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番外三

番外三

在這種富貴圈子裏,除外代表着很多意思,不過尤聽雪都不是默認中的任何一種。

不因為丈夫足夠愛或者不夠愛,也不因為權力夠大或者不夠大,單純因為她自己就不是這個賽道的,搞科研搞到了首都去的人,無論在哪裏都會受人尊敬,哪怕理念不合。

更何況,只要查過尤聽雪的資料,都會知道對她來說,所謂江城上流社會的圈子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當年霍臨霆那樣逼迫都沒低頭的人,現在回來,也只是因為要跟霍臨枭在一起。

當然,還是會有很多人在背後嘀咕各種不好聽的話,但奇怪的是,從沒有人說到尤聽雪面前,她的一系列準備都毫無用武之地。

尤聽雪想起這個,便問童君寧是不是霍臨枭在背後做了什麽?

童君寧先是一愣,随後思索一會兒,說:“做倒是沒刻意做什麽,不過高鈴鈴那邊放出霍臨枭年前最後活動的消息時,附帶了一條說,這次霍先生去的場子比較少是因為過年要陪夫人回娘家,無論在什麽地方,一個男權作為基底的社會,這麽說都代表了男方對女方的尊重。”

圈子裏的人都是人精,不用霍臨枭如何宣傳自己多愛尤聽雪、多尊重尤聽雪,只需要把事情做到位了,自然不會有不長眼的去觸一個瘋子的黴頭,尤其這個瘋子是一言不合就掀桌的,更可怕了。

“你這麽一說,我還是不太明白,早些年霍臨霆不也是将消息漏了一些出去沒有定下婚期,但好像所有人都沒有想過尊重我,但是換成霍臨枭後,我感覺就沒人說什麽閑話了。”尤聽雪不是很能理解這種關系中的彎彎繞繞,這對她來說太難了。

其實認真說起來,霍臨枭跟霍臨霆為确定關系做的事情都差不多,霍臨枭還沒跟尤聽雪商量要不要回霍家,他自己确實不打算回去,尤聽雪看他那意思,今年依舊是跟尤聽雪回南方過年。

至于霍家,可能就跟去年一樣,到了地方打個電話互相拜個年就算了。

沒辦法,當年霍臨枭跟霍臨霆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所有霍家人對他都避之不及,甚至他父親都沒見他,弟弟也在學校幫不上忙,完全就是霍臨枭一個人躲避着各種追殺熬下來的,現在功成名就了,他也很難放下過去的芥蒂。

童君寧摸摸下巴,給尤聽雪舉了個例子:“我給你打個比方吧,很多家庭對着無論多優秀的女兒,都會說各種難聽話,但是對着廢物一樣的兒子,反倒會是誇,你知道為什麽嗎?”

尤聽雪回道:“因為他們都重男輕女啊。”

“有這個原因,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們說的時候知道父母本身就不滿意女兒的存在,有些父母甚至會把女兒當仇人一樣看,那外人無論是看不起對方還是單純為了讨好,都會順着他們的意去說女兒的閑話。”童君寧意味深長地說。

“哦,意思是,霍臨霆看似好像非我不可,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其實對我并不滿意,而且是把我當玩物一樣的存在,別人捉弄取笑我他會更高興,從霍臨霆的角度來說,我被刁難了,就只能更依靠他,而其他人為了讨好霍臨霆,就願意做這個惡人。”尤聽雪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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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君寧猛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但霍臨枭跟霍臨霆不一樣,他給江城圈子裏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們只會記得霍臨枭為了你連大哥都能送監獄去,現在他都表露出要跟你一生一世了,那大家肯定上趕着祝福,絕對沒有敢說一句閑話的。”

無論是霍臨枭還是霍臨霆,兩人的身份地位和行事作風注定了他們會被別人害怕,而當別人完全可以不看他們的面子為難他們房裏人的時候,就只有一個原因——他們不介意甚至很樂于見到房裏人被為難。

