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找姚晴雙,顯然姚晴雙事先打過招呼,安逸澄才能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貴賓休息室。

“晴雙姐姐。”安逸澄騰出一只手,輕叩門後,推門而入,“晴雙姐姐,給你”。興許是鮮花太重,安逸澄的語氣裏帶着喘息的聲音。

姚晴雙歡欣地接過一大束嬌豔欲滴的厄瓜多爾玫瑰,儀式化地輕嗅花香,放到一旁,“逸澄,這花我很喜歡,真是謝謝你。”

各種花香撲鼻而來,安逸澄環顧四周,發現整個休息室都推滿了花束,“哇塞,晴雙姐姐好受歡迎呢!”安逸澄童稚天真地感嘆。

“都是朋友送的啦。”姚晴雙有些害羞。

“嗯,首演嘛,意義重大。”安逸澄又從包中拿出一個精美的首飾盒,靠近姚晴雙,雙手将盒子遞了上去,“晴雙姐姐,這是我一點小心意,請收下。”

姚晴雙有些詫異,“逸澄…這…”

“送給你,就當是預祝首演成功的禮物吧!可一定要收下啊。”安逸澄俯身用頭摩着姚晴雙的肩膀,開始撒嬌。

姚晴雙寵溺地捏了捏安逸澄的臉,欣然接下首飾盒,緩緩打開:“逸澄,這條項鏈真漂亮,我很喜歡,來幫我戴上吧,我要戴着它演出。”

雖然安逸澄送的是一條簡單的鑽石鎖骨鏈,可比起姚晴雙現在帶的這條、黑珍珠項鏈還是便宜暗淡了許多。

“姐姐啊,這條還是不戴了,你現在戴的這個更好看。”安逸澄盯着姚晴雙顆顆飽滿、散發幽幽孔雀綠光的大溪地黑珍珠項鏈,難為情地開口。

“哎呀,意義不一樣嘛。”姚晴雙握着安逸澄的手,笑盈盈地說。

“算了吧算了吧,這條太普通了…”安逸澄不想丢人,繼續打着太極。

“诶,阿唯,你來了,快來幫我帶一下項鏈,我怎麽說逸澄都不肯讓我帶!”姚晴雙晃動着安逸澄那條鑽石小項鏈。

紀唯含着笑,快步走進姚晴雙,接過項鏈,握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挑眉說:“這條太普通,還是別換了”語氣輕蔑傲慢。

安逸澄一聽到紀唯的聲音,後背一僵,“晴雙姐姐,那我先走了,期待你的演出喲。”裝作沒有看見紀唯,頓時開溜。

“诶?逸澄,今天有沒有帶人來啊?”姚晴雙暧昧地問。

“帶了帶了,嘿嘿嘿,他馬上就到….”

“那散場後帶來給我看看啊,姐姐替你把把關。”姚晴雙與紀唯相視一笑,看起來濃情蜜意情真意切。

“好啊!”安逸澄大方地回應,昂首挺胸地走出休息室,關上門留下姚晴雙與紀唯二人單獨在休息間裏卿卿我我。安逸澄忍不住對着緊閉的門悄聲罵了句‘狗男女’,但想起自己似乎差點當了小三,又瞬間洩氣。

安逸澄看到紀唯與姚晴雙親昵恩愛的畫面,盡管早有心理準備,胸口仍然生疼得像被人用刀割了一道。壓下去想逃跑的念頭,安逸澄邁着沉重的步伐,找到門票所對應的座位,褪下外衣,軟軟地坐下。

離音樂會還有半個小時,顧元風的還是沒有出現,安逸澄急得在原地跺腳,“怎麽還不來,我擠了半個小時的事業線啊!”。安逸澄四處張望,搜尋着顧元風的身影。

沒等到顧元風,安逸澄卻看見紀唯一步一步逆着燈光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安逸澄瞬間收回眼神,停止張望。當初就紀唯靠這副俊朗的皮囊斬獲無數懷春的少女心吶,安逸澄在心裏抱怨:天吶,憑什麽這個人明明這麽讨厭,還要這麽好看。

