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

秦佑寧知道不少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的把柄,卻不準備現在就用,而是要選在恰當的時候。

六皇子的未婚妻是趙嫔嫡出長兄的女兒,秦佑寧卻不準備把六皇子的腌臜和趙家說。

其實秦佑寧看來,趙嫔給兒子訂娘家侄女這件事做的有些多餘,趙嫔、六皇子和趙家本就是利益一體的,沒有必要再親上加親,甚至沒有必要和文官那邊結親,還不如選擇一戶武将人家,也還有些軍中勢力。

不過這些事情和秦佑寧關系不大,她倒是從玉珍那裏得了消息,那被救的陳家女想要見她。

秦佑寧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只是說道:“現在時機不到。”

玉珍繼續說道:“陳家女說想要報答姑娘。”

秦佑寧最近每日鍛煉,氣色好了許多,因為在家中,她穿的比較簡單,就連頭發上也只有一支玉簪:“你與她說,如果她想報仇,就去尋何禦史。”

玉珍聞言說道:“是。”

秦佑寧說道:“只說當年陳家女的父親對莊子上的主人有恩,這才冒險去救的。”

玉珍說道:“屬下明白。”

秦佑寧很放心玉珍,點了下頭就不再叮囑。

等到玉珍退下,玉螺好奇地問道:“姑娘為什麽讓她去尋何禦史?那何禦史可是有什麽特殊之處?”

秦佑寧說道:“何禦史幼年喪父,族人為了霸占他家房屋和田地,就污蔑他母親偷人,并且說他并非何家人,不僅把他趕了出去,還差點把他母親浸豬籠。”

玉螺吸了口冷氣,說道:“怎麽這般喪心病狂。”

秦佑寧溫聲說道:“族中之人皆知他們母子冤枉,可是在利益面前,誰又會幫着他們說話,倒是何禦史的幾個同窗有些俠義之心,偷偷去救了他們母子,并且湊了些銀子幹糧給他們,讓他們逃走了。”

後來戰亂,一個柔弱的女子帶着年幼的兒子,可想日子有多艱難,為了活下去經歷了不少痛苦和不得已的事情。

秦佑寧并沒有提,而是說道:“他們遇到了一戶好心人,當家主母見他們孤兒寡母實在可憐,就留他們在家中,見何禦史有天賦,讓他給自己兒子當書童一并學習,後來何禦史功成名就,娶了那家的小姐,只是他母親這些年操勞又有心事,在看到他成親後就沒了。”

何禦史的母親可能早就不想活了,只是一直在為自己的兒子撐着最後那口氣。

而何禦史正是當年徹查陳家往事的人,也是他一力主張讓那些參與陳家事情的族人付出代價。

秦佑寧是後來聽人提起何禦史的妻子一直無子,何禦史卻沒有納妾更沒有過繼的意思,哪怕有人想要讨好他給他送女兒,也被他反手上折子參了一本。

陳家的事情和何禦史當初的事情雖然不太一樣,卻也有相似共同之處,所以秦佑寧讓陳家女去找何禦史,也唯有何禦史有能力,更會為這件事上心。

玉螺明白過來:“姑娘讓我做的一些藥膳的方子,我已經弄好了。”

秦佑寧笑道:“這麽快?我最近也讓人找合适的鋪子,到時候布置成專門接待女客的茶樓,裏面主要賣這些養生護膚的,每個月給你分紅。”

玉螺趕緊說道:“姑娘需要就盡管拿去用,哪裏需要給我分紅。”

秦佑寧聞言說道:“一碼歸一碼,到時候我讓人和你談具體的契約。”

玉螺還想拒絕,秦佑寧就說道:“你若是覺得不好意思,就多弄些産品出來,産品越多給你的分紅也就越多了,或者你想要直接賣方子?”

秦佑寧看向玉螺,說道:“這樣雖然能一下得不少錢,可……對比起來,還是長久賺得多,你也可以自己去考慮下,或者和玉瓊她們商量一下。”

玉螺趕緊說道:“我都可以。”

秦佑寧心知再問也不好問出什麽,就說道:“我這裏也不需要人伺候,你下去好好想一下,我沒準備讓你們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以後你們是想嫁人而是立女戶都是可以的,多為自己考慮一下。”

玉螺下意識地問道:“姑娘不要我們了?”

