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節目錄

仰枝

——我夠格麽。

夠,簡直太夠了。

酒吧老板跟在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只希望這姐能hold着點,別把他的小店給砸了。

但即便是砸了,他也不敢吱一聲。

誰讓文亦舒是酒吧老板的老板。

此時的場面局勢有點焦灼,剛剛叫着保安的男人忽然被掐了嗓子一樣消音,他慌得六神無主,不知道面前的是什麽人不敢輕易得罪,何況是能在32層随意走動身後還跟着酒吧老板的人。

下意識地,他請示身後的李導,“李導這……”

李祺擡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男人這才注意到李祺一直在朝一個方向看。

六點鐘方向,穿着過膝針織長裙的女人站在光下,包廂五光十色的頂燈将她的臉打得格外清晰,那是一張足夠驚豔的臉,天生自帶風情的狐貍眼,翹鼻紅唇,清冷又帶有攻擊性。

那張臉一看就是純天然媽生的,沒動過。

五官立體,輪廓分明,天生的電影臉。

李祺登時就愣了。

已經沒空計較是不是她先動的手。

看見她的那瞬間下一部電影拍什麽已經想好了。

但向枝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文亦舒身上,她還沒從剛剛那行雲流水的操作中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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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熟練了。

熟練到向枝這位旁觀者都忍不住拍手叫好的程度。

她一定沒少幹。

向枝微微偏着眸看她,只聽見文亦舒非常雲淡風輕地開口,“不好意思啊李導,這位小姐是我的貴客,你們帶的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進來我也不計較,只希望沒有下一次。”

她瞥了眼裝模做樣的言柒柒,“今天掃你們的興,是我沖動了,這樣吧,今晚消費記我賬上,但請這位小姐同我朋友道歉。”

文亦舒說話滴水不漏,李祺自認吃虧,他對那兩個人是誰帶來的壓根不感興趣,賠着笑親自上前,“原來是文小姐,今天真是不巧,道歉是肯定的,這樣吧,我請您的朋友吃頓飯,算是賠罪。”

向枝的心情被攪得一團糟,即便是笑臉相迎都覺得無比惡心。

她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不用。”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她看了眼文亦舒,後者收到了她不想把這事鬧大的意思,拍了拍手,丢給酒吧老板處理就施施然跟着向枝走了。

“對不住啊李導,我們文老板性子直,今天隔壁還有貴客,那位小姐……”

身後傳來酒吧老板充當和事佬的聲音。

拐出包廂。

兩人臉上挂着如出一轍的淡漠,彼此心照不宣地走出去好一段路,剛想開口,前面的路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向枝擡眼,看見了大開的包廂門以及面色不虞的喬望。

場面有些尴尬,文亦舒腦子轉得快,輕咳了一聲,“我還有事,你們聊。”

說完,踩着12cm的高跟鞋健步如飛地閃進上行的電梯。

數分鐘前,許亦骁上個洗手間回來,進門就轉播外面的戰況。

“文亦舒和向枝在外面鬧起來了。”

林殊關注點奇特,“她們打架了?”

“不是。”

喬望已經站起來往外走,許亦骁哎了聲,攔住喬望,“她倆打別人。”

“讓開。”

喬望推開他的手繞開他。

許亦骁:“小姐姐們的戰争讓小姐姐們自己解決,你幹啥去呢。”

喬望推開包廂門,薄冽的聲音淡淡傳來,“怕她吃虧。”

吃虧。

喬望垂着眼看她,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打贏了?”

向枝一頓:“啊。”

随即她不是很淡定地嗯了聲,“你看見了?”

誰知喬望只很淡道,“倒沒有。”

倒沒有。

真的假的?

向枝眼角餘光悄悄觀察喬望的神色,心下卻忍不住松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僥幸。

她神色古怪地仔細凝視喬望的臉,忽然眯着眼質問,“那個女的你認識嗎?”

喬望:“不認識。”

向枝哼哼了聲,“不認識她嗲聲聲叫你喬總。”

喬望始終有問必答,輕描淡寫道,“只在酒局碰見過,她說是你淮大的同學。”

“哦。”

“向枝——”

喬望忽然叫她,向枝擡起眼,喬望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方手帕,握着她的手腕,仔細擦着她的手指,“以後動手,記得先找個靠山,以防萬一給你收拾爛攤子。”

“你不信任我?”

