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回到乾清宮的姜寒痛定思痛,決定再也不穿這一身奇奇怪怪的宦官服,并發誓要對常休等一衆讨厭的小宦官敬而遠之。
“以後你們少往皇後跟前湊!”
姜寒向常休嚴重的表露不滿情緒,獻出衣服還要挨罵的常公公異常委屈:“皇上,您都說了,坤寧宮的蚊子都得是母的,咱們已經很注意了,也就是您……還有無塵……”
“呵……無塵……”姜寒冷笑一聲,“朕看他應該改個名字,叫黑球!這只黑心背主的傻狗!”
“還有那只喪盡天良的傻鳥,學什麽不好,非學些罵人的話,在皇後面前搬弄是非,簡直把朕的臉面都丢盡了!”
“淨是些不省心的玩意兒!”
守在門口的常休聽裏面一直罵罵咧咧,心神忍不住恍惚,到底是哪個地方出錯了,導致他們家主子對所有的舊愛翻臉成仇,連最愛的赤煉都成了一條臭蟲。
這時,一個小宦官匆匆走近,湊在常休耳邊低語,常休臉色微變,硬着頭皮走到姜寒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太後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沉浸式罵街的姜寒臭着臉道:“不去。”
“皇上,”常休猶豫了下,小聲提醒道,“太後調了敬事房的記錄,還請了太醫署給皇後請脈的太醫過去,恐怕……”
姜寒想起這陣子在坤寧宮留宿的次數,不由得悲從中來。
這次他若是故意躲着不去,明日太後就能找皇後訓話,說不定還要狠狠磋磨兒媳,以皇後那不肯服軟的性子,兩人說不好能直接打起來。
除了他拿自己給太後獻祭,這件事別無他法。
姜寒悻悻的多穿了兩層衣裳,才奔赴長壽宮英勇就義,但面對太後的質問,全然是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您不是說給兒臣半年嗎?還早着呢,朕跟皇後才剛成婚不久,這種事情得慢慢來,不能急,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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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黑着臉打斷他,甩出敬事房的記錄:“一月留宿後宮還不到一次,你拿什麽慢慢來?等着天下掉孩子嗎?!”
姜寒嘴硬:“那也不是不可能,天賜麟兒最好不過,母後您急什麽。”
“不肖子孫!”太後氣得額上青筋猛跳,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罵道,“你還有臉跟我嘴硬?我原是想着讓你後宮清靜些,免得什麽牛鬼蛇神都進來搗亂,可沒想到你這麽不争氣!”
“明日我就讓皇後過來立規矩,趁着年關,丞相、尚書等大臣家裏的千金參加夜宴,也該相看起來了,不要求你四妃六嫔,但怎麽也要有兩妃兩嫔,還有鎮南王的嫡女,”太後沉着臉,“我已傳旨,叫她一同前來賀壽,到時候你最好給我識趣些!”
蘇纖柔身為皇後,背靠将軍府這顆大樹,連皇室都不得不忌憚幾分,可如此這般下去,皇室還要不要開枝散葉?
最重要的是這陣子,太後總感覺有些不安,孫太妃暗地裏的動作她雖并沒有盡皆察覺,卻冥冥中有所預料,想為皇室再上一層保險。
哪怕沒了将軍府,鎮南王盤踞西南多年,實力也不容小觑。
“母後,”姜寒有些無奈,竭力争辯道,“你不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跟柔兒自有打算,至于什麽尚書家的千金,丞相府的女兒,我都沒什麽興趣,還有那鎮南王——您又不是沒見過,他一個糙漢子,養出來的女兒恐怕也猙獰得緊。”
“你胡說八道什麽!”太後差點兒被他氣死,抄起雞毛撣子往他身上丢去,姜寒下意識的避開,太後斥道,“納妃,必須納!再這樣跟皇後胡鬧下去,你怕是連哀家的半句話都聽不進去!”
