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殺

第26章 反殺

阿勒西奧沉默了。

他是真的沉默了。

年長的軍雌挑着眉, 心情微妙地與通訊另一端的雄蟲對視。後者矜持地揚着下颚,看上去依舊是他大衆印象裏那個驕縱任性、一塵不染的小玫瑰,阿勒西奧卻分明從那雙湛藍的眼瞳裏看出微微閃爍着的、隐晦的期待。

唐酒:小臉通黃.jpg

唐酒:滿臉寫着期待.jpg

阿勒西奧:……

事到如今, 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敢情從那天小玫瑰在沙發上撥打通訊開始,對方就已經在不動聲色地織網了,眼見他沒上當, 這才有了那天夜晚在溫泉邊上的蓄意引誘,後來為期一周的斷聯,也是因為引誘失敗而惱羞成怒。

……等等,這麽說來,他豈不是錯過了什麽?

軍雌心中一凜,眉端也不覺微微蹙起。

不知道的蟲見了,恐怕還以為帝國元帥這是在考慮什麽了不得的國家大事呢。

但這只是一瞬。

短暫的懊惱從腦海裏一閃而過, 很快,阿勒西奧就反應了過來——以他對小玫瑰的了解來看,即便他那時真的上鈎,直奔烏拉諾斯, 多半也會吃到閉門羹,甚至反過來被壞心眼的小玫瑰肆意嘲笑。

至于親密接觸那天, 對方中途露出的控訴表情,就更好理解了。

從始至終,對方控訴的,都不是他的暴戾強硬,而是他在關鍵時刻溫柔的猶豫與退縮, 站在小玫瑰的視角, 就是對方好不容易才通過精心布局走到這一步,怎麽會容許他這個“獵物”中途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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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裝出傲慢不屑的樣子, 故意激怒他了。

好家夥,虧他還以為小玫瑰是個嬌軟脆弱的小餅幹,就差沒把蟲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敢情什麽嬌軟脆弱全是假的,這玫瑰花它不吃雨露不吃日光,純純只吃肉啊?

按照他之前的表現,小雄蟲表面是生悶氣,背地裏指不定還怎麽罵他不行呢!

想通了這一點,阿勒西奧的心情多少有點複雜。

好消息:比起他一貫塑造出來、和按捺住本能演繹出來的溫柔假象,小玫瑰大概率更喜歡他強硬暴戾的一面。

壞消息:小玫瑰是個喜怒不定的小王八蛋。

你要順着他吧,他不高興,嫌你沒出息沒難度,勾勾手就被他釣到了,廢物雌蟲一個;你要不順着他吧,他也不高興,賴你不溫柔不體貼壓根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天底下最難搞的雄蟲,想必也不過如此吧?

虧他還一直想着要循序漸進,不能太早暴露真面目,以免還沒俘獲小玫瑰的心,就把對方給吓跑,敢情還得是真實的他來一波狂野暴戾地走腎,在對方這兒的魅力才是最大的?

思及此,阿勒西奧簡直是哭笑不得。

轉念一想,似乎也不算意外。

該怎麽說呢?

不愧是他喜歡的小玫瑰?

倘若唐酒真的和其他雄蟲一樣,為高等雌蟲趨近本能的兇惡的一面揣揣不安,阿勒西奧自己,多半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随着小玫瑰的花瓣被一層層地剝開,而愈發心動上頭。

帝國有很多很多驕縱任性、漂亮矜貴的玫瑰。

但對阿勒西奧,只有眼前的這一朵,才是真正明亮驕豔,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足夠清醒,也足夠聰明,這讓他在面對高等特權雌蟲漫不經心的追捧時,并不會像尋常雄蟲一樣飄飄然,他看得懂糊弄,也做得出最恰如其分的反擊,會在最合适的關頭示弱,也會在談判桌上收斂任性,一擊致命。

他就像是一本精彩紛呈的書。

每當阿勒西奧以為,自己已經讀懂對方的時候,小雄蟲就會悄悄展露出不為蟲知的另一面。

全世界的雄蟲都對阿勒西奧·克萊因完美的僞裝贊不絕口,唯有他喜歡的雄蟲,只愛看他真實放縱的樣子。

唐酒當然不知道,就在這短暫的幾秒內,年長的軍雌便迅速刷新了對他的新一輪判斷。

他正被突然冒出來的系統吵得腦瓜子疼。

系統:【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統:【宿主,你也太厲害了!就在剛才,反派的好感度直接跳到了80%,只剩下最後20%,我們就能把系統星海圖上最大的那顆星星完全點亮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唐酒:?