再好看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讨厭鬼!安逸澄說服自己不要再被“美色”所蠱惑。

不會這麽巧吧!安逸澄假意在玩手機,偷偷瞥到紀唯已經端正筆挺地坐在自己右邊的座位上。安逸澄瞄了眼時間,發現還有五分鐘音樂會就正式開始,而屬于顧元風的座位還是空無一人。

“現在跑還來得及!”安逸澄得出結論,抓起衣服和包包就準備起身溜走。

還沒成功站起來,紀唯就反應迅速瞬間抓住安逸澄的手腕,眯着眼,冷漠地說:“安小姐這時候出去,恐怕不大尊重晴雙吧。”“還是說,這就是安小姐此行的目的?”

紀唯三言兩語,就給欲逃跑的安逸澄定下了罪名。

呵呵,花心讨厭鬼這麽維護自己的未婚妻啊,安逸澄壓低聲音在心中怒吼。“紀先生還是把手拿開吧,我們沒那麽熟的,我不過是想調整一下坐姿,何必這樣緊張。”安逸澄面不改色地狡辯。

紀唯冷哼一聲,抽回手,恢複風度翩翩的模樣。

等姚晴雙風情款款地走上臺,安逸澄就徹底放棄顧元風這根救命稻草。老天啊,原本想來炫耀示威,沒想到被完虐啊!安逸澄坐在紀唯旁邊,怎麽都不自在,又不敢動彈,全然無心欣賞演奏。她又偷偷斜睨紀唯的側臉,自動地将紀唯臉上的微笑翻譯成他對姚晴雙的愛慕與驕傲,瞬間覺得紀唯之前找到自己只為了複仇、只是為了給自己羞辱。

“命運不會也能遺傳吧!”想到這裏,安逸澄的心猛然一縮,害怕淪落到與安連如一個下場,“不會的,我要證明我會比他們都過得好。”,其實無論是十八歲安逸澄還是二十六歲的安逸澄都有一顆好勝心,只是現在,她不想再隐藏。

苦苦等來謝幕的掌聲,安逸澄乘所有人還意猶未盡時,套上大衣,疾步走出音樂廳。

“逸澄?”顧元風立在雪中,喚了一聲。

安逸澄見顧元風的外衣有些雪花融化的痕跡,想必是已經在雪中等過一段時間了。

安逸澄自然為顧元風的失約有些心煩意亂,但也不便抱怨,支支吾吾地回應:“顧…顧醫生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三兒!

☆、第 11 章

“逸澄,對不起,今天臨時有個患者要做手術,錯過了今天的音樂會。”顧元風上前雙手扶着安逸澄的手臂,滿懷歉意地解釋。

安逸澄一聽到解釋也就心中釋然:“沒事啦…當然是救人要緊…”

顧元風這才展了笑容,“那為了補償你,向你賠罪,我們明天一起吃飯吧。”

“好…好的吧…”安逸澄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逸澄,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安逸澄聽見姚晴雙細膩清甜的聲音,轉身就看見姚晴雙挽着紀唯的手慢慢走來。

“哦,這位是?”姚晴雙神色暧昧地問安逸澄。

“呃…這是…”安逸澄不知該如何介紹。

“你好,我叫顧元風。”顧元風簡短地介紹了自己,大方地與紀唯、姚晴雙握手。

“哦~顧元風呀,我叫姚晴雙,這位是紀唯,我們都是逸澄的好朋友。”姚晴雙又與紀唯相視一笑,大方邀約:“有時間一起聚一下吧,我們與逸澄也好久沒在一起了。”