姜寒嘀咕道:“這跟納妃有什麽關系?縱使有三千佳麗,我不喜歡還是不喜歡,他們往哪兒生孩子去?我跟父皇不一樣,不喜歡的東西,我碰都不想碰。”
他從小活得肆意潇灑,只除了在皇位上有所争執,不得不屈服外,少有做違逆心意的事,姜寒也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麽錯。
如果做了皇帝就要娶很多女人,像牲口一樣生孩子,他倒不如早些撂挑子,禪位躲進皇莊裏,誰都擾不到。
太後臉色陰沉,卻遲遲沒有說出話。
她跟先帝相識于微末,兩人感情非比尋常,可後來先帝為了平衡朝綱,不得不納妃充盈後宮,到底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如果沒有那些糟心的女人,她的長子怎麽可能早夭?如果後宮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女人,二子又怎麽可能在宮中遇害?
但如果放在姜寒身上,她或許更希望自己的兒子子嗣繁盛,而不是守着一個不安分的女人過日子。
“大臣家中的千金可以不看,但鎮南王的女兒,哀家一定要她入宮,不管你情願不情願,”太後沉着臉道,“你長大了,但別忘了,哀家是你母親!”
姜寒也難得認真起來,盯着太後的眼睛說道:“母後,兒臣只想要一個皇後,當初既選定了她,為何現在還要負她?您難道想讓她跟當年的一樣嗎?”
“她是皇後,這是她必須承擔的責任,”太後不為所動,“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別忘了,皇後的身體不好,如果萬一……你大哥二哥都不在了,你多生幾個孩子,将來有一兩個給他們繼承香火……”
姜寒險些被氣笑了,望着太後不似說笑的臉龐,臉上多了幾分冷意:“是,你想着大周皇室,想着先帝留下的江山,想着早夭的大哥,遇害的二哥,我還活着就該受你擺布,完成你的所想嗎?”
“母親,我已經長大了,”姜寒望着他,“從我幼時起,你們便從未把我當成繼承人教導,後來硬生生推着我登上皇位,您又可曾聽過我一句?”
“在母後眼裏,江山、皇嗣、大哥二哥的香火繼承,都遠比我一個還活着的兒子重要,”姜寒面色泛冷,轉身離開,“若是如此,我倒是盼着刺客再來,趁早将我了結了更好。”
“你!混賬東西——”太後氣得狠摔茶盞,滾燙的茶水飛濺一地,但姜寒卻已走出了長壽宮,不見人影。
寒冬冷冽的北風刮過皇宮,吹開了俏麗的寒梅。
姜寒停在空蕩蕩的梅園中,撩起袍子在一塊巨石上坐下,絲絲清冽的梅香侵入鼻端,讓他的頭腦越發清醒。
他年幼時曾想過無數次長大後的情形,做一個逗貓遛狗的閑散王爺,亦或是躲在皇莊裏養馬喂雞,偶爾去熱鬧的城裏聽聽小曲,又或者四海遍野的撒歡,在遼闊的疆域中走走停停,自由閑散,無拘無束,可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被困在這裏。
此生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京郊。
一次次的屈服,換來的只是更深層次的控制,他可以為了先帝與母後留在皇宮,忘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可以容忍百官時時挑釁謾罵,卻唯獨不想辜負皇後。
這樣寂寞無聊的紫禁城,這樣漫長的一聲,總有要人陪着才好度過,他覺得皇後會是那個人,也只有蘇纖柔才能做皇後。
身後突然傳出些許響動,姜寒微微蹙眉,瞥見一個面色惶恐的女子,身上卻不是宮女打扮,倒穿着後妃中有品階的的服飾。
“妾不知皇上在此……”徐庶妃一臉惶恐,連忙跪拜下去。
姜寒這才想起她是誰,冷淡的偏過頭:“退下吧。”
徐庶妃一怔,倒是沒直接離開,反而壯着膽子向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道:“皇上是有什麽煩心事嗎?妾……”
“跟你無關,”姜寒向後退了兩步,皺起眉頭,“是太後叫你過來的?”
