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只好來硬的了,安逸澄整理思緒,回複紀唯:“這個自然。”
紀唯點頭,“安女士的違法行為證據确鑿,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可談的。”
安逸澄看着紀唯竟大言不慚地數落自己的母親的罪行,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是不是我母親所為證據是真是假,我想紀總心裏很明白。”
“安小姐有什麽疑問完全可以向警方質疑,不用對我妄加揣測。”紀唯把玩着鋼筆,似笑非笑地回應。
我不是走投無路了會來找你?安逸澄心裏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那好吧,開個條件吧,要什麽條件你才肯放過我母親。”
“安小姐太過高估我的能耐了,安連如女士給公司造成上億的損失,就算我放過她,也無法向集團的股東交代,安小姐還是請回吧。”
安逸澄聽見紀唯開始提錢的事,心裏松一口氣,“這個好辦,我雙倍賠償紀總口中的損失,貴司股東應該也樂于見到這樣的結果。”
紀唯錯愕地看着安逸澄,行啊你安逸澄,學會用錢打發人了,又說:“安小姐這不單單是錢的問題,輕饒損害公司利益的人,不僅有損公司形象,也會打擊員工的積極性,我還是得慎重。”
“紀總很會講價,那這樣吧,我出三倍,毫不費力就可以為公司帶來兩億的收益,為公司帶去收益的總裁,才是員工的好表率。”
紀唯聽到這話,停下把玩鋼筆的手,覺得今天算是見識到安逸澄的真實面目了,噙着笑說:“紀某有幸,能一睹安氏繼承人的真正風采,不過我說過了,不是錢的問題,我想安小姐也明白,立山也不缺這些錢,只是想讓犯錯的人受到應得的懲罰。”
安逸澄聽出紀唯口中的諷刺,覺得大腿發麻,雙腿微動,換了個坐姿,“怎麽會不是錢的事呢,看到紀總還是不滿意我給的條件,那我再大方一點好了。”
紀唯将安逸澄的小動作淨收眼底,這丫頭是不是故意來誘惑他的?回憶起安逸澄肌膚的觸感,心中劃過酥麻的感覺,紀唯一時顧不得想出應對的話,随口說道:“嗯?”
“我頗費心思與紀總見面,自然帶了十足的誠意,只要紀總願意,安逸澈願意放棄對紀立山遺産的繼承權。”安逸澄不自覺地向前傾,逼近紀唯,期待紀唯接下來的反應。
紀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起初以為安逸澄今天說的談判只是虛張聲勢,最後還是會淚眼汪汪地撒嬌,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你在威脅我?”。
安逸澄早早料到紀唯的反應,笑着開口:“逸澈也是紀家的孩子,這立山集團也理應有他的一份,但只要紀總肯高擡貴手,逸澈願意什麽都不要。”
紀唯斂了笑容,冷哼一聲,說:“安小姐如意算盤打得也太好了,想要立山?也不想想自己受不受得住。”
“是我們應該得到的,我自然受得住,安氏自然不會嫌棄多一個子公司。”安逸澄言下之意是立山只夠格當安氏集團的子公司,故意挑釁激怒紀唯。
紀唯又忽地被勾起了興致,顯得很感興趣地問道:“你是想讓我撤訴?”
安逸澄瞪大雙眼高聲回應:“撤訴?我怎麽可能來要求撤訴呢?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會提這樣不合常理的要求。”
紀唯點頭,“嗯,安小姐總算能講些道理,尊重法律。”
“我自然尊重法律,所以我來并不是要求你撤訴,而是要求立山集團主動承認構陷安連如,并正式公開地向安連如道歉。”安逸澄神色自若,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紀唯一陣錯愕,“安小姐的經濟法可能白學了。”
安逸澄優雅地起身,緩緩地推上墨鏡:“随紀總怎麽說,安家絕對任由別人陷害安連如,是一己私仇重要還是立山重要,相信紀總自己也清楚。”安逸澄不顧滿臉怒意的紀唯,說完便徑直走出辦公室,拽着江若愚走進了電梯。
江若愚取下安逸澄的墨鏡,盯着安逸澄的臉,好奇地問:“诶,诶,你們說了什麽給我講講,你可別信他的鬼話啊,他在外面養的那個小明星我還撞見過呢!”