說得好,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這系統的好感度顯示真的沒有出問題嗎?

怎麽他溫泉誘惑的時候不漲,舍身飼蟲的時候不漲,偏偏這會兒端着樣子,倒打一耙罵對方是變态的時候,反而一下子漲了10%?

小雄蟲的表情變得稍微有些古怪。

難道叫他說中了?

阿勒西奧其實真的是個變态?

想到這裏,小雄蟲的眼睛更閃亮了。

好耶!

既然阿勒西奧自己本來就是個變态,那他也不算冤枉對方,說到底,他只是一個柔弱無骨的小雄蟲罷遼,怎麽想都知道變态不起來吧?

這麽想着,小雄蟲悄悄往後退縮一步,仿佛聯想到了什麽糟糕的事情,不自覺地皺起眉,做出苦惱警惕的模樣,一貫理直氣壯的語氣,竟也在此時此刻,罕見地顯露出幾分弱氣來。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很好。

這波演技,他給自己滿分!

唐酒滿意地點點頭,一面将期待……不是,将警惕的目光,投向對面年長的軍雌。好了,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阿勒西奧總該順水推舟了吧?這要都能放過他,那他只能在全聖地散布阿勒西奧不行的謠言了。

阿勒西奧——阿勒西奧又忍不住想笑了。

怎麽以前沒發現小玫瑰這麽可愛?

不,也不是,事實上,小玫瑰一直都很可愛,只是每當他覺得小玫瑰已經足夠可愛的時候,對方總能展現出不同尋常的另一面,讓他在進一步被對方吸引的同時,還想剝開更多的花瓣。

阿勒西奧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年長的軍雌垂下眼眸,目光漫不經心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放肆,仿佛審視自己的戰利品一般,放緩了速度,一寸寸掃過雄蟲的全身。再次開口時,面上卻顯露出幾分逼真的惋惜,半真半假地道:“我倒是很想做點什麽,但很遺憾,這幾天軍部太忙,即便我是元帥,一時也很難抽得開身啊。”

小雄蟲的臉當即就垮了下來。

真的是當即。

幾乎就是在阿勒西奧聲音落地的同一瞬間,小雄蟲便抿起了唇,臉垂得比平時更低的同時,還毫不掩飾地垮起了一張小貓批臉,俨然對接下來的交流已經徹底喪失了興趣。

這是幹脆演都不演了?

阿勒西奧心中好笑。

他說軍部繁忙是真的,但要說完全抽不開身,那就是假話了。真要去聖地找小雄蟲,以軍部飛艦的速度,也就二、三十分鐘的時間,比起與對方共處一室所帶來的愉悅,這點時間成本委實不值一提。

可誰讓他不小心看透了小玫瑰一肚子壞水的本質呢?

這小雄蟲看着純良無害,實則蔫兒壞呢!

對付這樣沒良心的小壞蛋,一味的順着他,或者逆着他,都是行不通的。真想把這樣的獵物完完全全地收入囊中,就得耐下心來,放長線釣大魚。可以喂他,但不能喂得太飽,也只有把握好其中的這個度,才能叫小家夥心神不寧地念着。

喜歡刺激是吧?

阿勒西奧心說小雄蟲到底還是見識少了,高等特權雌蟲的本來面目算什麽變态?

單純的溫柔順從,或者純粹的強硬暴戾有什麽好玩的?

溫柔又強硬的掌控,那才叫有意思呢。

腦海中種種晦暗的念頭肆意流轉,軍雌面上卻露出一個溫柔又不容置疑地微笑,他輕笑一聲,聲音裏仿佛帶着嘆息,耐心低哄道:“寶貝,別急啊,誰告訴你這隔着視頻,就沒什麽可玩的了?來,我教你,這裏頭的學問,可多着呢。”

小雄蟲懷疑地仰臉:“真的?”

阿勒西奧氣定神閑:“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唐酒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他們之中,向來只有他畫大餅糊弄蟲的份,軍雌還真從未騙過他。

考慮到軍雌良好的信譽,小雄蟲勉強答應了。

……

又三個小時後。

被玩懵的小雄蟲維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勢,大腦空白,神情逐漸迷茫。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麽?

說好的隔着視頻玩雌君呢?這到底是誰玩誰?上個星期好歹他好歹不怎麽費體力,只用享受,這次除了年長軍雌言語上別有用心的“引導”,完全就是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倒是對面的雌蟲,看起來為他難得的吃癟樂得不行。

好氣!

怎麽會有阿勒西奧這麽壞的雌蟲?

