上課，去玩玩呗，自從上了高中，我們好久都沒一起玩過了。”
宋歆本來還在猶豫，但何瑤瑤最後一句話讓她軟下心來。
的确如此，初中之後，她們就不常在一起了。
“好吧，你說好的哦，十點半和我一起回去。”她确認道。
“當然，”何瑤瑤笑起來，甜美可愛，“我才不騙你呢！”
宋歆和何瑤瑤她們一起走出去。
吹簫的男生站在外面，看見她們愣了下，問：“你們去哪兒啊？”
何瑤瑤抓緊她的手臂。
宋歆說：“我和朋友出去玩，你們就先回去吧。”
“……好。”
男生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能和宋歆一起回去呢。
表演結束後就沒什麽機會再一起接觸了，而他們關系都還是不鹹不淡的。
他嘆了口氣，然後看着她們一行人走遠。
宋歆的常服很簡單，針織毛衣闊腿褲，休閑而慵懶；而旁邊的何瑤瑤卻是露臍裝小皮裙，成熟而性感。
就有點不搭。
他又搖頭。
人家是多年的好朋友呢，只是穿衣風格不同而已，他想那麽多幹嘛啊。
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男生轉身離開，然而沒幾步，就看見迎面走來的一群少年少女。
一群人歡歡鬧鬧的，看模樣就知道是去玩的。
男生半是感嘆地給他們讓路。
走在最後的是一個少年，與衆人的歡鬧不同，他與衆人隔了不短的距離，面容清俊，眉眼間盡是清冷與疏懶。
他路過男生，然後不經意地擡眼，匆匆一瞥就收回，表現得很是平常。
然而男生卻在那一瞬，有被猛獸盯住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被扼住喉嚨，無法呼吸。
待這群人走後，他不由自主松了口氣。
原來三中還有這種人啊。
他這樣想着。
秉秉：我盯——死亡射線！
嗯嗯嗯？不是說不在乎了嗎？
我來了我來了！
非常抱歉不按時間更新，猛虎落地式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