“這當然要看逸澄的意思。”顧元風笑着看安逸澄一眼,像是在征求意見。

安逸澄挽上顧元風,笑盈盈地回複:“最近就算了吧,元風有些忙,需要休息,過段時間再一起聚吧,元風剛剛忙完,很累了,那姐姐我們先走了,改天見吧。”

顧元風紳士地拿過安逸澄的包,任由安逸澄摟着自己往停車場方向走。

姚晴雙聽到安逸澄的回應,有些失望:“啊…那好吧,反正也沒什麽事,我和阿唯送送你們。”

安逸澄一愣,姚晴雙不用接受采訪的嗎?不過還是跟姚晴雙有說有笑地走過了幾百米的路程。

走到顧元風轎車旁,顧元風殷勤地快步上前為安逸澄打開車門,姚晴雙也主動與顧元風交換名片以示親切,就在此時,一路上一言不發的紀唯忽地拉住安逸澄,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戲谑說:“遲到這麽久,這位顧先生一定不怎麽喜歡你。”

安逸澄聽見紀唯的嘲諷,頓時火冒三丈,瞪着眼立即回擊道:“對啊,我也覺得元風遲到了好多年,不過沒關系,他晚上回去會補償我的。”安逸澄刻意咬重補償二字,像是要賦予‘補償’別樣的意義。

紀唯幸災樂禍的笑容瞬間被安逸澄的話淋得冰冷,重複說着,“遲到了幾年?很好,安逸澄,很好。”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伶牙俐齒了?紀唯沒想到自己會因為安逸澄的幾句話又氣又惱。

安逸澄看紀唯被堵得啞口無言,心中得意,加大音量說了聲‘再見’,像是在提醒姚晴雙與顧元風,便立即上車,重重關上車門。

姚晴雙戀戀不舍地道別,目送顧元風與安逸澄遠去。“阿唯,我們快回去吧,晾了記者這麽久了。”挽着紀唯往回走,又拿出顧元風的名片,朝着紀唯說:“這位顧醫生可真厲害,看上這麽年輕,沒想到已經是為主治醫師了,也難怪逸澄這樣地喜歡他。”

“哼。”紀唯沒有說話,只是輕哼一聲。

“沒想到逸澄都開始談戀愛了,他們二人看上去又這樣般配。”姚晴雙語氣裏帶着喜悅與羨慕,自顧自地說着。

紀唯鐵青着一張臉,但又不得不敷衍地應和姚晴雙:“也許吧”。

姚晴雙敏銳地意識到紀唯的不悅,又繞開話題,談起了別的事。

……

而安逸澄心情卻異常地好,望着車窗傻笑。

顧元風見安逸澄面帶笑容,也稍稍放心:“逸澄,今天真是十分抱歉。”

“沒關系的。”安逸澄轉過頭,給顧元風一個寬慰的笑容。

安逸澄轉念一想,現在自己似乎也不合适開始一場新的戀情,感覺現在是在利用他。顧元風家境殷實,斯文英俊,還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追求者自然數不勝數,總不能讓別人等自己吧。

顧元風開車的時候不愛說話,一路都沉默安靜。

顧元風将車停在宿舍樓下,轉過頭看着安逸澄,開口說:“逸澄,你今天真美,雖然你今天原諒了我,但我還是很懊悔。”

“不用放在心上,晴雙姐還會舉辦個人演奏會的,還有機會。”安逸澄看情形不對,故意将矛盾引向演奏會,與自己劃清界限。

“不,逸澄,我不是為錯過演奏會而懊惱,是為錯過那麽美的你而懊惱。”顧元風語氣誠懇,表情認真。

安逸澄聞言有些錯愕,“那個…那個…呃…”

“逸澄,我知道,我們才認識不久,但是請給我一個機會好,我們就先做朋友,讓我們了解了彼此再作打算好嗎??”顧元風小心翼翼地試探。

安逸澄臉頰發燙,即糾結又心動,“我們明天見吧,雪天路滑,你開車小心啊,再見!”,随即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跑進宿舍樓。