徐庶妃是太後曾指給他的丫鬟,這幾年也算安分,很少往他跟前湊,只除了每年固定的份例外,兩人交集很少。
久而久之,姜寒幾乎忘了後宮裏還有一個女人。
“朕沒碰過你,”姜寒突然說道,“你若是想出宮另嫁,朕會給你找一個好人家,或是出宮過自己的日子,朕也會給你足夠的銀兩,你可願意嗎?”
徐庶妃面色蒼白,不敢置信的看向姜寒,怯懦着低下頭,沒敢吭聲,姜寒繼續說道:“你若想出去,母後那邊你不必操心,可如果留下來,朕也絕不會給你機會。”
更何況,久留下去,每年也要花費一筆不菲的銀兩,她又無甚用處,着實有些不劃算。
徐庶妃絲毫不知自己已被姜寒打上了“毫無用處”的标簽,心神惶恐的跪在地上,腦海裏亂糟糟的,心緒難以平靜。
“想好了就來找常休,”姜寒轉過身,低聲說道,“皇宮不是什麽好地方,離開也未必是壞事。”
坤寧宮,正午過後。
穆舟以銅面掩飾,立在大殿內,舒晴上上下下打量着,頗有些遺憾道:“主子,穆舟這身材不行啊,比您壯那麽一大圈,瞧瞧這腰身、這翹|臀……打眼一瞧就是男的。”
“你!胡說什麽!”穆舟臉色漲紅,被一衆目光盯得臉頰滾燙,向來都是男子對女子評頭論足,他何時聽到過這種話?
“對啊,是不像,”舒春偷瞄一眼,臉頰緋紅,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女子的胸要比男子的胸肌大很多呢,穆舟他……”
穆舟:“……”
蘇纖柔想了想,安撫道:“這麽多年,有些許經驗,不出纰漏反而才是正常的,倘若叫人一眼辨出,那才是古怪。”
“喉結再處理一下,太自然了,”蘇纖柔目光移過,接着又落入他略顯粗粝的手掌上,“手掌太粗,不要随便露出,還有你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聲音……都不許太自然。”
細想起來,其中仍舊有很多可以推敲的地方,但留給他們的時間卻不多了。
蘇纖柔決定冒險一試,大不了将把柄遞到孫太妃手中,到時她恐怕會更加深信不疑,對接下來的局勢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待到一切準備妥當,蘇纖柔命人去泉福宮送信,邀孫太妃來坤寧宮品茶。
饒是兩人私下裏有許多次聯系,但明面上的交流也不過兩次,蘇纖柔沒打算留給孫太妃太多時間,以盡可能的減少露餡的可能性。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可是在孫太妃旁敲側擊,多次問起黑羽軍的時候,穆舟仍舊忍不住微微蹙眉,下意識的朝蘇纖柔看去。
他不覺得這次合作是一個好機會,孫太妃這些人顯然對黑羽軍懷有觊觎之心,也許還要趁機從中謀取好處,安插人手。
孫太妃目光微閃,若有所思道:“看來,蘇将軍對我們之間的合作,好似并沒有太多信心。”
穆舟壓着嗓音說道:“太妃娘娘,雙方合作總要有誠意,将軍府的誠意擺在這兒了,可是,皇子呢?從始至終,我們也只能從你嘴裏得知分毫。”
“蘇将軍,難道我會在這種事上撒謊?”孫太妃沉着臉,見蘇景輝依舊不為所動,冷哼一聲,淡淡道,“蘇大小姐,既然我們是合作,那就不要再繼續僞裝了,說起誠意來,将軍府的誠意也不過如此,連會見盟友都要遮遮掩掩,以假面目示人。”
一瞬間,氣氛凝滞,蘇纖柔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正要遮掩下去,便聽外面響起常休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孫太妃頓時慌了手腳,下意識的起身,卻又連忙坐下去,緊攥着袖口和帕子,臉色變了幾變,最終才狠下心,強硬的撐住。
蘇纖柔已經起身去迎,她往常倒并沒有這個習慣,只是今日姜寒來的不早不遲,剛剛好,也恰巧幫她解圍。
對上那雙熟悉的眉眼,蘇纖柔瞬間放松心神,眼底出現她都沒注意到的柔色,輕聲問道:“皇上怎麽來了?”
