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迷蟲

第21章 迷蟲

盛雲錦進門時,就看見藥師眉頭緊皺,好似遇上了什麽了不得的難題。

“可是有何不妥?”

盛雲錦掃了一眼桌上擺放的東西,瓶瓶罐罐不老少,數量多的唬人。

藥師童永拿起一個小陶罐,和他們解釋:“兩位大人,這就是我從太子殿下身上收集來的毒蟲,和我一開始的猜測一致,是南疆迷蟲。”

聞言,盛雲錦和宋筝臉色一變。

南疆迷蟲可是傳說中的十大毒物之一,一旦被其咬中,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會因全身髒器潰爛而亡。

南疆迷蟲的毒也是頂好屍身保存劑,其效果可要比朱砂水銀還強上幾倍不止。

“南疆迷蟲不是巫連皇族的聖物嗎,為何會出現在我太康境內。”

宋筝十分不解,南疆迷蟲生存條件非常嚴苛,将那東西從遙遠的南疆帶過來,可謂困難重重。

童永翻了兩下書卷:“這毒物典籍有記載,南疆迷蟲雖極難養活,但若是主人用鮮血飼養,則能延長其的壽命,若是喂養的鮮血夠多,是可能将它從南疆帶到我朝境內的。”

盛雲錦神色凝重,袁杉月的意外死亡讓廢太子的死和靖王扯上了幹系,現在又冒出了一個巫連皇族,事情也越發的不可控了起來。

“發現南疆毒蟲一事除了我們三人外,不可讓第四人知曉。”

宋筝和童永點點頭,兩人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自然不會多說。

短短幾日,不僅京城朝堂變了個天,耒陽城內也是風雲湧動,也不知還會在出什麽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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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徐家小院,徐晚棠和燕雅娴買了點蜜餞點心回家,準備給家裏的幾個小崽子打打牙祭。

燕雅娴考慮了許久,在家人的支持下接下了藥鋪的坐堂大夫的活計,成為藥鋪裏第一個坐堂的女大夫。

鄉野之中不比京城,京城的總體條件優越,女子患病若真要尋個女大夫來,倒也不是完全尋不着,不過是要花大價錢去請罷了。

而在這裏,鄉野婦人若是患了什麽隐疾,不方便尋找男大夫診治,大多就會選擇拖延或者不治。

很多時候明明幾服藥就能解決的病症,偏偏拖到無藥可醫,白白葬送了性命。

燕雅娴身為女子,又是大夫,自然很清楚他們的想法。

自己若是在藥鋪坐堂,雖說會引起周圍人的非議,但可以貼補家用的同時,還是幫一幫患病的婦人,一舉兩得。

相比之下,非議于她而言就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更何況她出自徐家,身上非議本就不少,也無再乎多上一兩個。

她原是做着抓藥夥計的活,做了一段時日,藥鋪大掌櫃的見她确實有本事,就試了一試。

卻沒想到直接挖到了寶,發現她那身令人驚才絕豔的醫術,便一個勁的想要聘請她。

燕雅娴師從神醫璞瑜,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就此藏于閨閣院中未免可惜。

“小九,你看這家的紅糖還不錯。”路過紅糖攤子,燕雅娴頓住了腳步。

徐晚棠停下腳步,朝着小攤子看起,粉末細膩漂亮,品質确實不錯。

“兩位姑娘,我們家在這條街上已經賣了好些年的紅糖了,買過的就沒有說不好的,氣血虧虛或者禦寒暖身都能喝。”

攤主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一個勁的誇贊着自家的紅糖好處。

燕雅娴與徐晚棠對視一笑,燕雅娴的大夫不必說,自然知曉紅糖的功效,紅糖雖好,但不至于像攤主誇的那般,好似什麽救命神藥似的。

郁司晨自打生産虧了氣血後,臉色一直不大好,多喝些紅糖水多少能将養些。

徐晚棠莞爾:“那我們多買一些回去。”

紅糖攤子老板聽說後,立馬笑盈盈的給她們打包紅糖,一邊包着,嘴裏還一邊念叨,就差把那點子東西誇成能長生不老的神藥了。

買夠了東西,兩人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一會兒可不能讓他們看見背簍,否則怕是晚飯都不用吃了。”

燕雅娴想着家裏的幾只小饞貓,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

徐晚棠輕笑:“那一會兒大嫂可得與我唱好紅白臉。”

誰曾想,當走到家門口就瞧見自家門口圍了許多人,裏三層外三層的。

隐約間還能聽見密兒的叫罵聲,氣勢十足,讓人震撼。

“快叫徐晚棠出來,還真以為自己還是鎮國公府的小姐,可以随意仗勢欺人不成?”

“一個戴罪之身的下賤胚子,還敢到處惹事,真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我勸你們趕緊将人交出來,不然把你們全都拿下送官府去!”

徐老夫人氣急:“你們有什麽資格來此處鬧事,都給老身滾出去!”

“你個死老太婆,身子都進半截土了,還在這逞能。”那人極為輕佻不屑的說道。

聽到老夫人受辱,密兒跟點燃的炮仗一樣:“你敢罵老夫人,信不信我撕了你們的嘴!”