小雄蟲扒拉着枕頭,氣得想錘牆,卻抽不出半點體力。

要說中間的時候,年輕又嬌氣的雄蟲也不是沒有反悔的想法,偏偏這回的阿勒西奧像變了個蟲似的,哄他的語氣溫柔又強硬,激将、鼓勵,又帶着不易察覺的慫恿,唐酒被他哄着哄着,三個小時就過去了。

好累。

簡直比上一回累一百倍不止!

小雄蟲維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勢,悲憤地抱住自己曲起的膝蓋,不願再看對面的軍雌一眼。

累也就算了,問題是他這也什麽都沒吃到啊?

這不是累了個寂寞嗎?

唐酒快氣死了。

他在這邊氣得要死,那頭年長的軍雌居然還撐着下巴,對着他露出無辜又好看的笑,看得唐酒更氣了:“你居然還敢笑?”

倘若這不是視頻聊天,唐酒保準一把撲過去,讓軍雌嘗嘗被貓爪子抓傷是什麽滋味,但這只是視頻,他只好恨恨地磨牙,氣急敗壞地宣告:“阿勒西奧,你完了我告訴你!”

“哦?”

軍雌臉上挂起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惡劣,他饒有興致:“你準備拿我怎麽樣?”

小雄蟲信誓旦旦:“下一回,我要讓你下不了床!”

阿勒西奧:“?”

年長的軍雌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煞有介事地拍了兩下掌,眼含鼓勵:“不錯,很有志向。”

唐酒哪裏看不出對方言辭間的輕視?

于情/事上不甚相通的小雄蟲頓了頓,難得腦袋靈光了一回:不對啊,他明明是要懲罰對方,剛剛說的那番話難道不是獎勵嗎?

小雄蟲神情懵懂,一會兒高興得眉飛色舞,一會兒氣得張牙舞爪。

阿勒西奧就看着他憋壞,猜測着對方緊接着會有的下一招——直到時間來到晚上九點,年長的軍雌這才停止胡鬧,假裝沒有看見仍舊有幾分欲求不滿的雄蟲,溫柔安撫:“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寶貝。”

誰是你的寶貝!

狗東西,不要臉!

唐酒還想罵,然而對面的軍雌仿佛是預料到了這一幕似的,話音剛落,便挂斷了通訊,只留下黑洞洞的屏幕,任小雄蟲無能狂怒。

可惡。

這一定是報複吧?

唐酒想了半天,最終還是将嫌疑定格在了半月前的溫泉事件上。兩次的場景何其相似,同樣是視頻,同樣是看得見吃不着,只是當時的阿勒西奧不為所動,今天的他懵懵懂懂間,被雌蟲哄騙着吃幹抹淨。

阿勒西奧這是什麽意思?

他繞了一大圈算計對方,軍雌便也要算計回來是吧?

小氣蟲!

一個月……不,接下來整整一個星期,他都不要搭理阿勒西奧了!

*

這一次,唐酒冷戰的決心可謂是空前認真。

為了避免再一次受到雌蟲的誘惑,他甚至不惜将星網調整到離線模式,直接選擇了斷網。

沒有網絡的日子,當然是很無聊的。

好在他還可以借用其他雄蟲的光腦手環玩。

被強行霸占走光腦手環的利埃爾:QAQ

既然不想接克萊因元帥的通訊,那麽為什麽不幹脆将對方的通訊號拉黑掉?利埃爾很想這麽問,但他看了看雄蟲不甚明朗的臉色,最終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沒有真的問出口。

這樣無聊地盯着唐酒打了半天的光腦游戲,利埃爾終于有些坐不住了。他戳戳唐酒的手肘,企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聽說今天下午,哈裏斯他們會舉辦一場屬于已婚雄蟲的茶話會,你要去看看嗎?”

唐酒:?

這幫雄蟲怎麽沒事淨開些無聊的茶話會?這麽閑的嗎?

唐酒剛想吐槽,但他轉念一想——這不是将“阿勒西奧技術不太行”的洗腦包發遍全帝國的最好機會嗎?

垃圾阿勒西奧!

他非要讓對方在高等特權雌蟲裏擡不起頭不可!