雖然最近發生的事情也讓安逸澄徹底的死心,但江若愚的話無疑又在安逸澄的心上插了一刀,安逸澄長嘆一口氣:“這不重要了……”安逸澄剛想繼續說下去,又想着還是不要将江若愚牽扯進來,便止住了口。
江若愚知道安逸澄不想再說下去,權當她是受了情傷,吊兒郎當地走出電梯,“媳婦兒,你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去吧,我這幾天失戀,朋友們都很想我,我去跟朋友們玩去!回見!”
安逸澄知道江若愚從來不會在她面前維持所謂的紳士風度,翻了個白眼:“只怕你的朋友是想你的錢,而不是想你的人吧。”
“喂,大嬸,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沒朋友的嗎?”江若愚被安逸澄的諷刺激得當場炸毛,他猛地一摔車門,疾馳離開。
安逸澄料到江若愚的反應,也不反駁,只是笑着目送。
還沒等安逸澄收回目光,江若愚就又把車開了回來。江若愚一下車,緊張兮兮地抓着安逸澄的肩膀,“大嬸,你剛剛對我哥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怎麽了?”安逸澄動動肩膀,示意江若愚松手。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江若愚此時慫得只條烏龜,“那他怎麽讓我馬上回去,大嬸,我們相識多年你不會坑我吧!”
安逸澄看他這樣的緊張,“我其實不明白為什麽你從小就這麽怕他。”
江若愚又是一個白眼丢向安逸澄:“老子還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愛他呢!你先回去吧。”江若愚将安逸澄送上了車,才慢悠悠地走到紀唯的辦公室。
江若愚拘謹地站在紀唯對面,“哥,不忙嗎,叫我上來幹什麽?”
紀唯飲了一口咖啡,神色凝重地問:“今天是你把逸澄帶來的?”
江若愚以為紀唯是要找他算賬,立馬嚷了起來:“哥啊,不是我啊,是她以死相逼,我萬般無奈迫于她的淫威才來的…”
紀唯本來就已經很疲憊,又被江若愚的聲音吵得腦仁疼,顧不得與他貧嘴,打斷說:“行了,你好好說話,她有跟你說她來找我的原因嗎?”
江若愚看紀唯沒有生氣的意思,也放下心來,“這倒沒跟我說。”
紀唯又是滿臉疑惑,“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那就回去吧。”
“好咧!”江若愚如臨大赦,立刻溜了出去。
紀唯恍若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安逸澄,一陣煩惱,又命助理推掉下午的安排,向財務部和律師詢問安連如的案件的情況。
安逸澄一回到安連如的住宅,就迎上安逸澈關切的目光,“姐…媽咪之前一直在等你,看你這麽久沒回來,就先睡下了。”
“嗯,我外出談事了。”安逸澄愈發地緊張,這段時間安連如幾欲崩潰,作息颠倒,這事再不解決安連如的身子也吃不消。“逸澈…”
安逸澈見安逸澄眉頭緊蹙,“姐姐,你說吧。”
“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有讓立山撤訴,哪怕是對方撤訴了,媽媽也有可能被判刑。”
安逸澈不想接受這樣的現實,“可,媽咪說他是被人陷害的啊!”
“可我們需要證據,證據在紀家手裏。”
“那我們就去紀家拿!”安逸澈堅定地說。
安逸澄其實心中已經有了辦法,只需要安逸澈的同意,聽到安逸澈态度這樣堅決,忍不住問道:“逸澈,你願意嗎?”
“姐姐,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辦法有倒是有,但是需要你回…紀家…”安逸澄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殘忍,說出口時也有些遲疑。
“回?紀家?”安逸澈起初有些不解,後來才明白過來,“姐姐,你是想讓我去求紀老爺?”
