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子找到啦
孩子找到啦
遇到那個鑰匙精有段時間了。本來周西想裝鴕鳥當自己做了個夢，但是鑰匙精沒事就出來念叨一番功德不功德，搞的他很有危機感。一天就在那瞅着機會使勁做好事，以至于最近在鄰裏間名望大漲。
現在他就恨不得把對面那個剛過馬路的老太太扶回去再走一遍。
“你這樣不行，這樣功德漲太慢。你得開門營業知道嗎，只要送人進門你就有大把功德拿。”
“那麽我去做個廣告？就說，哎呀，快來呀，大酬賓啦，開門送鬼買一贈一啦......”
“你這是擡杠。你要去發現商機。你看這個，死因不明，不明是什麽意思，一看就是有問題，有問題就有操作的空間。”
“我以為我們是個高大上的組織，會吸引有需要的人人鬼鬼怪怪自動上門。”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我現在不是替你着急嗎，你看你那少的可憐的功德值。”
“我不急，我現在想睡覺，你能從我腦子裏出去嗎？還有，你能不能不要再頂着這張臉了！”
“噓，生意來了，快快快，接客去。”
吳若梅懵懵懂懂的呆立在門廳裏，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找着找着孩子就走到了這裏。
周西清清嗓子，想提醒她一下自己的存在，話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歡迎光臨？
現在門廳是間普通辦公室的樣子，他面前的桌子上有個黑色本子，封皮無字，裏面除了第一頁也都是空白，第一頁上寫了三行字。
姓名:吳若梅。
功德值:14670。
當入功德門，得生子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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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精，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初始功德值就三位數，你不是說我屬于普通人裏的大多數嗎？這位怎麽上來就有五位數？拯救了銀河系？”
“宋和”眯着眼，上下打量吳若梅一番。“應該是救了一條人命才有這樣的數字。不過這與你無關。交代清楚，開門，取藥，扣功德，走人。你的任務僅此而已。”
如此這般跟吳若梅說了一通，她恍若未聞，只在說到功德值時猛然隔着桌子抓住周西，“我不要進什麽門，你說我有功德，我要找我女兒，你幫我找找我女兒，我只要我女兒，求求你！”
周西猛然被抓住，雞皮疙瘩都爆起了，他費力想掙開，無奈吳若梅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竟奈何她不得。
“送她進門，你得她一半功德，幫她找人，從你得的這份裏扣。”鑰匙精及時開口。
按照鑰匙精的指示，周西在本子上寫下娃娃的名字，以及自願付出三百功德換取她的消息。本子上慢慢浮現出了一個地名。
奉新鎮小張村。
就在離市區三四十裏的地方，有了地址，吳若梅急着去找，周西看她精神恍惚，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車送她。
說話就到了小張村。這是個看起來很破敗的村子。跟其他許許多多的村落一樣，青年人大多外出務工，留守的都是些老人孩子。
吳若梅沖向幾個在村口大樹下邊聊閑天邊用高粱糜子做笤帚的老人，向他們打聽娃娃的消息。
“聽着像說的大妮。”“身上有傷，愛幹活，說的肯定是大妮，張有才兩口子缺德，說把大妮接走到城裏過好日子，結果還不是一樣打，呸！”
“你們說的張有才他住哪？大妮被打又是怎麽回事？”吳若梅急慌慌的問。
“那，村東頭，最外邊就是他家房子，一家子都走了，說去城裏幹活了，偏心！兩個娃娃，原先就把大妮當牲口使喚，後來出去，光把小小子帶走了，可憐吶，留大妮自己，也沒給留錢，大妮見天兒的連飯也吃不上，村裏人看着可憐，時不時去送一口吃的，後來找不着人了，有人在城裏碰見張有才，他說把大妮領城裏享福去了。”
“那你們知道張有才現在住哪嗎？在哪幹活？”