霍臨枭比霍臨霆強的點就在于他是可以為了尤聽雪去拼命的人,本身足夠狠厲強悍,別人哪怕是單純不想得罪他,都不會去得罪尤聽雪。

說句不好聽的,霍臨枭大概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個很聰明的戀愛腦,他本人沒什麽特別的規矩,所有的喜好與不允許,只為了尤聽雪設定。

聽了童君寧的解釋,尤聽雪忽然笑了下:“其實我在确定跟着他參加這種聚會之前,都在想,如果有人對我說難聽話怎麽辦,按照我的脾氣,我能不能轉身就走,大不了我坐實狐貍精恃寵而驕的身份,我以為,我跟他過來,跟當年即将陪霍臨霆去霍家老宅差不多。”

在尤聽雪的預想中,她來到這樣的場合,總該受一些霍臨枭那些老朋友以及合作夥伴的調侃,就像曾經在霍臨霆身邊見到過、聽到過的,他們或許沒用太過分的字詞來描述,但神态與心照不宣的眼神,連看一條寵物狗都不如。

那種夾帶着欲望、暧昧、嘲諷與貶低的眼神,通常只會出現在身份低微暫時獲得了入場券的美人身上,他們看的是xing資源,不是人。

尤聽雪不可能接受這樣的蔑視,只要想一想,就已經在腦海中浮現無數種可以殺死人的化學公式。

而現在,尤聽雪參加了三場宴會了,沒有任何不适,甚至那些流言還是從童君寧這邊聽到的,跟聽八卦差不多,不管那些夫人小姐在背後說什麽,只要不說到她面前來,就都可以當八卦聽,反正她也就陪霍臨枭出席一些需要女伴的場合,等到假期結束,她還是會去首都工作。

宴會沒有開到太晚,結束的時候童君寧還挽留了尤聽雪,說要不留一晚,反正房間總是夠的。

被霍臨枭拒絕了,他不放心尤聽雪在外面過夜,加上現在天氣冷,無論童君寧這邊多好,總沒有家裏準備的東西多。

童君寧好奇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尤聽雪出一趟門不容易,別看她現在穿得光鮮亮麗,其實回去後得用藥泡腳洗澡,不然第二天很可能就站不起來了,加上當年做各種手術都用了全麻,導致她生活中記憶力很差,僅剩的一點記憶力都留給科研了。

除去用藥湯泡澡,霍臨枭晚上還得用尤聽雪導師開出來的中藥方子按摩,以及提前在家炖了各種補湯和藥膳,平時尤聽雪都不出門,只要出門,霍臨枭總得把這些安排好。

那幾年尤聽雪的身體确實被霍臨霆虧損得厲害,要不是兩人都學醫藥的,可以接觸到最強的那一批國醫聖手和國外的各種教授,很難說尤聽雪現在身體會怎麽樣。

童君寧一直對尤聽雪的傷沒有太真實的感覺,大概是尤聽雪每次出現精氣神都好,讓人忽略了她身體上可能源源不斷傳遞的痛苦,要強的人總是這樣,無論跌落何種境地,都努力維持着自己的體面。

最終童君寧不敢多留,讓兩人早點回去休息。

霍臨枭沒說謊,上了車後尤聽雪就萎靡下來,他趕緊幫尤聽雪摘了頭上的各種珠花簪子,還有首飾,這些都是真的,沉甸甸壓在頭發上,對尤聽雪來說确實不太舒服。

摘掉身上的累贅後,霍臨枭輕輕按着尤聽雪的腿:“聽雪,後面兩場……我們還是不去了,就說我們想提前去度蜜月。”

“哪有人在年前度蜜月的?太趕了,好像咱們急着結婚似的,況且訂婚儀式還沒籌辦,哪門子的蜜月,”尤聽雪蹭蹭霍臨枭,“你別太擔心,我這次感覺還好,可能是因為在寧寧這邊我比較放松,累了就找地方坐,她也沒讓人打擾我,所以我不太累。”

