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人使壞我砸缸

第20章 他人使壞我砸缸

副相唐家在京都一向都有許多的八卦可以供人消遣,早年是唐嚴致和胡璇櫻之間的堅貞愛情。

中間是唐嚴致在外的妾室被胡璇櫻親自接回家門時還大着肚子,後頭跟着的就是胡璇櫻生病,将主宅大權交給小姑子,還送了那妾室兒子去安河鎮那種小城鎮的事情。

本身這些話題在京都裏面被人津津樂道了十幾年都快要翻篇,而唐家那被送出去的唐家庶子又要被接回來的事情又生生将這回事給翻了回來。

唐家原本就有當家夫人生下的嫡長子與嫡次子,前些年還添了一位嫡小姐,那唐家的妾室也在庶子出生後一段時間便就離世,壓根就沒有和胡璇櫻争鬥的資本。

這回将這庶子接回來,還不知道是安了什麽心思。

有人說是胡璇櫻菩薩心腸,認為孩子最終還是要落葉歸根,畢竟十幾年前的事情都已經翻篇,唐家到底還是副丞相府,不可能讓這親血脈流落在外面。

也有人說,現在唐府的大小事物都是胡璇櫻小姑子唐若兒在管事,作為姑姑,怎麽會放任一個能拿捏的庶子在外面?

倒不如接回來,反而還能增加一點争家財的資本在裏面。

唐家家大業大,百年之後,嫡長子與嫡次子各有一份家業,嫡長女出嫁也有一份嫁妝,到時候唐若兒一個小姑子也不可能繼續跟着兄長的兒子混吃等死。

反倒是這沒了娘的庶子,要是拿捏住了,以後拜了唐若兒做繼母,最至少唐若兒百年之後還能葬入本家的墳地裏。

不過說來說去,京都的人也都沒有真的見到唐家人将唐演給帶回家裏。

這之前既然唐家是放出過消息,也有人看見過唐家的馬車進了京城,那這件事變就是板上釘釘,不可能會有改變了。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唐家遲遲都沒有将那鄉下帶回來的小公子帶出去交際。

後面也不知道是哪裏流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那名為唐演的小公子在安河鎮中不學無術,整日混吃等死,甚至還因在書院裏作弊被先生趕出了書院。

怕對方不知道規矩,唐家特意将這小公子安置在了京都附近的莊子裏學習教導,等到什麽都學會了,再帶回來。

與這流言同行的還有另外一些蜚語。

那就是唐家那名庶子遲遲沒有回家的原因是那名庶子在來時的路上便就開始争吵打鬧,說要是唐家沒有拿鑲金馬車去接他,也沒有給他安排太多奴仆雜役便就不回來。

兩方都傳得是繪聲繪色,這京都的百姓也不知道應該信哪邊,京都裏面的茶館可謂是鮮少地又熱鬧了一回。

而在今日,京都裏的茶館就又傳出來了一條新的八卦——唐家那名庶子拎着包袱、帶着唯一的下人,投奔到京都前大将軍府謝家去了。

與此同時,唐家青陽院中,一名身穿金粉襦裙,頭戴金釵玉簪的美麗少女滿臉火急火燎地走進了院裏,她本該是一張鵝蛋臉,再搭配上一雙杏眼,可謂是偏為清純,可偏偏到了下巴的時候,臉頰便就開始往裏凹陷,猶如被生生削去了兩根骨頭。

一眼看過去倒是個美麗嬌娘,可要是盯着看久了,便就會覺得是有些像個錐子。

特別是少女現在滿臉都是急匆匆的,眼睛裏是抹不去的煩躁與傲氣,一眼給人的感覺便就是十分的惡毒刁蠻且藏不住事情。

這便就是唐若兒的女兒唐茉茉。

在唐茉茉急匆匆走進來的時候,院子裏剛還在說話的灑掃丫鬟們都是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個個都拿着掃把裝模作樣地打掃起來,可所有人的視線卻也都因着八卦不由自主地朝着唐茉茉的方向瞟去。

盡管唐茉茉注意到了她們的視線,此時也因焦急一時半會兒沒能處理,反倒是嘴裏叫着一把推開了那扇被緊閉住的朱紅塗料卧房門。

只見一名身着青藍色紗衣,手上拿着一柄玉團扇的唐若兒滿頭只簪着幾只看似不太貴重的小珠釵撐着腦袋側卧在榻上合眼小憩。

她與唐茉茉有五六分的相似,不過下巴要比唐茉茉瞧着要圓潤點,鼻間有顆細細小小的黑痣,整個人都散發着溫柔而包容的氣質,這便就是唐若兒。

唐茉茉眼尖,走進來時還瞧見唐若兒在晃手中團扇,自然知道對方不是真睡,便也沒有控制住嗓音,尖着嗓子道。

“娘!你怎麽還有餘空在這裏偷懶睡覺?你可知道外面京城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着,還伸手推了兩下唐若兒的肩膀。

唐若兒緩緩睜開眼,再是柳眉微微蹙起,再恍若是被吵醒一般将不滿的視線落在了唐茉茉的身上,她重新開始擺動團扇,明顯是有些不滿。

“吵什麽?”唐若兒說:“我為你請的嬷嬷就都是這樣教導你規矩的?咋咋呼呼,沒個正形!”

唐茉茉顯然是有些怕唐若兒的,被唐若兒這麽一罵,剛才身上的嚣張與急躁的氣焰登時消散了大半,她收回推唐若兒的手,再是支支吾吾地坐在了床側,偏偏又覺得自己沒錯,一雙美眸來回轉動着,兩只手也不安分地互相扣着指甲。

唐若兒見狀,氣憤地擡手用團扇敲了下唐茉茉的手指:“別扣了!這蔻丹染上去還沒個幾日,都叫你自己扣幹淨了!”