“不知道。”
正問着，村口來了幾輛警車，停在張有才家門口。村民都圍過去。
有位老人圍過去一會又搖頭走開，周西攔住他，“大爺，那家出什麽事了？”“說張有才兩口子死在外面了，到村裏了解情況！造孽啊，兩個孩子那麽小！”
說着那邊忽然拉起了警戒線。村民都喧嘩起來。原來警察在屋裏床底下發現了一具女童屍體。用塑料袋和竹炭裹了很多層，屍體已經初步白骨化，頭部四肢有多處斷裂傷痕。警方初步認定死者就是失蹤了的張家大妮。
周西有點接受不了，回頭去看吳若梅，她已經癱倒在地上。張着嘴，沒眼淚。
她撿到的娃娃，就是已經死了的張大妮。
周西帶着吳若梅回到店裏，摸摸鑰匙，兩個人回到門廳。
吳若梅一直就是那個狀态，他只好又硬着頭皮開口。“大姐你看，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你節哀順變，這樣，你趕緊進門拿藥，很快你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只想要我的娃娃，你肯定有辦法，求求你，我不管她是人還是鬼，我就想見見她！求求你了，我可憐的孩子，她遭了多大罪啊！”
“鑰匙精，別裝死，想辦法啊。好歹讓娘倆見一面。”“我有什麽辦法，她想讓她見，她自然就見了，她不想讓她見，自然就見不到。”“但是呢？”“但是你就不同了，你是被選中的守門人，你開了天眼，你想見自然就見到喽。”
周西凝神想着娃娃的樣子，那具屍體的慘狀揮之不去，幾乎讓人無法與吳若梅口中乖巧漂亮的小女孩聯想在一起，他仍然努力去想，慢慢的，門廳裏凝聚出一個小小的透明的魂體。
吳若梅撲過去想抱住她，她迅速的躲到了牆角，低着頭。
“我可憐的孩子，我的娃娃，讓媽媽抱抱你，你受苦了。”娃娃擡起頭，臉上傷痕觸目驚心，眼角流下兩行血淚。“媽媽，我錯了，我不是好孩子，我跟你在超市碰到了那兩個害死我的人，我就去報仇了。我做錯了事，沒有資格再做你的孩子了。”
張有才有兩個孩子，大的女孩，随口叫的大妮，夫妻倆對這個不帶把的孩子說不出的失望，當小狗領着，等小兒子出生，這失望就成了厭煩，好在這孩子還有點用處，幹活賣力。千不該萬不該，非眼饞她弟弟跟着爹媽在城裏過好日子，想跟着去。那天他們兩口子回家拿東西，這不開眼的小崽子纏着不讓他們走不說，還敢偷吃他們給兒子帶的零食。她那嘴配吃那麽貴的零食嗎？她只配吃豬飼料。他把豬飼料塞大妮嘴裏，問她:“還敢不敢偷吃了？反了天了！養個家賊！”死崽子還敢往外吐，他媳婦也火了，拿起針把死丫頭嘴縫上了。還不解氣，又用板凳砸，結果她居然裝死，他又拎着往地上摔了兩下，後來才發現真沒氣了。兩口子害怕了，不敢弄出去埋，想着先藏屋裏吧，又怕有味兒，趕緊趁夜裏弄了不少木炭塑料布回來，把屍體裹起來，準備過段時間再運山上去。
娃娃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死了。
孩子沒造過孽，魂體純淨，受天道眷顧，不像別的鬼，剛死的時候懵懵懂懂，她順着仇人的味道追到了城裏，中間被吳若梅撿到，過了幾天從沒奢求過的幸福日子，如果沒有偶爾碰到，她都快忘了自己的仇恨。本來她想連弟弟一塊弄死的，想起吳若梅媽媽，她又覺得自己這麽做不對，就沒管他，她做完這事，也不敢回吳若梅家，怕媽媽知道她做了壞事，就一直躲着。報完仇，怨氣散了，其實她的魂體也快要消散了。
“大師，你能救救娃娃嗎？什麽代價我都願意！”吳若梅拉着娃娃跪下了。
周西手足無措，只好求助鑰匙精。
“你有功德，可以進賞善門，拿生子藥，吃了就立刻能有自己的孩子。她是枉死，又作了惡，魂飛魄散是應有的結局。你現在願意用所有的功德換她進輪回門嗎？”
“我願意！求你讓娃娃來生投個好胎，有愛她的父母，平安和樂的過一生，不要再受罪了。”
“那你就沒有機會懷孕了，這樣你也願意？”
“我願意。”
“如你所願。”
“這就是吳若梅功德的來處？因為她的善待，娃娃沒有害死弟弟，所以你說她救了人？”“應該是吧，我怎麽知道，我都是猜的。”“我看你什麽都知道。”“你誤會了，我真不知道你想知道的。”“你怎麽知道我想知道什麽？”“我不知道，不過你知道吧，吳若梅的功德不足以換得娃娃進輪回門，你現在倒欠我五千功德。”
“你閉嘴不說話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