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當秦佑寧知道太元帝不僅直接奪了賢妃的賢字,還直接把她貶為貴人時,忍不住笑了下。

至于七皇子,他不僅被要求禁足一年,還要重新學習禮儀。

玉珍恭聲道:“教導七皇子的先生,是趙家人和榜眼。”

秦佑寧在聽到榜眼後,先是愣了下,很快就想到了這位榜眼的情況,玉珍口中的榜眼是上一次科舉的,他是普通農家出身,據說入京趕考的時候,是村子裏人給他湊得銀子,到了京城後,因為不願意被一世家招攬,差點被人陷害入獄,這事情還是有欣賞其才華的禦史上奏,太元帝讓人重新調查,才把人放出去,後來更是被太元帝欽點為榜眼。

這位榜眼可以說是和世家有仇,絕對忠于太元帝的。

太元帝把這樣的人放在七皇子的身邊,一方面是為了教導七皇子,一方面也是為了牽制趙家的人。

秦佑寧溫聲說道:“可真是慈父心腸。”

這話卻帶着諷刺的意思,雖然為七皇子考慮了,可是已經十五的七皇子需要重新學習禮儀,這對七皇子的名聲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就算有些想要領走偏鋒争那從龍之功的也不會考慮七皇子了。

就是不知道此時太元帝的真愛原來的賢妃如今的魏貴人心中會怎麽想,正是年輕氣盛的七皇子又會怎麽想。

其實這這一樁樁事情,看似與秦佑寧沒有絲毫關系,卻都有秦佑寧的影子在裏面,只是她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秦佑寧不知道這些事情會不會對今年的春闱造成影響,就算造成了影響她也沒有辦法了,只是祝楚淮舟好運了,不過她看向書房中挂着的那柄太元帝賞賜給祖父的劍,輕聲說道:“陛下真的老了。”

這一次在朝堂上,趙家和張家聯手逼着太元帝懲罰了七皇子母子,看似只是一個小的退步,卻也給了衆人一個信號,若是當初的太元帝哪裏會讓?君與臣,也不過是誰更強勢的問題。

秦佑寧微微垂眸,這只是開始,又或者說早在太元帝登基沒有壓制世家那會,就已經埋下了隐患,這個隐患爆發出來是遲早的事情。

太元帝應該也意識到了,所以一直沒有立太子,甚至利用太子之位,引得朝堂上人站隊,從而削弱世家和武将手中的權力,提拔平民出身的學子為己用。

上輩子太元帝無疑是成功的,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親征楚南會以戰敗收場,更沒想到自己的繼承人七皇子會那般的無用。

其實秦佑寧在上輩子就想過,如果太元帝親征楚南後多活幾年,怕是他們楚南王府也沒有那麽容易攻下京城了。

玉珍在一旁好像影子一樣,沒有任何的動靜。

秦佑寧說道:“安排一下,等到狀元游街後,就把六皇子私養娼、妓的事情放出去。”

當初六皇子和七皇子可是一丘之貉,兩個人聯手讓她二哥雙腿殘疾,如今七皇子被傳德行有虧,那作為好兄弟的六皇子總要去陪陪他才好。

至于為什麽選在殿試公布之後,如果現在就放出去的話,就顯得有些急躁了,倒是不好挑撥宮中的關系,而且借着這件事鬧大,她的人也好聯系上楚淮舟,給對方提個醒。

被秦佑寧惦記着的楚淮舟,這會正在一邊養身體一邊看書,他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這次的春闱,如果沒有一個好成績,恐怕很那幫到秦佑寧。

楚淮舟的這一場病對楚家還是有影響的,起碼楚家的下人對楚淮舟的伺候更用心了幾分。

已經經歷了一次春闱,又經歷了生死,楚淮舟這次在踏進考場的時候,整個人都更加沉穩了。

楚父雖然沒有來送,卻也在楚淮舟出門前叮囑了幾句,又親自安排了長随去跟着,甚至把自己的車夫給了楚淮舟。

其實楚父已經發現,長子自從那次生病後好像變了,不過這樣的變化讓楚父覺得很好,畢竟之前的楚淮舟有些時候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說話過于肆無忌憚了,至于和家裏人生疏?楚父并不放在心上,在楚父看來,長子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麽選擇的。

京中秦府,秦佑寧正在給自己的祖父、祖母上香:“祖父、祖母可要保佑你們的孫女婿金榜題名,雖然楚淮舟現在姓楚,可他遲早是要入贅秦家的。”

說完以後,秦佑寧就把香插上,等到香燃盡,秦佑寧就笑着說道:“看來祖父、祖母對這個孫女婿也很滿意,那就……”她沉默了下,才繼續開口,“其實就算沒能金榜題名也好,希望他能無病無災,與我白頭。”

此時楚南王府,秦父已經收到了女兒的信,解讀出了裏面的內容,他直接讓人請了長子秦蔚過來,沒曾想不單單長子來了,次子秦睿也跟着一并過來了。

秦父見此也沒有多言,而是說道:“你們妹妹送了京中的消息來,張皇後和貴妃聯手了。”

秦蔚聽完父親的話,微微蹙眉卻又很快露出笑容:“這必有小妹的手筆,只是我們必須給小妹足夠的底氣。”

秦睿有些擔憂,說道:“妹妹本就被陛下所忌諱,再做這些會不會太過危險?”