說着不太累,車子才開到半路,尤聽雪就睡過去了,雖說每參加一次宴會都會休息一兩天,對尤聽雪這種不習慣的人來說還是太辛苦了。

讓她在實驗室熬三天輕輕松松,可去人多的地方撐着打招呼,賣笑一樣,大概站三個小時都想直接躺地上去。

在送尤聽雪回房間後,霍臨枭去跟高鈴鈴商量,後面剩的要不就不去了,反正要合作的對象,也不會因為少去一次宴會就跑了。

高鈴鈴冷漠搖頭:“董事長,聽雪可以稱病不去,但你還是要去的,國內情況與國外不同,國外你說照顧夫人不去大家會說你深情,照顧你一次,國內你說不去,他們只會覺得你有病,而且,雖然合作依舊會有,但中間卡你的小鬼能逼你到虧損線,還會反過來怪你。”

兩邊情況本來就不一樣,霍臨枭其實明白這些道理,他只是覺得沒必要,難道那麽多人裏面,就沒一個愛老婆的嗎?

後面尤聽雪自己提出要陪着霍臨枭去,霍臨枭沒拗過她,去了那些核心場子後,他終于發現,是的,沒一個愛老婆的。

不能說沒有,但愛老婆的大概不會去,都在家陪老婆呢,哪有空出來混這種名利場,大不了舍一些利益,人生追求不同,不用硬融。

于是霍臨枭就可以理直氣壯反駁高鈴鈴了,他又不是要做大做強,只是想給尤聽雪以及他一條在國內的後路,現在他們都進入國家研究院了,退路是國家,根本不用管這些烏七八糟的鬧心事。

至此,高鈴鈴的事業心大受打擊,以至于安慰自己,就是老板如此擺爛,她要更要做大做強,不說那個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的戀愛腦老板,她自己得有追求,老板不努力,她就努力多賺錢,反正最後總能分到她手裏。

參加完各種宴會後尤聽雪在家休息了好幾天,她的腿一下子不能動了,找了醫生過來檢查,說是運動量跟壓力太大,跟下雨天會疼差不多。

損傷過多的身體就是這樣的,破破爛爛,哪怕霍臨枭盡力修複了,也沒辦法讓尤聽雪複原。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行動不良,霍臨枭跟着尤聽雪回娘家過年的計劃擱淺,他舍不得帶尤聽雪像當年逃亡一樣奔波,就留在江城過年。

“我們這是第一次在江城過年吧?挺新鮮的,別不高興了,我還是可以陪你出去買年貨的,跟在老家一樣。”尤聽雪坐在床上跟霍臨枭撒嬌,她看不到,自己的臉被疼得慘白發青。

霍臨枭坐在床邊,支撐着尤聽雪的身體,擡手摸摸她的臉:“要是我來得再早一些就好了……”

明明有那麽多時間,怎麽能夠次次都來得這般遲呢?

他來得早一些,是不是尤聽雪恢複的概率就大一些?

尤聽雪搖搖頭:“不晚,只要來了……都不晚……”

她很滿足了,曾經她連活着逃出霍臨霆身邊都不敢想呢,現在的生活都跟做夢一樣,生怕呼吸大一點就打破了夢境。

在網上沖浪的時候,尤聽雪看過一句話,說“愛意是長覺虧欠”,所以她覺得,自己身體不好,拖累着霍臨枭,而霍臨枭一再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早些回來遇見尤聽雪。

但尤聽雪想,愛意與虧欠并不劃等號,他們餘生或許不長,所以還是好好在一起更重要。

他們偷偷留在江城過年,雖然有意控制了消息傳播,但霍臨枭去醫院買藥總是瞞不住的,而且尤聽雪堅持着跟霍臨枭一塊去購買年貨,為此還把家中傭人管家全部放假了,他們還是更習慣過年的時候只有彼此。

現在霍臨枭也學會了做一些簡單的食物,主食依舊是鐵鍋炖火鍋。

尤聽雪坐着輪椅,霍臨枭走不快,兩人商量着買年貨,就被人拍下發了朋友,沒一會兒就被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了。

還有人問到了高鈴鈴那,說是霍臨枭一開始說的陪老婆回娘家,怎麽沒回啊?