顧元風面帶微笑,看着安逸澄身影逐漸遠去,才啓動轎車,往醫院開去。

安逸澄氣喘籲籲地奔回了寝室,踢掉高跟鞋,軟軟癱坐在地毯上。一遍又一遍回想顧元風對自己說過的話,此前為紀唯消沉三年,最近似乎也找回些鬥志,也許也是時候開始一場新的戀情了,無論有沒有紀唯自己都是要往前走的。“反正我也對你撒了那麽多謊,現在算是兩清了。”

“逸澈?他現在打電話過來幹什麽?”安逸澄看着震動的手機,忽地才想起來兩周前安逸澈向自己發過訊息,而自己卻忘記回複他,看着安逸澈絲毫沒有挂電話的意思,只好猶豫忐忑地接過電話。“喂?”

安逸澈一聽到安逸澄的聲音,:“姐姐,媽咪被警察帶走了。”

“什麽?”安逸澄原本放松的弦再度繃緊,自己三年沒有聯系過安連如,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壞消息。

“警方說是立山集團控告媽咪四年前造假賬單挪用資金。”安逸澈的聲音顫抖無助,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力氣。

立山?挪用資金?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立山集團才報警,莫非……安逸澄不敢細想,強迫自己冷靜,“逸澈,找律師了嗎?”

“找了一位律師,他看了材料,說立山證據充分,而且數額巨大,可能面臨無期徒刑…不過還好律師還是争取了取保候審…...你快回來吧!”

安逸澄不由得心疼起安逸澈,畢竟自己是他的姐姐,冷落他這麽多年,還讓他一個人面對這樣的危機,果斷冷靜地說:“你們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嗯,我馬上把地址發給你。”安逸澈聽到安逸澄的話才稍稍安心,說話也有了些生氣與活力。

随手套上衣服,安逸澄又撥通許嘯林的電話:“喂?老師,我是逸澄,我想請您幫個忙。”

許嘯林語氣溫和地回應:“哦,小澄啊,什麽事你說吧。”

“我想要法學院李熠林教授的聯系方式,您能幫我找到嗎。”

李熠林既是明大法學院的教授,同時又是享譽國內的金牌刑辯律師,安逸澄別無辦法,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依托在律師身上。

“怎麽了逸澄,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許嘯林關切地問。

“老師,沒什麽的,就是有些問題需要請教,沒事的。”安逸澄不想讓過多的人卷入自己的事情,只好騙自己的導師,讓他寬心。

許嘯林明白安逸澄不想細說,“好,我馬上就把李教授的電話給你。”

“謝謝您。”安逸澄除了謝謝,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安逸澄嘗試聯系李熠林,在表明自己來意後,李熠林爽快地答應了安逸澄要委任他為辯護律師的請求,有了這樣李熠林的幫助,安逸澄也稍稍寬心,立即趕往安連如現居住所。

急忙趕到安連如現居的別墅區,安逸澄恍若找到些熟悉的感覺,不由自主得放慢腳步,想要退縮。

“姐姐!”安逸澈早早在大門等候,看到安逸澄喚了一聲。安逸澈頭發蓬亂面色疲憊,安逸澄見狀也不由得緊鎖起眉頭。

安逸澄直接開口:“逸澈,媽呢?”

“媽咪剛剛吃過安眠藥,才睡下。”安逸澈朝樓上望了一眼。

“逸澄?是逸澄來了嗎?”安連如聽見樓下的響動,立即打開門光着腳跑下樓。

安連如不再是那個連發稍都打理得精致無比的安連如,此刻的她面無血色蒼白而憔悴,發絲幹枯毛躁,衣衫淩亂,整個人像失了活力般狼狽不堪。

“媽。”安逸澄不知該說什麽,上前扶安連如坐下,簡單地叫了一聲。

“逸澄…”安連如一看見安逸澄,眼中就盈滿淚水。“逸澄,你回來了逸澄。”