抱着這樣的想法,唐酒也不抓着利埃爾的光腦手環不放了。他問清茶話會的時間和地點,換了身衣服,便直沖露天花園。

他過來的時候,雄蟲們已經到得差多了。唐酒擡眼掃了一圈,發現在場的蟲子還真是已婚或已經确定了雌君,即将結婚的雄蟲,說是茶話會,其實更像是抱怨自家雌君的不解風情。

不,也不完全是不解風情。

事實上,經過唐酒上回陰錯陽差地推廣了阿勒西奧的追求雌蟲大法,雄蟲們對與自家雌君的交流,大體上還是非常滿意的,如今抱怨的也不是雌君的毫無情調,而是……

“好累。”

其中一位成婚多年的雄蟲一邊洩憤般将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一邊憤憤不平地抱怨道:“我真受不了他們雌蟲了,他跟我說要讨論插花藝術的時候,我還以為他終于開竅了呢,結果……”

唐酒:?

所以到底是哪個插花?

是他猜測的那一個嗎?

小雄蟲心情複雜,甚至還有點兒羨慕。

雖然但是,這不比在溫泉邊上理論插花強十倍?阿勒西奧就不能跟着學點兒嗎?

“是啊是啊,”另一位雄蟲接過話茬,滿臉嫌棄地道:“所以我才最讨厭軍雌啊,每次都沒個輕重,不知道雄蟲嬌貴,力道随便大一點都會留下痕跡嗎?這要我怎麽見蟲啊!”

雄蟲們你一言,我一語,聽得唐酒頻頻點頭,很有一種想把阿勒西奧叫過來跟着學學的沖動。

看看!

看看別蟲家的雌君,再看看阿勒西奧。

還是帝國元帥呢,像話嗎?

興許是唐酒沉默了太久,又一直捧場地點頭,很快就有雄蟲将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意外道:“咦,你不是克萊因家的嗎?克萊因元帥看着那麽溫柔,又那麽懂情調的一只蟲,應該不會強迫你才對吧?”

唐酒沉默。

管吃不管飽算強迫嗎?

算了,不重要。

他是來诋毀阿勒西奧的名聲的,又不是真的來參加什麽無聊的茶話會的。

當然,看在大家同為雄蟲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幫助他的同性們,解決一點小小的煩惱。

年輕的雄蟲不自覺眨眼,意味深長地道:“是啊,阿勒西奧就是太溫柔,太顧慮我的感受了,每次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呢。”

說完,唐酒自己品味了一下,自認這話說得很巧妙。

既暗示了阿勒西奧技術不太行的事情,又點出了“溫柔、太顧慮我的感受”,以聖地雄蟲的性格,多半會回去拿同樣的要求去要求他們自家的雌君,被禁欲的雌君多半會發瘋,進而想方設法打聽出自家雄主改變的理由。

這麽一來二去,不就能把阿勒西奧不行的流言,傳遍整個帝國了嗎?

順帶着還能幫助雄蟲們解決雌君太過粗野的問題。

簡直是一石二鳥嘛!

他說得極其自然,雄蟲們想到過去阿勒西奧為唐酒做的那些事,信以為真,也有經驗豐富的雄蟲聽出了唐酒言外之意,不由得捂住嘴巴,驚疑不定地看了唐酒一眼。

雖說雌君太行了不是什麽好事,但這完全不行的話,那也太……

年齡稍大一些的雄蟲看着滿臉微笑,猶然不知的唐酒,欲言又止。

唐酒佯裝不知,心裏則樂開了花。

沒錯,就是這樣。

趕緊回去教訓你們自家雌君,年輕蟲縱欲傷身要不得,不适當節制怎麽行呢?等雌蟲們查清了緣由,即使不敢上門找阿勒西奧算賬,多半也會在背後議論紛紛。

一想到阿勒西奧即将在特權雌蟲圈子裏名聲掃地,小雄蟲這才感到這些天來的郁氣消散了不少。

目的既已達成,他當然不會繼續留下來和雄蟲們讨論這些有的沒的,當下便随口找了個理由,功成身退。

……

三天後。

當副官第三次投來古怪的目光時,阿勒西奧終于忍無可忍,不耐煩道:“有話就說,少在這杵着,什麽時候副官的職責還包括緊盯長官的動向了?你要是不清楚副手的職責,我可以把你打包丢進訓練營,讓你的教官再教一遍。”

熟悉的不耐。

熟悉的毒舌。

放在以往,副官即便不反駁,也會在心裏反唇相譏,但今天嘛……

想到這些天來在高等特權雌蟲圈子裏盛行的某個流言,副官唏噓不已。

難怪自家上司多年以來都不讓雄蟲近身,原來不是厭雄症,而是單純的不行啊。聽說高等雌蟲長期接觸不到雄蟲的信息素,性情會自發變得越來越暴躁,這樣一來,也不難理解元帥近來愈發喜怒不定的情緒了。

算了,上司都這樣了,他還是別跟對方計較了吧。

阿勒西奧微笑:“再用那種冒犯的眼神看我,你這個月的工資就別想要了。”

副官:!