其實安逸澄摸不透紀老爺對安連如的态度,也不知道紀老爺在這次事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不,還不能貿然去求他,你只需要在他面前表現出乖巧孝順的樣子就好。”畢竟你也是紀老爺的親孫子,安逸澄在心跳出了這句話,卻沒有說出口。
“好,只要能救媽咪,我什麽都願意。”安逸澈只能完全信任他的姐姐,因為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安逸澄松了一口氣,害怕安逸澈抗拒紀家讓整個計劃無法實施,“那就好。”
安逸澄躺在浴缸裏休息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原本不想起身去接,但一想到有可能是紀唯的電話,就只好裹上浴巾跑去接通電話。看到是顧元風打來的電話,心裏一陣失落,卻想起自己似乎忘記了與他的約會,變得緊張愧疚起來,“喂,顧…額,元風啊。”。
“逸澄,總算是打通你的電話了,實在很抱歉,這幾天有幾場大手術,我又讓你白等了。”顧元風的語氣愧疚又誠懇。
安逸澄想,看來顧元風也忘記了約會,輕松了許多,“沒事的元風,最近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也忘了。”
顧元風關心的問:“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
安逸澄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回複說:“如果不太麻煩你的話。”
顧元風聽到自己能幫到安逸澄,欣然答應:“你盡管說吧。”
☆、第 14 章
安逸澄此前一直在學校裏念書,鮮少外出,而近日反複往來奔波,才意識到自己也需要購置屬于自己的車,于是打算帶着安逸澈去購置轎車,安逸澈對轎車并不感興趣,不過還是耐心地陪着姐姐挑選。聽着銷售代表滔滔不絕的推銷,安逸澄轉身向安逸澈問:“逸澈,你不是說打算回來工作的嗎,怎麽這幾天不見你去上班?”
“一開始是這樣打算的,但是媽咪的狀态不好,我就把工作給辭了。”安逸澈害怕安逸澄生氣,又補充道:“沒關系的姐姐,等這件事解決後,我馬上就去找工作。”
安逸澄倒是無所謂安逸澈是否有去工作,點點頭,說:“沒關系,這幾天你要多往紀家去,就跟媽解釋說你去上班了。”
“好。”安逸澈一如既往地懂事。
安逸澄看着時間已經不早,自己還有要事,就随意訂了幾部自己中意的車,囑咐安逸澈回去照看安連如,再匆匆離開。
安逸澄小心地将安連如的舊車停在明江小學附近,對着鏡子整理好頭發,塗上淡淡的唇彩。當下課鈴聲響徹校園,安逸澄才下車向校門口走去。
“銘叔,好巧啊,好久不見。” 安逸澄對着銘叔說,臉上寫滿了意外與久別重逢的愉悅。
銘叔擡了擡老花鏡,仔細端詳了一番才認出安逸澄,也開心地回應:“安小姐,是你啊。我這在等孫子放學接他回家呢!”
“這樣啊,我去找朋友,正好路過這裏。”我當然知道你要接你孫子,不然我怎麽會到這裏來,安逸澄心中這樣想,但臉上依舊甜甜地笑着,露出幾顆潔白整齊的牙齒,看上去陽光大方,不減當年。
銘叔想起舊事,還是忍不住心疼起安逸澄,又慈祥親切地問道:“安小姐啊,這幾年過得可好哇?”
“唉…”聽到銘叔的問候,安逸澄心中竊喜,但又收了笑容,嘆了口氣,說:“我倒是過得不錯,只是我的弟弟…”
“安小少爺怎麽了?”銘叔的語氣顯得有些急切。
“這幾年他身體一直不好,總生病,昨天去體檢時醫生還說逸澈有可能患的是肝癌,我們正在等化驗結果呢。”安逸澄的淚水在瞳孔表面鋪上了亮晶晶的一層,像是随時都可以哭出來,強忍着眼淚,又開口說:“好了銘叔,我還得趕快回去照看逸澈呢,我們改天再見吧。”說完又遞給銘叔一張名片。
銘叔雙手接過名片,嘴上連忙說好,而臉上已然有了愁色。
安逸澄看見銘叔對安逸澈的反應,稍稍放下心,又寒暄了幾句就匆匆離開。安逸澄圍着校園繞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車上,趴在方向盤上打盹,卻又怎麽都睡不着。銘叔在紀家工作的四十多年,一直對紀老爺忠心耿耿,從銘叔對安逸澈态度也可以揣摩出幾分紀老爺的态度。安逸澄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總歸需要一試。
安逸澄回了家,不願多做無謂的安慰,疲憊地倒在了床上。雖然全身都不舒坦,輾轉反側,怎麽也無法入睡。終于,安逸澄的手機閃現了陌生人的號碼,安逸澄心中高興,毫不猶豫地接通了電話:“喂,你好。”
“安小姐啊,很抱歉這麽晚了才給你打電話,你和安少爺都還好吧?”銘叔客套地問候着。
安逸澄此時心裏已經了然銘叔的意圖,心中歡騰,“沒有的銘叔,我還沒睡呢,您有事嗎?”