她的聲音慣來冷冷淡淡,待人也大多疏離,但姜寒硬是從中聽出了幾分歡喜。
“怎麽,這坤寧宮朕還不能來了?”姜寒微微擡起下巴,目光掃過殿內行禮的衆人,輕哼了一聲,“皇後這坤寧宮倒是熱鬧,連孫太妃都請得動。”
孫太妃面上帶笑,和藹道:“是皇後心善,邀我這老婆子來喝茶敘舊。”
“您這年紀是不小了,”姜寒不鹹不淡的說道,“幾日不見,太妃您又憔悴了許多,身形又這般單薄,還是早些回宮養着為好,免得出來走動一遭,又要生病請太醫,花費這些銀兩實屬不值。”
孫太妃簡直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如果不是姜寒故意将她的份例減半,她何至于淪落到如此下場?往常倒也罷了,年關的份例也跟着減半,簡直擺明了要磋磨她。
偏生她只能低下頭:“皇上說的是。”
接下來,蘇纖柔總算明白姜寒為何能贏得文武百官的“稱贊”,他硬生生以一己之力,将孫太妃說得臉色漲紅,氣咻咻的離開了坤寧宮。
孫太妃素來是個體面人,姜寒偏要戳她心窩子,一句更比一句毒,連蘇纖柔都有些不忍直視:“你真是……真是……”
“朕如何?”姜寒也不跟她客氣,自顧自的坐到主位上,随手端了杯茶解渴。
穆舟眉頭微蹙,忍不住出聲提醒道:“皇上,那杯茶是皇後用過的,舒晴還不快去……”
“哦,”姜寒手中的動作一頓,又端起來,美滋滋的喝了兩口,下巴微微擡起,看向穆舟的眼神也意味深長,“朕跟皇後夫妻一體,同飲一杯茶算什麽?”
穆舟掩在銅面下的臉色不大好看,收在袖中的拳頭也用力攥緊,這時路過的舒晴撞了他一下,托盤中的茶盞一歪,冒着熱氣的茶水撒了他一身。
“少爺,您沒燙着吧?”舒晴手忙腳亂的幫他擦拭衣物,着人收拾起狼藉的地面,蘇纖柔平靜的收回目光:“偏殿有幹淨的衣裳備着,去換一身。”
穆舟抿了下唇,收回落在姜寒身上的目光,轉身離開。
“朕的大舅子看起來不怎麽喜歡朕,”姜寒收起剛才的表情,一瞬間顯得委屈又可憐,“他剛剛還兇朕,不讓朕喝水……”
蘇纖柔對他拙劣的茶藝無動于衷,漫不經心道:“剛才的茶不好喝嗎?”
“好喝!”姜寒一秒變臉,笑嘻嘻的湊上來,“柔兒,朕來的是不是特別及時?那老婆子都開始慌了,你們定然是談了大事。”
蘇纖柔倒也沒瞞他:“她覺得蘇景輝是女人,再晚些,恐怕連衣服都脫了。”
姜寒驚得一顫,緊張的咽了下口水,擔憂道:“我怎麽覺得,這裏面水很深?柔兒,如果很危險的話,還是……”
“這就把你吓到了?”蘇纖柔輕笑着勾起他的下巴,“瞧瞧你,怎麽還沒無塵膽子大?”
姜寒抓住她亂動的小手,理直氣壯道:“都說狗膽包天,他的膽子當然大得很,皇後你不要跟朕岔開話題,孫太妃說那些話,連母後都不知道,如果越卷越深,也不是什麽好事。”
“大周之內,如若連你我都不敢,還有何指望?”蘇纖柔漫不經心道,“她想要什麽,我給她便是,但即便我給了她,她也未必能攥得住。”
聽她這麽說,姜寒便忽得多了些許底氣,重重點頭:“柔兒,你說得對,這些事你放心去做,就算是丢了皇位,朕也在所不惜!”