那可不行,他還得賺錢養雄主呢!

副官欲言又止,面對薪資的威脅,到底還是選擇了麻溜閃蟲。

辦公室再度安靜下來。

阿勒西奧熟練地打開光腦手環,如同日常打卡一般,對着自家小雄蟲做出各種邀請。

根據他的推測,至少在接下來的一周內,對方是肯定不會搭理他的。然而以唐酒的性子,他可以不搭理,阿勒西奧卻不能真的斷聯,否則等小雄蟲氣消了,八成還會拿這個來和他算賬。

發完消息,年長的軍雌垂下眼眸,正準備關閉通訊界面,許久沒聯系的狐朋狗友忽然跳了出來——

狐朋狗友A:【我說兄弟,你做個蟲吧!沾血刀子.jpg】

阿勒西奧:【?】

這種熟悉的感覺……

軍雌眉心一跳,隐約意識到自家小雄蟲或許又做了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只見對面的雌蟲怒抹一把心酸淚,幽怨控訴:【好兄弟,聽我一句勸,這年頭,那方面不太行,那也不是什麽大事,咱們帝國生物醫學和心理醫學都發達得很,咱有病治,行嗎?】

阿勒西奧也很誠懇:【我建議你先把腦子裏的水濾幹淨再來跟我說話。】

【還是說其實你很想被我揍到物理閹割的效果?】

對面的雌蟲秒慫。

狐朋狗友A:【別別別,我開個玩笑,你別這麽較真嘛。再說了,這謠言也不是我傳出去的啊。還不是你家雄主,在聖地對我家雄主說什麽你比一般雌蟲溫柔多了,我雄主聽了還叫我跟着學着點,讓我先睡一個月書房冷靜一下,你說這事擱誰身上能受得了啊?】

狐朋狗友A:【說真的,兄弟,你雄主那麽漂亮一只雄蟲,你到底是怎麽忍住的?你确定自己真的不用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阿勒西奧的回應是直接将蟲拉黑。

難怪。

難怪這些天以來,軍雌們看他的目光裏總帶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敢情小玫瑰這段時間憋的壞,是落到了這裏啊。

阿勒西奧翹起嘴角,露出一個标準的獵食者特有的,危險中透着些許煞氣的微笑。

以他對唐酒的了解來看,唐酒在做些事的時候,多半并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地想要讓他在高等特權雌蟲圈子裏名聲掃地,以此作為對他上回反殺的回敬與報複。

但,有句話叫做什麽來着?

行動權在你,解釋權在我?

考慮到小雄蟲上次繞了一大圈子布局達成的特別目的,作為回報,他将小雄蟲這一次的行為,同樣解讀為類似的含義,也很合情合理吧?

想到這裏,軍雌手上的動作一頓,刻意停下來,掃了一眼空曠的辦公室。

不錯,很合适。

喜歡刺激是吧?

阿勒西奧屈指,垂眸,輕笑,随手在通訊中打下:【說起來,閣下此前不是答應過我,改天有空會來軍部陪伴我一同工作嗎?不知道這個承諾如今是否還有效?】

沒有回應。

軍雌沉吟半晌,繼續敲打:【新能源星球的開發已經提上了日程,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閣下來軍部一趟,正式商讨一下新能源星球開發計劃相關事宜?】

沒有回答。

阿勒西奧也不急。

軍雌的食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一下下敲擊着,這樣持續了數秒後,他轉而道:【聽說塔裏克未來的雄主明天會來軍部陪他工作,本部的軍雌都羨慕得不行,還說什麽要是自家的雄主也能有林意閣下一般善解蟲意就好了,您怎麽看?】

密·碼·正·确。

不到一秒鐘後。

小玫瑰:【?】

小玫瑰:【明天是吧,給我等着。】

阿勒西奧啞然失笑。

目的達成,年長的軍雌微笑了一下,這才點開副官的通訊號,這次他沒有再打字,而是慢條斯理地道:“聽說聖地那位林意閣下一直想進入軍部,陪伴他的未來雌君工作?”

副官很快回應:“啊,是有這麽一件事。”

副官:“林意閣下的确一直有申請入內的想法,塔裏克少将對此事也頗為殷勤,但您不是一向不允許雄蟲以任何理由進入本部嗎?我讓下面的蟲一直卡着申請,您是要我将申請文件打回去嗎?”

“不用。”

年長的軍雌略微擡着下颚,心情愉悅地道:“我改變主意了——你去告訴他們,這事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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