銘叔頓了一下,“是這樣的,老爺和夫人想請你和安少爺到家裏來做客,說是有些年沒見了,安小姐明天有時間嗎。”
“呃,明天上午需要去拿逸澈的體檢報告呢,下午應該還有時間。”安逸澄心裏盤算着。
“那沒事,沒問題,明天我們派車去醫院接您!”聽到安逸澄沒有拒絕,銘叔的話中都帶着喜悅和笑意。
“也好,那明天再聯系吧銘叔。”安逸澄的語氣始終不卑不亢,沒有顯露太多的情緒。
“好好好,安小姐,你也早些休息吧。”銘叔笑着擱下了電話。
紀老爺也總算是憋不住,急切問了聲:“怎麽樣?”
銘叔笑着回答:“安小姐答應了,不過他們早上得去一趟醫院,到時候我去醫院接他們二位回來。”
紀老爺看了看紀夫人的臉色,“讓司機開車去接吧,你也跟着去好了。”
“好的,好的。”
紀夫人也起身說:“那我去吩咐廚房多做些菜,也不知道小澈都喜歡吃些什麽。”
紀老爺想了想:“他一直長在國外嘛,肯定是喜歡吃西餐吶,明天吃法餐吧。”
“也是,那我馬上去知會一下他們。”
安逸澄敲開安逸澈的門,興奮地說:“逸澈,明天我去紀家一趟,你別的什麽都不用做,跟着我就是。”
“好。”安逸澈沒有再多問。
安逸澄看到安逸澈這般信任自己,感動又慚愧。
終于等到了第二天,安逸澄換了身顏色素淡的衣服,早早地和安逸澈趕往醫院。
安逸澄順便也帶着安逸澈做了基礎的體檢,只不過自己卻準備了另一份體檢報告。
安逸澈坐在醫院的椅子上,安逸澄微微有些潔癖,不願意坐醫院的公共座椅,就在一旁站着,安逸澈見安逸澄久久不坐,自己也站了起來。忍不住問安逸澄:“姐姐,為什麽一定要說我生病了?”
安逸澄知道安逸澈天性純良不願意撒謊,只好慢慢跟他分析,“第一呢,由于血緣關系,你在他們二老的心中肯定是有一定地位的,而這幾年他們一直沒有主動找你,說明他們還是有種種顧忌。而如果我們因為有求于他們就主動拜訪,搞不好會弄巧成拙讓他們覺得我們現實虛僞。但是一旦你生病了,紀家二老自然顧不得那麽多,只關心你的健康,一定會主動來找你。第二呢,你如果生病了,有一個弱者的形象,這樣更能獲得紀老爺的憐惜與同情,到時候再要求也會更容易一點。”
“這樣哦”安逸澈點點頭。
安逸澄覺得自己這樣叫安逸澈算計自己的親爺爺,有些殘忍,“沒事的,就裝作一點小毛病,我一開始說癌症只是為了讓他們主動來見你,這樣既能激起他們的憐惜之情,也不容易被拆穿。”
“嗯。”安逸澈依舊點頭。
安逸澄覺得時間已經差不多,便和安逸澈下了樓,正準備打電話給銘叔,卻恍惚看到門口候着的勞斯萊斯有些眼熟。正當安逸澄猶豫之際,車已經停在了安逸澄面前,司機打開車門,走到安逸澄面前,笑着說:“是安小姐和安少爺吧,我是紀家的司機,特意來接你們的。”
安逸澄記得這輛車,當年買回來這輛車時又花了一大筆錢用于改裝,是紀老爺的專屬座駕,從不願讓外人乘坐。看到紀老爺如此重視安逸澈,她心裏的把握又多了一分,笑着對司機說:“你好,等很久了吧,幸苦了。”
安逸澈也跟着到了聲謝,就與安逸澄上了車。
剛上車,安逸澄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安少爺身體可還好啊?昨天聽說情況很糟糕啊?”