說着,唐若兒已經坐起身來,将原本松松垮垮挂在手肘間的紗衣攏起蓋住半邊香肩,眼中還帶着已經人事婦人的媚意,卻又偏偏窄肩豐胸,平白多出幾分少女的美感,兩者融合在一起,倒像是一個勾人魂魄的妖怪。

“說吧。”唐若兒不鹹不淡:“又是出了什麽事兒?是你又看上了什麽新布匹,還是什麽新首飾要買?你說的大事,我肯定是不信的。”

“哎呀娘!”唐茉茉不滿皺眉,急得輕輕跺了兩下腳:“女兒在您眼裏難道就這樣不中用?”

面對唐若兒那“你确實是如此不中用”的眼神,唐茉茉更是急切,她按捺住要去扣指尖的手,憤憤道:“是咱們從安河鎮裏接回來的那小畜生!”

“安河鎮?”唐若兒皺眉回想,不一會兒便就知道了是誰。

是去年老夫人說要接回來的庶子,不過去年老夫人年末時病重,她生生将要接人這回事拖到了今年,眼見着今年拖不了,唐若兒便就同胡璇櫻說這件事全權交給她去辦理。

原本她想不過是一個庶子而已,接回來也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面,先将他在莊子裏面養着一段時間,給他足夠的下馬威,再把人給帶回來,這樣便就會好拿捏許多。

更何況,前者她一直都是用唐家的名義做的,到時候等那庶子問起,她便就從中作梗,故意撇開那庶子與唐家的關系。

只要唐家與這庶子關系不和,那麽自己的一雙兒女又對唐家人殷勤,那到時候這唐家對這外來的庶子來說就是銅牆鐵壁,想進也進不來了。

更何況,這唐家庶子在安河鎮十幾年,都有她派人“好好照顧”。

最遲也不過是去年查家被抓捕入獄後才讓這庶子過了幾天的舒坦日子。

據以前查知府的回信說,這庶子早就被他們養廢了,整日悶在房中不肯出門,飯菜也都是挑不好的送,有時更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整就是一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狀态。

依照那庶子以往的狀況來看,恐怕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被唐家放棄了,怕是對唐家有諸多怨氣。

這時候這怨氣也就只需要她唐若兒輕輕一挑撥,就會被急速引爆。

所以在唐演被接回來時,下面的人來報說唐演沒有半點對唐家的怨言時她還是有些震驚的。

唐若兒第一時間想的是查知府在來信裏面騙了自己,但轉念一想查家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遂覺得可能不過是這庶出的小畜生在裝模作樣。

為了逼迫唐演發怒,唐若兒刻意讓人對唐演諸多挑釁,再又刻意拖延了接人回來的時間。

為的就是等唐演出言不遜,對唐家滿肚子仇恨。

不過這兩天鋪子裏面的事情忙,唐若兒一下沒有注意京都裏面的動向,這不過才一天,唐茉茉似乎就帶回來了什麽大消息來。

難道是那庶子忍不住,上京都街道破口大罵去了?

那感情好,都不用自己特意去給唐家那深居淺出的老夫人送消息了。

“他一個小小的庶子,能鬧出什麽事情?”唐若兒不想要自己女兒這麽快就接觸到後宅裏的腌臜手段,紅唇微張,沒有将喜悅表現得太過于明顯。

“哎呀!”唐茉茉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咋咋呼呼,她一把牽住自己娘親的手,“那庶出的小畜生跑啦!”

“跑了?”唐若兒瞪大眼,像是不理解唐茉茉的話,重複了一遍。

“是啊!女兒聽咱們在菩薩莊裏面的下人說,今天一早打開房門就不見人,從安河鎮裏面帶來的包袱啊書畫啊下人啊都收拾了個幹淨,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的。”

“他在京都誰都不認識,能跑去哪裏?”唐若兒覺得實在荒謬。

唐茉茉搖頭否決了唐若兒的話:“也不知道這庶出的小畜生是在哪裏認識了前威武大将軍謝家現在唯一的掌事人謝寅,清早八早就帶着大包小包給謝家的管家給迎了進去,據看見這件事的更夫說,那謝家的管家見到那小畜生都是笑眯眯的,還說受苦了呢!”

“謝家?”作為很早便就住進唐家的唐若兒當然知道謝家的存在,也知道謝家現在在朝堂上不過是瓊弩之末。

可問題是,這謝家的謝寅在其父母還在世的時候在京中頗負盛名,即便是瘦死的駱駝也要比馬大。

特別是,唐家現在位高權重,那京都的人掘地三尺都會想要抓住唐家把柄。

在她的原計劃裏,等到唐演一把事情鬧大,她就派人将人接回來,再說幾句場面話将這件事輕飄飄揭過,在人群面前把污水髒水潑到胡璇櫻身上,她帶着一雙兒女全身而退。

這樣的話,即便是後面胡璇櫻追問,她也可以利用唐演的不滿将這缸水攪得更渾。

可現在唐演半句有關于唐家的壞話都沒說,反而是直接投奔到了謝家那邊去?

這算個什麽事兒!?

唐若兒那準備的一肚子壞水都還沒來得及發作,唐演直接将缸都給砸了!?

想到這裏,唐若兒面色一變,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風輕雲淡,急忙朝女兒問:“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邊知道了這件事沒有?”

“女兒是在街上逛鋪子的時候才曉得的,外面現在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老夫人怕是已經知道了啊!”唐茉茉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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