雖然兩個兒子說的話不同,卻都是對女兒的關心,相比起來長子所說更符合秦父的心意:“若是京中的水不夠混,你們妹妹才會更危險,像是這樣的時候,他們光顧着內鬥,甚至要拉攏你們妹妹,她反而安全。”

秦睿并不蠢,他只是不擅長官場上的事情,而且關心則亂:“多謝父親指點。”

秦父看向長子問道:“蜀地那邊可有消息?”

秦蔚說道:“兒子正準備與父親說這件事,兒子準備親往蜀地一趟。”

蜀地多蠻夷,那邊只是明面上歸順了朝廷,還是後來楚南王把對方打服了,又讓派人去教化他們,幫着他們改善了生活,他們很尊重楚南王,可以說如果楚南王想要造反,他們絕對第一個響應站在楚南王身後的。

只是如今楚南王已死,那邊的态度就有些暧昧不明了。

這點秦家父子都知道,更知道想要他們效忠,是需要他們心服口服的。

秦睿皺眉說道:“大哥那裏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秦蔚拍了下秦睿的肩膀,說道:“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同樣有我要做的事情。”

秦佑寧在京中艱難,秦蔚三兄弟在楚南也并沒有休息,秦蔚在軍中很有威望,平日裏大多住在軍營,和将士們同吃同住,更是帶着他們去剿滅了不少匪患,更是打退了數次來犯的敵人。

秦睿很擅讀書,他不僅幫着秦父處理文書和一些後勤,還要主持書院,如今正在建造藏書閣,可以讓所有學子免費借閱書籍。

至于最年幼的弟弟秦璟,他如今也不在楚南,而是隐姓埋名去了江南書院念書,從而結交學子。

秦璟和秦佑寧是雙生,自幼就身體比較虛弱,很少有人見過他,大多時候都是留在家中讀書識字,楚南王還活着的時候,難免養成了天真的性子,可是在楚南王死後,秦佑寧和秦睿被迫入京,他好像一下子就長大沉穩了起來,出去念書結交人脈,也是他自己提出的,如今在楚南王府中僞裝的是他的暗衛。

就像是秦蔚所說,他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責任。

秦父等他們兩兄弟說完,就問道:“蜀地的意思是什麽?”

秦蔚猶豫了下才說道:“他們想聯姻。”

說到底蜀地那些人也不蠢,當時他們也來悼念楚南王,更是見到了朝廷那些人,如今秦父依舊是楚南王世子,朝廷不允許他繼位,意思已經很明顯,蜀地那邊的人也看出,如今和楚南王在世不一樣,說不定哪天楚南王府真的反了,他們是要尋求保證的。

秦蔚見秦父沒說話,就開口道:“其實在沒有看到最後結果的時候,他們不會傾全族之力來幫楚南,若是我們處于劣勢,怕是他們馬上會退回蜀地,倒不是說他們會背叛,只是有地利優勢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怕朝廷追究,甚至為了穩住他們還會賞不少好處給他們。”

這些他們父子都明白。

秦睿沉默了下問道:“他們可說要和誰聯姻?”

秦蔚已經娶妻,娶得是軍中大将之女,最好的一點是他們是兩情相悅的。

秦睿看向秦父,正色道:“若是沒有非要是大哥,我願意娶,而且我願意前往蜀地,建造書院繼續教化那裏的百姓,完成祖父未完之事。”

秦父皺眉看向秦睿,說道:“我楚南王府還沒有到這一步,不要再提了。”

秦蔚也說道:“哪裏需要你賣身了。”

秦睿卻說道:“蜀地很重要,而且緊挨房陵,房陵多是被那些達官貴人流放之地,爛船還有三斤釘,想來把他們收攏了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我可以以蜀地出發去接觸房陵中人。”

秦父和秦蔚自然知道這些,秦父嘆了口氣說道:“你的妻子将是伴你一生的人,我并不願意看到你以親事為交易。”

秦蔚猶豫了下問道:“若是不提聯姻之事,只說教化呢?”

秦睿很是灑脫:“他們如何能放心?父親、大哥,情愛在我心中并不重要,我會試着去愛我的妻子,若是不行的話,我也會給與她應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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