紀唯問完還順道冷笑了一聲,絲毫聽不出這句話該有的問候的意味。
安逸澈被紀唯一問,周身感到緊張起來,下意識地拽着褲子。
安逸澄明白紀唯是特意來壞自己計劃的,心中咒罵一句,便拍拍安逸澈以示安慰,“哎,萬幸啊,沒有什麽大礙,只是有些小毛病,當時可真是吓壞我和逸澈了。”
紀唯想看安逸澄到底想耍什麽把戲,用着嘲諷的語氣:“沒事就好,真正被吓壞的人可不是你們。”
安逸澄聽見這話大感不妙,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走下去。
一路上紀唯也不再說話,只時不時往回瞥了幾眼安逸澄。
車慢慢駛進紀家老宅,安逸澄只覺得紀家富麗堂皇不減當年,當年自己被趕了出去,如今竟又被紀家老爺請了進來,看來自己的命運注定要與紀家羁絆糾纏。
聽到聲音,紀家老爺與老夫人也出了大門等着安逸澈。
司機停好車為替安逸澈開好車門,安逸澈往回看安逸澄一眼,緩緩下了車。
紀唯則自己下車為安逸澄打開車門,安逸澄禮貌牽強地微笑,“謝謝。”
“歡迎!”紀唯說完轉了身。
安逸澈一下車,紀老爺和老夫人就迎了上來,“小澈啊…”紀老爺顫抖着握住安逸澈的手。
“紀爺爺,紀奶奶。”安逸澈似乎也受到二老情緒感染,有些哽咽。
紀夫人眼眶濕潤,“小澈啊,逸澄,走吧,我們先進去。”
一進別墅,安逸澄就把報告給了紀老爺,說安逸澈沒什麽大礙,是最近激素分泌失調導致的誤診,勸他不要擔心。
紀老爺還是不放心,戴着老花鏡仔細反複地看着體檢報告。
紀夫人則拉着安逸澈噓寒問暖,憐惜不已。
等傭人布置好了餐桌,大家便逐一就坐,紀老爺一等大家坐好,便開了口:“這個,小澈雖說已經确診不是癌症了,可還是有些胃病,得好好養養啊。”
紀夫人也跟着搭腔:“是啊,這胃病光靠藥可不夠,也得好好養着,一日三餐得多注意啊。”
“我看這飲食得多注意,家裏有位廚師是學過中醫藥學的,我每天都讓他準備着作些食補的餐食,小澈你常來吃啊。”紀老爺和藹地看着安逸澈說。
紀夫人聽了這話也高興,“是啊是啊,小澈一定要常來啊。”
安逸澈有些腼腆地點頭:“好的,謝謝紀爺爺紀奶奶。”
二老聽到安逸澈算是答應了,笑得合不攏嘴。
安逸澄明白二老請自己來只是為了陪陪安逸澈,所以席間并沒有說話,盡量當個隐形人,不破壞這一其樂融融的畫面。
紀唯也一言不發,優雅地享用着桌上的美食。
“這個…”紀老爺有些猶豫地開口“這個…”
“怎麽了?紀爺爺。”安逸澈問。
“那個…小澈啊,你有沒有女朋友啊?”雖然覺得尴尬,紀老爺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紀唯沒有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紀老爺面上挂不住,怒喝紀唯說:“你這臭小子,難不成讓別人跟你一樣,三十好幾了還沒成個家。”
紀唯有意無意看了安逸澄一眼,而安逸澄只是裝作什麽都沒聽到,專心切牛排。
紀夫人見情況不對勁,又問起了安逸澈在國外的生活。
吃完飯後,紀家二老又帶着安逸澈在花園裏散步閑聊,安逸澄、紀唯遠遠地跟在後面。
紀唯一看紀老爺一行人已經走遠,一把抓住安逸澄,說:“你覺得謊稱得了癌症來吓二位老人這種行為很君子嗎?”
安逸澄不甘示弱,推開紀唯“你是在要求我對陷害我母親的人以德報怨嗎?”
