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章
在玉晴将要拿着名單出去的時候,秦佑寧忽然把她叫住了。
玉晴回到了秦佑寧的身邊,并且在她的示意下,把名單重新放到了書桌上。
秦佑寧看着名單,忽然劃掉了兩個人的名字,其中一個就是會識字已被安排在院中的宮女:“這個叫娟兒的留下,改名青娟,把她和青桃安排在一起。”
其實秦佑寧也不确定這個娟兒是誰的人,而且自從到了院中後,她也一直安分守己,并沒有攀關系打聽消息的意思,就連宮中出來的那些人抱團,她也是沒有參與的,就好像一心一意想要留在秦府,可正是因為這樣,秦佑寧反而覺得這個人不能留。
秦佑寧要做的事情很危險,不管娟兒這番表現是真心還是為了假意,她都不可能讓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她經不起任何風險。
除了娟兒外,另外一個人是同樣從冷宮出來的小太監叫下路子,那小路子有些其貌不揚的,和許晨陽關系還不錯,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秦佑寧把修改後的名單給了玉晴:“去吧。”
玉晴恭聲應了下來。
這些宮中出來的人一直覺得,哪怕秦佑寧不重用他們,也不敢把他們趕出去,并不是說他們小瞧了秦佑寧,而是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宮中賞賜人是施恩,誰家敢把皇帝、皇後的恩德往外推?
偏偏秦佑寧敢,玉晴宣布讓這些人在明早去莊子上後,就對着青桃說道:“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姑娘已經讓人給你騰出了房間,你盡快搬進來吧。”
哪怕青桃也從未想過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心中又驚又怕,秦佑寧這是要做什麽?在她剛被調到秦佑寧身邊後,這些人就被趕了出去,換個方向去想,如果她沒有做出任何功勞,她憑什麽能脫穎而出。
而且青桃找玉瓊是小心着,可不代表沒人有知道,這兩件事幾乎是挨着,讓人不去聯想都難。
玉晴對青桃的态度很好,笑盈盈地指着一個小丫環說道:“讓她去幫你打個下手,可不要自己累着了。”
青桃惶恐地看着玉晴:“奴、奴婢……”
玉晴安撫地說道:“你先去忙吧。”
青桃立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她知道自己這次跳到河裏都洗不幹淨了。
玉晴又像是思索了下,說道:“若是只有你一個,倒是也寂寞,娟兒嗎?你同屋的人既然也要去莊子上,那你就搬去和青桃一起住吧。”
娟兒在确定自己沒被趕走,心中松了口氣,不枉她這段時間安分守己,如今有青桃在前面頂着,她倒是更好行動了:“是。”
玉晴随機說道:“那你以後叫青娟。”
娟兒微微一愣,卻很快說道:“青娟知道了。”
這名字明顯是随着青桃起的,也是在告訴她,她們兩個人之間,青桃才是更被看重的。
玉晴又說了一些關于補償的事情,才說道:“明日的時候,你們直接到後門集合,到時會有馬車送你們離開,希望不要讓侍衛挨着去請。”
這已經是威脅了。
等事情吩咐完,玉晴就回屋去了。
太元帝當晚就知道了這些消息,當即皺眉說道:“這秦佑寧也太大膽了。”
于公公并不多言。
太元帝冷聲問道:“那青桃是什麽身份?”
這些人的背影,在這段時間太元帝都讓人查過了,其中蹊跷的于公公也都禀報了太元帝,其中卻沒有青桃。
于公公微微彎着腰低着頭,姿态謙卑地說道:“奴婢已經讓人去查了。”
言下之意是現在并不知道。
太元帝罵道:“沒用的東西。”
禦書房裏面伺候的宮人都跪了下來,于公公同樣如此,只是他們并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太元帝也沒讓人起來,而是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青桃……到底是秦佑寧弄的靶子,還是她別有目的?”
沒有人回答,太元帝要的也不是他們的答案。
過了一會,太元帝才緩和了語氣:“起來吧。”
于公公等人謝恩後,站了起來。
太元帝問道:“不管秦佑寧是什麽打算,這青桃背後之人必定是宮中的。”
至于是誰,太元帝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當時時間緊,他雖然安排了不止青娟一人在秦佑寧身邊,可其他人很容易被調查出來,而青娟算是最深的眼線,如今青娟外那些人都被趕了出去,除了經手此事的皇後外,他想不出第二個能了解這麽深的人。
那麽秦佑寧和皇後聯手了?
不對,也不像,秦佑寧這是完全給青桃和張皇後暴露了出來,那麽秦佑寧為什麽會有名單?