是不是高鈴鈴收了尤聽雪的錢故意傳假消息讓他們高看了尤聽雪一眼?

不少甚至開始擔心自己那天表現得是不是不對,因為按照霍臨霆當年的風格,他們應該折磨尤聽雪,給她難堪,這樣才能在霍臨霆那得到好顏色。

高鈴鈴大過年的,還得辟謠,說是因為參加宴會導致尤聽雪舊病複發,沒辦法乘坐飛機回娘家,所以臨時決定留在江城。

沒過一天,霍臨枭去買藥的事情再次證明了高鈴鈴的話,确實是尤聽雪身體不好,不過這就凸顯了第二個問題——尤聽雪是參加了宴會導致疾病複發的,那到底是哪場宴會呢?

于是又開始新一輪猜測。

不管別人怎麽猜,尤聽雪這邊确實因為天氣冷不太舒服,她在國外的時候有很長的冬假,不過幾乎都在實驗室度過,為了保證細胞的活度,實驗室并不太冷,所以對她沒太大影響。

而去年回國,是去了南方老家過,南方老家一到過年就熱得能穿短袖,平時不一定多熱,但除夕一定不太冷,以尤聽雪的體質,穿個毛衣就可以了,霍臨枭甚至可以穿短袖T恤跟大褲衩亂跑。

兩人忽然回了江城過年,多少有點不适應這溫度。

得知霍臨枭不離開江城,送禮的人忽然就變得絡繹不絕,除了兩人出門,不然霍臨枭一天得開八百次門,接待客人、收各種禮物、問候,倒也不是說求着辦什麽事,單純是作為群居動物的人情往來。

人家也不想送、霍臨枭也不是很想收,但好像世界上的人都約定俗成得送。

客人們還專門換了許多珍貴藥材,算是從尤聽雪這邊讨好霍臨枭。

外面謠言亂傳,總有說尤聽雪不好的,這些禮物還可以試探出霍臨枭本人的态度,如果他很滿意,證明送對了,以後合作好商量,如果他不滿意,只是用一些藥材就能試探出來,也不虧。

霍臨枭回頭跟尤聽雪吐槽:“我就知道留在江城會有這些事,哎,還不如跟你回老家,至少在老家那兩次過年,是我最清淨的時候了。”

“為什麽這麽說?我記得你以前也沒回來過幾次年呀?”尤聽雪正在複健室做簡單的鍛煉,她現在身體不好,也有不勤奮鍛煉的原因,難得沒工作,還是要多動動。

“是沒回來幾次,但是每次回來他們都跟看新奇物種一樣看我,就算我弟弟出生了,他們還是會逗我,還有很多人給我送紅包跟禮物,接不接還得看一眼爸媽的臉色,表面上叫我二公子,背地裏喊我小洋人,我能不鬧心嗎?”霍臨枭說起來就覺得煩,伸手幫尤聽雪固定身體。

尤聽雪本來憋着氣做擡腿的動作,他這麽一說,頓時被逗得洩了氣,笑得直不起腰,後面幹脆靠在霍臨枭懷裏笑,感覺自己今天的運動量都靠笑達标了。

霍臨枭無奈地看着開始偷懶的尤聽雪:“有這麽好笑嗎?”