紀唯覺得安逸澄不講道理,十分無奈地說:“可所有證據都表明你母親的确犯了錯,那些資産全是經你母親的手轉移出去的。”
“她會缺這點錢嗎?她不惜與安家脫離關系到立山去當一個副總,你說是為了錢?”安逸澄氣極反而笑了起來。
紀唯面無表情地說:“正如你所言,她與安家脫離了關系,放棄繼承安家的財産,失了靠山,所以更加需要錢。”
“你要真的承認你們是在公報私仇,我倒還佩服你們敢作敢當,真是卑鄙。”安逸澄憤恨地瞪着紀唯,“你想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麽對不對?我直接告訴你好了,逸澈同樣是紀老爺的孫子,紀老爺名下的紀氏集團也理應有他的一份,所以我們回來自然是跟你争遺産的。”
“你很貪心”紀唯說。
“争遺産自然要争個徹底,無論是立山集團還是紀氏集團,逸澈只是想拿回屬于他的那一份,怎麽能說是貪心呢。至于你是想獲得一些毫無意義的複仇的快感,還是想要實在的百億的資産,你自己權衡。”安逸澄下定決心要賭一把,用分遺産逼紀唯放過安連如。
這哪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安逸澄,紀唯覺得可笑,不想再理會安逸澄,轉身欲走。
安逸澄意識到自己剛剛沒能成功地激怒紀唯,又開口說:“紀家莊園西邊兒不遠還有一幢別墅,我打算買下來,小是小了點兒,不過好在離紀家近,能讓逸澈常來探望爺爺奶奶。”
“看來你們安家的人都很會利用地理優勢”紀唯嘲諷着。
安逸澄知道紀唯什麽意思,咄咄逼人地反駁:“你是在諷刺當年紀家小別墅嗎,那兩幢房子可是安家先買的,真要論起來,這招我還是向令尊學的。”
“你随意。”紀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身離開。
聊了一下午,兩姐弟便找了借口,婉拒二老要共進晚餐的要求,紀老爺與夫人也只好依依不舍地送他們離開。
安逸澄擔心安連如,着急與安逸澈趕了回去。
下了紀家安排的車,安逸澈開口說:“姐姐,他們給了我紀家的鑰匙。”安逸澈拿出一串鑰匙給姐姐看。
安逸澄一笑,“說明我們的決定是對的。”
一到家,就看見安連如穿着睡衣靠在沙發上坐着,“逸澈,你回來了?你上哪去了?”
“媽咪,我去上班了…”安逸澈底氣不足地解釋。
“逸澄也回來了?”
安逸澄倒是面不改色:“嗯,我上課去了。還有啊,媽,我們已經在跟立山的人談判了,你放心吧,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安連如看到安逸澄又莫名地安心:“好,好,我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叻,今天就這樣bia,以後都會越來越甜了。
☆、第 15 章
安逸澄覺得自己能做的已經做盡了,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安穩地睡一覺,沒想到卻在淩晨三點的時候被電話鈴聲吵醒。一看是到電話是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又勉強打起精神,“喂?什麽事。”
感覺到安逸澄接到自己的電話并不高興,紀唯也有些不悅:“如果你還想幫安連如,現在立刻到我辦公室來。”
安逸澄想,現在都淩晨三點了,紀唯叫自己去他辦公室,不會是有別的桃色的想法吧。“不了,太晚了,我男朋友會誤會的。”
“哦,原來是在陪男朋友啊,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說完紀唯就挂斷了電話,黑着臉将辦公室的律師與財務請了出去。
安逸澄剛想與紀唯理論一番,才發現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別無辦法,只好換上衣服去找紀唯。
安逸澄一進紀唯的辦公室,就聞到咖啡味與刺鼻的煙味,不自覺地捂住了口鼻。紀唯說了一聲抱歉,立刻打開窗戶通風。
安逸澄走近窗戶,頂着黑眼圈,勉強笑了一下,“紀總要怎樣才肯幫我?”
紀唯輕咳一下:“現在我的确掌握有人陷害你母親的證據。”
安逸澄不禁笑出了聲:“呵呵,昨天還肯定地說是安連如犯了錯,現在就改口了?真是虛僞。”
紀唯和財務幾天不眠不休才找出了一點證據,剛找到就立即通知了安逸澄,沒想到安逸澄反而說他虛僞。“為了找到這些證據…”
安逸澄困得打了個哈欠,“你放心,紀家的錢逸澈一分都不會要。”
紀唯打斷安逸澄,“不,我不要錢,我要你…”
“要我?你休想!!”安逸澄就知道紀唯沒安好心。
紀唯無奈嘆口氣,“聽我說完,我要你為我工作,為期一年,除了睡覺的時間都歸我支配。”
安逸澄有些不解:“你…你說清楚一點…你這個不是讓我當你的…情人…吧?”