“嗯,媽,不是剛吃完安眠藥嗎,去睡吧。”縱使安逸澄再埋怨安連如的偏心,此刻見了安連如頹喪的模樣,也只能心軟地抛卻心結。

“不,我不睡,逸澄,媽媽是被陷害的,逸澄,媽媽沒有做過,全是陸融…是陸融…是紀唯是他們,他們要向我讨債,他們把立山的死算在我了我的頭上…逸澄…媽媽沒有做過…”

安連如找到了宣洩的對象,不停重複着這段話,情緒越來越失控,幾近崩潰。

安逸澈不忍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失态,扶着安連如,像撫慰嬰孩那般拍着安連如的背。安連如停止哭訴,靠在安逸澈肩上默默流淚。

“媽,你放心,我已經聯系到了最好的律師,明早我就安排見面,我不會讓任何想陷害你的人得逞。”安逸澄語氣堅定。

安連如淚眼朦胧地看向安逸澄,覺得不可思議,那個軟弱聽話的安逸澄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自信,什麽時候敢說這樣的話了?

“早些休息吧,既然他們有備而來,你也要打起精神。”安逸澄不想做無謂的安慰,只希望安連如可以振作一些。

“好,逸澄,我現在就去睡,我現在就去。”安連如只覺得安逸澄讓她有了安全感,乖乖聽話上樓睡覺。

“逸澈,你等等。”安逸澄看着安連如穩定了情緒,也松了一口氣。“你們請的律師跟你說了什麽?”

“立山集團指控媽咪在任職立山集團財務總監期間總共私吞一億的資産,律師看過材料,發現對方的确證據充分,涉案金額又巨大,很有可能會判無期…”安逸澈心情低落地複述律師的話。

安逸澄聽到涉案金額竟有一億,眼皮跳了跳,不過為了顧及安逸澈,收住了自己的詫異,冷靜地說着:“嗯,好,逸澈,具體專業的事項你我也都不懂,還是明天交由律師處理吧,你去休息吧,有我在,不必擔心。”

“姐姐,你說媽咪會坐牢嗎?”安逸澈像極了受傷的孩子。

“不會,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媽媽。”其實安逸澄心中也沒底,只是不願看到安逸澈受傷的表情。“去睡吧,你好好休息,下面還有很多事要忙呢,媽媽現在只能依靠你和我了,你我都得堅強才是。”

安逸澈點頭:“好的,姐,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吧。”

“好。”安逸澄沒想到這幢別墅裏還會有屬于自己的房間,意外地驚喜,這也是為數不多能讓最近的安逸澄覺得寬心的事了。到了房間門口,拍了拍安逸澈的肩膀,“你也早些休息吧。”

安逸澈勉強向安逸澄擠出笑容,聽話乖巧地回複:“嗯,姐姐,晚安。”

“晚安。”

安逸澄思考着安連如剛剛說的話,安連如的确沒有必要騙她,安連如留在立山集團十九年,完全是為了紀立山,何況自己身為安慶餘的獨女,自然不會貪圖這些蠅頭小利。而三年前安連如就被立山集團辭退,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間才控告安連如。“莫非真的是來報仇的?”安逸澄腦海中又浮現紀唯那張俊逸的臉,“紀唯,是不是我們都不曾真正了解過彼此?”

☆、第 12 章

第二天,李熠林律師準時地赴約,可在與警方接洽後,無奈地對安逸澄嘆氣搖頭,“目前所有的證據對當事人十分不利,不過我和我的團隊會盡力,讓刑期減到最短。”

安逸澄聽到連這樣優秀的律師都表示無能為力,瞬間覺得心灰意冷,難道自己要眼睜睜地看着母親無辜受牢獄之苦嗎?

