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肖像畫
肖像畫
李魚是被杜淳硬拉過來的。他們在醉仙樓相談甚歡，之後杜淳常請他指點自己新寫的詩，一來二去，兩人越來越熟悉。
這次杜淳沒搶到報紙，正扼腕嘆息時，卻聽朋友說起新店百味苑。據說這裏的菜品新穎，還請了說書人，說的書正是今日報紙上的故事。
有這好事，杜淳當然要來湊熱鬧。說來倒黴，他的朋友都沒搶到報紙，都是從別人口中拼湊來的故事。
那故事越傳越稀奇，甚至有人說報紙上寫了成仙的方法。只有傳聞，卻看不到原版，他實在是好奇這期報紙上寫了些什麽。
杜淳正物色聽說書的好位置，幸好他聽到消息就趕過來，現在說書還沒開始，店裏也還有不少位置。他正要朝目标走去，卻發現李魚已經不在身邊了。
李魚見了唐西妗，也深感驚訝，但轉念一想，她是報紙坊的東家，這飯館能評梁州小報最新期，定與報紙坊有牽扯。他對唐西妗尚有感激，這人買了他的詩登報，不僅把他的名字寫在上面，還給了他不少錢。
“唐公子，多日不見，今日真是巧了。”李魚走過去，這人算得上他的伯樂，合該打個招呼。
唐西妗：“是巧，這裏炒菜不錯，不過才開業半天，你是從哪裏聽說百味苑？”
李魚略感羞澀，他是想來聽評書的，他沒隐瞞：“實不相瞞，我沒聽說這裏菜品如何，但是聽到許多人說這裏評書十分有趣。我沒買到梁州小報，想來這裏聽聽故事。”
杜淳走過來，“李兄，這位是？”
李魚這才想起自己的朋友，連忙介紹道：“這是唐公子，就是她将我的文章登到報紙上。”
他朝唐西妗道：“唐公子，這位是杜淳，他寫過幾篇地府游魂的故事，前幾日才投給觀俗堂。”
真是巧了，這篇文唐西妗印象極深，“是離魂症那篇嗎？書生最後做了判官？”
“對！”杜淳十分激動，她記這麽清楚，是不是自己的文章也要被登上報紙了。
“杜公子那故事寫得十分有趣，我正要讓人向你求剩下的文稿，可惜這幾日實在繁忙，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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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淳十分激動，哪還管晚不晚的，“不打緊，不如今日談談？”
他已經占了個好位置，就差點菜了。他和李魚一左一右，把唐西妗拉過去坐下，叫夥計上來問菜譜。
杜淳：“唐公子，你有什麽想吃的？”
唐西妗搖頭，再吃她就要吐了，“我剛吃過，你們吃就好。”
看她确實不想吃，杜淳沒有強求，只給人要了一壺好茶，“唐公子喝些茶水，解解渴。”
唐西妗沒再推脫，潤了潤嗓子，開門見山道：“那故事後續都講些什麽？我看如今這部分質量極佳，只怕往後故事平淡下來。若是後面文章質量不下降，我找人給你印刷成冊，與典籍在一起售賣。”
竟然直接就能出書！李魚看朋友被這好消息砸得轉不動腦筋，連忙替人回答：“以我之見，往後的故事同樣有趣，那書生成了陰陽判官，專斷冤情。杜淳受梁州小報啓發，寫了好幾個有意思的案件。”
唐西妗點頭，“李兄之言我信得過，還請杜公子将剩下的文集送過來，我好幫着整理。若是能成冊售賣，介時我邀你專門談分成。”
杜淳哪裏會不同意，他激動得連說書已經開始都沒發現。
“好，我馬上給唐公子送過去！”
看他這架勢，是想現在就回家拿。唐西妗連忙阻止，“不急這一時，你點的菜就要好了，不是要聽評書嗎？”
李魚甚感無語，瞧這人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被選中了嗎，他當初被人家找上門也沒這麽激動啊。
他按住杜淳，略帶歉意，“唐公子，耽誤你太多時間了。”
唐西妗又不吃飯，他們進來時這人明顯要走。被他倆在這裏拖了這麽長時間。
“哦哦哦，”杜淳回過神，急忙補救，“唐公子你若有事，不用在這裏聽我唠叨。”
明明他不在乎稿費，怎麽這麽激動？杜淳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不就是能出名嗎，不就是能讓別人都看到自己的才華嗎？好吧，越想越激動。
唐西妗擺手，讓他們不要多想，“無事，就是怕你們還要再來一趟，這評書不聽就可惜了。”
與兩人告辭，唐西妗前去拜訪下一期報紙選上的人。
她想在報紙上加幾個新欄目，其中就有肖像畫一欄。
她與系統要了照相的權限，雖然只有她自己能看，但也能起到不少作用。
