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皇後的族兄看了眼那把匕首,又看向了秦佑寧,死人不會說話?只要他活下來,真相是什麽,不都是由他來說嗎?而且皇後也曾提過,貴妃近兩年來越發的張狂,就連六皇子都仗着皇帝的寵愛,不把三皇子看在眼裏,六皇子還拉攏朝臣,想要争那太子之位。

六皇子的舅舅趕緊說道:“對!你要是敢對我動手,陛下……”

話還沒有說完,皇後的族兄就眼神一厲,他拿起匕首直接捅進了六皇子舅舅的心口:“是他,他下毒要害楚南王府的子嗣,因為六皇子記恨當、當年楚南王拒絕教他武功的事情!”

皇後的族兄像是抓住了生路,自己死還是別人死?他還有大好的前程,可不能死,不對,他是為了皇後,為了三皇子才會這樣,絕不是自己貪生怕死。

畢竟皇帝至今不封皇後所出的三皇子為太子,反而偏疼六皇子,六皇子更是事事都要和三皇子争,就連這次的任務,都是六皇子為其舅舅争下來的,他們兩人這一路上同樣在争權奪,他正好趁機削弱六皇子一脈。

他都是為了皇後,為了三皇子,三皇子是嫡子,就該當太子!

秦佑寧躲得很快,血并沒有濺到她的身上:“原來如此。”

皇後的族兄在這一刻都覺得自己不是被秦佑寧所迫,而是為三皇子謀利:“他還有同黨。”說着就指出六皇子舅舅帶出來的侍衛、随從和親近六皇子的禁衛軍。

秦佑寧并沒有如他所想那樣出手,只是說道:“這是朝廷的事情,與我一個弱女子沒有關系。”

雖然這樣說,可是秦佑寧卻讓侍衛把所有人都給放了

到了這一步,皇後的族兄也不敢退,不能退,當即下令帶來的侍衛絞殺六皇子舅舅的人。

秦佑寧并沒有攔着,只是讓人守在驿站周圍,想要逃離的人都處理掉,而她直接帶着貼身侍女回到了房間中,想了下寫了封信給自己的父親。

等天微微亮,驿站裏面已滿是血腥味,皇後的族兄也是個狠人,他命還活着的所有人都拿匕首捅了六皇子舅舅的屍體,違令和猶豫的同樣殺了。

侍女小聲說道:“六皇子舅舅的屍體都七零八落的。”

秦佑寧靠坐在窗邊,看着楚南的方向:“這樣也不怕六皇子的人收買他們,而且那些侍衛也會安心,不怕被殺人滅口,說不定更加忠心。”

畢竟沒有別的出路了。

皇帝那邊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嚴刑拷打,這些人又能不能頂住,如果頂不住的話……

只要皇帝不願意讓天下人看笑話,不願意廢後就得幫着隐瞞下去,至于對待她,恐怕更加戒備,可那又怎麽樣?在外人眼中,她可只是一個受連累,祖父剛死就被逼着離開楚南的可憐孩子。

皇後的族兄是以送還匕首的名義來的。

秦佑寧接過。

皇後的族兄說道:“在下張嘉忠,當年楚南王還曾與我父有舊交。”

秦佑寧讓人上了茶說道:“天使請坐。”

張嘉忠是孤身前來的,此時看了下屋中的人,說道:“我有些事情想與姑娘商量。”

秦佑寧點了下頭,屋中的侍女才退下守在外面。

張嘉忠問道:“不知楚南王府有什麽打算?”

秦佑寧看向張嘉忠,說道:“當年祖父自請鎮守楚南,如今我家想要的不過是安穩兩字。”

張嘉忠已經冷靜了下來,身上的傷雖然處理過,卻還是疼的厲害,只是他想過怕是秦佑寧今日所為都是其父楚南王世子的安排,他并不相信是秦佑寧突然發難,試探地問道:“那不知道楚南王世子對三殿下有什麽看法?”

秦佑寧微微垂眸,反問道:“不知三殿下對楚南王府是什麽看法?”

張嘉忠笑着說道:“楚南自然該由楚南王府掌管。”

秦佑寧聞言說道:“父親也曾提過,皇後所出才是正統。”

如今推翻前朝不過十幾年,說正統着實可笑,可是兩個人的意思已經很明白。

張嘉忠心中大喜。

秦佑寧說道:“只是你我二人,說這番也是無用,我弟弟自幼崇拜三皇子的文采,不知可否讓三皇子以書信的方式指點一二?”