安連如在門外聽見李熠林的話,心裏最後的防線被徹底擊潰,“逸澄,媽媽沒有做過,全是陸融和紀家在陷害我。”

“媽…”安逸澈拉住發狂的安連如。

安連如瞪大雙眼,眼淚決堤而出,雙手恐懼地顫抖着:“逸澄,媽媽不能坐牢,一刻都不可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個殺死立山的兇手就死在監獄裏面,他也是被陸融害的。”

安逸澄上前摟住安連如,“媽,你冷靜一點,還沒有開始庭審呢,一切還有轉機。”

安連如用力掙開安逸澄,拼命哭喊:“逸澄,你不知道,他們就是在報仇,他們真正想要的不是讓我坐牢,他們是想要我的命,逸澄,媽媽不能坐牢,不能的…”

安逸澄只好讓安逸澈安撫發狂的安連如,轉身對李熠林說:“很抱歉,李律師,我母親情緒有些失控,這個狀态也不适合談事,我們還是明天再談吧。”

李熠林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理解安連如的心情,收拾收拾公文包好脾氣地說:“也好,今天我回去也想想對策,等安女士心情平複之後我們再談。”說完便邁腿往外走

安逸澄也跟着李熠林出門,送他上車:“今天真是辛苦您了。”

李熠林溫和一笑,打開車門,想起些事情,又關上車門對安逸澄說:“安小姐,目前立山集團提交的證據都沒有什麽纰漏,可能這件事的最佳解決方式還是庭外和解,這樣才可以讓損失減到最小,不過,最後能不能和解,還要看立山集團的意思。”

安逸澄點頭:“嗯,好,都聽您的。”

“所以我們需要做好與立山談判的準備。”李熠林在上車前留下了這句頗有深意的話。

李熠林一語點醒了躊躇莫展的安逸澄,如果立山不追究,是不是這件事就會有轉機?安逸澄雖對紀唯存有溫情,但也對安連如的話深信不疑,既然立山擺明了要送安連如坐牢,會輕易撤訴嗎?

“不管行不行,我都要試試。”安逸澄毫不猶豫地拿出電話打給江若愚:“喂?若愚,我要見紀唯。”

江若愚一夜宿醉,迷糊中接過電話:“哦,媳婦兒啊。”

安逸澄沒有心情糾正江若愚的稱呼,開門見山地說:“江若愚,我要見紀唯。”

酒醒後的江若愚頭痛欲裂,嚎了一聲說:“大嬸啊,你倆前幾天不還睡一塊嗎,怎麽?現在還要我引薦啊?我頭痛着呢,求你了,你想見面就自己打電話給他啊。”

江若愚說話一向口無遮攔,刺到了安逸澄的痛處,這句話像是往安逸澄的心上猛烈地一敲,震得她無法反駁,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他電話…我想去立山找他…”

江若愚聽到這句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抽了自己一巴掌,好聲好氣地說:“诶,媳婦兒,不會是分手了吧,對不住對不住啊,我這張臭嘴。”說完又抽起自己的嘴巴。

“沒事,我要見紀唯。”安逸澄再次重複自己的要求。

“诶,我說媳婦兒,你們都分手了,就別再見面了吧,斷得幹脆點兒,你還能耗幾年啊,死心吧。”江若愚一位安逸澄仍舊放不下舊情,又忍不住潑她冷水。

安逸澄又不想讓江若愚知道自己母親的事,就算他知道了最後也不過是向家裏胡鬧一番,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徒生麻煩,只好嘆口氣後說:“我是有正事。”

江若愚冷笑一聲:“我可不信,你想見自己想辦法,我可不幫。”

安逸澄感覺自己的耐心即将耗盡,問:“你幫不幫?”