紀唯戲谑一笑,“如果你願意我倒也不嫌棄。”
安逸澄覺得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十分尴尬,故意扯開話題說:“那你什麽時候把證據給我。”
“證據我會直接讓律師交給警方,現在就看你的意願了。”
安逸澄翻了一個白眼,“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拒絕嗎?”
紀唯套上了外套,說:“那你好好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我送你回去。”
安逸澄總覺得紀唯有別的陰謀,疑惑地打量着紀唯的表情,“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我自己能回去,我男朋友要是看到有陌生男人送我回家,他會誤會的。”
“也好。”紀唯又看了看手表,補充道:“五小時後見。”
安逸澄想知道紀唯演這一出的真實是目的,覺得他何必兜這麽大一圈。不過現在紀唯利用她的軟肋威脅她,她除了配合也沒有別的辦法。安逸澄又想到自己碩士課程,看來只好休學一年了。
紀唯站在窗戶旁,看着道路上流動的車輛,也不知道哪一輛車裝着安逸澄。
又撥通了跨洋電話,“媽,你現在還是好好地在國外修養吧,公司的事就不要插手了。”
知道這件事算是解決了,安逸澄舒心地睡了一個懶覺,醒來之後就拖着行李下了樓。
安逸澈看着姐姐拖着行李:“姐姐…你這是?”
安逸澄還是覺得自己不可能親密無間地與他們母子二人生活,自己在這個家始終是多餘又尴尬的存在,現在危機已經解決,自己也該走了。“立山決定撤訴了,我也該走了。”
安逸澈覺得一切都太突然了,“怎麽突然就撤訴了?”
“他們發現那些證據上的簽名是杜明僞造的,杜明當時是媽媽的助理。”安逸澄一邊說一邊托着行李箱往大門走。
“姐姐,你可以不走嗎?”安逸澈攔住安逸澄央求着。
安逸澄不願意讓他們知道紀唯提出的條件,開口說:“我還在念書,還是住在宿舍裏比較方便,我會常來看你們的。”
“那我去叫醒媽咪。”
安逸澄不想在此刻面對安連如,“逸澈,回來,這些時間她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讓她好好睡吧,我還會回來的,你今天聯系一下律師吧,好好感謝一下他們,這些人情世故還是要做好的。你也記得去找個工作,有什麽困難就告訴我。”安逸澄不放心,還是啰嗦叮囑了幾句。
安逸澈看姐姐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也不再挽留,只是默默跟着她。
安逸澄覺得離開安連如家真是一種解脫,自己也自在許多,想起自己還得去紀唯那裏,就開車匆匆趕回學校辦理休學的手續,忙了一上午,就順便跟導師吃了一頓午飯。許嘯林一向包容安逸澄,明白安逸澄的難處,也同意了她的決定。
安逸澄原本還想回一趟宿舍,但是意識到學校離立山集團太遠,自己還需要在公司附近找一處房子,想來都覺得頭疼。
直到下午三點,安逸澄才走進了紀唯的辦公室。
紀唯一邊翻閱着文件一邊說:“我有必要再次跟安助理重申一下,我們公司的上班時間是上午九點。”
“哦,很抱歉。”
紀唯頭也不擡地說:“也不用太過抱歉,我們從現在開始計時,為期一年。”
真是斤斤計較,安逸澄心裏想。
“我會讓我的助理陳琦帶你去你的辦公間,順便帶你熟悉一下公司,你出門去找她吧,她就在門口。”紀唯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好。”安逸澄聽話地出門找陳琦。
陳琦一看到安逸澄,一陣驚詫:“你…你不是那個…”
安逸澄發現自己之前假冒過徐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嘿嘿,誤會誤會…”
陳琦也立即明白過來,收了臉上的驚奇之色,和氣地笑了笑:“那好吧,安助理,我帶你去辦公室。”
安逸澄聽着陳琦的介紹只想打瞌睡,自己從來沒有過工作經驗,也是一頭霧水,樓層構造也錯綜複雜,安逸澄本來就路癡,看着就更加頭暈眼花。
陳琦看出安逸澄有些不耐煩,笑着說:“安助理,走了這麽久也累了,我帶你去辦公室休息一下吧。”
陳琦帶她到了助理辦公室,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