止不住笑的尤聽雪根本無法回答,看起來确實很好笑。

兩人慢吞吞地忙碌着過冬,就像準備冬眠的小松鼠,不停地往家裏搬東西,轉眼就到了除夕,兩人起了個大早,尤聽雪在霍臨枭的幫忙下換上了毛茸茸的新衣服,他們準備出門挂對聯跟各種紅色的東西。

之前在南方老家只需要貼一些門窗,現在住的是別墅,還沒有傭人們的幫忙,他們才發現,自己折騰這麽大一間別墅,要廢多少力氣。

霍臨枭貼了整整四個小時,連別墅內的門窗都沒貼完,而尤聽雪陪他半小時就懷疑根本來不及,于是趕緊去廚房擇菜去了,不然他們到晚上根本吃不上飯。

中午十二點霍臨枭饑腸辘辘下樓,他兩手都被染紅了,嘆了口氣坐在尤聽雪面前說:“明年……我們還是回老家過吧,這太多了……”

尤聽雪輕笑:“我就說咱們兩個人肯定貼不完的,你非不信,現在好了,還有花園、花房、車庫、雜物間和後面的工具樓,我估摸着,你應該還能吃上零點跨年的餃子。”

霍臨枭欲言又止,考慮到除夕了,不好搖人過來幹活,只能随便吃了點早上剩的小包子又去幹活了。

估計是被尤聽雪的話刺激到了,霍臨枭動作快了不少,那些平時不住人的房間跟樓層就簡單布置,勉強趕在年夜飯前把院子跟大門都挂上了紅色的小燈籠。

尤聽雪不長時間站立腿就不會痛,她自己在廚房磨磨蹭蹭把年夜飯折騰了出來,只等霍臨枭回來開火煮熟,她只會弄食材。

霍臨枭搬着梯子回來的時候,尤聽雪端了熱茶等在客廳:“辛苦了,快去洗手吃點東西,你中午都沒怎麽吃。”

自己過年就是這樣,早飯午飯都是對付一頓,不然根本忙不來。

放好梯子回來後霍臨枭直接癱在了沙發上,抱住暖呼呼毛茸茸的尤聽雪,在她懷裏狂蹭:“累死我了,給我抱抱,你累不累?餓了沒?”

“沒有,我吃了一點零食。”尤聽雪用手指比劃出一點點。

霍臨枭一頓,擡眼看了下茶幾上堆積的零食少了一小塊就知道尤聽雪沒少吃,平時她要吃藥,嚴格控制零食,但是過年……算了,過年嘛,開心最重要。

等霍臨枭休息好,正準備去廚房把年夜飯給煮了的時候,手機響了。

尤聽雪拿起手機,定睛一看:“是你父親。”

前面幾年霍臨枭的父親也是差不多時間打電話過來說一下過年好之類的話,總之很尴尬,但現在霍臨枭一年年鐵了心不回去,對方似乎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向兒子表達歉意。

霍臨枭看了眼,松開尤聽雪,說:“我先打發一下他。”

通話中,兩人不像是父子,反而像是一對熟悉點的陌生人,互相道了句新年好,然後那邊裝作不在意地問霍臨枭今年是不是留在江城過年,也不問要不要回霍家。

這邊的霍臨枭就當做沒聽懂:“是啊,聽雪身體不好,以前的傷臨時複發了,沒辦法去南方過冬,現在想想,我都覺得霍臨霆死得太輕松了,怎麽就阿麽便宜他了呢?”

父子倆的話題總是終止于霍臨霆,霍臨枭甚至是故意中帶着惡意提起的,他就是很明白地在告訴父親,當年你可以為了霍家舍棄親兒子的性命,那現在就別想打感情牌。

兒子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可以視而不見,現在兒子好了,又想重歸就好,哪裏有這麽好的事?

但凡他不是親兒子,現在對方根本連一句問候都沒有,說不定還想着怎麽弄死他呢。

沒利益的時候變相斷絕關系,有利益了又開始講血緣關系,怎麽什麽話,都被對方說了呢?