“不幫!!!!”江若愚朝着電話大聲地喊。

安逸澄清了清嗓子,放慢語氣,說:“江若愚,你知道嗎?是我甩的紀唯。”

江若愚不以為意“是你甩的又怎樣,現在還不是想跟他複合?”。

“哎,紀唯他可不想跟我分手,當初跪着求我呢還,他要是知道是你讓我甩了他,你猜他會怎麽做?”安逸澄半真半假地說。

江若愚被安逸澄逮住了把柄,想起自己在立山的工作,立刻從床上彈起來:“別啊,媳婦兒,別亂來,我哥殺人不眨眼的啊!”

雖然知道江若愚慣愛胡說八道,但她聽見江若愚說紀唯殺人不眨眼的時候,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江若愚聽見電話那頭一片沉默,更慌張地說:“姐啊,別啊,別啊,你倒是說話啊!”

安逸澄緩了過來,絲毫不拖泥帶水地說:“好的,明天我要光明正大地到紀唯的辦公室裏見到他。”安逸澄可以強調光明正大四個字,為的就是防止江若愚偷奸耍滑想些損招讓她偷偷地潛進立山集團。

“好吧我想想,你你你別亂來啊,我答應你了啊。”說完江若愚就狠狠挂掉電話。江若愚自己上班都極少見到紀唯,紀唯不願私事打擾到工作,他的工作時間都安排得緊湊精确,沒有預約連紀唯的專屬樓層都上不去,見他一面更是難如登天。“靠!紀唯是說見就見的嗎?,哎呀不管了,賭一把!”江若愚想好了對策,又倒頭呼呼大睡。

安逸澄打完電話,又折路回去接安連如。安連如正在安逸澈的懷裏失聲痛哭,安逸澄見到這幅畫面想着:安連如一向沉着冷靜,當年也是叱咤商場的人物,怎麽這次這樣的軟弱無助?還是說當年那個兇手的離奇死亡真的與紀家與陸融有關?

安逸澄拿出紙巾輕柔地擦着安連如的淚水:“媽,別哭了,我明天就去找紀唯,讓他們撤訴。”

“姐…”安逸澈欲言又止。

安連如聽到紀唯二字,又緊張不止:“逸澄,你不要去…不要去…紀家不會放過我們的,沒用的。”

安逸澄握着安連如的手,語氣柔和地說:“放心,媽,李律師會陪我去,我們是去談判的,無論如何也是要走到這一步的。”

“可是,逸澄…”

安逸澄立即打斷安連如,阻止她說下去:“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是個商人,大不了賠些錢,這事就過去了,安氏他也是不敢得罪的。”

“不逸澄,逸澄,不要告訴你叔公這一切,千萬不要,你也要離紀唯遠些,他當年不是真的喜歡你,你不要被他騙了…”

安逸澈識別到了安逸澄眼中的傷痛,扯開話題:“媽,我們回家吧。”

安逸澄發現安連如還是害怕叔公,也對,當年安連如那麽固執,恐怕叔公也難以原諒她的荒唐行徑。“我有分寸。”

安逸澄的話莫名地讓安連如有安全感,才平複心情,止住眼淚。

終于等到與江若愚約定好的中午一點,安逸澄早早在立山總部門口等着他。

江若愚開着他招搖風騷的跑車,停在安逸澄附近,大喊一聲:“媳婦兒!”

安逸澄沒想到江若愚竟然這個時候才來上班,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你跟我約到一點,不會是因為你這個時候才上班吧?”

“怎麽會呢,媳婦兒,我平時都不來上班的。”

安逸澄又是一個白眼:“那真是辛苦你了。”

江若愚靠邊停車,下車湊到安逸澄附近:“媳婦兒,不辛苦不辛苦,為你都值得,走我們快走,這個時候紀唯正在辦公室裏午休,保準能遇到他!”

安逸澄的眉毛跳了跳,午休的時候去找紀唯,你确定他能有好心情嗎?不過安逸澄也別無辦法,只好硬着頭皮上前。

“诶诶诶,那個陳助理,快,帶Z.E集團徐副總上我哥那兒去!”江若愚叫住正在與秘書部其他秘書聊天的陳琦。

陳琦反複查看日程表,滿臉疑惑不解:“不對啊,江經理,跟徐副總的預約在三點啊!”