例如，她想為過稿人畫肖像畫，靠系統提前記錄下這人長相，等實時畫圖功能再次解鎖，她就能直接對照着系統的記錄畫，不浪費時間，還能減少暴露的風險。
那人是洛二的朋友，此時洛二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唐西妗趕到時，洛二已經與朋友攀談起來。看人終于趕到，洛二先行介紹，“可算來了，他就是張玉懷，玉懷，這是唐西荀，專程來拜訪你。”
唐西妗把洛二拉到一邊，悄悄問道：“你來得也太早了吧？你給過稿費了嗎？我拿了錢。”
洛二：“早給過了，這不是今日無事，我就來早了，哪想到你來這麽晚。我打着梁州小報編輯的名頭來的，不給不好說話。”
行吧，唐西妗把錢轉交給洛二。梁州小報三天一期，洛二他們向來只忙活兩天，發報紙那天會提前下工，權當休息。
唐西妗與張玉懷簡短聊了幾句，讓系統拍了照，她神秘道：“張兄，三日後你去看看報紙，定讓你驚喜。”
張玉懷疑惑看向洛二，想知道會有什麽驚喜，可惜洛二也不知道，兩人大眼瞪小眼，十分尴尬。
見這就要離開，洛二不解，既然要拜訪，只說這麽幾句話算什麽？幸好他今天來得早，這樣離開并不奇怪，不然，讓人感到冒犯可就不好了。
兩人一同返回報紙坊，洛二問出疑惑：“西荀，你說要來拜訪玉懷，怎地就說了這麽幾句話？多虧了我只說你是想認識他，不然人家要懷疑哪裏冒犯你了。”
唐西妗一愣，解釋道：“是我考慮不周，我今日來是想看人長什麽樣子，下一期為他作一幅畫刊在報紙上。加上今天在百味苑那裏耽擱些時間，有些着急，忘了他人感受。”
洛正霖：“無事，玉懷也不是小氣的人。你就看這麽一面，就能畫出他的畫像？真不用我叫他過來給你看着畫？”
唐西妗推鍋給系統，“不是我來畫，是我認識一高人，只要将面部特征告訴他，他就能分毫不差的畫出來。”
她可不敢把這功勞攬在身上，萬一哪位貴人看她畫得太好把她召去做畫師怎麽辦？何況她确實沒有這項技能，全靠系統作弊。
洛二半信半疑，“行吧，下次你再想見誰跟我說，我與人打好交道你再來，不用你待多長時間。”
從洛家馬車上下來，唐西妗與洛二往梁州小報那裏走。她要重新規劃版面，好往上面添新欄目。如今的報紙排版較松，為了提高豎排的可讀性，每列字之間都隔了很大距離。她想往報紙中間縫隙插些廣告，就要調整間隙，換一版隔字條。
還好她先前就考慮到這些，早備了不同厚度，不用現打，省下些時間。
“今天沒活，來的人不多，”洛二抽出工具，讓唐西妗比劃，“正婉在那邊幫着做大字報，你若需要，我去叫她過來。”
唐西妗搖頭，“不用，我先試試能不能成。我想往報紙裏插一個廣告位，得改變行間距。”
“廣告？廣而告之？這又是什麽稀奇東西？”
唐西妗：“廣而告之，就是讓別人知道我想讓他知道的事，對于我們來說，廣告就跟酒肆外面寫的旗子似的，讓別人知道我又上了什麽新東西。”
“那這不就是告示，你直接讓人在觀俗堂貼告示不就行了？”洛二不解，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唐西妗搖頭：“那是對我來說，對別家來說可不一樣，若是有人給咱們錢讓咱們替他推銷自家商品，咱們就把他想說的話登在廣告欄，若是有什麽有趣但又無法寫成文章的事，咱們也能把它放在中間廣告欄，全當娛樂。”
“哦。我懂了，你想通過這東西賺那些商人的錢？”
唐西妗：“非也非也，我只是為他們提高一個發聲的機會而已，是他們自己想掙錢。”
她給詩詞欄目重新規劃一般，留出印畫像的地方。印畫像的石板她準備自己做，等會兒還要去準備工具。
“你記得這裏要留出位子，等我把石版畫送過來再往上印。魯鈞做過一臺專門卡石版畫位置的機器，印的時候把它搬出來。”
“那機子天天用着呢，你忘我都不會忘。”
用着？唐西妗滿臉疑惑，他哪裏來的石版？
“這裏有什麽需要用到它嗎？”
“那可多的很，你不是讓那謝時頌來幫忙嗎？他畫了好些花鳥圖，還找刻工刻了出來，專給報紙添花樣。那機子不只能固定石板，也能固定木板，我就讓人拿來印刷了。這期的報紙你不會還沒看吧？”
慚愧啊，她還真沒看，她對八卦和政令都不太感興趣，最主要的，她的句讀學得不到家，讀着磕磕絆絆，完全提不起興趣。
看她表情洛二就知道了答案，他好笑道：“好歹是你的店，賣的東西你都不了解，虧錢了你都不知道。”
唐西妗握拳，真不是她的原因，她要早日把俗文集辦出來，讓這些人看看真正的簡單易讀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