她抽着手,沒抽動,反而被握得更緊。

喬望拽着她往前一步,“不是不信任,只是可以更好發揮。”

天哪。

這什麽危險的發言。

有仇必報不是。

向枝登時腦子裏緊急搜尋自己有沒有不經意得罪喬望的地方,以免哪天被拿出來清算。

上次蹭他車的事情,應該已經了結了吧。

他應該不會記仇吧。

向枝盯着他認真幫她擦手的動作,思緒開始發散開。

喬望擦拭的動作很仔細,也很小心地避開她裝飾漂亮的指甲蓋。

向枝眨了眨眼,他們這動作是不是太過于……親密了?

親密到向枝能清晰地摸過他掌心的紋路和指腹上一層薄繭。

向枝看着他把同一根手指來回擦了三次後,終于忍不住小聲說道,“喬望,再擦下去,我的手要脫皮了。”

他捏着帕子動作一頓,面不改色擦另一只手,即便向枝強調那只手沒有打人,沾不到一滴酒。

喬望:“髒。”

向枝唇角微微翹起,“你是不是在偷摸我手啊?”

“你想多了。”他說。

電梯叮的聲在32層亮起,喬望熟練地扣着她的手腕,擠進她的指縫握住,手帕在經過垃圾桶前随手丢了進去。

向枝愣神。

喬望把她的手牽得更緊,垂瞥她一眼,“我不用偷偷摸摸。”

語氣霸道又自然。

向枝:“……?!”

他是不是,有點太會了?

夜晚過半,其他人還打算續上下一場,喬望連續熬了好幾天,提出先走,也順路把向枝送回公寓。

目送她到家,窗臺亮起燈,喬望才緩慢駛出臨時停車區。

今天喬望放了費柷三個小時假,車開回星湖灣,途中接到文亦舒的電話。

她說話直接,打了招呼确認是喬望本人後單刀直入,“向枝的聯系方式你有嗎,或者她的地址,剛走得急忘記問。”

喬望:“做什麽?”

文亦舒:“有個項目明年拍攝,想問問她有沒有興趣?”

喬望眸光稍側,車速逐漸降下來,“去哪?”

文亦舒發笑,“你要不要管這麽寬啊喬總。”

文亦舒緊接着說,“澳洲或者美洲,也有可能是四國島還沒定。”

她沒聊太多關于這個項目的計劃,只說目前有個構思,想邀請界內人類學家一起登島,喬望做不了向枝的主,何況關乎她的專業和未來工作計劃。

他嗯了聲,說稍後把聯系方式推給她。

文亦舒目的達成,笑着謝他,“喬總人美心善,祝您早日抱得美人歸!”

喬望輕哂,繼而下一句話讓文亦舒态度180度大反轉。

喬望:“沈都硯找你。”

文亦舒靜止了三秒,确認她是聽到了那個名字,音量拔高,“讓他去死!”

“或者說我死了,有事燒紙。”

“嘟嘟——”電話被吼叫着挂斷。

喬望把車窗降下一條縫,緩解因為太過尖銳而短暫性的耳鳴。

算了,他們之間的恩怨,他不參與。

趕回星湖灣,喬望那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總助已在樓下等候多時。

費柷條理清晰彙報今晚的視頻會議,喬望摘了手表,嗯聲接過來文件大致浏覽一遍。

會議持續到将近淩晨三點。

費柷關閉會議後一口氣沒松到底,稱職提醒道:“喬總,明日老宅祭祖。”

果不其然,喬望簽字的動作放緩,瞥了眼桌上的電子臺歷,又不淺不淡嗯了聲,“明日和德薩的會議,你替我去開。”

言下之意,喬望要自己回老宅。

費柷習以為常,只垂手應了聲是。

翌日七點。

喬望開車回了柏宮。

今天是先祖祭,喬老太太比較看重禮節,大清早地便在佛堂擺好供品張羅祭祀的事。

喬望過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在前廳等他。

“回來了。”