徐晚棠臉色冷了幾分,快步往回走。

走上前去,徐晚棠才看清前頭叫嚣的幾個人。

除了前幾日對上的工頭外,另外兩個徐晚棠可太熟悉了,是從京中跟他們一起出來,看守他們徐家是否有叛亂行為的兩個官差,高景和石山水。

自打上次被盛雲錦在馮家敲打過後,他們二人是有好一段時日沒有出現了。

他們都快将這兩人給忘了,現下估計是得知盛雲錦因公務纏身,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過來,這就上趕着來他們家找晦氣了。

原以為是家中女眷被人欺負的場面,誰知好像和自己想象中有些許的出入。

只見密兒手裏拿着一把大掃把,抗出一種舞大刀的架勢,杵在門邊。

工頭的頭發亂糟糟的,有幾處還沾黏在一起,好似沾了雞糞,一張臉被氣的通紅,脖子都粗了一圈,實在是有些狼狽。

“你個潑皮婦人,好生沒有教養!”工頭氣的大罵,想上前教訓密兒,又忌憚她手中的大掃把。

“你有種把話再說一遍!”密兒一手插着腰,一手晃了一下掃把,給工頭吓的後退一步。

“你……你就是個沒教的!”工頭仗着膽子大吼一聲。

“密兒自小在我鎮國公府長大,與我一起拜師太傅蔡大人,聽你這話的意思,是道太傅大人教徒無方,無真才實學?”

徐晚棠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傳來。

密兒見她回來,立馬收了那霸道樣子,揉了揉鼻子,目光閃動,嬌滴滴的說道:“九姑娘,他們仗着人多欺負我們這群老弱孤女,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工頭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兩個官差頓時氣結。

衆人紛紛對密兒倒打一耙的行為感到無語,也不知剛剛是誰舞着掃把把他們都給削了一頓,現在腦袋上的包都沒下去。JS

“密兒報官,有人公然污蔑太傅大人,以下犯上。”徐晚棠語氣堅定,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架勢,“大門可是他們砸壞的?”

徐晚棠的目光掃到了家中大門的缺口,似乎有些心疼,也不知修補起來要費多少銀子。

“是他們,他們用棍子敲的,我們都看見了。”

沒等密兒開口,家中幾個小娃娃争先恐後的喊着。

徐晚棠點頭,一字一字頓道:“毀壞他人家中物件,也應報官。”

“這院子是宋筝宋大人的府邸,我們暫時租住,屋子因我們保護不當造成缺損,理應同主人家說一聲。”徐晚棠喃喃道,“七嫂,要勞煩你走一趟宋府,知會他們一聲,我和他們去官府讨說法了。”

徐晚棠字字句句不帶罵人,卻讓人頭皮發麻,邢詩雙原本躁郁的心情瞬間明朗了不少。

“小九放心,去宋府的路七嫂認得,定會将消息帶與宋大人。”

工頭已經傻了,他們只想來訛詐一筆錢財,順帶把被她們就走的那小子弄回去,沒想驚動官府,怎麽就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

“你……你們少在這裝腔作勢!”工頭有些慌了,說話都結結巴巴的,眼神還有些許的閃躲,“明明是你們先挑事,還把我手下的夥計給帶走了。”

徐老夫人冷哼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雙方都不滿對方的借口,那就讓于大人來做個評判。”

工頭在這附近橫行霸道慣了,何時被人這麽下過臉:“誰要跟你們去見官,快将那小子交出來,我們之間的事就算兩清了。”

眼見讨不到什麽好,工頭也沒想要錢了,只想将那小子給帶回來。

徐晚棠眸色微動,若只是個普通的小夥計,也不至于出動這麽多的人來砸門,難不成被救回來的少年真有什麽身份不成?

“我呸,你可真夠不要臉的,聽不懂人話不成,現在是我們要與你計較,不是你與我們計較!”密兒沒好氣的呸了他們一臉,氣勢洶洶的,實在不好欺負。

工頭被氣的肝都疼了,張着嘴“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個理出來。

兩個官差見工頭沒了氣勢,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他們雖怵盛雲錦,卻不得不來找徐晚棠的麻煩。

上頭交代了,要“好好照顧”他們,因着盛雲錦的緣故,他們已經許久沒來了,上頭得知消息非常的不滿。

若是讓他們知道,今晚他們來了,結果卻無功而返,少不了一頓責罵,嚴重些許的還可能要受罰。

現下他們完全就是梗着一口氣,祈禱着盛雲錦嫌徐家事情麻煩,不願意在多管。

“徐晚棠,你身為奴籍不僅不好好贖罪,反倒惹是生非,還讓錦衣衛的盛大人幫你免了罪務,你可知罪?”

官差說的信誓旦旦,一副要拿了她去問罪的樣子。

徐晚棠對上他的眼神,一瞬不移,沉聲回道:“我竟不知,現在那人問罪都是由官差一人所言即可。”

官差變了臉色,神色陰郁的好似要吃人一般。

時間雙方僵持不下,都各不退讓。

“徐姑娘。”

一道虛弱到極點的聲音聲裏面傳出來,衆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少年拄着木棍,右腿無法用力,走的十分艱難,一張臉毫無血色,好似一陣就能将人給吹倒似的。

燕雅娴見到他,眉頭緊蹙:“你這身子骨如何能起身。”

少年是她從鬼門關搶回來的,沒有誰比她更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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