蘇纖柔聽得頗有些好笑,他說的倒是氣壯,可到底想不想做皇上,別人不清楚,他自個兒心裏還不清楚嗎?他怕是巴不得那傳言中的“弟弟”跑來搶皇位。
“行了,皇上今日對孫太妃這般羞辱,也不怕日後遭難被狠狠欺淩,”蘇纖柔見他俊美的臉龐顯而易見的垮掉,忍不住笑出聲來,轉而說道,“不過,你今日的确做得很好,罵得漂亮。”
姜寒立刻又眉飛色舞起來,稍顯青澀的臉龐上挂滿驕傲:“那是自然,也不看朕每日都跟誰打交道,禦史臺那群家夥別的不會,戳人肺管子倒是一戳一個準兒,合該學一學家裏的老王八,多喝點兒水,少說些話……再說了,就算孫太妃日後欺淩朕,不是還有皇後你在嗎?”
“貧嘴!”蘇纖柔瞥他一眼,漫不經心的端起茶盞,姜寒見狀也連忙端起手頭這杯,哪怕裏面的茶水已經有些涼了,他也好不嫌棄,反而親近的話起家常:“柔兒,朕今日這身衣裳如何?”
是一身黛紫色的常服,邊緣處繡着祥雲暗紋,前襟衣擺處盤着一只張牙舞爪的金龍,顏色比明黃稍暗,卻又剛好跟黛紫相稱。
蘇纖柔不明所以,随口說道:“尚可。”
姜寒見她聽不明白,立刻又補充道:“是不是比常休身上那件好看多了?朕覺得柔兒定然喜歡這顏色。”
蘇纖柔:“……”
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麽……?
她假裝沒聽明白,神色淡淡道:“還行。”
“……你再仔細看看?”姜寒莫名有些委屈,“常休身上那件,比朕身上這件可差遠了,朕身上這件有五爪金龍,他身上有嗎?”
堂堂一國之君,也好意思跟一介宦官比衣服。
蘇纖柔心中吐槽不已,臉上卻依舊盡是雲淡風輕,直把姜寒急得抓耳撓腮,甚至到最後忍不住直言問道:“柔兒,難道你對朕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不應該啊!!!
明明剛成婚那幾日,皇後待他可好了,又是留宿又是送甲魚湯,甚至還非要抱着他睡覺,難道現在的他竟然一點誘惑力都沒有了嗎?
這不可能,他不信!
蘇纖柔穩穩的放下茶盞,眼底笑意泛濫,臉上卻不懂分毫,纖細的玉指摩挲着下巴,漫不經心的打量着他道:“皇上尚未及冠,怎麽還指望臣妾對您有想法?”
姜寒掐指一算,瞬間急眼,古來男子二十行冠禮,他過了年關才滿打滿算将十八,這究竟要讓他等到何時去?
“皇後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姜寒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大典那日,朕同樣未曾及冠,你還不是……”
蘇纖柔:?
“皇上說臣妾如何?”
“這……這種事還要朕說清楚嗎?皇後你心裏有數就好。”姜寒扭捏的別過眼,視線飄忽,臉上漂浮着可疑的紅暈,直把蘇纖柔笑得直不起腰,故意問道:“皇上在說什麽,臣妾怎麽聽不懂。”
“你,你當真不記得了?”姜寒又羞又惱,甚至接下來的話都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厚着臉皮說道,“常休說,皇後你叫了三次水。”
蘇纖柔“噗嗤”一聲,笑得不能自已,她忍不住上前捧住姜寒的臉,彎腰湊近,眨着眼睛說道:“是哦,當時藥浴味道有些大,不得已才多叫了兩次水,有問題嗎?”
一瞬間,姜寒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這不是真的!!!
比皇後對他失去興趣更糟糕的是,皇後竟然從來都沒碰過他,完全是他自個兒一廂情願!
姜寒臉色不住變幻,蘇纖柔笑得倒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臉頰狠親一口:“姜小寒,你真傻,傻得離譜。”
但是,也傻得可愛。
小昏君:!!!
明天晚上将正文完結~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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