話中雖然說的是弟弟,可是實際是告訴張嘉忠可以讓三皇子直接和楚南王府通信。

張嘉忠猶豫了下說道:“三皇子在宮中,怕是書信來不往不易,我家中長子自幼陪着三皇子念書……”

秦佑寧說道:“可。”

張嘉忠當即說道:“那六皇子舅舅想要毒殺二公子,如今雖然被發現,可是二公子身體抱恙不适合遠行,只好留二公子休養,等好些了再送回楚南。”

這是在對口供。

秦佑寧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勞天使擔憂了。”

張嘉忠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在押解犯人回京的途中遇到劫匪,損失慘重就連六皇子的舅舅也慘死劫匪手中。”

秦佑寧聞言說道:“在前方的餘壓山上,有一處匪患一直為非作歹,若是天使能幫着百姓解決,也是大功德一件了。”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已經把事情商量妥當,這計謀自然有許多缺陷和不足,可那又如何,就像是秦佑寧和張嘉忠說過的,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說話。

張嘉忠記了下來,說道:“那我去安排下,不知姑娘還有什麽吩咐?”

不知不覺中,張嘉忠對待秦佑寧已經完全變了個态度。

秦佑寧哪裏還有昨日所見的狠厲,她因為大病初愈臉色還有些蒼白,瞧着竟然有些楚楚可憐:“我第一次出遠門,又是去那樣陌生的地方心中惶惶不安,這一路都要倚仗天使了。”

張嘉忠看着秦佑寧的模樣,心中陣陣發寒,而且按照秦佑寧的意思,剩下的事情都交由他善後,難道秦佑寧就不怕自己留下一些證據,等到時候在皇帝面前告發,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楚南王府身上?

不過很快張嘉忠就收斂了心中的想法,說到底他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作為皇後的族兄,張嘉忠還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如果皇帝真的有把握能戰勝楚南王府,也不至于等到楚南王死才敢下令讓楚南王府的子嗣入京了。

如今能和楚南王府合作,對于皇後而言絕對利大于弊,至于之後的事情那就等三皇子登基後再說,畢竟眼前對三皇子威脅最大的是他的兄弟,而非楚南王府,如果三皇子不能登基,那也沒以後可談了。

張嘉忠又說了幾句後就先離開了,不過暗中派了心腹回京告知家中這番變故,讓家中提前做好準備,特別是皇後娘娘那裏,對待秦佑寧的态度一定要小心謹慎些,從秦佑寧的行事作風來看,怕是楚南王府那邊早有準備了。

驿站雖然建在城中,可周圍并無百姓居住,如此一來善後的事情倒也簡單了許多。

秦佑寧離開那日,才又見到了驿站的官員,這官員明顯被張嘉忠收買,就算如此在看見秦佑寧一行人的時候,也下意識地縮了下身子根本不敢擡頭,秦佑寧也不在意,只是看了身邊侍女一眼,就先上了馬車。

侍女從荷包中取了銀子,當着衆人面給了那驿官,說道:“姑娘這兩日休息的極好,這是賞你的。”

驿官雙手捧着銀子,說道:“多、多謝姑娘賞賜。”

等所有馬車離開後,驿官雙腿一軟就要摔倒在地,多虧小厮機靈把他扶着,他氣息虛弱地說道:“我、我們回去,不對。”想到之前驿站血流成河的模樣,他現在可不敢回去,“回家,你們扶我回家。”

就在此時,張嘉忠的親信忽然騎馬回來,他也沒有下馬而是居高臨下地看着驿官等人,見驿官等人被吓得臉色蒼白,又威脅了幾句這才離開,他還要聯系一下投靠三皇子的官員進行最後的善後。

只是張嘉忠的親信并不知道,在他離開沒多久,一直在驿官身邊的小厮就去酒樓點了一桌菜,等第二天酒樓廚房的一個幫廚就因家中有事請假出城了。

出城後,行進的速度就加快了許多,畢竟他們還帶了不少的屍體,京中來的這些禁衛軍都沒真正上過戰場,甚至有些還是第一次殺人,他們心中的壓力極大,根本沒有心思休息。

楚南王府的侍衛在請示過秦佑寧後,對此也沒有意見,只是沉默地護衛着秦佑寧的馬車。

馬車中,秦佑寧在心中算着時間,如果不出差錯,那暗信應比二哥先一步送回家中,這會二哥應該看完她留的信了,只要想到二哥又氣又擔心卻無可奈何的模樣,秦佑寧嘴角不自覺翹起,她絕不會讓二哥再變成上輩子那般死氣沉沉的模樣了。

張嘉忠對于這次“剿匪”的事情格外上心,甚至還想請楚南王府的侍衛幫忙,不過被秦佑寧一口拒絕了,他對此也不敢多言。

因為驿站的事情,那些還活着的禁衛軍從心底都着對秦佑寧的恐懼,自然不敢升起絲毫怨怼,只能把這些情緒都記在了張嘉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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