電話那頭停頓了很久,傳來一陣長長的嘆息:“枭枭,以後你有家庭就懂了,我不可能拿全家人的性命跟你去賭啊,而且那是你堂哥,他爹是我哥,你讓我怎麽做?我做不到像你一樣跟他們魚死網破,以後你跟那個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知道我當時的選擇有多正确。”

“光是你連我愛人的名字都記不住,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大家還是別聯系了,免得我哪天發瘋,你還得跟我再斷一次,反正,你作為既得利益者,你也不過是想看看我到底會不會連你一塊舉報而已,你以後躲遠點,我們之間沒仇,就不會出現你擔憂的問題。”說完,霍臨枭直接挂了電話。

然後霍臨枭猶豫了一下,把對方拉黑了。

尤聽雪擔憂地摸摸霍臨枭的頭:“這樣沒事嗎?”

霍臨枭再次靠進尤聽雪柔軟的懷抱裏:“沒事,我其實當年去求過一次他,通過我弟,我弟回家就被扣住不能出來了,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坐山觀虎鬥,我贏了,他就是霍家下一個掌權人。

“不費吹灰之力把大哥幹掉,還有小兒子繼承,如果我輸了,他可以用根本沒給我幫助的事繼續跟霍臨霆投誠,你看,他的選擇從來不是我。”

或許對男人來說,孩子有沒有在身邊長大真的很重要,不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始終隔着一層,哪怕他們口口聲聲說血緣,也根本不會把這種沒在身邊長大的孩子當親人,就像霍臨枭的父親一樣。

不涉及利益的時候,幫一下沒什麽畢竟是兒子;涉及利益了,就恨不得劃清界限,因為從小不被自己教養長大,所以不算兒子,多現實。

尤聽雪沉默地與霍臨枭貼到一起,沒有出聲,用懷抱安慰他,他們都是沒有家的人,但只要在一起,他們就可以組成新的家庭,永不分離。

年後霍臨枭迫不及待趁元宵節前去跟尤聽雪辦了結婚證,這是古代的情人節,古時候又叫上元節,男女互訴衷腸就在這一天。

說來也巧,元宵節偶爾會趕上周六周日不放假,但他們結婚這一年,元宵節是工作日,民政局得上班,便去領了證。

從民政局出來,霍臨枭心都安定了,他拉着尤聽雪的手,輕聲問尤聽雪:“你剛才是不是很緊張?”

“沒有人會不緊張吧?我心都快跳出來了。”尤聽雪拍拍心口,她曾經沒來得及跟另外一個人走進婚姻殿堂,四舍五入,第一次結婚,怪緊張的。

“我也是,但是我想,領了證,我們就是一家人,以後無論如何,都得一起走了,沒人能把我們分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往後所有人生,我都不會再是你生命中遲來的那一個。”霍臨枭堅定地說。

尤聽雪下意識握緊了霍臨枭的手:“或許,這才是我們本來的緣分呢?第一世你為我入殓,給了我一個靈魂安息的地方,但是因為我們本該在一起的姻緣,最後沒能在一起,所以上天才一次又一次給我機會。”

霍臨枭轉身抱住尤聽雪:“謝謝你堅持了三輩子等我回來,以後,我一定不讓你獨自走那麽長的路。”

“好,說謊的是小狗。”尤聽雪輕聲應下。

【此章完】

完結撒花花~番外到這裏就結束啦,我暫時只想到這麽多,以後有多的小劇場再貼上來,給大家比心心^3^

放一下預收,沒意外的話下一本感情流就是它!

預收2~《無聲告白》

文案:何念音終究還是選擇離開,在她逐漸聽不清沈清懷聲音的時候,無論好的、壞的,她都聽不清了。

沈清懷是何念音年少時的夢,她追着這個人,以為用盡辦法就能在他心裏留有一片特殊的位置,再一次被放棄時,她才明白,人心是捂不熱的,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後來,沈清懷費勁了力氣将何念音找回來,可是,她再也聽不見自己還沒告訴她的告白了,在何念音記得的聲音裏,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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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觀看,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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