“大哥回來了。”

坐在最外面的是喬思懿,二叔的女兒,也是喬望這輩唯一的女孩。

随着這聲,喬老爺子和喬老太太一并看過去。

喬望微躬着身叫人,“爺爺,奶奶。”

喬既行開玩笑般卻意有所指,“現在你變成家裏最忙的人了,都讓大家等你了。”

喬望颔首,禮數周到,“抱歉,集團臨時有事處理耽誤了。”

喬望是長孫,未來喬家掌權人,祭祀事情上,喬家注重長幼有別。

喬寄言看他一眼,臉色板正,“好了,人齊了。以後提前預留出時間,別讓長輩等久了,失了禮數。”

“是。”

喬老爺子拄着拐,眸光從鏡片後抛出來幾分精明和銳利,他沒說什麽,只是沉沉打量喬望一眼,笑着說進去吧。

等到儀式結束。

喬老爺子出了佛堂,單獨留了喬望去書房說話。

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喬望不急不徐,邏輯清晰地一一對答。

喬老爺子眸光落在眼前站得筆直的長孫身上,眼裏是寄予厚望和期待,“你做得很好,沒什麽我不放心的。”

“你既與文家退了婚,可有想好接下去怎麽走?”

喬望溫聲啓唇,“和文氏未來的合作會落在生物科技上,他們有龐大的資金鏈,而明庭手上有兩支硬核的科技團隊,各取所需。”

“所以取消婚約,并不會影響明庭接下來每一步的發展。”

這番滴水不漏的言論,任誰聽了都挑不出錯處。

而正是太過擲地有聲,喬老爺子嗅到了背後的不一般,“你知道爺爺不是想問你集團的規劃。”

“你和文家的婚約,可是阻礙到你什麽了。”

喬望整理着袖口,手指無意識撫摸過腕表下掩着的細繩,斂着眸,眼底無波無瀾道,“既然不喜歡,何必耽誤人家一輩子。”

喬老爺子笑眯着眼,“喬望,你父母,你二叔夫婦,哪個不是商業聯姻,未來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你現在還年輕,還是以事業為重,我尊重你,但別讓爺爺等太久。”

從柏宮出來。

喬望周身的低氣壓持續了一整天,早上德薩的會議很順利,費柷在喬望抵達總裁辦公室時便自發開始彙報。

原本以為會得到一句誇贊,誰知喬望揮揮手把今天所有會議都提前了。

費柷跟中了彩票還要“五雷轟頂”般的驚喜,一整天忙得團團轉,整個總助辦也是叫苦連天。

而就在結束下午六點最後一個會議時,費柷敏銳察覺到,喬望是從老宅回來之後整個人才不對勁的,這高強度的工作,不過是他麻痹自己的假象罷了。

續上今天第五杯黑咖啡,費柷垂手恭敬道,“老板,您一天沒吃飯了,要不要給您安排個晚餐。”

喬望阖着眼,修長指節抵在太陽穴的位置摁了摁,他靠進後座,手機裏進來一條信息。

他掃了眼,淡淡啓唇,“不用,你可以下班了。”

将近晚上七點。

窗外細細簌簌下起了雨夾雪,風從沒關緊的窗溜進來,把房間裏的暖氣吹散,察覺到一絲冷意,向枝摘下耳機,正在播放的電影成了啞劇。

她掀開被子下床把窗戶閉上。

年末了,大片的綠掉成灰白,天空陰沉沉的。

向枝只看了一會就裹緊外套溜回床上,這時,手機震了下。

她思忖着這個點還給她發消息的,可能只有剛下班的某個人。

不出所料,向枝猜對了。

他的消息很簡短:【吃飯了麽】

向枝剛剛和W大的同學在發消息,輸入法沒切換回中文,她發個小女孩搖頭的表情包。

緊接着喬望的語音發過來。

潮濕陰冷的雪夜,他的嗓音低沉清冷,偏偏語氣輕緩,像是一捧雪化在掌心。

“枝枝,想不想看煙花。”

是不是要偷偷約會!!!!

周末快樂老婆們啵啵~~評論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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