秦佑寧微微垂眸,想到上輩子這幾個侍女的結局,心中又酸又澀的:“當然不是,算了,現在說這些還太早,得等我們平安回到楚南再考慮也來得及,如果回不去的話,一切也是空的。”

玉螺神色一肅,說道:“屬下一定會誓死保護姑娘,只要姑娘想走,我們就是都……”

秦佑寧鼻中一酸,眼睛有些發紅:“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這輩子我定會平安帶你們回去的。”

玉螺覺得秦佑寧的話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又變回了樂呵呵的模樣:“反正我不想嫁人,也不想離開姑娘。”

秦佑寧笑着搖了搖頭,并沒有再勸。

陳氏并不知道何禦史是誰,更不知道為什麽她想要報仇就要去尋何禦史,可是她願意相信救了自己母女三人的人,她和母親已經記牢了玉珍交代的話,至于女兒,年紀還太小之前又一直病着,所以誰也沒有告訴她真相,只是告訴她,救她們的人,是外祖父曾經幫過的。

經歷了這一遭變故,小姑娘很懂事,點頭後就依偎在母親身邊。

陳氏是選擇何禦史下朝回家的路上,她一身粗布衣裳做農婦打扮,在看到何禦史的轎子後,就直接沖過去跪在了前面,陳氏雖然沒有去過學堂,卻也在家讀過書習過字,雙手捧着用血寫的訴狀,大聲喊道:“求禦史大人為民婦做主!”

陳家的事情并不難調查,只看有沒有人願意管了,就像是秦佑寧所說的,旁人可能會對這件事并不上心,有着類似遭遇的何禦史卻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特別是這些人同樣是想謀財害命。

和上輩子不同,這輩子的陳氏不需要用那樣極端的手段去報複,更不用為了那些惡人而賠上自己的性命,她還保住了自己的母親和女兒。

當玉珍再一次帶來陳氏的消息時,已經是秋天了,陳氏這次沒有再求見秦佑寧,而是想要為秦佑寧效力。

玉珍恭聲說道:“陳氏說她也沒有別的本事,只是自幼跟在父親身邊學習算賬經商,如果姑娘需要的話,她願意成為姑娘的錢袋子。”

秦佑寧覺得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她想了下只是取出了一張地契、養生的人方子和一些銀票給了玉珍說道:“和陳氏說,我并不缺銀子,也不在乎多少錢。”

玉珍雙手接過,見秦佑寧沒有別的吩咐,就去給陳氏送東西了。

陳氏仔細看過盒子裏的東西,聽了婆子傳的話,不缺銀子嗎?那麽缺的是什麽?她又看了眼方子的用途和鋪子的位置,心中已經有了明悟和決斷,說道:“我知道了,請主子放心,我會好好收集消息的。”

她不知道背後的主人是誰,不知道那人為什麽知道陳家的情況,會救下她們,甚至幫她尋到了報仇的途徑更不知道為什麽這背後的主人要收拾消息,可是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知道是誰對自己有恩,更知道她必須為自己和女兒找到一個靠山。

十年夫妻,十年恩愛都能是假的,還有什麽能是真的?她必須讓人看到她的價值。

婆子看起來年紀已經有些大了,她的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幹慣了農活的,聞言只是對陳氏行禮後就退下去了。

陳氏反而叫住了她說道:“我雖拿回了家中産業,卻不知道該信任誰,我想麻煩婆婆與主子說一聲,安排兩個人來照顧我母親和女兒。”

婆子看向了陳氏,其實陳氏話中的意思是她願意讓自己的母親和女兒成為質子:“主子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你就算背叛了也無所謂,不必如此。”

陳氏想了很久,剛開口的時候還有些躊躇,可是話說出來,反而不再猶豫:“如今我已經不放心旁人留在我女兒身邊,而且這樣的話,我可以一心一意為主子做事,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如果我出事了,主子能讓我的女兒平安長大,我的母親安然終老。”

婆子說道:“我會把話帶給主子。”

陳氏道了謝,這次沒有再阻止婆子離開。

秦佑寧在聽到陳氏的請求後,思索了下就點了頭,京中也是有楚南王府的人手,尋兩個可靠的人到陳氏身邊并不是難事,不過秦佑寧特意讓了會讀書識字的過去,既然是照顧陳氏的女兒,那自然是真好好照顧。

張皇後在秦佑寧這裏吃了虧,又要盯着趙嫔和賢妃,短時間內倒是沒再來尋秦佑寧。

而太元帝那邊,張皇後現在就是說要讓幾位皇子出宮建府,張家自然是支持,而趙嫔那邊竟然也是贊同的,甚至趙家也在為此時奔走,朝堂上每天都有上書,使得太元帝根本抽不出心思來管秦佑寧,只是讓人給青娟下了命令,繼續盯着秦佑寧。

事情僵持到快要過年的時候,太元帝終于松了口,說等年後就讓幾位成年的皇子出宮,并且讓工部、戶部、禮部都出個章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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