江若愚滿臉不耐煩,“我說你怎麽辦事的,徐總不是命人告知你們她需要提前與紀總的見面嘛,人家在門外等了一個小時了,多虧了我,不然幾億的大生意就沒啦,你怎麽擔當得起!”

陳琦偷偷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徐總,這位徐總穿着一身昂貴的行頭,更令人驚奇的是,江若愚這個不可一世的二世祖竟然幫她拿着大衣還替她提着包,這氣派看來是傳說中的徐副總無疑,立即笑着大安逸澄上了立山大廈的頂樓,只屬于紀唯的一樓。

安逸澄在電梯裏一言不發,頭高傲地揚着,目不斜視臉上帶着些微怒意。江若愚心想:行啊你安逸澄,裝得還挺像。

電梯升到頂層,陳琦臉上堆着笑,做出請的姿勢:“徐總,您請吧,我就送您到這裏,秘書部還有一個會議,我先下去了。”

江若愚早料到陳琦會害怕紀唯會大發雷霆,正中下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頭。

安逸澄摘下墨鏡,冷着臉回複:“去吧,希望陳助理以後辦事認真一點。”安逸澄裝作生氣的樣子。

陳琦賠了笑臉,禮貌地告別,匆匆下樓。

江若愚領着安逸澄到紀唯的辦公室,抱着赴死的摸着門把手,“诶,逸澄,你可別賣了我啊!”

“不會。”安逸澄自己也緊張萬分,下意識拽着自己的裙子。

“準備好了嗎,我開門了啊!”江若愚心一橫,推開了門,大聲嚷道:“表哥,我來啦!驚喜嗎?”

紀唯本來想在午休時間打個小盹兒,瞬間被江若愚的大嗓門驚醒,睜開眼瞥了一眼嬉皮笑臉的江若愚,低吼一聲:“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叻

☆、第 13 章

江若愚一把拽過安逸澄,走進辦公室,推開紀唯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讓安逸澄坐了上去,“你們兩個慢慢聊啊,我在門外給你們看着啊。”說完就走出辦公室,緊緊關上門。“诶,不過你們動靜小一點啊,我也很血氣方剛的!”

安逸澄聽出江若愚下流的調笑,大吼:“江若愚你找死?”

安逸澄自小生在江南,說話一直帶着些吳侬軟語的腔調,聽起來細膩軟糯,紀唯從沒聽過安逸澄用這樣的粗犷的嗓音說話,有些震驚。

他又上下打量了安逸澄一番,頭發幹練地紮了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妝容精致美豔。紀唯也從未見過着正裝的安逸澄,襯衫、西裝、短裙,簡單的職場正裝卻襯得安逸澄雙腿修長身段玲珑。

紀唯扶額,覺得安逸澄一改往日乖巧可愛的模樣,渾身散發成熟知性的妩媚,不過還是趁安逸澄轉身前收回目光,咳了一聲,說:“安小姐,我很不欣賞你這種沒有預約還硬闖別人辦公室的行為。”

安逸澄直視着眼前這位面容冷漠語氣冷淡的男人,說:“我為什麽來想必紀總也明白,我也只是想好好地解決我母親的事,只是公事,沒有別的目的。”

“也好。” 紀唯挑眉,雙手撐着下巴,看着安逸澄的眼睛說:“不過,既然是談公事,那還希望安小姐不要以往日的情分相要挾。”

安逸澄聽到紀唯的回應,被踩到了痛處,震驚而又傷心,自己的确是想裝可憐,想利用紀唯的那一點點的同情心來争取母親的清白自由。但轉念一想,就算紀唯再有同情心,也應該被自己那天在私人飛機上的言語消磨殆盡了,估計自己再賣力地演戲,也會被紀唯戳穿,既然不能用軟的,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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