太元帝想到皇後當時說把七皇子封到楚南附近的話,怕是皇後在報複,甚至想要交好秦佑寧,而秦佑寧就是個油鹽不進的,起碼從現在局勢來看,秦佑寧或者說楚南王府還沒有和皇後聯手的意思。
可就算如此,太元帝也覺得驚怒,他的皇後想要和實權藩王聯手,算計的是什麽,不用想都知道,看來他的計劃要加快了,攘外必先安內,如果不處理好張皇後和趙嫔的事情,他如何能安心征戰楚南。
張皇後的消息是要比太元帝晚一些的,她也是臉色大變,強忍着馬上讓娘家人入宮的想法,怒道:“秦佑寧到底要做什麽!”
沒有人敢說話。
張皇後咬牙問道:“青桃那邊可有消息?”
嬷嬷低聲說道:“要到明日消息才會送進來。”
張皇後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汀蘭那裏怎麽樣?”
汀蘭已經被張皇後送到娘家,她出宮的那日,因為皇後感念她這些年伺候自己的功勞,還特許汀蘭乘坐小轎,被張家的人接走的,甚至還給汀蘭準備了嫁妝,哪怕只是一個妾室,卻也讓不少宮女羨慕。
嬷嬷說道:“還沒有消息。”
張皇後又摔碎了不少茶盞。
嬷嬷等張皇後發洩完才提醒道:“娘娘還是想想要如何和陛下解釋才好。”
張皇後冷聲說道:“只要陛下沒辦法證據證明青桃是我的人,我根本無需解釋。”
嬷嬷蹙眉說道:“這般的話……”
張皇後不耐煩地打斷了嬷嬷的話:“我讓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嗎?”
嬷嬷愣了下,才意識到張皇後說的是什麽事情:“奴婢已經讓人把證據送到了趙嫔那裏。”
之前張皇後沒把賢妃放在眼裏自然沒有發現,可是如今不同了,張皇後也發現了不少蹊跷的地方,比如賢妃雖然請安的時候穿戴都很低調,她宮中好東西卻不少,就連七皇子房中都有一些太元帝的舊物。
張皇後把這些都讓人送到了趙嫔那裏,她直接出手對付賢妃那是下策,最好的辦法是由趙嫔出手,她坐等賢妃和趙嫔兩敗俱傷。
青桃的消息傳來後,張皇後也知道了為什麽秦佑寧會這般做,秦佑寧是在報複,是在報複她的試探。
趙嫔确實是看到了那些所謂的整局,卻意興闌珊地扔到了一旁,上天憐憫,在初見秦佑寧那日從皇後宮中回來,她不過是小憩一場,卻看到了自己和兒子的結局,這麽多年的寵愛都是假的,為的不過是讓她和皇後鬥,最後給那賤種鋪路。
從夢中驚醒的時候,趙嫔的恨意滔天,她都想活撕了賢妃母子,可是很快她就冷靜下來。
趙嫔雖然是庶女出身,有自己的小心思,卻也是家族中養出來的,她并不蠢,所以很快就想到了辦法,太元帝如今還用的着她和她身後的趙家,哪怕她犯下錯誤,受到的懲罰也是短暫的,她決定退一步,反而把賢妃推出去和皇後争鬥,她和家族完全可以坐壁觀虎鬥。
現在的得失都是一時的,最重要的是誰坐上那個皇位。
趙嫔并非無腦之人,她送秦佑寧那些東西,犯下這個不大不小的錯誤,為的就是閉門思過,只是她沒想到,秦佑寧竟然那般對她,好在最後目的也達到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告訴家族賢妃母子的事情,她絕對不會讓那對賤人母子得意,也不會成為太元帝過河拆橋的那座橋。
所以趙嫔只是随手把那些證據扔給了貼身宮女:“燒了吧。”
看來皇後也不算太蠢,只是皇後想利用她?倒是想得美。
而楚南王府,當年太元帝親征,可是大敗于楚南,她死的時候,楚南王府依舊屹立不倒,那麽這一世她倒是可以下手拉攏一番,只是要如何去做,還要和家中細細商量。
至于上輩子自己兒子害的楚南王府二公子雙腿殘疾的事情,如今還沒發生,而且有她在,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倒是不必去想,可為什麽這輩子進京的只有秦佑寧呢?這又和她夢中所見不一樣了。
秦佑寧并不知道宮中這一番事情,如果知道趙嫔的打算只會冷笑,有些事情可不是她說算了就算了的,就像是這會秦佑寧正在盤算着如何利用六皇子和趙家的事情做文章,她可是知道一些隐秘的,比如六皇子私下養了不少娼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